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 第 25 章
奇門兵陣的陣型瞬間一變,第二頭築基猛獸被有意引導至半坡上的傷門。
方才奮戰在一線的修士後撤,退到二線,回複體力調整狀态。
二線的修士即刻頂上,精神勃勃地朝猛獸發起第二輪進攻。
有了方才的經驗和實戰配合,修士們無論進攻防守,都越來越熟練。
在堅定信念的加持下,消滅第二頭猛獸所用時間,比第一頭更少。
第二頭築基猛獸被消滅,接着是第三頭,第四頭……
一頭一頭的猛獸被放上山坡,又一頭接一頭地倒下。
剩餘的猛獸數量越來越少,修士們的壓力越來越小。
戰況一邊倒,衆人的攻擊勢如破竹,越戰越勇。
十七頭築基猛獸,經過半天奮戰,已經僅剩四頭。所有人滿心滿臉的喜悅,都見到了眼前的勝利曙光。
然而,無人想到的意外,竟在此時發生。
……
錦初剛輪換上陣,将一頭猛獸放入上坡後封鎖了道路。
她心道:這些沒有靈智,只知道胡亂沖撞的野獸,果然沒什麽了不起。
吳銘的這個兵陣,威力大,道理卻淺顯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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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陣裏戰了這麽久,幾乎看都看會了,感覺自己都已經可以上陣指揮。
嗯。這個吳銘,不錯不錯。
雖然生于南蠻之地,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自己這個錦初郡主,不過看在他長得還不錯的份上,郡主大人大量,不但不計較,等出了這試煉谷,還要重重賞他。
賞賜什麽呢?也不知道,這個吳銘喜歡些什麽。
要不,幹脆賜他東唐國姓好了。
他那個名字,無名,無名的,聽起來就不像個正經名字。
錦初正想入非非,忽然間,沒由來的感覺到一股陰森寒氣出現在背後。
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後有人重重推了她一把:“小心!”
一道寒光從她後背掠過,劍風刮的皮膚生疼。
劍光過後,是血光。
周圍一人毫無征兆撲通一聲倒下,鮮血噴濺,一道道緋紅的血線在空中高高揚起。
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錦初驚詫地瞪大了眼。
“你,你在做什麽……”
她身後的人群裏,一個相貌衣着都平平無奇,平淡到她完全沒印象的修士,不知為何,竟然調轉槍頭,舉刀攻向了自己人。
“築,築基!”
“這人是個築基!”
一衆煉氣修士裏,居然藏着一個築基?!
這人隐藏修為不說,此刻還殺起了一同戰鬥的煉氣修士。
變故來的猝不及防,人群登時大亂。
人一亂,由人結成的陣隊也跟着大亂。
阻攔着猛獸的刀陣瞬間岌岌可危。
築基修士手持利刃,無情又鄙夷地朝錦初看了一眼,巨大的靈壓便讓錦初如同被人潑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腳。
……他要殺我。她心道,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築基修士不慌不忙舉刀,錦初被強大的靈壓震懾,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利刃緩緩落下,這一刻光陰似乎被拖得很長。
錦初無助地閉上雙眼。
突然,铿锵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在她耳邊炸響。
她在劇烈的劍風中微眯着睜開雙眼,築基修士砍向她的刀,被另一把劍架住,停頓在了半空。
薛懷信及時出現,擋在了築基修士面前。
他身後,還跟着一幫煉氣修士。
“穩住陣型,別亂!”薛懷信朝人群大喝,“這人交給我們對付,你們專注于眼前,把陣護好!”
有了幫手,腹背受敵的修士很快穩住心神,重新結成兵陣擋住猛獸。
薛懷信迅速止住了這場騷亂,神情冷冽看向眼前的築基:“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築基修士不屑哼笑:“五湖四海一散修,閑着無聊,特意來給仙宗收徒的盛會添點樂趣。”
薛懷信面色也沒多大驚訝,只給周圍的修士一個眼神信號,和他一同過來的幾十號人,瞬間結成一個小型陣法,将散修團團圍在中間。
有人混在修士中尋機生事,薛懷信不奇怪,只在心中感嘆:吳銘簡直料事如神。
吳銘将這七百八十六名修士分成兩隊,排成大小兩個陣型,另外還預備了一隊人,單獨行動。
他原以為,這是吳銘擔心大陣出現纰漏,或者修士中有人體力不支,需要多餘的人迅速補位。
這時他才完全清楚,吳銘這樣布置,是早考慮過,修士中會有奸細背刺同伴。
交給他帶領的這一隊人,真正的用意,便是對付這個藏在人群中的陰險對手。
散修被薛懷信擋住一刀,卻毫不在意:“你覺得,憑你們的這個人陣,能不能對付我?”
