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裴逾明随着程燕一路來到山長室。
見到他, 曹甫言簡意赅的說了下對尹洪林三人的處置結果:“尹洪林等三人已然逐出書院,永不允再進合泰書院。日後你靜心讀書即可,其它紛擾無需放在心上。”
裴逾明躬身道:“是。多謝山長。”
說完處置之事, 曹甫直接轉開話題:“你來書院也有些時日了, 想來應是有所進益的, 我且考考你。”
裴逾明......這轉折未免太快了點, 不過,不慌,不就是突擊檢查嘛, 他可以的。
裴逾明凝神細聽。
曹甫問:“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 其有成功也。如何解題?”①
這是在問他要是做八股文的話這題該如何做?
裴逾明稍稍思慮了迅速在心裏整理好詞語:“回老師。學生以為此題該是從弘揚古聖先賢的功績着手, 而後鋪陳堯舜事跡功比天高, 再引申到當今英明神武不輸堯舜......”②
聽裴逾明說完,曹甫捋須:“唔,中規中矩,尚可。”
接着曹甫又《大學》、《中庸》、《孟子》, 裴逾明皆能作答,曹甫心下滿意:“嗯,不錯,還算是有些進益。你《五經》現在可有開始在讀了?”
裴逾明趕緊謹慎的答道:“才開始讀《尚書》。”
裴逾明可是明白老師口裏的讀書跟尋常理解的讀書是大不相同的。
老師口裏的讀書那是要融會貫通, 諸如經義之類的那必是要滾瓜亂熟的, 這樣才稱的上讀書。他現在的水平在此等要求衡量下充其量将将踏入讀書之門。
曹甫捋須:“嗯,你能如此作答, 想來也是知道一些讀書深淺的。日後定當更加勤學苦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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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甫問到這裏也差不多知道裴逾明深淺了, 《五經》都還未正經讀,那些個子集、史之類的也不必問了。
裴逾明恭謹應聲:“是。學生謹遵老師教誨。”
說完讀書的事兒, 曹甫又問了一些裴逾明可還适應書院生活等等閑事兒,末了再看裴逾明神色,仍然一派淡然處之,沒有焦躁。
曹甫心下更是滿意,不錯,此子定力尚可。明知道自己今日叫他來的緣故,卻一直忍着跟自己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而并沒有因着急切想知道一些東西而焦急于色的。
學生不錯,做老師的也不好太過為難,心下滿意的曹甫終是将話題兜了回來:“你在路上可有問程燕話?”
裴逾明趕緊否認:“并未,請老師明鑒。”
程燕也在一旁作證:“回山長,裴公子一路确未有跟我問起什麽。”
雖然即便裴逾明問,沒有山長發話他也是絕對不會說的。但,裴逾明一路确實未有問及他關于尹洪林等人的事情。哪怕是旁敲側擊都沒有。
這當時可讓程燕意外了一路。在來時山長都已經叮囑過了,不可私自向裴逾明透露此次處置尹洪林相關的事情。山長吩咐,他自是要遵從的。
他原本也是嚴陣以待,預備裴逾明問時守口如瓶的。卻誰知裴逾明這小子竟然很能沉得住氣,一路上硬是連旁敲側擊的話都沒有問一句。小小年紀定力甚是了得。
其實吧,此事,照裴逾明來說,倒也不是定力了得,而是他深知,程燕不過是奉命行事,要是能說他估計主動就說了,哪怕是自己沒有問起,說不得他也會找話頭主動提起讓自己問的。
可人家一路上說天說地、說東說西,就是對此事是絕口不提,那就是不能說。既然不能說,那他就不必問了,免得讓人為難的。
現在聽得曹甫此問,裴逾明更是慶幸自己沒有開口,果然老師在這裏等着他的呢。
不過,先前不好問,但現在既然老師都主動提起了,裴逾明卻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老師這麽問了,想來是是可以說了?那趕緊問老師吧。
裴逾明打蛇随棍上迅速躬身打問:“既山長已動問,還請恕學生無禮。尹洪林此事跟學生切身相關,學生确有諸多疑問,鬥膽請老師解惑。”
曹甫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下說吧。”
裴逾明恭敬的落了一半屁股挺直脊背板正而坐,目光灼灼的看着曹甫,等老師解惑。
曹甫捋須半晌,方才嘆息出聲:“此事我原本是不欲你知道的太細,可确實如你所說此事與你切身相關,不讓你知道也怕你心頭難安,既然你問了,那就跟你分說一二吧......”
