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舍友們終于回來了, 裴逾明趕緊一一打招呼。
乍一看到這麽個小豆丁模樣的同學,舍友們頗是有些驚奇:“你今年多大了?”
看着舍友們都至少高自己一頭的身材,裴逾明暗自嘆了口氣, 自己日後在這書院莫不是又是最小的吧?
舍友們都還等着他的答案, 裴逾明只得老老實實的答道:“我今年十歲, 不過馬上就滿十一歲了。”
“才十歲?!十歲就能考進合泰書院?這麽厲害?你叫什麽名字?”聽完裴逾明年齡, 舍友們更是紛紛問話。
唯有靠窗旁一身量頗高的同學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等着裴逾明回答。
沒想到同學們竟然如此驚奇自己的年齡, 裴逾明趕緊自報家門:“我叫裴逾明。”
“你就是裴逾明?可是永壽裴氏宗親裴逾明?”衆人更為目光灼灼的看着裴逾明,沒想到哇, 之前聽到的傳聞竟然是真的。
不光是真的, 正主兒還正站在面前, 由不得人不驚嘆的。
想不到室友們竟然一驚一乍至此?裴逾明心頭滴汗,趕緊點頭。
果然是他!衆人又是一陣熱鬧驚呼。
不怪他們,傳說中的主角就在眼前,實在淡定不了。
裴逾明被衆人圍着問東問西, 頗是有些難以招教。
正為難間,好在當中看起來最為老成持重的同學先自出聲止住了:“好了,好了,裴逾明窗友已經介紹了自己了, 也該我們介紹介紹了名姓了, 總不好說半天讓人連我們誰是誰都不知道。”
屋子裏驚訝嘻笑的聲音漸漸緩了下來:“很是,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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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成的同學率先自我介紹:“我叫韋軒民, 是這寝室的司糾。”
有了他開頭, 舍友們紛紛上前自我介紹。
裴逾明趕緊認真一一記下,那個胖點的叫白清名, 瘦點的叫荊文府,壯點的叫劉晏。
等幾人一一介紹完,方才離的稍稍有些距離的身形修長的同學走過來自我介紹道:“我叫尹玉華。”
裴逾明趕緊點頭微笑:“玉華兄。”
跟衆人一一斯見完畢,裴逾明方才松口氣,趕緊回身走到床邊打開包袱将自己從永壽帶來的點心特産什麽的拿出來跟同學分享。
吃食一向是拉近同學距離的最好工具。裴逾明當年在現代上學時也經常這樣幹,頗為有經驗。
見裴逾明拿出點心、肉脯什麽的,衆人果然感興趣,稍稍客氣過後,也就一哄而上拿着吃了起來。
笑鬧一陣過後,鐘聲響起,衆人倏然安靜了下來,韋軒民對裴逾明輕聲解釋道:“書院亥時歇息,過後不允喧嘩。”
裴逾明趕緊點點頭走回了自己床邊。
裴逾明悄悄觀察了一下,鐘聲響過後,寝室裏是安靜無人聲,但仍然有兩個床位的燈還亮着,韋軒民跟尹玉華還在讀書,但并沒有人過來制止。
裴逾明明白了,就是亥時的鐘聲響過之後不允許喧嘩,但是你要挑燈學習是不會禁止的。
裴逾明漸漸睡了過去。
是日一大早,洪亮的鐘聲響徹了整個合泰書院。
辰時到了,裴逾明趕緊起身,随着學長們一起往校場走去。
是的,往校場去而不是往課堂去。
合泰書院有早操的傳統。早起必須要練習拳腳半個時辰左右。
韋軒民将裴逾明帶到了武師面前:“胡師傅,這是新來的同學裴逾明,還請師傅幫忙指點。”
胡世紅看了看裴逾明的小胳膊小腿,這還是個孩子呢,拉弓不行,棍棒也不可。胡世紅想了想,指着一旁的場院:“你去跟他們一起站樁。”
裴逾明答應一聲,看着一旁學長們站樁的模樣,心裏不禁有點打鼓,這站樁看似簡單,但一動不動的保持一顆姿勢站着估計也夠嗆,他可不想今日第一次上課就暈倒。
但見師傅一臉嚴肅的樣子,裴逾明不敢讨價還價,不過還是想提醒一下,因此趕緊機靈的補問了一句:“敢問師傅,我需站多久?”胡師傅,剛剛開始,給我優待一二啊。
許是心裏的吶喊起作用了,胡師傅果真又打量了裴逾明一眼後問道:“你先前可有站過?”
