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跟掌櫃的說了幾句後, 裴逾明告罪一聲回到書鋪書房繼續寫信。
此時陳震生兄弟倆也看出了些端倪,關上書房門忍不住跟裴逾明嘀咕:“乖乖,聽這掌櫃的意思, 這尹玉華約摸就是偷偷跟人姑娘相會的。這尹玉華也忒不厚道了, 有事兒竟然抛下人家姑娘自己就跑了。”
裴逾明一邊飛快的書寫, 一邊對陳震生道:“生哥, 我還要寫信沒時間多問,你幫我下樓再去問問那掌櫃,他們東家跟尹家元可相熟?隐着點兒問, 不要直接問,以免人生疑。”
聽得裴逾明此言, 陳震生一下聯想到他們先前打聽尹洪林時候的事兒, 當即咋舌:“乖乖, 不會那麽巧吧?尹洪林喜歡的姑娘好像剛好也姓裴。”
“我這就去打聽,放心,我不會直不楞登的問的。你等着哈。”陳震生一邊說一邊急匆匆的跑下樓去。
裴逾明繼續低頭寫字,今天的事情有些多, 得要趕緊。
陳震新沉默了一陣終是忍不住問出來:“逾明,此事要真是如我們猜測的一般,你是要準備告訴那姑娘家人嗎?”
裴逾明搖搖頭:“說這個還為時尚早,先問清楚再說。何況, 即便要說, 也無需我們親自出面的。”
陳震新大松口氣:“行,你心裏有數就行。我還真怕你沖上去。”
逾明一向熱心, 這姑娘又姓裴, 方才跟那掌櫃的攀談過後,他們要知道了這書鋪的東家也是一個家裏有爵的宗室, 是為鎮國中尉。
同為宗室,真怕裴逾明就這樣熱心的沖上去跟人分說。這等風月之事最是難纏,一旦涉入進去,很不好脫身的。
裴逾明下筆如飛,很快寫就。封好書信,起身出門。
見到他們下樓,陳震生立馬笑眯眯的迎了過來,以目示意裴逾明他已經打聽到了。
裴逾明會意,再三謝過掌櫃的之後,一行人就走出了書鋪。
剛剛走出書鋪不遠,陳震生就一臉被憋壞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對裴逾明二人道:“娘耶,還真讓我們猜對了,這金閣書鋪的東家跟尹家元很相熟哎,娘哎,這姑娘......難不成他們家還想一女許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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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逾明不贊同的趕緊阻止:“話不能這麽說,原先我們也是聽來的傳言,誰知道是真是假?又不是認識了就是許姑娘?說不得是尹洪林剃頭挑子一頭熱,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呢。別人興許根本沒這方面的意思。”
陳震生咂吧了一下嘴巴:“這也有可能。不過,說實在的,這尹家元雖然有錢,但名聲确實不咋地,這姑娘家還跟他們交好,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陳震新也道:“是啊,這尹家元起家也忒龌龊了些。我覺得正常心疼姑娘的人家是絕對不會想着把女兒許配給這等人家的。這鎮國中尉莫不是也是愛財如命,為着錢財不把女兒當回事兒?”
裴逾明搖搖頭:“也不盡然 ,方才雖然不過粗粗一面,但見那姑娘的情态動作,也不像是不被家裏在乎的樣子。”
“而且,掌櫃的談起她的話裏也多有寵溺,說她向來來去自由,這樣子的姑娘不像是會被家裏人為錢賣了的。”
陳震生嘶了下:“你這麽說也好像很有道理。那此事你準備咋辦?是聽過就算了,還是想辦法跟姑娘家人說一說?”
