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039章 第 39 章
“沒有。”蕭遙搖頭, “昨晚第一次經歷,我被吓醒,即刻沐浴收拾好, 過來找你請罪。”
“你平日也沒有起過那方面的念想?”
“絕對沒有!”蕭遙再次決然保證,“我絕沒有對你起過任何一點亵心!”
“其他人呢?”
“更不可能。”
除吳銘之外,所有人在蕭遙眼中, 皆如草木, 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吳銘沉吟着看向蕭遙。
一個身長九尺的男兒, 比他還高半個頭,可在他面前的種種神态,似如孩童一樣。
也不怪蕭遙。
蕭遙從小無父無母,年幼時的記憶全無,自己的身世,都只能從日記的冰冷文字得知。
修行之外, 一應人事,從來沒有人教過他。
他已經成年,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普通的成年男子,早有過這樣的經歷, 他卻不知如何應對。
這麽一想, 也是可憐。
吳銘自己也是男子, 深知食色性也, 七情六欲乃人之本性, 到這個年紀, 做一場歡夢, 再尋常不過。
蕭遙相熟的人, 就那麽幾個。入夢的是他,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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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說, 入夢的只可能是他。
他微微一嘆:“這次就算了,我不怪你,更不會罰你。”
“如若下次……”
“絕不會有下一次!”蕭遙指天為誓,就差說:要是還有下一次,他就自斷經脈。
吳銘面無表情:“……那好,就這樣吧。”
“若沒別的事,你且回去,正常煉氣練劍,把心靜一靜。這事也沒什麽可怕的。”
“我呢,也得盡快回峰做事。”
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
“至于那種夢,”他想了想,還是安撫道,“如果再出現,你別太在意,也別……再這麽詳細地告訴我。”
吳銘不追究,原諒自己了。蕭遙一顆心總算放下。可聽他這麽說,又生出一點惆悵。
然而那抹俊秀的身影已經消失,蕭遙原地站了一會,慢慢吞吞轉身,走向自己的居所。
吳銘回到天權峰賬房,水都沒心思喝上一口,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筆,繼續對賬。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于數錢數到手抽筋,沒一分是自己的。
凳子還沒坐熱,又有執事弟子進門:“吳小師兄,又有人找你。”
吳銘頭也不擡,語氣充滿怨念:“……請上來吧。”
“山門值守的接引弟子說,那人不想上山,就在山門等着你下去。”
吳銘:“……”
蕭遙還有什麽事?怎麽依舊羞愧忐忑,不敢挺胸擡頭來見他?
他再次扔下筆,下山去到山門。
到了山門時發現,猜錯人了。不是蕭遙,這回是方縱。
說起來,方縱也從不上天權峰,似是有什麽顧忌。
方縱原本埋着頭,踢腳下的石子,感應到吳銘的出現,他即刻擡起頭。
相貌俊美的臉上,眼圈下有點青黑,神色還有點焦躁。
吳銘:“……”
這一個也沒睡好?
他問:“怎麽了?”
方縱皺着眉盯了他一會,看得吳銘一身寒顫疙瘩。
過了片刻,才冷聲道:“你把我身上的魅惑之術解開!以後我依舊幫你跑腿,替你做事,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但你今天,必須給我解咒!”
方縱明明早已相信,那詭異咒術不是吳銘所為,今日為何又這麽說?
那個古怪意志今日打算讓方縱做一些嚴重的事,所以他心焦不已?
吳銘心中一沉:“那人想讓你做什麽?”
殺人?放火?劫掠?
“做什麽?!”方縱氣極,“做夢!”
“這幾日,老子天天做绮夢,沒安寧過一晚!”
他心中氣恨,卻又近乎擺爛朝吳銘道:“給我解咒!老子真受不了了。”
吳銘:“……關于我的?”
“廢話。我心心念念全是你,心裏還能有別人?”