裴逾明搖頭:“未曾,今日是第一次。”
胡世龍聞言道:“那你今日每站一炷香停片刻,過後再接着站。”
耶,師傅真是好人吶,果真開小竈了。
裴逾明答應一聲,樂颠颠的跑去站樁去了。
裴逾明高興的太早,根本要不了一炷香他都已經身形微顫了,正在咬牙堅持,突然間身體卻是被人猛地一碰,然後就摔倒在地了。
旁邊的人斜目而視:“你也太弱了些。”
裴逾明......
自己确實弱了些,但第一次都被人如此挑釁,這必須輸人不輸陣,不然,日後恐怕會被人認為自己好欺負。
裴逾明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面前這個明顯找茬兒的同學,斜乜冷哼:“趁人之危,你也強不到哪裏去。”
想不到裴逾明竟然敢還嘴?這矮墩墩的胖子立馬怒道:“你敢罵我?”
裴逾明冷哼:“不敢,夫子一向教我與人為善,跟同學親善友愛,我自是不敢稍有違背的。比不得你會罵人。”
矮胖子大怒:“好你個裴逾明,你今日第一天上學,竟敢如此不尊學長,果然是個不懂禮數的兇惡之徒。”
這人竟然知道自己是誰!裴逾明目光一厲:“這樣說來,你方才是故意推我的?”
那矮胖子撇嘴不屑:“推你又如何?你能拿我......”
“你們在幹什麽?”矮胖子狠話還沒放完,那邊胡師傅已然發現了異常,走過來厲聲詢問了起來。
胡師傅一向嚴厲,他的課堂上造次生事可是會被罰的爹媽都不認的。
矮胖子立馬噤聲,裝作一派認真的繼續站樁。
裴逾明收回發顫的大腿,對着胡世紅拱手:“回胡師傅的話,學生方才在站樁之時,被這位同學故意推倒。”
有話就直說,有仇就現在報,他才不遮遮掩掩的。
裴逾明告狀告的理直氣壯,自己人小,又是新生,對方這明顯的欺淩行為是絕不可以忍的。最讨厭校園霸淩了,今日必得給他一點教訓。
胡世紅指着矮胖子:“尹洪林出列。”
矮胖子狠瞪了眼裴逾明,有點喪氣的走了出來辯解:“胡師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方才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已,他自己沒站穩摔倒了,不關我的事。”
胡世紅轉眼看向裴逾明:“怎麽回事?”
裴逾明極為客觀的實話實說說了一遍經過,末了一臉委屈的對胡世紅道:“胡師傅,他把我碰到後,非但不給我道歉不說他還嘲笑我,還說就是要推我。”
胡世紅瞪着矮胖子:“尹洪林,他說的可是實話?”
