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5
春日晚星5
春日晚星5
江語說的那個招商項目，楊晚晚聽其他同事提了一嘴。但那天江語問的時候，她說自己不知道，沒聽說。
楊晚晚最近的思緒比較亂，也在慢慢去理清楚。
人也慢慢變得清醒，開始意識到，江語曾經多次把她的事情，到處傳給其他人聽。
導致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說的，其他同事也會怪在她身上。
加上她這幾年在工作上她一直都是溫水煮青蛙的狀态，也有很多同事，在背後傳她是不是走關系進來的。
明裏暗裏都會把一髒活累活推給她。
過去的幾年裏，楊晚晚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她光想着怎麽跟趙将談戀愛，怎麽跟他有情人終成眷屬去了。但現在，現實給了她狠狠一擊。
她也應該要清醒了。
從斷舍離開始，丢掉一些不必要的社交。她的回避，似乎沒有讓江語收斂，反而更加得寸進尺。
似乎打定主意，想要從她的身上打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晚晚，我最近在網上看到一家火鍋店還不錯，下班後我們去吃呗？”沒過兩天，江語又主動貼了上來。
放在以前，楊晚晚早就答應了。
但現在她似乎沒有那個心情。
她現在就只想一個人呆着，社交讓她有些疲倦。
“不要意思啊，我最近在減肥。”她婉拒。
江語有些驚訝：“天吶，晚晚，你這麽瘦還需要減肥呀，那我們這些胖的人可怎麽辦？”其實江語也不胖，但每次都喜歡用自我貶低的方式，去暗示揶揄什麽。
過去的幾年裏，她也把楊晚晚當成一個情緒上的垃圾桶。看上去什麽事情都和她說，實際上都是一些負面能量。
她經常會跟楊晚晚抱怨，羨慕她命好，本地人不說，還有一個那麽愛她的男朋友。就算異地還能經常見面，也會給她準備驚喜。
工作上又說羨慕她，主持的節目不多，但每個都是黃金檔。
看到楊晚晚買了什麽，哪怕是一件衣服，她都會打聽多少錢一件。然後會說，晚晚你可真有錢，我都買不起。
其實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一兩百塊錢而已。
那時候的楊晚晚并沒有覺得不對，心想可能自己花錢确實大手大腳了一些。
于是她也會陷入反思和內耗。
她不停地和趙将說這些瑣碎的事情，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要節流開支，降低消費。
但趙将似乎并不能理解。
他的家裏條件并不差，父母都是體制內，加上是獨生子，從小家裏人對他偏愛有加。當初他追楊晚晚的時候，也從不吝啬。
而且男生本就對這樣細枝末節的事情，并不太能理解。
兩人也經常會為了這樣瑣碎的日常，而陷入僵局。
那時候的楊晚晚總在不停地抱怨他對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整個人也都是負面能量。
加上兩人又是異地。
一點小事也都能産生矛盾和冷戰。
楊晚晚忽然意識到，她在指責和苛責對方的時候，其實也是她自身出現了問題。
都說七年之癢，她和趙将長跑六年，馬上就第七年了。
兩人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她很想給這段校園戀愛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開啓人生另外一個篇章。但同時，她又覺得心有不甘。
趙将已經不是她最開始認識的那個他了。
楊晚晚的心态，也在一次次被忽略的過程中，徹底崩盤。
她看着自己從一個溫和平常的人，變得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不斷去質問和索求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從情緒價值到物質基礎，她什麽都要，不給就鬧。
直到對方攤牌，跟她分手。
楊晚晚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要去認。
現在的她，表面上看着沒什麽異樣。
但內心像是被錘子打了一遍又一遍，早就七零八落了，她也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問題。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到現在都沒有自己的重心和內核。
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把她那段六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多麽可笑。
面對江語的揶揄，楊晚晚笑着說：“既然你覺得自己胖了，也可以去減肥的。”
江語愣了一息。
這還是她認識的楊晚晚麽？
她記憶裏的楊晚晚可是一個老好人，遇到什麽事情和她說，她都會幫忙解決，什麽時候找她，她都會在。
怎麽現在？
江語有點尴尬：“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楊晚晚颔首：“我也不是說你胖的意思，我是覺得我自己胖，想減肥。希望你不要誤會。”
江語讪笑：“好吧。”
“那我們下次約。”
“嗯。”
看着楊晚晚離開的背影，江語莫名覺得自己被怼了，她哼了一聲：“到底有關系進來的，就是不一樣。現在脾氣不是一般的大。”