二人同時沉默。
由愛生念,由情生欲。情愛和欲念總是相伴相生,抵死糾纏,任何人都無法将其分開。
情越深,愛越濃,欲也越深。
再如何純粹的情愛,最後的歸宿都在芙蓉暖帳中。
那些排隊跑腿,最終也是奔着床榻上去的。
方縱中了咒術,心裏念的想的都是他,如今一年過去,終于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抱歉,”方縱察覺到自己的态度急躁,“我不是兇你,我只是心裏煩。”
“我明白。”
這種事,擱自己身上,吳銘也同樣受不了。
天天做歡夢,能不難受嗎。
可是——“這咒不是我下的,我無能為力。”
他只能幫忙出主意:“這幾日,你多念念靜心咒吧。”
方縱瞥了他一眼:沒用。所有辦法他都試過。
做夢的事情,根本無法靠意志阻止。
“既然這咒你也解不了,”方縱心煩嘆道,“再這麽下去我真不行了。”
“我決定閉關。閉關入定,把绮念壓下去,最好能查探到施咒的痕跡,将咒術解除。”
吳銘:“嗯。祝你早日成功。”
“所以我今日來給你說一聲,往後很長一段時間,你找不到我。”方縱扔給吳銘一塊腰牌,“這是我的私人令牌,新弟子未滿五年不得下山,但你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仙宗大門。”
“你往後想吃什麽,自己去鎮上買。或者叫別人拿着這個進出山門,替你跑腿。”
吳銘:“謝了。”
方縱還想交代什麽,想了想,忍了,只又氣惱又無奈狠狠看了吳銘一眼:“你也得幫我想辦法解咒,否則哪天我真忍不了,對你不客氣。”
吳銘:“……”
哪種方面的不客氣??
方縱扔下話,化作劍光,霎時消失。吳銘也轉身,朝着天權峰往回走。
走到大殿廣場,看到一道玉樹臨風的颀長身影。
霖雨道君站在岔路口,不似路過,像是專程在這裏等候。
吳銘上前問候:“道君。”
霖雨道君開門見山問:“又去見方縱?”
吳銘點頭。
“你同別人來往,我不會多管。”霖雨沉聲道,“方縱不行。往後你別再同他有任何往來。”
為什麽?
吳銘疑惑:“道君認識方縱?”
“談不上認識,我和他從未接觸過。不過,他是天樞峰主的愛侄,我從出關到現在這一年,該了解的,都已了解得差不多。”
見吳銘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他不悅道,“方縱是劍修。你可知,劍修的心性?”
“劍修争強好勝,最喜争鬥,且因心志堅韌,性格大多偏執。”
“劍修看上的東西,”他目光投向吳銘,意有所指,“不弄到手,誓不罷休。”
“正當手段弄不到,那就耍心機,設詭計,不會有什麽堂堂正正的善念。只要能取勝,無論何種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招數都用的出來。”
吳銘眉頭微蹙。
同樣的話,方縱也朝他說過。
方縱和霖雨道君都是劍修,心性極其相似。愛争,喜鬥,為了獲勝可以不擇手段。
同性相斥,二人雖從未有過接觸,也無恩怨,但天生就互相不喜。
難怪方縱從來不上天權峰。本心就是排斥。
況且,方縱是霖雨道君之後,第二個二十歲就金丹巅峰的天才劍修。說不定,他成為元嬰的年歲,比霖雨道君當年更早。
只需一百來年,方縱就能後來居上,達到霖雨道君的境界。
不少人認為,倘若有機緣,方縱指不定能先一步破境化神。
吳銘悄悄瞄了一眼霖雨。
這位昊天第一的天才,地位高,年歲卻不大。
二百年的差距,對壽數綿長的修士來說,只是很短一剎那。
在玄門,可算前輩,也可算平輩。
霖雨道君對方縱這個天資不輸自己的後輩,大概是很有幾分警惕和忌憚的。
吳銘勉強“嗯”了一聲,準備告退。
霖雨卻把路擋着:“你還沒答應我。”
答應他,從此不再和方縱有所往來。
霖雨道君喜不喜歡方縱,關吳銘什麽事。
“不行。”他道,“我覺得方縱人挺不錯。”
争鬥争勝之心,是個修士都有。吳銘自己也有,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要說陰謀算計,他不信,誰能算計得過他。
抛開中咒一事,他覺得,以方縱的性格,倘若真愛上一個人,一定也如這般癡狂熱烈。
方縱此人,其實挺對他胃口。
霖雨道君心氣高傲,自己這麽說,必定得罪霖雨。
霖雨是天權峰主,是他上司,更是名義上的師尊,指不定怎麽降罪于他。
可他寧願違逆霖雨的意,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聽到吳銘的話,霖雨道君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個豔陽天,頭頂的樹枝上,忽然傳來一道清越聲音:“喂,你!就你!”