這畢竟事關人姑娘一生的大事兒,沒遇到也就算了,遇到了不提點一下,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裴逾明卻是不再糾結,都送到門上了,哪裏有不插手的道理。裴逾明對陳震生道:“生哥,你先去找苗琨,我跟新哥兩人去送信,一會兒我們在順心茶樓碰面。你們要是先到了,你先跟苗琨說說話兒。”
陳震生答應一聲當即背着東西就往反方向走去:“得嘞,我在順心茶樓等你們。”
裴逾明跟陳震新兩人來到郵驿,将信寄了。
又問了有沒有永壽送過來的家信。得到并沒有的答案過後,也不再停留,轉身往順心茶樓方向走去。
兩人剛剛走進順心茶樓,一直關注着門口的陳震生就高聲招呼着走過來:“這邊,這邊,逾明、震新,過來這邊。”
裴逾明二人擡腳往陳震生那邊走去。他們坐在靠走廊最尾的一張桌子旁,相對僻靜,好說話。
裴逾明二人走過去坐下。不及閑話就開始就着茶水吃桌上的點心,跑了小半天兒了,真是餓了。
三個半大小子吃東西自是不少,夥計足足添了兩次點心,他們才放緩動作慢慢喝起茶來。
苗琨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也不着急,待他們吃的差不多了方才開口說起話來:“今兒個幾位公子來想是問房子的事兒。那房子小老兒打聽了好幾處,想必陳小公子已經跟二位說過了,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方才聽陳大公子說已經選定了三處,那我們今日就着重去看看這三處就行了,諸位公子以為如何呢?”
裴逾明點點頭:“甚好,我們也是做如此打算。”
苗琨甚是喜歡跟這幾個小孩兒說話,給錢大方,做決定也迅速,從不磨磨唧唧,要是生意都這麽做,他們這些牙子中人就好做了。
待他們幾人喝過一碗茶後,苗琨問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陳震新看了眼裴逾明趕忙出聲:“苗老丈先不急,待我們先緩緩,說說話兒再走。”
一聽這話,苗琨頓時來了精神,看來這幾個小子今日還有話要問。
苗琨笑道:“都是小老兒的錯,太急了些。成,聽陳小公子的,說說話兒再走。”
于是幾人開始閑聊了起來,話題自然而然的引到了尹家元身上。
因着尹家元,苗琨在裴逾明幾人這裏很是賺了些散碎銀子,聽他們又問起此事,當即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的更細了。
聽他們覺得奇怪,為何金閣書鋪的東家跟尹家元交好的事兒,他更是猛吸了一口煙袋,樂呵呵的道:“公子們問這個可真問對人了。我跟你們說,但凡這東岚城老古事兒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這金閣書鋪是鎮國中尉裴立榮他們這一家的祖産,傳到這一代的時候,家裏已經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眼看着就經營不下去了,也不知那尹家元咋突發善心給了一筆銀子救活了來......”
裴逾明聽完明白了,原來這尹家元知道裴立榮家這書鋪經營有困難就主動給了一筆錢注資救活了,并沒有打算買過來,甚至連裴家的股份都沒要。
陳震新大為驚訝:“這樣啊。這聽起來咋有點讓人不敢相信呢,這不像是尹家元能幹的事兒啊?他還有這等好心。”
苗琨一臉看小孩子過家家的表情神秘的一笑,滋溜了一口茶水過後才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點。有時候啊,不要就是要啊。你且想想,這尹家元有錢後他還缺什麽?”
缺社會地位。裴逾明眉目含笑,總算說到真題了,因笑道:“多謝苗老丈指點,莫不是這鎮國中尉家有女兒不成?”
苗琨含着煙袋抽了兩口:“可不是,鎮國中尉家有個女兒,長的挺稀罕人的,這尹家元可不是想給自家兒子巴上去?我先前不是跟你們提過一嘴,那尹家小子在外到處宣揚中意這裴家姑娘。”
陳震生趕忙問道:“這鎮國中尉答應了?兩家定親了嗎?”
苗琨哼了一聲:“哪有那麽容易的?那尹家元的名聲太難聽了,這跟他家聯姻那很難不落個賣女兒的名聲。何況這鎮國中尉家就一個閨女,更是舍不得,這不磨了有兩年了,人家也沒松口。”
陳震生怒道:“啊,那尹家也太不要臉了,人家都沒答應,他們竟然還敢到處宣揚兩家有意。這可不是敗壞人名聲嗎?”
苗琨又叭叭的狠吸了兩口煙袋:“這事兒确實可惱。可也怪不着別人,這尹家元的名聲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當日敢收人家銀子就該想到後面的麻煩。”
“呵,尹家元的銀子豈是那麽好拿的?一旦讓這人扒上了,不放點血恐怕是脫不了身咯。”
這話讓人難以辯駁。也确實,要怪也怪裴立榮當日病急亂投醫找錯醫生了。
裴逾明拿出五兩銀子推到苗琨面前。
苗琨看得眉頭一跳,這裴公子出手如此大方,這是想問什麽機密大事呢?