裴逾明靜靜聽完,頗是有些匪夷所思,這可真是,原本以為是個權謀劇情沒想到卻是個為愛出頭的劇情。
因着之前聽尹洪林有大罵“你讓其他的宗室如何是好”,裴逾明深知此話不算空穴來風,雖然這次皇上聖旨不是他主動要的,但确實跟他相關,而聖旨可能會影響到的人更是不在少數,至少這跟宗室是息息相關的。
所以,自己難免會被一些宗室所遷怒。這點裴逾明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
先前聽尹洪林如此罵了之後,他都以為是哪個閑散宗室戳尹洪林來報複自己的,可現在,聽曹山長調查的結果卻是,确實是有閑散宗室抱怨過,但也确實沒有宗室指使尹洪林出頭來找裴逾明麻煩的。
而此事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兩個方面,一方面之前永壽錢冠大案受牽連者甚衆,尹洪林家也有被波及,聽說損失了兩個布莊。
但,丢兩個布莊雖然損失頗大卻也沒有傷到根本,跟那些個動辄抄家流放的人家好了不知多少,也因着如此,他爹尹家元這段時間特別的低調,夾着尾巴做人。
雖然說他們尹家可能對裴逾明家這引子有些許怨言,但也不至于說就要你死我活的。何況,以尹家元的精明,即便是要找裴逾明麻煩也不可能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找的。
所以,這尹洪林一開始就針對裴逾明,純粹就是個人私憤而已。
此其一方面,另一方面,為何說尹洪林因愛出頭呢,蓋因尹洪林喜歡東岚一個裴氏宗親家的姑娘,兩家也有意,所以也算得上常來常往。
許是這些時候以來朝廷對宗室的俸祿克扣的太厲害,這家東岚裴氏宗親家的日子也不太好過,難免抱怨了幾句。後又因着裴逾明得聖旨嘉獎天下知,明眼人自是能看出如此殊榮的背後其實也是朝廷對宗室大刀砍來的前兆。
衆人不好罵上位者,那怒火自然會向裴逾明這個下位者兼既得利益者發洩,由此尹洪林這段時間聽了不少的閑言碎語,而且他喜歡的姑娘這段時間也是越來越憂愁,為家族生計未來發愁,可是把他心疼壞了。
于是,閑話聽得多了尹洪林就按捺不住的為美出頭,找裴逾明麻煩了。
裴逾明聽完,緩緩出聲:“原來如此。”
不過,他還是有疑問,這尹洪林是如何認識他的呢?畢竟當初他初初才到合泰書院,知道他名字的也許不少,但見過他認得的恐怕不多啊。
裴逾明心中如此疑問,也如此問了出來。
曹甫很快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尹洪林先前在永壽見過你。”
裴逾明......如此算來真是邏輯自洽,毫無破綻一般,但越是完美越是讓人有點嘀咕。這永壽跟東岚城雖然不甚太遠,但也不近,他竟然有如此能量讓這尹洪林特意前去認人?
