第23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第23章首發
紀香蘭能清晰看見蛇身上的鱗紋, 饒是上輩子她喜歡荒野求生,但是每次見到蛇她也會一陣後怕。
因為穿書之前,她曾被蛇咬過, 蛇咬過的傷口和普通動物咬過的傷口大為不同。
蛇咬的疼, 是連肉裏都有十分明顯的灼熱感,不止如此,傷口周圍會有一圈像是被開口燙出的密密麻麻的血泡, 碰與不碰之間, 會難受到傷口愈合為止。
傷口還是小事, 要真被咬了, 蛇清都不知好不好弄到。
因此, 她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 越是要冷靜。
蛇是地盤性很強的動物, 這種時候不能驚慌亂動,會讓蛇誤以為你對它有威脅和進攻性。
她目光一直緊緊地盯着它, 腦子裏在判斷這是什麽蛇。她緩緩起身,盡量放輕動作向後退t去。
這種蛇環的蛇是一定有毒的, 但是她發現她性情很溫順, 它只是緩緩路過, 對它沒有攻擊性, 也允許了她的後退行為。
如果它一旦出現要攻擊的狀态,她必須第一時間曲線環形逃跑。
她腦子裏一下就閃過紅褐色的特性, 應該就是珊瑚蛇。
等蛇緩緩消失在另一頭草叢裏的時候,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通常在人類範圍內居住的地方, 是不會有蛇來的。蛇也害怕有人氣的地方,這條蛇應該就是追捕其他的小蛇鼠類經過的。
她擡頭看了一眼還在遠處摘得滿心歡喜的兩人, 松了一口氣。
“爸媽,先回去吧。”
山很大,他們還不熟悉這座山,不敢再貿然走深,也怕出點什麽事故。這會人要是在山裏出事,尋人可就麻煩了。
兩人看了看布袋裏的東西,差不多也夠了,于是三人便原路返回了。
由于紀景和穿的是水鞋,杜初春是定制的小皮鞋,所以這點上他們兩人很安全。
紀香蘭等走到小泥路上的時候,她才說:“剛才遇到珊瑚蛇了。”
兩老後知後覺驚了一下,紀香蘭接着說:“現在屋子裏有了人氣後,咱們少柴火竈的煙火氣息,蛇不敢來的。以後咱們上山來之前,衣服全都拿醋精熏一熏,蛇就會繞路走了,它們對這些味道很敏感。”
還好手裏的調料票還多的,以前一直都用不完的。
“好好好,那你們先回去,今天天氣幹爽,我撿一些幹柴回去。”紀景和說到。
這次輪到杜初春不放心了,“別了吧,老紀,初來乍到,就你這方向感,我怕到時候得請人一部隊的人給你深山尋人了。”
紀景和倔強地說:“不會的,我不走遠,就在這附近走,我保證不會走離能看到房子的地方。再說,從這裏下去就是那幾戶鄰居的地方了,不會出事的,你們不用擔心。”
他這般保證下,紀香蘭和杜初春更擔心了……
“媽,你陪老爸好了,你身上的布袋給我,我一邊挂一個回去。”
“你能行麽?”