苗琨抽開煙袋,謹慎的看着裴逾明:“無功不受祿,裴公子陡然給這許多銀子,倒是讓小老兒惶恐了。”
裴逾明笑道:“老丈勿驚。不過是我還有一事想請老丈幫忙打聽一二,放心,不會讓老丈為難的......”
聽完裴逾明只是想讓他打聽尹玉華跟尹家元的關系,苗琨頓時放了心,笑哈哈的收了銀子:“裴公子請放心,小老兒一準給你打聽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正事說的差不多了,幾人出門看房子去了。
先就近去了這巷子裏的一處小院子,院子不大,三間兩廂很是齊整,然後前面出了巷子就是大街,後面就是城隍廟,買東西逛街甚是方便。
這處院子取的就是生活方便,熱鬧。要價是四百兩銀子。
這些天陳震新兄弟倆沒少跟裴逾明敘說這東岚城房價的事兒,裴逾明對東岚城的房價也有了大概的了解。這房子要價雖然有點高,但也算是在合理的範圍內。
裴逾明又問了一些對方為何賣房子的原因,苗琨很是實在的說:“這房子原先這一家兒也是在這裏住老了的,就是兒子不成器,欠外債太多,無法,只得賣房子抵債了。”
裴逾明點點頭表示明了,心裏也迅速計量了一下,這地兒生活方便時方便,但人也雜。
說實在的,他們家之前生活的地兒相對來說還是挺簡單的,左鄰右舍都是裴家宗親,雖然日常也有些磕磕絆絆,但都是知根知底,安全上還是有保證的。
這現在要住在人員如此熱鬧繁雜的地兒,也不知道家裏人能不能适應的了?
裴逾明想了想,沒有直接表态,對苗琨道:“嗯,此房我們已經看過,過後再做決定。現在我們再去下一處看看吧 。”
苗琨看出來了,看來這一出裴公子不甚滿意。想着裴逾明學子的身份,苗琨很是幹脆的建議:“那下一處我們就去府學登桂巷看看?”
這可正和裴逾明之意,學區房,當然得要去看看,當即點頭:“好,那就去此處看看。”
一行人來到府學登桂巷,苗琨一路很是悉心的對裴逾明介紹,府學在何處,哪裏能買東西雲雲。
裴逾明一邊聽一邊仔細的打量着這四下的環境。真不愧是學府所在地,房舍甚是幹淨,來往之人也頗有文氣,看來這附近必是學子跟夫子之家比較多,學術氛圍濃厚,不錯,在此居家想來會少一些紛擾。
文人也許心眼兒多,但要面子,來往也相對有禮,如此會少很多繁雜之事的。
走進宅子一看,裴逾明當即就很滿意,一處頗是幽靜的小院。
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天井,然後轉過天井有個影壁,轉過影壁才是一個雅靜的小院兒,當中三間正房,兩邊兩間廂房,院子當中一邊栽了一顆桂花樹,一邊栽了一顆石榴樹。雅致中透着濃濃的生活氣息。
見裴逾明一臉滿意的模樣,苗琨趕緊趁熱打鐵的跟裴逾明說起主家賣房子的原因:“這家主人原是一個舉子,早前捐了官兒,年前來了運道,補了一個縣丞的實缺。現在舉家去上任了,這房子就空下了。”
裴逾明疑惑道:“聽起來這房子甚是不錯,彩頭也好。既如此,為何空到現在也未有人接手?”