擡頭一看,是個白衣青年。他斜靠樹枝坐着,甩着一條腿,陽光照在臉上,太晃眼,看不清表情。
青年意氣飛揚:“你就是秦烽言?聽說你很厲害?敢不敢,和我比一場?”
一閃而過的畫面很快消逝,霖雨道君回過神,看向吳銘。
吳銘說完“不行”,手便負在了背後,暗中掐訣——提防霖雨在一怒之下,朝他發動攻擊。
……霖雨目前還需要他,應該不會直接把他朝死裏弄。
霖雨道君卻忽然走了神,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片刻,他回過神後,目光投入吳銘眼中——神情有些奇怪,完全猜不出在想什麽。
出乎意料,霖雨只無奈地笑了笑:“你不答應,我也拿你沒辦法。”
“行吧,随你。”
扔下這句話,霖雨道君又若無其事一般,長腿一邁,同吳銘擦肩而過,輕飄飄地帶着一起風。
***
霖雨道君同吳銘說完話後,行事如常。到了晚上,回洞府入睡。
天權峰大殿已建成,峰主的卧房在後殿正中,位置最好,面積最大,同他的“愛徒”吳銘的房間緊鄰。
他卻并未入住,仍舊住在原先的洞府內。
夜晚躺上寒玉床,他自己沒做任何異常之事,然而卻有異常之事找上他。
霖雨道君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一個類似冰洞的房間,房間很大,四周都是閃着冷芒的冰棱。
正中一張透明的冰棱石臺,冰臺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裏衣,衣襟滑落至手臂,瑩潤如玉的脖頸和肩膀上,布滿觸目驚心的歡愛紅痕。
豔麗的眉目勾魂奪魄,嘲諷的話語字字誅心:
“玄門中人皆敬仰霖雨道君,我道是個什麽光風霁月的人物,卻原來不過爾爾。”
“秦烽言,”他冷嗤,“你如此色欲熏心,耽于情念,那些人知道嗎?”
霖雨道君倏然睜開眼。
他極少做夢,然而這一年,奇怪的夢境,已見過兩次。
目光垂下,看往衣褲,衣褲上一片狼藉。
即便寒氣蝕骨的玉床,也無法熄滅體內的燥熱。
霖雨道君起身,走入幽蘭泉,洗淨身上污濁。
半刻鐘過後,他傳訊給随侍:“叫阿銘過來一趟。”
吳銘接到侍從的傳話,有些納悶。
霖雨道君以前有事,都是直接找他,從不讓人傳話,多這一道毫無意義的中間環節。
如今天權大殿落成,天權峰初具規模,霖雨也要擺峰主的排場了?
吳銘覺得事情不緊急,慢慢悠悠走到洞府。
走入外間,忽然聽到裏間傳出水波蕩漾聲和某種不可言說的低吟。
吳銘:“……”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不太可能。裏面只有幽蘭泉。要是浸泡在冷泉裏還能産生那種世俗的念頭,他就敬霖雨道君是條漢子。
穩妥起見,他在外間等了一會,等到裏面沒了聲音傳出,他才問:“道君,我現在進來?”
