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匿名懸賞?”
五條悟在深山老林裏待了很久,才走到一個勉強有信號的小村莊就接到了夜蛾正道的電話。電話內容還很離譜。
“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一個學生下懸賞令,會有什麽目的?”
“這不是很明顯嘛。”五條悟在一座落魄的廟宇前坐下。
“為了幹擾你繼續在青森追查。”這是衆人的第一反應。但夜蛾正道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小鳥人呢?”
“一早就和麻生出去了。”
夜蛾正道還想說什麽,結果對面的五條悟直接把電話挂了。男人握着手機的手微微僵硬——太不像話!連招呼都不打!
還在六本木溜達的卿鳥接到來自遠方老師的電話。她正強行給伏黑惠買泡芙,美其名曰,他不吃也要帶回家給津美紀吃。
“五條老師?”卿鳥一手接電話,一手擒住準備開溜的伏黑惠。
“怎麽樣?雖然賞金少得可憐,有沒有被吓得哭鼻子?”
那可是一億啊!還叫少得可憐?卿鳥朝聽筒翻了個白眼,眼角的餘光瞥到伏黑惠……好吧,對一個花了十億買下小男孩的男人來說,一億那就是浮雲。
“嘛~努力活下去哦,老師這幾天回不來。”
“五條老師放心,作為你唯一的學生,我會努力捍衛你做老師的權利的!”
五條悟挂了電話,看着手機屏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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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咒靈,他的學生可能不太行,對付同類……她可是行家。不管懸賞方是誰,這一回他們都算踢到鐵板了。
麻生學姐買了一些日用品去找卿鳥彙合。
只見少女拉着身邊的小男孩,莊嚴而肅穆地說着:“小惠,你知道嗎?現在的我們加起來有十一億哦!”
伏黑惠:……
“為了慶祝這一刻!”小鳥閉目凝神。
一會兒,兩只還是很抽象的玉犬一左一右出現在伏黑惠的視線裏。
……
伏黑惠兩眼氣成等號。他在最初的時候就不該拉住卿鳥告誡她被懸賞的事!
麻生右手握拳敲擊左手掌心,恍然大悟。“啊,這位就是五條老師買下的,禪院家的孩子。長得真可愛!”
“嗤——”不遠處,一個男人站在道路中央,毫不掩飾自己對那兩條玉犬的鄙夷。“這種程度的十種影法術,簡直就是丢禪院家的臉。”
“直哉少爺,老爺是讓我們來尋五條悟的學生的。”
五條悟的學生?
禪院直哉目光掃過伏黑惠身邊的卿鳥。防禦0,攻擊0,渾身都是破綻,如果他是殺手,這個女人已經死了一百回了。
談話間,被觀察的對象迎面朝禪院直哉站立的方向走去。
男人沒有準備讓路,兩手交疊抱胸站在那兒,漂亮的眼睛內半分鄙夷半分挑釁。
伏黑惠在五條悟與禪院家主交涉的時候,去過一次禪院本家。毫不意外,他見過眼前這個讨厭的家夥。
伏黑惠走在卿鳥身邊,姿勢與步伐稍有變化,是可攻可守的備戰姿态。
金發男子的耳釘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身穿寬袖羽織,與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格格不入。并且介于他站得太過投入……
卿鳥從才買的零錢包裏掏出兩個硬幣,扔到了禪院直哉的腳邊。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身邊的家傭:?
卿鳥拉着伏黑惠和麻生從兩人身側繞過,一邊振振有詞:“什麽怪東西,東京行為藝術的質量不太行啊。”
“……站住!”了解自家少爺脾氣的家傭簡直吓傻了。
禪院直哉的動作更快,一個閃身,大手朝向卿鳥的脖子掐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被五條悟集中訓練過“危機意識”以及“自我保護機制”的卿鳥,禪院直哉那快如閃電的的動作,在她的咒力感知範圍內,慢如鏡頭回放。
禪院直哉感覺自己掐住了卿鳥的脖子。
……但又不像。
小姑娘的脖子好像不該那麽粗,皮膚也沒有那麽粗糙。
他擡眼,看見一頭荷蘭小香豬……鼻孔上還挂着鼻涕。那張漂亮的臉蛋,眉頭不為人知地輕顫了一下。
禪院直哉把豬摔在地上,一腳将其踩得粉碎。
卿鳥霎時感覺心口一悶,很快又緩過來。她想起某次吃夜宵的時候,五條悟說過——小鳥想象出來的物體,如果不是自然消失,而是被擊碎,你會受到相應咒力的傷害哦。
豬豬那麽可愛,你怎麽可以踩豬豬。
卿鳥橫了禪院直哉一眼。
後者沒有理會,輕撫下巴,像點評酒街的陪酒女一般輕浮開口:“五條悟的學生?臉蛋倒是生得不錯,身材就普通了。”
“這位是禪院家的大少爺……”麻生湊近卿鳥的耳邊輕聲道。去年兩校交流會,她在京都校見過。
但就是這位脾氣暴躁的大少爺,差點沒被五條老師氣死。他們東京校區可謂是由內而外,由實力打壓到精神打擊的絕對勝利。
言畢,麻生的目光落到伏黑惠頭上,一幅虛拟的關系圖驟然在她腦中亮起。
“啊,也就是這個男孩的叔叔。”
卿鳥:怎麽還和人渣攀上親戚關系了呢?