裴逾明想了想,暫時沒有想到所以然,只得先行作罷,就當是尹洪林為愛沖鋒吧,只能說愛情的力量真的偉大。
不管怎樣,現在迫在眉睫的一件煩心事是去掉了,再是不用擔心時時有人找麻煩的。
曹甫跟裴逾明說過一陣後,自覺該說的已經說了,遂一揮袖子:“時候不早了,你且回寝吧。程燕,送他回去。”
裴逾明趕緊躬身退下。
這次跟程燕回去,裴逾明不再如先前來時一般什麽話都不問了。
曹山長雖然跟自己透露了不少,但他身為師長跟自己說話時很多地方也不好說的太直白,春秋筆法甚多。
而有些方面,曹山長不好說,裴逾明也不好緊着問,以免太失禮了。
所以,最好是再問問程燕,與一些細節處也可了解的更為清楚明了。
現在問程燕肯定沒什麽阻礙的。
果然,這次回程,程燕對裴逾明的問題可算得上有問必答,甚至還主動跟裴逾明說起今日尹家元來書院領人的過程。
尹家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等到山長接見,一見面就求情,想讓自家兒子繼續在合泰書院讀書。
合泰書院這個名頭太好用了,別看一些士人嘲笑合泰書院銅臭味重,但人家書院名頭在東岚道就是數一數二的,這能在這裏讀書,說出去一家人都很有面子。
平日裏尹家元可沒少借自家兒子在合泰書院讀書給自家貼金拉生意的。
現在,這噱頭一下沒了,日後吹牛貼金都不好貼了。
這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合泰書院人家有門路啊,人家書院讀書讀得好的學子,他們就能推薦到京中國子監去。
合泰書院的文憑人國子監認啊!僅憑這點,合泰書院就已經傲視群雄了。畢竟,這萬一運氣好被推薦到國子監,日後再好好運作運作,做個小官兒也是可能的。
要知道,國子監好些學生是有機會授官的。要是遇到朝廷缺人的時候,國子監的學生都能直接被拉去做官的。
這真真是一條極好的做官捷徑,這也是大家拼命争搶這合泰書院讀書名額的一大要因。
而現在,書院說要将尹洪林直接逐出,那就相當于直接斷了他家這條做官的捷徑啊。
尹家元哪裏肯?于是拼命求情。
曹山長當然是不允的,後來說到不耐煩了,尹家元竟然還想鬧,說什麽你們書院收了學費卻無故将學生開除,實為翻臉不認人雲雲,要請天下人評理去。
可曹山長是何許人也,出身權貴,曾經官至四品右副都禦史,今日能耐着性子跟他們說這許久,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現見尹家元耍橫,曹山長根本理都懶得理了,直接讓人将他們轟出去。
尹家元被拖出去還想叫喚,負責拖人的直學董傑直接一句話讓他閉了嘴:“尹老板怕是忘了令郎是如何進的書院?再敢胡言亂語,直接請你去官府。”
哼,這尹家元當別人是傻子,以為書院不知道他們找了槍手進的書院?當時要不是考慮到尹洪林很是有一把子力氣,也許與武學一道能有出息,出于愛才放了一條生路;
再則尹家元使銀子确實大方,剛好書院正接濟一些窮困舉子需要大量的銀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沒想到這厮竟然還敢蹬鼻子上臉,也不看看合泰書院是什麽地方?豈容他們撒野的?今日可不得好好殺殺他們這嚣張氣焰。
一聽董傑這話尹家元直接萎了,趕緊求饒不已,并當即表示再許紋銀五百兩給書院以資學子。不管了,銀子乃身外之物,舍了還能來,今日先過了這一劫再說。
尹家元可是有經驗的很,他現在這通身家財得來可是打過好幾次官司的,他可是太清楚了這其中的門道了。
之前他撈好處跟人合作得了大筆家財,那時他為刀俎別人為魚肉;現在他要是被合泰書院送進官府,那他就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官府可巴不得殺一殺他們這些富戶撈好處的。
董傑原本不過是吓唬之辭,聽聞此言,當然沒有不依的道理。不過,還是再三警告恫吓了一通,方才放人下山。
裴逾明聽得又是解氣,又是咋舌。
從先前他們打聽到的消息看來尹家元應是財力不凡的,至少在這東岚城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可就算是這樣一號人物在合泰書院面前也沒有一擊之力。
他們家書院還怪厲害的。
真是沒想到合泰書院竟然有如此驚人聲勢,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些。怪道當日幫自己抉擇書院之時,丘夫子雖然沒有明說,但卻也一直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合泰書院的諸多好處。
現在看來,合泰書院還真不是徒有虛名,人家真是要學問有學問,要關系有關系,要勢力有勢力,一般的人還真惹不起,如此書院自是能庇護學生的。自己可算是誤打誤撞抱了個金大腿。
裴逾明很是樂呵了一陣子。
進到寝室都還是滿面笑容。見到他回來,室友們紛紛過來關心:“逾明,你去哪裏了?怎才回來?”