“行,又不是真的嬌氣小姐,以前上學那會上下學抱着的那些書本比這些都重多了。”紀香蘭一邊說着,一邊把布袋往身上跨,對他們擺擺手,“早去早回啊,咱們還有事得商量商量的。”
說着就小心往下走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別說,從這個高度看下去的風景十分舒心。遠處的雲朵變得透明了起來,若隐若現一般,半朵雲層漸漸消散,像消融在山林間一般。
紀香蘭緩緩呼出一口山林間清新的氣息後,察覺到山腰左側那邊的房子有人走出來了。
她扭頭一看,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跛腳的男人。
她有些吃驚,因為據趙來娣的介紹,住在他們上頭的兩戶人家中,除去趙來娣家,另外就是一家殘疾人馬少業。
他正跛着腳用耙子将地上的谷子扒拉開攤平,他擡頭看了看日光,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一并曬着太陽。
她看他腳上的行動不便,這一看就是外傷導致的腿傷,或者是腦血管裏出了問題,但是要硬說他是殘疾人,算不上。
可能是趙來娣口中認為的殘疾和她理解的不一樣,似乎是察覺到山上有人,他忽然微微擡起頭來,看向她的方向。
紀香蘭抿唇笑了笑,點頭示意,朝他揮了揮手。
他在見到紀香蘭之後,表現得有些古怪,側身爬了起來,很快就跛着腳進屋關門了,沒有回應她。
紀香蘭也沒有多想,畢竟二人算不上認識。
因這小插曲後,她也不再站那裏繼續看風景了,得将身上的山貨先帶回去,趁着日頭好,趕緊曬一曬。
一回到院子裏,她就将袋子摘了下來,留了一盆木耳和一盆雞枞菌在廚房裏,其餘她都留了下來。
屋子裏的掃帚是用幹樹枝捆成的,這種掃帚只能掃掃落葉,沒有油紙袋,好在在屋檐下找到了一個挂着的簸箕。
她将簸箕用濕毛巾擦了擦後,又去勺了一盆水,将木耳和雞枞菌一個個洗幹淨了。
雞枞菌的紋理很深,如果不清洗幹淨容易藏沙沫。洗幹淨的水可以用來洗點別的東西,可別浪費了,所以紀香蘭也沒将盆子裏的水倒掉。
她将木耳和雞枞菌一個個平攤在簸箕上,将簸箕放在了院子裏最好太陽的地方。
她擦了擦手,朝山裏頭看去,爸媽還沒回來。她将袋子裏裝着的冬筍提着,打算去見見鄰裏。
昨天來得晚也太累了,不去見見還說的過來。
今天再不去見面,就顯得有些不識大體了,而且手裏也采到了新鮮的山貨。
她将袋子裏的冬筍分成了四份,找了跟繩子剪開給捆好了,再裝回去,提着袋子就先往山下的小路徑走去。
白靜離她家要近些,所以她先去的就是白靜的屋子。
讓紀香蘭沒想到的就是,她剛從山路的主道拐進屬于白靜屋子的範圍時,眼前所見大吃一驚。
她院子的圍欄是一個個小小的木樁子圍攏在一起的,形成了院子的小籬笆,院子門口有一個小門口,門口是用竹子編成的一扇圓形的門。
一眼看過去,十分舒服,像足了田園風。然而讓她意外的點在于,進門處就有幾雙膠的拖鞋,院子裏竟全是海沙。
她将院子鋪成了一個沙灘!
她不清楚門口的鞋子是不是給客人穿的,貿然穿着鞋子進去,會不會很失禮。
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這會身後的小路傳來了女人說說笑笑的聲音,紀香蘭轉過頭去,有兩人正撥開擋在路上的小樹枝,朝這邊走來。
她們說話的語氣一頓,顯然也看見了紀香蘭。
對面的兩人面容清秀,一人穿着紅色格子毛絨裙,一個則穿着深藍色的工裝,兩人的氣質當下迥然。
一人溫柔,一人幹練飒爽。
連人都如穿衣風格那般,穿着毛絨裙子的女人臉色膚色白淨,眉毛很淡很淡,看上去就弱不禁風的模樣。
另一人穿工裝的女人梳着背頭的鞭子,膚色是麥子色,一笑起來顯得牙齒很白,很是搶眼。
她在打量她們的同時,她們也在看她。
穿工裝的那人有些猶豫問道:“你……是陸副團的家屬麽?”