苗琨也不吞吞吐吐,直接道明了原因:“這房子哪哪兒都不錯,可要價也着實很高。主家要價八百兩,所以,一直未有找到人承手。”
陳震生咋舌:“八百兩?那還真不是一般的高。這城中一般如此大小的房子也才三四百兩,這房子竟然直接翻倍?着實太高了些。”這房子制式跟地段最多值五百兩了不得了。
一旁留下看房子的老仆聞言趕緊道:“幾位公子,這房子如此價錢着實公道了。幾位公子且請看,這房子是真真兒的實心磚,一點碎磚頭都沒有的。”
“這瓦也是才翻新的,看,還是青瓦瓦的呢。還有,這院子,這走廊都是磚頭鋪就的,這可比那些個泥地院子一下雨就一腳泥好多了。”
“而且啊,這院子地段兒好啊,前面對過就是府學。何況意頭也好,我家老爺可是補上實缺了的,想想這天下才有多少個縣?多少讀書人一輩子補不了實缺的?我家老爺就補上了。這院子可着實旺人。”
裴逾明也确實滿意這院子,住在這裏生活方便又雅靜,不過,這價錢也着實高了些。
裴逾明想了想問道:“老丈,我看你也是有意要賣,我也确實有意想買,我們也不說虛的了,這樣,你跟我說個底價,你能賣的底價。我們看看能不能買得。”
那老仆撅着胡子想了想,仿似下了很大決心的一咬牙:“既然公子誠心,那我也就給公子一個誠心價兒,七百五十兩,公子給七百五十兩我就賣了。”
為怕裴逾明海要砍價,那老仆幹脆直接漏了底兒:“實不相瞞公子,這要不是家裏急着用錢,這房子還真舍不得賣的。這房子在這地段兒很是好出租的,租出去一年也能租給二十多兩銀子的。”
“這要是家裏不缺錢,留着吃瓦片正好。七百五十兩真是公價,真不能再低了。”
先報個七百五十兩,如果他們再講價,那就再降五十兩。這房子主家給的底價是七百兩銀子,他們也知道這價錢是高了點兒,但沒辦法,老爺補上這個缺可是把家底子都掏空了,真是一點錢都沒有了。
連赴任的路費都是問錢莊借的,這去了地兒也沒那麽快得錢的,而且到地兒後也還得打點送禮,這處處都要錢,可收成卻是沒那麽快的,這再快恐怕也得等到翻年春上才能有。
老爺前次還來信催了,讓他趕快點賣,現在他們那邊捉襟見肘,問錢莊借的銀子都已經用完了,再不趕緊把房子賣了補上銀子,真是揭不開鍋了。
裴逾明聞言果真沒有跟他再談價格,一個眼風飛給苗琨,苗琨很是老江湖的接過話頭跟這老仆閑聊了起來。
一陣閑聊過後,裴逾明也大概明白了主家賣房子這麽貴的原因了。看來捐官也着實費錢吶,這只能在房子上做找補了。
當聽說他家主子捐官捐到了赤寧縣,苗琨更是幫着一起嘆口氣:“貴主家可真是一片衷腸為國為民吶。”
老仆老懷欣慰一片感激道:“可不是。要不是我家老爺忠心為民,哪裏會去此地的?這都是為君盡忠,為民請命才去的吶。”
做個縣丞竟然連為君盡忠,為民請命的話都說出來。聽這話的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赴湯蹈火呢。
不過,他們能這麽說,想來這縣确實不咋地。可能是太窮了。
果然,接下來聽苗琨跟老仆一來一回的說話,裴逾明算是聽明白了,這家主人确實補了實缺,可補得也不過是少有人願意去的下下縣。這縣很小,小到一年産糧不過兩萬擔。
一年産糧兩萬擔的縣确實小,要知道一些大縣的産糧動辄都是二十萬擔以上。這赤寧縣竟然只有人家的十分之一,這真是足夠小的。
看來,這舉人老爺現在應該也是夠難的。
裴逾明又仔細轉了一圈兒,把這房子裏裏外外又看了一遍,很是覺得這房子就長在心坎上的。
行,難得遇到如此合心意的房子。買了。
聽聞裴逾明答應買房子,老仆真是喜出望外。
當即請了中人,立了契,拿出主人的私章蓋了印。這房子就算交接完成了,只待日後裴逾明去官府備案立擋就鐵板釘釘了。
立完契,裴逾明直接拿出八百兩銀子遞給了老仆:“這是八百兩銀子,請收下。”
老仆吃了一驚:“裴公子,這銀子想是給錯了?我們立契說的可是七百五十兩。”
裴逾明笑道:“沒錯的。七百五十兩是買房子的錢,五十兩是我為賀貴主補缺赴任的賀禮。區區薄儀,還請收下。”
沒什麽,左右準備做人情,那就做的大些爽快些,就當是提前投資了。畢竟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老仆大為感動,這裴公子真是好人吶,知道這房子價錢要的高了也不多講價,還另外贈送五十兩銀子。真是大氣爽直,過後定要跟主家好好說說這裴公子慷慨贈銀的事兒。這份人情定是要記下的。
房子的事情大功告成,裴逾明一樁心事落地。當即跟陳震生兄弟商量留一個人下來布置宅院,置辦家具什麽的。
對此陳震新卻道不必着急:“宅院布置起來也快,家具什麽的我看要不這樣,再去一封信去永壽,請逾海哥他們過來一趟。逾海哥現在也出師了,這做家具什麽的必是行家,有他在可以放心很多,不怕人糊弄的。”
裴逾明心頭一動,也是,現在有了這宅子也算是有據點了。在永壽有昌盛木坊在,逾海哥恐怕難免受制頗多,不如來這永壽城還可以松泛些。
裴逾明連連點頭認同:“新哥說的在理,那我即刻再去一封信去永壽。”
就着方才立契未用完的墨,裴逾明飛快的寫就一封信,租了一輛馬車直奔郵驿。
見到裴逾明去而複返,驿卒頗是奇怪:“可是先前有遺漏?”