裴逾明笑盈盈的答道:“沒什麽大事,方才山長叫我過去說了下話而已。”
劉宴一聽大為感興趣:“行啊,你小子竟然還能讓山長親自關照。說說,山長找你說了些啥?”
裴逾明微笑道:“也沒什麽,多是問了我一些學業方面的事兒。”
劉宴啊了一聲,還想再問,卻是被韋軒民給攔住了話頭:“我想也是,山長叫我們一向都是關心學業的。時候不早了,一會兒就寝鐘聲該響了,大家趕緊洗漱就寝吧。”
韋軒民止住了話頭,劉宴方才恍然回神自己方才多話了,能說的話人家裴逾明自是會在他們問話之初就說了,既然開始就語焉不詳,那就是有些話不好說不能說,他還緊着問,真是失禮。
劉宴趕緊對着裴逾明抱歉的笑了笑,殷勤的拿過裴逾明的木盆:“逾明,你不用跑了,我幫你一起打回來。”
裴逾明攔都沒攔住,只得搖搖頭由他去了。
劉宴這人一向直腸子,裴逾明自是知道他問話不過随口問出而已,沒什麽壞心。
可別人就不一定了。有些話不便當衆說太多,自己知道就行了。
亥時鐘聲響起,寝室再無人說話,一片寂靜之中就餘淅淅索索的翻書聲。
雖然就寝的鐘聲已經響過,但墨霜院律字房現在仍可算是燈火輝煌,大家都在挑燈夜戰,沒有人去睡。
馬上月考了,事關學分,不能不重視。
老生要想辦法穩住或提升成績,想辦法升級;新生如裴逾明,得要趕緊迎頭趕上,不能在第一次考試太丢臉。
現在壓在心頭的心腹大患已去,他更該将全副心力都用在學業上。
初來乍到,基礎不穩,第一次考試他自是不指望一鳴驚人,但至少要跟上大部隊,不能拖後腿太多。
裴逾明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基礎不牢靠,《五經》不熟,馬上臨近考試,想要面面俱到不太現實,那就幹脆貴精不貴多了。
目前專攻《四書》,且主攻制藝。反正科舉也是重首題,首題重《四書》制藝。
今日曹山長首先考的就是自己的制藝,所幸自己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還得了個“不錯”的評語,既如此,那就在此上面多努力。
學習的廣度現在來不及做到,那就把某一方面拉到最好。有一樣拿的出手,比所有都拿不出手還是要好些,至少可以讓夫子們談論起來時有一點說頭。
裴逾明日以繼夜的攻讀着《四書》,一天至少兩篇制藝的練着,頗是用功。
裴逾明的用心夫子自是看在眼裏的,這日,在又一次點評指導完裴逾明新做的制藝後,王中通拿出了一疊文章遞給了他:“這些文章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用心研究研究。”
裴逾明接過一看,竟然是歷代科舉考試優秀八股文合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範文真題!裴逾明如獲至寶,趕緊接過道謝不已。
王中通見他對這些文集果真是真心歡喜,也十分欣慰,心說這小子果真上道懂行。心下一高興,又給裴逾明開了好一陣小竈。
給裴逾明講完幾篇八股範文過後,王中通又道:“制藝你算是入了門了,作得算是有些章法。其它的經義、時文、詩賦這些你也不能拉下。”
“你《五經》将将才開始讀,我就先不考你這個了。這樣,今日你先作一篇試帖詩給我看看。”
作詩?!裴逾明直接傻眼,但見老師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只得期期艾艾的自曝家醜:“實不相瞞老師,我與詩賦一道甚是沒有天賦,之前經常都被老師罵的。”
一聽裴逾明這話,王中通更是來了興致:“哦,竟然如此?那且作一篇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不通到何處?”