但見尹洪林眼珠子亂轉的想說辭,胡世紅又警告道:“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數罪并罰。”
看着面前十分孔武有力壓迫感十足的武師傅,尹洪林終是不敢造次,萬般不情願的低頭承認了。
胡世紅怒瞪吼道:“你出列,即刻去梅花樁蹲馬步一個時辰,再挽弓射箭兩百次。過後我自會跟你們夫子禀明罰你的因由,即刻就去。”
讓他好好站着去。為人處世、友愛同學什麽的一向是夫子教導的,過後讓他們夫子好生教他一番,他這個武師傅就不越俎代庖了。
罰走尹洪林,胡世紅看了看裴逾明道:“你初次站樁想來不甚熟悉,方法錯了,人就更辛苦,且随我的動作一起練。”
如此機會,裴逾明求之不得,趕緊随着師傅的講解認認真真的學着。
同樣的一個東西,有沒有行家指導,這入門的快慢跟根基都會大有不同的。有現成專業的老師一對一授課自是要趕緊把握機會認真學習。
因着這一插曲,胡世紅自此對裴逾明難免多關注了幾分,這也為裴逾明日後武學方面長足進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當然,此乃後話。
現在,裴逾明早操過後,随着韋軒民一道往課堂走去。
方才裴逾明他們這邊的沖突韋軒民也看到了一眼睛,看着裴逾明這玲珑斯文的小模樣,再想想尹洪林那兇神惡煞的樣子,韋軒民忍不住提醒他道:“這尹洪林向來是書院的一霸,你日後注意遠着他些。”
裴逾明點頭謝過,有心想要再打聽一下,但想想,自己初來乍到,一應情分皆無,韋軒民能跟他說這些已經是很有情有義了,既然人家沒再多說,強行打聽,難免讓人為難了。
裴逾明遂不再多問,過後準備找個機會問問那個米成大,這個尹洪林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知己知彼方才能得以應對自如。
自己剛來,這個尹洪林竟然就知道了自己不說,還能準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說明他對自己是多有關注的。
但自己有什麽值得人如此關注的?
皇上下旨讓自己讀書雖然很是驚人,但自己并沒有因此損害到別人的利益,無關利益想來不會有人會特別在意的。
尤其是大多數人對此都不過是好奇而已,想來也還沒到讓人如此特意關照的地步。
這個尹洪林對他恐怕不是這麽簡單。裴逾明打開了心裏的雷達,恐怕來者不善,要注意戒備。
果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來呢,就有事兒了。
裴逾明若有所思了一路,韋軒民提點完也不再多話,很快将他送到一個課堂門口道:“這裏就是下舍宇字班,你趕緊進去吧。我也趕緊要去洪字班,我走了,再會。”
裴逾明趕緊躬身道謝,而後進了課室。
課室裏擺滿了桌子,但并未有坐滿,裴逾明找了個空位坐下,方才顧得上打量教室情形。
但見同學們無論從身形還是從面像,一看都是比自己大的。裴逾明忍不住莞爾,自己這書讀的,莫非走到哪裏都是最小的?
裴逾明正舉目四掃,不期然目之所及處撞上了一個熟人,他們寝室的尹玉華竟也在這個宇字班。裴逾明趕緊笑着對他點點頭以示招呼。
尹玉華神色不變,一如平常的對他回了個點頭,旋即低頭看起了書來。
裴逾明見狀也慢慢收回視線,打開書看了起來。
卯時鐘聲響起,開始上課了。
很快夫子走了進來。裴逾明一見,心下一松,竟然是王中通王博士。挺好的,熟人。
初初有認識的夫子在,比剛開始哪哪都陌生來得讓人放松些。
王博士主講《論語》,裴逾明聽得極為認真,不敢有須臾恍神。
自己是插班生,又是半桶水,不比別人系統讀過的來得精深,那就要靠勤快趕緊補起來。
裴逾明的記性不錯,但一時間也不可能記下如此之多對他而言還很晦澀陌生的大義,聽起來頗是有些吃力。
不過,不慌,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趕緊的,做筆記,事無巨細,不管老師說的什麽,都記下來,通通記下來。
看着在下面奮筆疾書的裴逾明,王中通目光微閃,如此看來,這裴逾明倒真像是想讀書的模樣。
認真的學生老師總是心生歡喜的,考慮到裴逾明初次聽這類的大課難免有點吃力,王博士爾後特意放緩了語速,時不時還對一些重點着重解釋着重展開,務求精細。
裴逾明聽得眼睛精亮,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啊,講的這些他之前都沒聽過,有些難懂但好有意思。
一堂課裴逾明聽得是炯炯有神,下手也愈發的筆走龍蛇。
講的告一段落過後,因着班上來了新同學,王中通就又将學校的考試升班的規矩再強調了一遍,一為說給裴逾明聽,讓其明白;一為給班上的學生緊緊皮,提醒他們要勤學苦練,馬上又要考試了。
聽到老師講考試以及升級的規則,這事關日後的學習生涯,裴逾明不敢怠慢,手中捏筆,心下凝神,聚精會神的聽着。
合泰書院分月考、季考跟年考。
就是每月月末考一次,每季度再考一次,最後放年假前再考一次。
每次考試都計入學分,學分分十分制。只有達到了十分,才能升級。
裴逾明......