霖雨道君的答複傳出:“進來。”
語音平淡沉穩,聽上去似乎和平時沒什麽不同。
吳銘放心大膽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霖雨道君果然浸泡在蘭泉裏。他靠坐在池壁邊緣,下身完全浸在水中,雙臂敞開,搭在池壁外面。
臉和頭發都打濕了,挂着水珠洇着水氣。略微上揚的眼角邊染了一點潮紅,俊美的臉上就透出幾分那種不可言說的情态。
以至于吳銘難以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剛經歷了一場無風自來的雲雨。
莫非霖雨道君真的是條漢子??
……不可能吧。一把劍,也會有情有欲?
他走近幾步,面無表情問:“道君喚我何事?”
霖雨道君真就擺起了峰主的排場,揚了揚下颌,戲谑說:“伺候本座沐浴更衣。”
吳銘:“……”
這把劍确實沒有心。
見吳銘嘴抽牙疼的表情,霖雨道君揶揄:“想加工錢?可以啊,我不是早說過,天權峰所有財物都已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取用。想增多少月錢,自己給自己加。”
霖雨道君所求之道為“權勢”,別的不說,在錢財方面,一點不吝啬不計較。
他深知“鳥為食亡,人為財死”的道理,懂得用錢買忠心,天權峰內門每月都能領到三個靈石的份例,比哪峰待遇都要好。這些內門修士,往後誰不死心塌地跟着他,為天權峰賣命。
吳銘當然不是覺得加工作得加錢,可被對方這麽一揶揄,他也不好再說什麽,總不能把老板給炒了。
他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伺候這位“師尊峰主”沐浴更衣。
霖雨道君從蘭泉裏站起,走出泉池。
吳銘将沐巾扔到他身上,替他擦頭發和身上的水,動作故意毛毛躁躁。
對方并未介意他粗手粗腳,只是眉眼半垂地站着,似乎是……在走神?
過了一會,霖雨道君忽然開口:“你遇到過天道感應嗎?”
這問題讓吳銘十分驚訝,細思片刻,搖頭:“沒有。”
他雖應該是承天命而生的“主角”,但此時境界還低,離天道還很遠,從沒感受過傳言中那種“上天給予的啓示”。
霖雨道君又問:“你對我……有沒有一種熟悉之感?”
吳銘想都不想:“沒有”。
他很早就知道有霖雨道君這麽一個人——四年前,穿越來的時候,就在那本原作裏看到過。
但書裏所有的角色,他與之相見時,心中都毫無波瀾——和那些路人,和書中沒有的角色一樣,就只是陌生人初見。
別說原作裏,霖雨道君只活在別人的對話中,和“主角蕭遙”從未見過面。
就是一,半本時間膩歪在一起的“女主角”方縱,以及原本該是他師父的上林掌門,他都沒有一點該有的“熟悉感”,或別的任何感覺。
然而霖雨道君忽然這麽問……
吳銘:“道君又得到什麽天道啓示了?”
霖雨道君身形一頓,片刻後沉聲道:“……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吳銘也不能強迫着問個分明。
他服侍霖雨道君草草擦拭身上的水,也不管到底擦沒擦幹,接着服侍對方穿衣。
過了一會,霖雨道君又想到什麽,說:“天權大殿缺個正式的殿名。我想取個和你有關的名字,你本名叫什麽?”