王中通邊說邊不容拒絕的給裴逾明布置了一篇列了韻腳的五言六韻詩:“不要求你寫十二句,寫四句即可。”
裴逾明看着紙上的題目,簡直一圈圈的蚊香眼,之前作詩時老師只給題目,沒有要求韻律自己都做不好。今日卻一下上這麽高難度的題,命題作文到連韻腳都準備好了的地步,這對他來說發揮餘地更少了。
這可怎麽做啊?
但老師現在虎視眈眈的正看着,不得不做!
裴逾明一邊心裏哀嚎,一邊苦思冥想,将自己腦海裏記下的千古名詩趕緊回想一遍,不管了,硬套,甭管咋樣,先寫再說。
寫的不好跟交白卷在态度上都已經天差地別了。
寫的不好态度必須要端正,這樣老師看起來也舒服些。裴逾明深谙敷衍之道,甘蔗總要有一頭甜的嘛。
裴逾明絞盡腦汁,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憋了四句話出來填了上去。
王中通看着手頭這“詩”臉色變了幾變,勉強忍住拍桌子罵人。一再的安慰自己,罷了,學生學生,就是因為不會才來上學的嘛。
他不氣,不氣。不會就教,好好教,認真教,總是能教出來的。
王中通給自己做了好一陣心理建設,方才能心平氣和的跟裴逾明說話:“你的試帖詩目前看來還是差了些,日後定要勤學苦練練出來才是。須知,日後科考,試帖詩雖不是最重要的,但也是占比不小的,輕忽不得。”
尤其是文人墨客在一起聚會時,誰不會寫幾句詩的?好不好的不強求,但至少要押韻讀的通啊。裴逾明這詩明顯離讀的通還有相當的距離。
必須得加強訓練。
王中通由此給自己多加了一項任務,日後務必得盯着裴逾明寫詩,讓此子把詩練出來。
由此,王中通很是語重心長的教導了裴逾明好一陣,要他重視詩賦。這些東西科考也是要考的,雖占比不多但也是免不掉的的,而且聚會什麽的,大家也會展示一二的。深的不說,至少形式是要走的。
總之一句話,這詩賦可以寫得不好,但不能不會。走形式也得寫一點。末了,王中通差不多明說了,日後他必定會親自盯裴逾明這一塊兒的,至少得把詩賦練得差強人意。
對此,裴逾明甚是感激,十分誠心的謝過,表示自己一定好好練習寫詩,絕對不敢把這科落下的。
裴逾明其實也很苦惱,寫詩太差真的不行,詩賦這是考試必考的科目,不管怎樣走形式也得要寫,也就是說你糊弄也得有點東西才能糊弄的,不能太難看。
而自己現在的詩詞太差了。必須練起來,不求好,但求糊弄過關,至少韻律要對。
學!現在名師願意教,那還不趕快系統的學起來。
裴逾明就這點好處,十分的受教。這也是拜前世今生多年讀書練出來的經驗,事關考試,聽老師的準沒錯。老師讓幹嘛就幹嘛,不要自以為是。主打一個聽話。
于是,裴逾明在日常的學習中又添加了一項日常科目。王中通對他的要求不高,一天作一首就是了。對此,裴逾明絲毫不打折扣的執行着。
練,日積月累的練,如此高強度的刷題,日後混個及格分應該是沒問題的。不求有功,但求不要拖後腿就行。
時光在勤學苦練中倏倏而過,很快,月考的時間到了。
這是他來合泰書院的第一次考試,也是全面驗證他學業水準的一次考試。意義重大,裴逾明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