滿分升級!這可真是寬進嚴出了。這等分級制度,一個不好,那可能在書院讀一輩子都不得升級。
不過,很有挑戰。有挑戰才有意思不是?裴逾明躍躍欲試。
但見裴逾明聽完自己的話,一點不愁不說竟然還格外的神采奕奕,王中通暗自納罕,來了興趣,他倒是要看看此子究竟能學到何等程度?由此裴逾明也少不得被夫子重點關照。
裴逾明的書院讀書生涯正式開始,現在是月初,月末就要考試了,留給他的考試時間不多了。
裴逾明打聽到月考一般是考經義跟制藝,還有試帖詩。
試貼詩他暫時不做指望了,那就主攻經義跟制藝好了。
裴逾明瞬時投入備戰高考的模式,可謂是夜以繼日的讀了書來。自己起步晚,那就迎頭趕上。
見裴逾明這等拼命的架勢,先前少有晚上放學回來在寝室讀書的荊文府、劉晏兩人也開始跟着挑燈夜戰了起來。
一時間他們律字號寝室的學習氛圍達到了空前熱烈的程度。
如此只感時光飛逝,很快到了十五日。
書院是初一、十五休沐。
終于放假了,學生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松泛一下,即便是律字號寝室的卷王裴逾明也不例外。
十五這日,裴逾明迫不及待的就往客院走去找表哥們說話。
陳震生兄弟倆也正等着他呢。
兄弟三人見面都是十分親熱,陳震生仔細打量了裴逾明一陣子贊道:“這書院果真不錯,這才不過十多天就感覺逾明你大有不同了。”
裴逾明咧嘴一笑:“哦,這樣麽?生哥你且說說我哪裏不一樣了?”
陳震生思索着找詞兒描述:“約摸人是看着清瘦但精神仿似好了不少。”
裴逾明得意的道:“可不是麽?我現在可是天天跑操站樁鍛煉身體,還別說,現在感覺身體輕盈了好多。再爬山我是不怕的了。”
陳震生連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就是要身體好才好,書院這樣子安排甚好。就是要讀書跟習武都要好,不然,光讀書身體要是搞壞了也麻煩。”
陳震新也道:“就是,先前我可是見過好些個書生考完試都是被擡出來的,真是太弱了,甚至聽說還有因此一病不起的。身體可真是是得要着緊些才好。”
裴逾明深以為然。這樣日日鍛煉就是好處多多,他現在跑步不喘了,走路都感覺不太冷了。這說明體質已經在想好發展了。
再系統的堅持學幾年,日後不說能有跟稼軒居士一般于幾十萬人的敵營裏斬殺敵軍首領,但如放翁居士一般出門射獵打打虎什麽的卻是可以肖想一番的。①
兄弟幾人說笑一陣後,趕緊說起正事兒來,裴逾明着重說了尹洪林之事:“這尹洪林明顯對我有嫌隙,我過後也問過米大成,只聽說這尹洪林家頗有家資,他來合泰書院讀書卻不是打算走文路,而是準備走武舉的。”
“按說,我們路子不同,不應有沖突的,可這尹洪林對我卻頗多敵意。那日過後,被夫子罰過之後,他還想找我麻煩,我直接告訴了書院直學董傑,過後他倒是安分了一些,這些天沒再找過我。”
一聽這話,陳震生緊張的不行:“啊,竟還有如此惡同窗,逾明,你沒吃虧吧?”