裴逾明答:“并未。請問小哥,我先前的書信可還在?”
驿卒警惕的問道:“你想作甚?我跟你說腳錢你已經付過了,我們也上繳報賬了,概不退還的啊。”
裴逾明趕緊解釋:“小哥誤會,我是還有事需送信,怕跟先前的信有沖突,所以,想取回先前的對一下再補上新的一起寄。你放心,不管我寄于不寄,已經付過的錢不必退還。”
聽聞裴逾明如此說,驿卒才放下心來:“哦,今日的信還沒寄走呢,都在這裏,你要拿就拿回去吧。”
裴逾明拿回三封信打開,分別抽了一張走了,然後補上新寫的信,封好遞給驿卒笑問道:“請問小哥,我這信比較急些,可能加急送到?”
驿卒一聽很來勁兒:“你想如何加急?”
裴逾明謹慎道:“一天送到行嗎?”現在有八百裏加急,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用的。
一聽這話,驿卒只覺來了大生意,眼睛晶亮:“這當然沒問題。不過實話跟你說,這信我們正常來說送到永壽差不多十來天的樣子。畢竟,雖然永壽不遠,我們也不是有信就送,一般是等齊了貨物一起走的。”
“你現在要一天到,那就是專人專送,而且還要快馬加鞭,這價錢自是大為不同的。此話先說與公子知曉。”
裴逾明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即便是現代特快專遞的價錢也是遠遠高于普通快遞價錢的,貴點可以理解。
裴逾明因問道:“請問需多少錢呢?”
驿卒立馬叫來了驿丞,驿丞問明緣由後當即對着算盤噼裏啪啦一通算,報了個價給裴逾明:“十兩銀子。”
為怕裴逾明罵人,驿卒趕緊解釋:“公子,這單送可是費錢的很,草料錢、住店......”
裴逾明直接拍出十兩銀子:“行,那就送。”
不必解釋,他理解。反正是要送的,那麽糾結作甚?現在宗室的禁锢已然放開,找門路就是要快,時間就是金錢,決定了就趕緊幹。
不妨裴逾明如此幹脆,驿丞高興的合不攏嘴:“成,公子放心,我即刻就命人送信,明天一準兒到。”
搞定送信的事,裴逾明這下真是身心俱松了下來。
這一松才恍然發現有些累了,嘴裏忍不住念叨了幾句。
陳震生聽着笑道:“可不是累麽?今天這一天可真沒閑着。”
累雖然累,但确實高興,裴逾明疲累又得意:“可不是,今天累的也算是很有意義。走吧,時候不早了,該回了。”
三人一路奔忙的回到書院,草草在食堂用過飯後,裴逾明趕緊往寝室走去。
這次陳震生沒敢讓裴逾明一個人走,特意跟守門的護院報備後一路送着裴逾明回了寝室。
裴逾明回到寝室看到尹玉華已然在了,頓時更放松了,甚好,在書院就好,不怕禍害人家姑娘。
今天一天真是累壞了,裴逾明草草洗漱過後倒頭就睡下了。
這邊,山長還在就裴逾明的月考成績做最後的斟酌。
這小子實在是偏科厲害。文章确實出色,行文流暢,辭藻在華麗跟樸實之間轉折結合的行雲流水,論點也新奇,但經義卻明顯儲備不足,引經據典不多。當然,總得來說,瑕不掩瑜,當是上乘之作。
但詩賦就相差甚遠了,還要多雕琢一番才能稱的上一篇合格之作。
思忖良久,曹甫終是下筆點了裴逾明成績。
是日一大早,合泰書院的學生們迫不及待的沖向了校場,不光是為着晨練,也是因為月考放榜。
月考成績張榜多是張貼在校場布告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