薛懷信:“試試不就知道。”
“我也正有此意。”散修道,“剛才看了這麽久你們的兵陣,我覺得很有意思。委實想不到,一群煉氣修士,居然真能打敗築基。”
“不過,你們對付的只是一群靈智未開的野獸。現在讓我親自試試,這樣由人組成的陣法,能不能對付築基修士。”
他說完,一掐法訣,兇猛攻向薛懷信。
薛懷信領着衆人,一邊合力防禦,一邊将對手朝大陣外圍引。
不多時,散修被引到遠離人群的邊緣。
他自己并不怎麽在意,只認為:“多此一舉。等我殺了你們,那一堆人,難道還能跑的掉一個?”
薛懷信不答話,只揮劍,控火,專心致志對付他。
“不得不說,我确實該誇誇你們。”散修語氣輕飄,“這人陣的确有用。”
若在平常,以築基和煉氣的境界差距,對付幾十個煉氣,不過呼吸之間。
但此刻他被圍在陣中,所有的招式,都被一同防禦的煉氣修士共同化解,威力大大減弱。
“只可惜,”他笑嘆,“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麽花招都沒用。”
他說完,即刻施展道法,風雷瞬息而至,強大的靈氣化作風暴亂流,兇猛撞向所有圍住他的對手。
煉氣修士無人抵擋得了他的法術,全被暴虐的狂風卷飛,而後重重跌在地上。
薛懷信運起全部修為抵抗,也被狂風吹退了幾丈遠,才堪堪停住。
吳銘教給衆人的這個陣法,可以對抗築基中階的修士。可惜他們的這個對手,是個實力強勁的築基巅峰,和金丹境界只有一線之隔。
正如他所說,敵我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他們拿他毫無辦法,人陣被輕易破去。
薛懷信神色一凜,廣袖中的手暗暗縮入袖袋,打算拿出金球。
這是家族給他防身的法寶,一經催動,可破金丹。
可是……以他的修為,只能使出一擊。倘若只顧自己逃命,當然不成問題,但究竟能否一擊殺死一個築基巅峰,他并不确定。
他面色凝重,看向對手。
下一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改了主意。他将手從袖袋中拿了出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朝對手道:“小心你背後。”
散修微愣,而後輕蔑發笑:“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用這種老套的招數?”
“想分散我注意力,讓我轉身看背後?別說我根本不會中招,即便我真的轉過身,你又能奈我何。”
“你的任何招式,在我面前都跟三歲小孩一樣,你……”
他話沒說完,一股強大的風壓驟然襲來,散修猝不及防,再想躲避也已慢了半拍,霎時被卷入平地而起的風柱之中。
薛懷信攤手:“我提醒過你。”
誰叫你自己不聽。
他又朝風柱後面的某處揚了揚下颌:“出來吧,別藏了。”
随着一聲“哈哈”大笑,本已被吳銘殺掉的李麟赫然出現。
“薛兄,”他朝薛懷信一擡手,“這回變聰明了。什麽時候想到的?”
薛懷信有點無奈,也有點無語:“剛剛才想到。這又是你和他一起設下的計謀?”
“唉,”李麟道,“這不是沒辦法嘛。當時情況緊急,我和吳兄情急之下,也只能演這麽一出。沒機會朝薛兄說明,勿怪勿怪。”
“不過,”他微微瞥嘴,“薛兄一定罵過我。我忍辱負重,還要憑白挨罵,算起來還是我更凄慘一些。”
薛懷信無話可說,只問:“你和吳銘,你兩究竟什麽時候商量好這個計劃的?”
“就前日啊。”李麟解釋,“發現仙宗弟子屍體,将修士全部召回谷口之後。”
他朝薛懷信詳細說起整個事情經過。
前日他們發現仙宗弟子屍體,當即猜出兇手的計策。
山谷裏被人為放入築基猛獸,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只能聯手禦敵。
然而一個不明身份的強大敵人躲在人群裏,修士們互相猜忌,怎麽可能齊心合力。
以當時的情況,只有迅速揪出“兇手”,穩住人心,才有可能說服大家共同聯手。
于是吳銘和李麟立刻以密語傳音,在衆人面前演了一出戲。
吳銘一通亂編,把事情全都安在李麟頭上,又假裝殺了他。“兇手”被除,衆人安心,這才有了之後的兵陣。
只是真正的敵人還藏在人群中,為防衆人再次陷入恐慌,吳銘只能不露聲色,暗中布局,等待敵人自己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