紀香蘭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就聽她一副她就猜到的模樣。
“哎,我看你長這麽漂亮就肯定是了。你好同志,我叫李冬梅,她是白靜。”
紀香蘭趕緊上前握手,“你們好,謝謝你們給的泡椒,我今早去山裏也采了點筍子,想着拿一些給你們。”
白靜臉色有些訝異,李冬梅也愣了下,兩人相視一眼後,幹笑了一聲後,問:“泡椒?喔,那可能是來娣給的。你這麽客氣做什麽呢,你們剛來,自己留着就行。”
李冬梅心裏有譜卻沒有道破趙來娣做的事,一來別人才剛上島,和她說這些事不利于大家的團結。
二來,這都是小事,只要紀香蘭知道她們有心意就成。
白靜聽後也覺得是趙來娣送的,她哪裏知道她送的巧克力并沒有交到紀香蘭手中。
她只是一直很溫柔地笑着,雙眼一笑彎成新月一樣,露出了一對兔牙,十分可愛。
紀香蘭看着白靜手腕上的舶來表,腳上穿的那雙皮鞋做工一看就不便宜,這從頭到腳的穿衣都不是普通農民能打扮出來的。
紀香蘭擺手,“家裏留着了,大家有來有往才是事嘛,不是我客氣,咱們住一塊,就不計較這個了。”
紀香蘭這番話說得極為大氣,讓對面兩人都吃了一驚。畢竟紀香蘭給她們初照面的印象就是,長得嬌氣漂亮。
誰能想到,這性格有點讨喜?
李冬梅一把接過那些冬筍,很是陽光地一笑,“那行,謝謝你了。我們今早也挖了很久,這東西可不能多吃,胃不好的人吃多了得胃痛,我就幫你消耗消耗吧,哈哈。”
白靜腼腆一笑,也接過了筍子,她掩着嘴巴也笑了笑,走到院子門口,回頭問:“你們要進去坐坐嗎?”
說實話,紀香蘭很好奇她屋子裏會是怎樣的天地,畢竟她的院子竟能布置成這樣。
李冬梅卻擺擺手,“不去了不去了,去一次你屋子,不知道你要搞多久的衛生,我怕了。”
紀香蘭一聽也跟着擺手,“下次吧。”
李冬梅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去我那,走。”
紀香蘭直接就被她拉走了,“是不是驚到了,她那一院子的海沙?”
李冬梅一邊說一邊就自己笑開了,笑得很是豪邁,“你不知道啊,她那一院子的沙子運了多久才t湊夠的。趙來娣都叫她沙靜的。白靜啊哪都好,就是有點畫家的執拗,她說腳踩着那軟綿綿的沙子,才有靈感。這就是文人的通病,我們去她家吃飯,飯菜那簡直就是和着沙子一塊吃的。這海島的海風大啊,這滿院子的沙子可不是好看的,衣服那些不都得有啊。”
紀香蘭想想也是,李冬梅的性格是有點自來熟的。她将紀香蘭給的冬筍放進了她跨背的綠色布包裏。
一手挽着紀香蘭,“哎,走這邊,不是那邊,那道會繞到後山去的。哎,我能問你一個事兒麽?”
紀香蘭差點走錯路,給李冬梅拉了回來,她點頭說,“你問。”
“你和陸副團是相親認識的還是一早就認識的?”
紀香蘭:。
果然女人之間第一個好奇的還是感情的事。
“呃,算是青梅竹馬?”
她這一說,倒是驚到了李冬梅。“什麽?你們認識這麽久了?還耽誤這麽久的時間。”
紀香蘭沒打算解釋太多的事情,她只是抿嘴一笑。
李冬梅見她沒主動說,就識趣地沒有接着問下去了。
李冬梅住的位置,比白靜的位置還下一點,但是并不是垂直的,小路也得拐幾下。
她家的院子連籬笆都沒有,光禿禿的院子,地面倒是倒了一層水泥鋪記過了,先得很是幹淨。
院子裏只有一個石墨,除此之外大件的東西一樣都沒有。
屋子裏的布局和她上面的差不多,倒是桌椅多一些,柴房門上有一個竹簾挂着,裏面竟有一些煤球。
李冬梅見她看着煤球,笑了笑,“珍貴吧,這是海對面換回來的。我那購煤本還有幾十斤,煤球票有是有,但是求人給運回來,也分得差不多了,只能省着點用了。你要的話,拿五斤面和我換怎樣?”