-
楊晚晚到家後，同事林川的給她發來消息：“親愛的，你最近怎麽啦？”
林川是楊晚晚的搭班搭檔，兩人一起主持早高峰的交通廣播電臺。他聲音溫潤，唇紅齒白。
楊晚晚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他跟自己是姐妹。
後來發現還真是的。
但臺裏其他人不知道。
暗地裏也會傳，楊晚晚手段真高明。異地有男友，臺裏還有知心人。
這些事情楊晚晚都懶得去解釋什麽。
林川更不在意了。
他富二代，來體驗生活的。
“什麽怎麽啦？”楊晚晚微微蹙眉，該不會又是江語在傳什麽事情了吧。
楊晚晚莫名有些煩躁。
林川家裏條件好，他才是有後臺和有關系的那個人。但他眼光高，一般人他不怎麽打交道的。他那張嘴也是厲害得很，平常都沒人敢得罪他。
他見楊晚晚十分順眼，好多事情都會主動跟她說。
包括臺裏的一些小道消息，都是他說給她聽的。
“就看你最近的狀态，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還好吧？”
看着林川發來的消息，楊晚晚想說沒事，但又覺得不太好。就實話實說，“失戀了，斷崖式分手加對方無縫銜接。”
“卧槽，我就說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他大爺的，狗東西，祝他早日得病。不孕不育。”
“分了也好，省的他跟拖油瓶一樣拖着你。”
“恭喜我們楊大美女獲得重生呀。”
林川的一通輸出，瞬間讓楊晚晚心情好了很多。
雖然說這些年在工作事業上，确實是溫水煮青蛙，沒什麽上進心，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搞什麽副業。身邊也有閨蜜和好友，不緊不慢地過着的日子。
但楊晚晚知道，她并不是安于現狀的人。
她也會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女生戀愛後，大部分的重心都在男朋友身上。
她太想要一個結果了。
所以才會讓自己陷入困頓之中。
現在她也想明白了很多，她得要找回自己了。
那個當初下定決心要考家裏廣電中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前程和未來的楊晚晚，那個有自己喜歡的做的事情，和不喜歡抱怨的自己，她要去找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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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川又給她說了很多小道消息，這幾年因為短視頻的興起，加上播客電臺的出現，傳統電臺的收聽率其實是在不斷在下降的。廣告商的投放也少了很多，沒有廣告投放，電臺的收益也會少很多。
所以臺裏也在想辦法，做出對應的改革。
最近出了新的文件，廣電中心要和文化旅游這一塊合作，推出全國各地游的項目。
也會加大廣告投資的招商。
聽說，領導們最有意向的是能拿下，在莫城排行前幾的蘇氏集團的廣告投放和相關合作。
因為蘇氏集團經營的範圍特別廣，從房地産，到餐飲甚至是旅游等相關産業也都其中。
能跟蘇氏集團簽下合同，那可是年終獎的象征啊。
楊晚晚對這些集團都不太了解，所以在林川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揶揄他：“你林公子不也是富二代麽？還缺那點年終獎。”
“這哪裏單單是年終獎的問題呀，是蘇氏集團這塊大肥肉。要能拿下，我們不僅可以帶團外出，廣告的收益也不會少的。”
“簡單來說，就是找到一個非常有錢和靠譜的甲方爸爸。”
林川看到的問題，跟楊晚晚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楊晚晚很佛系，反正每天的任務就是主持電臺節目，偶爾外出當個主持人。其他時間，之前是跟趙将聊天，現在是聽音樂，看書。
以及發呆。
畢竟要當電臺主持人，肚子裏也要有貨。之前她也會自己寫一些文章，但自從戀愛後，就寫不出來了。
和別人綁定在一起的生活，讓她把自己困在原地，迷失了自己。
楊晚晚聽林川那麽一說，感覺要是能拿下蘇氏集團這個金主爸爸，說不定還會漲工資呢。
其他可以不管，但跟工資挂鈎，必須積極樂觀：“那就希望可以順利拿下？”
林川：“哪有那麽容易呀，現在領導愁死了，在找人做方案。蘇氏集團這兩年的重心，都在短視頻廣告投放上，還真不确定能不能談下這個合作。”
領導都不确定的事情，楊晚晚就更沒那個能力了。
“不過，我是聽說，主任打算讓你試試看。”
“我？”
楊晚晚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怎麽可能？”
什麽玩笑！
林川直言：“臺裏屬你長得最漂亮，而且也是你學歷最高。再加上你是莫城本地人，你的聲音也最好聽，最重要的是，你最閑。”
楊晚晚：“……”
行行行。
好一個她最閑。
“別是我吧。”
“我只是一個電臺主持人，談合同這種事情，真做不來。”
林川說：“也許只是要你跟着去吧，但我也只是聽說啊，也不一定。反正到時候你不行，也可以拒絕。”
“但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你了。”
楊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