吳銘的動作倏然停滞。
洞裏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風,空氣突然安靜,顯出幾分難以言說的詭異。
片刻後,霖雨道君哼聲一笑:“我就是試探一下。吳銘果然并非你本名。”
吳銘的神态已經說明一切。
“點仙冊上很多名字都非真名,”霖雨道,“我剛帶你回天權峰的時候就問過,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你不願意告訴我,那算了,”他笑音裏,透着一種意味深長,莫名令人感覺森冷,“我耐心好,可以慢慢等,總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一天。”
吳銘的手指無意識的捏緊,将華貴的衣袍捏出深深褶皺。
霖雨道君說完這句,再沒說什麽,又恍若無事一般。
只是洞中安靜沉悶,只能聽到布料摩擦時的沙沙聲響。
穿好外袍,該系腰封。霖雨道君卻自己伸出手,從吳銘手裏接過。二人指尖無意中碰到,霖雨那看上去冰冷的手指,不知為何,熱度高的有點燙手。
“這裏我自己來。”他說完,又道:“有人來了。不出意外,應該是找你的。”
吳銘并未感覺到有人靠近洞府,然而過了一會,洞外果然傳來随侍弟子的聲音:“吳小師兄,外峰有人找你,已請至客室等候。”
吳銘擡頭看向霖雨。
霖雨道君挑眉一笑,似是在說:看,我沒說錯吧。
吳銘腹诽:霖雨修為高,整座天權峰都在他的靈識掌控之中。來個人,他當然遠遠就能感覺到。峰中弟子有事找峰主,都先找他,再由他去向道君禀明,沒人敢僭越。
霖雨能猜中,有什麽好得意的?
霖雨道君見他不屑的神色,只一笑:“去吧。”
……
出了洞府,來到客室,裏面坐着的是李麟和薛懷信。
李麟是常客,天權峰的人都眼熟,薛懷信卻是稀客。
薛懷信出身好,天賦高,家傳的道法焚天火本就操控精妙。被開陽峰主點為入室後,極得看重。
宗內傳言,倘若他結成金丹,或許會被升格收為親傳。只要成元嬰,就有繼承開陽峰的資格。
因此他在峰內潛心修煉,很少出門。
吳銘好奇:“今天又是刮的什麽風?”
李麟扇子一甩:“東南西北,□□齊刮,大事!”
什麽大事?
“斜午道開放,”說話的是薛懷信,“你去嗎?”
斜午道,試煉谷圍欄後面,通向深山的那條路。
天林山靈氣濃郁,山中野獸繁殖速度快,還跟人一樣有了修為。
上林仙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弟子去清剿泛濫成災的野獸,避免猛獸下山,到城中傷人。
去年點仙會,正好讓弟子消滅了一批谷中的野獸。
今年,輪到清理山林更深處的那些。
吳銘一聽“斜午道”,即刻點頭:“去!怎麽不去!”
那可是他印象深刻的地名!他有機緣在裏面!
他被霖雨道君帶到天權峰,這一年所有發生的事情,原作中一個字沒提過——劇情偏離了。
可原作裏寫着,“主角蕭遙”拜入主峰,修煉一年,然後去往斜午道參與讨伐行動。
這是蕭遙入仙門後的第一次歷練,他在斜午道裏,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件,威力強大的地階法寶。
此時斜午道開放,“現實”終于和“劇情”重合,吳銘怎麽可能不去。
李麟壓低聲音,故弄玄虛:“這次斜午道,必有厲害的靈寶現世。”
吳銘剛在想這事,聽到李麟的話,心中微驚:“你也知道?”
“我可是主角!”李麟道,“主角去到哪,哪兒就有不出意外的意外發生。主角入險地歷練,哪次不會意外撿到高級靈寶?”
這種套路,還用得着多說嗎。
吳銘:“……”
确實。
除了自己是主角,李麟說的都對。
吳銘要去,李麟便決定叫上蕭遙。他們四人又和去年一樣,結隊同行。
李麟鼻孔朝天:“跟着我,大哥帶你們找機緣!”
三人約好後,李麟和薛懷信告辭離去。這幾日,得為進斜午道好好做準備。
吳銘意氣洋洋——終于能有大顯身手的機會。
天權峰那些瑣碎繁雜的事務,正好扔給霖雨道君,讓他這個峰主親力親為。
只是,感覺他們的隊伍,好像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