紀香蘭擺手,“不用不用,你留着用吧,我家人多,糧食重要。”
她拿煤球頂多也就是方便一些,但是糧食就不一樣了。李冬梅也是個直爽性格的,見她不答應就說:“行吧,那改日我請你過海去澡堂洗澡。”
如果再拒絕就不好看了,紀香蘭并不會去,嘴上也還是應了聲,“好的呀。”
“喏,我這有些花椒和大料,給你拿回去,拿來炒筍子老香了。”李冬梅在櫃子上找了很久,才翻出一點來。
“我們家營長不愛吃這股味兒,我一直藏着沒舍得給別人。你拿去吧,別不好意思。”
紀香蘭知道這是好東西,聽她這麽說也沒有客氣,“成,謝謝了。下次拿這大料泡好的筍子我給你也捎一份。”
“行啊!”
紀香蘭想起剛才在山上見到的馬少業,“我這還有一包筍子是給“樓上”的馬少業的,不知道他吃不吃這個?”
李冬梅一聽她要拿東西給他,閉上眼睛直搖頭,“我勸你別去了,他這個人有點奇怪,不是很合群,我們給的東西他不會要的,明明看他在屋,見到我們就躲回屋子裏,門都不開的。”
紀香蘭有些恍然大悟,難怪早上他見到她是那個反應。他可能覺得她那會是要去他那裏吧,把人都給吓走了……
“哎,很多事不是一下子能說清楚的,以後再說吧。”
紀香蘭見東西也送到了,“那我先回去了,我爸媽應該也回來了。”
李冬梅連點頭,“诶,好的好的,有空就下來坐坐的。對了,明天發物資,早上九點到山腳那塊空地集合。記住了,不要遲到,部隊子弟很忌諱這個。”
“好的。”昨晚陸衛也告訴過她了,一想到能拿到糧食,她也有點開心。
陸衛的糧食本是由部隊同一去粵誠的糧站去買好了,因為三岔島還是隸屬于粵城的。
他那裏有五十斤,他們三人的糧油票這個月出發之前,已經去糧油管理處領取了,她和杜初春的糧票是每人二十五斤。
由于紀景和已經不是幹部身份了,所以他的糧票降為二十八斤,少了好幾斤。
三人的菜籽油票是一樣的,每人有四兩票。
菜籽油票來的時候,已經拿票買好了,杜初春還怕來的路程磕磕碰碰的用碎布裹着的。
因為油金貴,現在看來,還有油先換好了。
這個月陸衛的糧食他們省着點吃的話,應該可以吃大半個月,後面缺糧食的話,再跟大部隊看看有沒有船去粵城的,捎點回來。
“喔,差點忘記問你了,趙來娣家你去了嗎?”
“還沒,我想着先送你們的,她的還在我這。”
李冬梅攤開了手朝她要,“你給我,我晚點剛好要去找她的,我幫你帶給她。她現在不在家裏,在村那邊幫忙幹活,她要換點糧食回來。”
難怪他們今早上山的時候,遠遠就看見趙來娣已經下到山腳了。
“那好的,麻煩你了。”
“你這人,太客氣了,就這樣吧,你快回去吧。”
李冬梅假裝不耐煩一樣,将她送走了。她看着手裏送筍,想了想後,一起放進了背包裏,也出了門。
紀香蘭回去的時候,還沒進門就已經聞到了很香的雞枞菌的味道。
她看着自家煙囪裏冒出的一陣陣白煙,笑了笑。
一進去,果然看見杜初春在做雞枞菌,她看了鍋裏的油,有些心疼,“難怪這麽香,老媽,你這是下了大本錢啊,這裏起碼得有半斤油啊。”
杜初春從穿書以來,在不斷用柴火竈的前提下,經驗也随之不斷升級,現在火候大小和柴火要加多少已經十分熟稔了。
整個柴火房裏都是雞枞菌油炸的味道,香得紀香蘭就想咽口水。
杜初春嗦了一下手指上的油脂,用木筷子在油裏攪拌,防止雞枞菌黏住鍋底,就怕焦掉了,那就浪費了。
她眼睛都不擡問了句,“你去哪裏了,剛都找不到人。”
“我去給她們送見面禮去了,那些冬筍我送她們了,明天我們自己吃的再去挖吧。”
“我就知道,剛沒找到。你爸在房間裏弄你那個窗戶,等會你叫他來吃面。這個雞枞菌吸飽了油直接拌面吃就行,加一點點醬油,很香的。其他油我要裝到油罐子裏去,以後拌點涼菜或者拌面直接滴一點。”
難怪她用這麽多油出來弄,真香,比麻油都要香。
杜初春将雞枞菌用筷子夾了出來,雞枞菌被炸得就像金銀花一般的顏色,橙黃橙黃的,上面覆蓋了一層淡淡的油光。
面杜初春早就燙好了,只見她在每人的碗裏鋪滿了雞枞菌,再将旁邊的那鍋裏勺了一勺面湯撒下,嘩啦一聲響,面的香味加上雞枞菌的味道,簡直香暈了。
“哪來的面啊?”紀香蘭問。
“應該是大力送來的,還有些面粉和玉米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放在柴火竈上,可能早上送來的,快叫你爸來吃了。”
紀香蘭趕緊探頭出去喊,“爸,快來吃面啦!”