她看向禪院直哉,勾着伏黑惠的肩膀義正嚴詞道:“那還不快叫叔叔。”
禪院家傭:???
伏黑惠:……
麻生使勁拉了幾下卿鳥的衣袖:“反了反了,是男孩叫他叔叔。”
……
卿鳥:“那算了。金頭發的叔叔,不太穩重。”
禪院家傭小心翼翼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禪院直哉,然後不動聲色地遠離了他半步。向來只有少爺毒舌別人,讓旁人氣炸的份,結果今天遇到了對手。
上一次見到禪院直哉氣悶,又無法回話的表情,還是去年面對五條家那位祖宗。
“剛才的玉犬就是你展現出來的能力嗎?”禪院直哉不予理睬卿鳥,轉而攻擊她身邊的伏黑惠。“笑死人了。我勸你還是給你的術式換個名字,別丢禪院家的臉。”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和幾年前在禪院本家一樣,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凝視的瞬間,禪院直哉仿佛透過伏黑惠的臉,看到了另一個人。惡劣的表情僵了一瞬。
“啊諾……”卿鳥禮貌打斷叔侄之間的對視。“你說的玉犬是這個嗎?”
言畢,卿鳥模仿伏黑惠結印的手勢,想象了一只黑色的玉犬出來。
禪院直哉瞳孔驟縮。他來東京前并沒有了解過卿鳥的術式,完全是0情報的狀态。“……什麽!?”
“十種影法術啊,怎麽了?”卿鳥又想了一只白色玉犬出來,一臉天真爛漫:“你不會嗎?這不是你家的遺傳術式嗎?你不是禪院家的人嗎?”
禪院家傭哪怕是最後風燭殘年,回想起這一刻卿鳥的靈魂三連問,依然覺得……這位少女實在是……太狠了。
狠到只是來看一眼五條悟學生的禪院直哉,現在想直接把一億收進口袋。
“男人說話,女人要靠邊低頭閉嘴。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我現在教你。”
禪院直哉出手的速度比剛才更快,帶着凄厲的拳風逼近卿鳥。
“直哉少爺!”
随着禪院家傭一聲吼,原先還在六本木的幾人,霎那間來到了無人問津的破舊巷子。而原本在破舊巷子翻垃圾桶的幾只流浪貓,被交換到六本木的中心地帶。
家傭的術式——場景轉換。
可将兩地的生物與非生物進行置換。非生物沒有數量限制,有體積限制;生物沒有體積限制,但有數量限制,一次只能置換3個,不包含使用術式的本人。如果進行交換時,指定地點的生物數量不滿足等量交換,則術式發動失敗。
麻生的視線裏,上一秒還是四個劍拔弩張的人,這一秒就剩四條小貓了。
她迅速放下手裏的購物袋,掏出手機給五條悟發了條短信。
成功使用術式的家傭長吐一口氣。
家主為了防止直哉少爺在熱鬧的街頭忽然動手,影響禪院家的名聲,所以這次派他一起前行。只能說,知子莫若父。
“什麽年代了,居然還能說出那麽老土的話。當真以為家裏有皇位要繼承嗎?”卿鳥揉揉身邊伏黑惠的腦袋,“小惠啊,你可千萬別長成這樣。尤其是不能染發!”
家傭:?
為什麽又是頭發?直哉少爺的頭發到底哪裏惹到五條悟的學生了?
“不然會變成布丁頭哦。”
經過幾回合的推拉,伏黑惠忽然懂了。卿鳥每一次的奇怪發言,都是一種鋪墊。
男孩破天荒,第一次搭理了身邊的問題少女。“什麽叫布丁頭?”
“醬醬~”卿鳥指向一邊的禪院直哉。“就是這樣。”
順着卿鳥手指的方向看去,禪院直哉那頭原本亮眼的金發,忽然暗淡下去,并且呈現上半截黑色下半截金色的布丁頭模樣。并且随着卿鳥的想象,直哉的腦袋上還有一閃一閃的特效。
伏黑惠:?
瞳孔縮成兩個點,眼睛呈無語的等號。
禪院直哉的耐心直接歸零。面對五條悟,他确實沒有勝算,但眼前只是他毫不起眼的學生而已。
男人疾速沖向卿鳥。
伏黑惠一個側身,結印召喚出玉犬,電光火石間,結結實實擋下禪院直哉迎面一擊。
和卿鳥那玩兒似的狗不一樣,此刻出現在禪院直哉眼前的,是禪院家真正的遺傳術式——十種影法術。
一擊之後,兩人各自後退一步調整姿勢。
倘若伏黑惠長到直哉這個年紀,實力一定能甩他幾條街。但畢竟不是現在。
卿鳥想象了一道無形的電門,攔截在禪院直哉和他們之間。這樣大面積覆蓋且附加狀态的想象極其消耗咒力,不能維持太久。
但她還想在開溜之前緩和一下初見的氣氛。
于是……
幾只長着五條悟腦袋,手拿仙女棒,背着透明翅膀的花之精靈圍着禪院直哉飛了一圈。
“弱爆了。”
“你太弱了。”
“你好弱啊。”
不但擁有Q版的五條悟腦袋,還有和他一模一樣欠扁的聲音,三百六十度循環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