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耗費相當咒力的卿鳥累癱在東京繁華的街頭。
索性那個奇怪的金發男人沒有追上來,她得以喘氣休息。
不消片刻,一臺黑色汽車一個急剎車停在她面前。
車窗搖下來,是新年後有段時間沒見的伊地知。他沖卿鳥揮揮手,依舊是那樣禮貌溫和:“卿鳥同學,夜蛾校長派我接你回高專。”
卿鳥坐在副駕上——平時是五條悟的專屬位置。陽光透過車窗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臉上。
“懸賞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安全起見,在五條先生回來之前,卿鳥同學暫時不要離開咒術高專的地界比較好哦。”
“為什麽?”
“嗯?”汽車駛上蜿蜒的山路,伊地知不明白自己剛才的言語有哪裏是沒交代清楚的。“因為懸賞令還挂着,卿鳥同學現在很危險。”
卿鳥偏頭去看伊地知,沒有刻意挂上任何誇張的表情,漂亮的臉有一瞬深沉。“為什麽五條老師回來就可以了?”
“因為五條先生是最強的。他總會有辦法。”
……
卿鳥倚着車門,看着窗外的風景飛逝而過。強烈的困意席卷而來,她打了一個哈欠,随口小聲咕哝道:“再強也不能事事都仰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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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三、五,五條悟都額外給卿鳥安排了一節冥想課。要求很簡單,暢游在想象的海洋裏兩小時。但有個條件——不許發動術式。
這對人類的普通意識和刻意想象考驗度極高,其中還包括對咒力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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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一次,罰跑操場一圈。卿鳥至今為止最高記錄,一共跑了43圈。
那一天,整個冥想室裏裝滿了她的想象,驚掉了夜蛾正道的下巴。
眼下五條老師還沒有回東京,自己又被校長關愛不許出校門。
卿鳥索性在冥想室裏打起了盹。
不知是最近聽太多人問起五條悟什麽時候回東京,還是自己過于擔心偷懶被老師發現,卿鳥仿佛自己夢見五條悟回到高專,發現了睡懶覺的她,然後在她臉上畫了個蒜頭王八。
……怎麽會呢?
如果真的是五條悟回來了,發現自己在偷懶,那個男人一定會極其誇張地吵醒她,然後使用老師的權利懲罰她跑步去市中心——買個甜品回來之類的。
卿鳥翻了個身,繼續睡。
高專食堂。
已經過了飯點,空曠的食堂只有五條悟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後廚給他煮了一碗拉面,額外多放了幾片叉燒。
夜蛾正道收到五條哭慘的短信,不得不去食堂找他。
「出差超——累的!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哎!」
“回來了?”
“嗯。那邊已經沒什麽可查的了。”
“有什麽線索?”
“不知道呢。”所有見到的,聽到的,能想到的,都和現實不太相符。五條悟感覺自己被帶進了一個怪圈,合理又不合理,是又不是。咒力和術式能一眼看穿,人心卻看不透。
“啊對了,我要去一次京都。”五條悟一口氣把拉面全吸進嘴裏,兩腮鼓鼓的,說話含糊不清。
夜蛾正道:?
“三家年度例會嘛。”
夜蛾正道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只不過……
“這種事情你不是向來不參與的嗎?”
五條悟一口吞下食物,又極其優雅地喝了一口湯。“聽說禪院家那只金毛被小鳥氣得不輕,作為老師總要去道個歉嘛。”
夜蛾正道:……
道歉?真的是道歉?他五條悟真的知道道歉這兩個字的意思嗎?
“啊對了,不要告訴小鳥我回來過哦~”
五條悟離開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一看就是做了什麽幼稚的行為。
京都,禪院家本宅。
重新染了一頭金毛,把發根新長出來一厘米不到的黑發也都重新遮蓋住的禪院直哉,沒有禮數地随意坐在禪院直毘人的茶室裏。
在東京吃了癟,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那種“癟”,禪院直哉現在的心情差到極點。
随行的家傭及時提醒自家少爺,如果在那個節骨眼上真的殺了卿鳥,不僅僅代表禪院直哉公開和五條悟叫板,最後殃及的會是整個禪院家和五條家。
禪院直毘人午休結束,清洗面部,漱口之後緩步走到茶室坐下。傭人将剛泡好的茶遞到手邊,他品了一口。
“臨行前給你的術式情報,一個字沒有看嗎。”
看了,回來之後看的。還以為是可以拟态別人術式的存在,結果是什麽所想即所得的想象力術式。禪院直哉嗤之以鼻。
“嘩衆取寵的小醜罷了。難怪五條悟那家夥不允許自己的學生單獨接任務,根本就是廢物。”
老人不動聲色,沉默片刻。
“恰恰相反。”禪院直毘人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卿鳥的術式,但通過各方情報以及被五條悟強行掩蓋的信息來推測。大概的面貌,他已了然于心。
人在面對危險,尤其是性命攸關的危險時,求生的本能會激發各種情緒與想象,甚至是類似束縛的許願。
五條悟不是那種擔心學生受傷的仁慈教師。
他的存在是卿鳥的精神穩定劑。換言之,那個六眼從一開始,保護的就不是卿鳥,而是東京這座城市。
“所以那些老家夥要殺了她?”
“連你都能想到是咒術高層放出來的懸賞,他們又怎麽會那麽明目張膽惹一身騷呢。”
禪院直哉:?
宕機了。
移門外,傭人畢恭畢敬跪坐下來,輕扣兩下門。“加茂家和五條家都以抵達,已經安排在會議室了。”
“知道了。”
禪院直毘人起身,理順坐皺的衣擺。身邊等候的傭人為家主送上外套披肩。他往外走兩步後,步伐稍作停頓。目光掃過吊兒郎當的禪院直哉。
“你也一起去。”
反正這種儀式大于意義的會議,五條悟那家夥是絕對不會參加的。正憋了一肚子氣的禪院直哉想着去聽聽也無妨,還能找機會怼怼那些老家夥,權當解氣了。
移門被拉開。
禪院直哉走在父親身後。
恍然間,聽到一個欠扁的男聲對他說了一句:一年不見,你怎麽還是那麽弱啊直哉。
……
怎麽,那個賤女人的術式還在?都跟到京都來了?!
禪院直哉臉色一沉,眉頭皺起,直接一個劈腿向聲音傳來的方位襲擊而去。
落腳處,一米九的高大男人笑得一臉白癡,對他揮揮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