“來啦來啦!”紀景和平日若是做起手工活來的時候,不做到一個節點是不會撒手的。
這會竟是一叫就來,十分麻利。
進門的時候,他還在說:“哎呀,饞死我了,在那邊锉木框的時候,就聞到香得不得了了,春子啊,你來到這裏以後,我發現做東西是越來越香了!”
杜初春失笑,“不是我做得越來越好吃,是你們好吃的吃不到了,最簡單的食材本身,你們都能覺得很好吃了。”
三人就站在柴房裏嗦面,紀香蘭咬了一口雞枞菌。炸鍋的雞枞菌口感是有點韌勁的,當真是又香又油。
吸飽了油脂的雞枞菌,一口下去,在口裏直接就爆汁了,順着舌頭滑下喉頭,菌的香氣頓時充盈在口中。
再嗦一口面,清清淡淡的味道,混着雞枞菌的香氣,頓時覺得清淡不少,一口面湯一口雞枞菌的搭配真真剛好!
“斯哈斯哈”紀景和吃得又快又急,一句話都沒說,一下大半碗就吃沒了。
紀香蘭沒舍得那般吃,好吃的東西當然得細嚼慢咽的。
她聞了聞飄起的香氣,又誇獎了一下杜初春。“老媽,真的好好吃,如果不是不能擺攤,我覺得你去擺這個面食攤,分分鐘絕殺。”
杜初春自己吃得也很滿足,她舔了舔嘴角上的油脂,“還是食材好,夠鮮。天時地利人和下的結果,剛好昨天下過雨,看來這大山還真的是一個大寶藏啊!”
紀香蘭吃得很是滿足,紀景和說:“我們砍了一些竹子回來,打算做個竹籬笆,你覺得怎麽樣?”
紀香蘭點頭,“可以啊,一根竹子破開兩邊,半圓的那邊朝外邊?”
“對的對的。”
“那好看的。”
紀香蘭這會站在院子的邊沿,眺望着山下。@無限好t文,盡在
現在他們這邊,每戶人家用水都這般困難,顯然擁有自己的水井是件緊迫的事情。
雖然她也很想擁有一口屬于自己的水井,但是,這個耗時耗力,而且他們也根本就沒有打井的工具。
如果僅靠人力挖掘,那這工程量實在是過大了一個一米五的大坑,一個大人去挖起碼都得兩天,而且井打到蓄水層要多深?
村裏的生産大隊倒是知道的,那頭打過一口大井。證明那邊也有技術可以支持,只是現在以農業為基礎,大家都忙務農掙工分,又怎麽會為了他們耽誤農作?
紀香蘭想得有些入神了,她咬了咬嘴唇,如果不靠他們生産大隊,他們去借工具回來自己開荒呢?
只要和紀景和去咨詢一下技術,相信以他的本領,是一點就通得了的。
紀香蘭想到這裏有些上頭,得再細點,再規劃詳細點,不能沖動,她告誡自己。
如若他們肯借工具成功的話,她就可以向水利部門申請允許打井。
事情也不能一朝一夕做得成,明天部隊的船只上岸來派糧,生産大隊的隊長肯定也會一同前來領取糧油,等到時候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