裴逾明搖頭:“放心,我什麽都吃,就是不肯吃着被霸淩的虧。他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陳震新很是憂慮:“你說這人準備考武舉,那他身上恐怕是有一把子力氣在的。萬一哪天他發狠了,一不小心傷了你可怎生是好?”
裴逾明道:“他不敢的,放心。我姓裴,而且還有聖旨護體,除非他腦子進水了,否則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陳震新還是不樂觀:“即便如此,這讀書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有些事兒也不好總告訴老師的。他要是天天來找茬兒,可不得煩死人。”
裴逾明道:“所以我想請表哥幫我打聽一下,這尹洪林究竟是個什麽來頭?知道的越詳細越好,知己知彼方能有效制敵。”
陳震生兄弟倆很是認真的點頭:“這必須要打聽清楚,不然怕是麻煩。逾明你盡管好生讀書,這事兒交給我們就行了你別操心。”
裴逾明點頭:“我自是放心表哥的。”
說完要緊事,裴逾明又想着下山:“生哥、新哥,你們這些天可有去進城去過?城裏咋樣?我們今日再去逛逛?”
聽裴逾明要下山,陳震生兄弟倆也不意外:“我想着約摸你今天是要進城去一趟的。上次送信回永壽,我們去過一次了,這東岚城也甚是繁華,跟永壽也不差的。”
裴逾明大是高興:“信早送走了?那說不定永壽的回信也到了。剛好我們今日可以先去驿傳問問有沒有信的,要是有,就手兒直接拿回來,也免得還要等些時候才能被人送上山的。”
聽說要下山,陳震新格外心急,趕緊催道:“要進城就趕緊走,不然時間晚了可不好回來的。走走走,趕緊。”
現在山上風雪頗大,路不好走,确實要早去早回才好。
裴逾明兄弟三人商議妥當後,不再耽擱,趕緊忙忙往書院外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的學生都興奮的往外走,走到門口一看,下山的路上蜿蜒着不少人,給這清冷白茫的大地增添了一份格外的熱鬧。
裴逾明看得眼熱,難得自由,趕緊下山進入凡塵,好好感受感受那份世俗的熱鬧。
裴逾明興沖沖的擡腳往前走去,剛動身,就見一旁閃過一人滿臉驚喜的看着他:“逾明窗友,你也下山嗎?”
裴逾明擡眼望去,是室友尹玉華,趕緊笑答道:“是呢,玉華兄這是也準備下山嗎?”
尹玉華熱情點頭:“是呢。真巧,我們都要下山,難得遇到一塊兒,我們一起?”
裴逾明點頭:“甚好。”
一行人往山下走去,尹玉華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語,甚是熱心的跟裴逾明說起了東岚城中的城市布局,諸如哪家酒樓最有名,哪裏賣的吃的比較好比較便宜,哪裏賣的筆墨紙硯質量上乘而價格公道等等不一而足。
托這近半個月的體育特訓的福,裴逾明這次下山不說身輕如燕,但擡腳已然輕便了很多,跟尹玉華一邊說一邊走,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就下了山。
合泰書院的休沐日,早就被人了如指掌。現在山下已然停滿了馬車、牛車等交通工具,有的是學生家裏的;有的是商家的,等着跟學生做生意送他們進城。
裴逾明一行人選了個馬車坐在一起進了城。
馬車直奔東岚最熱鬧的大街屏華坊而去。
到了地兒,因着尹玉華跟裴逾明他們要去的地方不同,尹玉華頗是抱歉的告辭:“逾明窗友,我們就此別過。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裴逾明笑道:“玉華兄請自忙去,我們忙完也自回山,再會。”
看着尹玉華遠去的背影,裴逾明不禁眸光微黯,也不知他們今日進城會不會有什麽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