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6（捉蟲）
春日晚星6（捉蟲）
第六章
莫城廣電中心這些年都沒有進新人，楊晚晚是近幾年來，算是比較年輕人氣也比較高的電臺主持人。
說她閑吧，也确實是。
其他同事都有其他兼職和副業，有的在外面開了少兒播音主持的培訓班，也有在外面接私活。
大家都很忙。
忙着賺錢。
就她很佛系。
加上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雖然臺裏其他同事，經常把一些髒活累活推給她，但她的領導，都會統一分給大家，或者是推給其他人。
這或許也是導致其他人總喜歡在背地裏議論她的原因之一吧，但有一說一，楊晚晚的專業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她主持的電臺節目，一直是臺裏收聽率最高的一檔節目。
不論是早高峰還是訪談節目，就連深夜電臺，她都有主持過，收聽率高居不下。
就算是溫水煮青蛙的狀态，她也沒有拖後腿。
這也是林川為什麽願意跟她做搭檔，願意跟她玩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她靠譜。
楊晚晚也知道自己自從跟的趙将異地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內耗和不快樂。
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她也把很多事情，都怪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一個人生活。
當初家裏知道她談了一個異地男友後，其實意見特別大。
楊晚晚為了可以跟趙将繼續談下去，毅然決然地從家裏搬了出來。她從沒有獨自一個人生活過，剛開始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要開燈才能睡着。
她把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趙将身上。
她希望他可以堅定地走向她。
即便這期間也有不少人對她示好，想要追求她，都被她拒之門外。她想要趙将回應她的種種情緒，因為她是在為了他而堅守。
可趙将卻不這麽認為。
他也無法感同身受。
這段感情，從畢業異地後，早就變味了。
應該說，男人遠比女人現實。
只是她不信她選擇的人也會這樣。
最終才會情緒奔潰，信任崩塌。
楊晚晚一直在不斷複盤，每次複盤，就像是在心口上劃開一道口子，去剖析自己和過往。
直到她淚流滿面，無法再繼續。
才會放過自己。
-
這樣的狀态，又持續了半個月。
期間楊晚晚情緒反撲了很多次，有時候是早上睜開眼起床，拿起手機，習慣性想要發簡訊說自己醒了，卻發現找不到地方可以去發。晚上睡覺時，腦海裏也會突然閃過兩人在一起的某個瞬間。
那些真切存在的過往。
歷歷在目。
她拿着手機，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
趙将删除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
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
只要想到這裏，楊晚晚的心就會特別痛。她會在無人的深夜，去尋找關于他的蛛絲馬跡，但又會特別害怕。
怕自己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她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忙碌。
直到她喘不上氣，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事情。
那半個月臺裏的同事都覺得特別奇怪，向來很佛系的楊主播，竟然會主動請纓外出去做主持人。
臺裏偶爾會有一些外出的活動，這類活動既沒有補貼，還需要外出奔波。
眼下是高溫天氣，更沒有人願意外出。
但楊晚晚卻想試試看。
領導對她稱贊有加。
也就是在那次外出結束後，領導找到了她，當時楊晚晚還以為領導只是很尋常地找她談話。
但沒想到，領導在幾句寒暄問候後，直奔主題。
“晚晚啊，是這樣的，最近臺裏打算對外招商。雖然說，我們明面上，是對外招商，但其實我們也有中意的合作對象。只是需要我們這邊出一個方案，到對方集團去談一下，看對方是否有這個意願。我們再進行對外招标。”
楊晚晚一聽，這不是就是林川之前跟她提過一嘴的招商項目麽。
楊晚晚心裏有些發怵。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主任，這……”
“晚晚，其他什麽都不用說，最近你工作非常積極。我們也是非常看好你的。所以你也試試看，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成長的機會。”
楊晚晚：“……”
“不是，我……”
“事情反正就是這麽一個事情，跟你說一下，你也提前準備一下，下周你跟廣告經營部那邊的部長一起外出一趟。其他也沒什麽事情，忙去吧。”
“……”
-
這臨危受命，讓楊晚晚着實摸不着頭腦。
她哪裏談過什麽合作呀！
她只是一個電臺主持人而已！
可不管她怎麽說，反正她要外出談合作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楊晚晚給餘可欣發了一條語音，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餘可欣在聽到這條語音後，立馬給她回了一個電話：“喂，你說什麽，你說你要去蘇氏集團談合作？你們領導，指名要你去的？”
“對啊。我也覺得很離譜，好不好。”
“不是，你沒拒絕嗎？”
楊晚晚氣呼呼的：“我會沒有拒絕嗎？”
那也要拒絕得了呀。
就她那個奪命中年男領導，武斷，不容反駁。
明面上是說，跟她商量一下。
其實就是通知！
通知她去完成任務！
楊晚晚抱怨了一通，雖然覺得這個任務很離譜，但不知道為什麽，內心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其實她也可以突破一下自己。
要是這個招商項目可以談下來，她的年終獎肯定沒問題。
之前談戀愛的時候，稀裏糊塗的，工資每個月都是月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應該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有錢可以解決問題。
包括自己情緒上的不開心。
所以現在的她，有大把的時間放在工作上。
過去的一個月裏，楊晚晚把碎掉的自己，一片片撿起來。開始重新審視和規劃自己，工作的忙碌，也讓她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
雖然她還是會不甘心，一段談了六年的感情。
跟死了一個親人有什麽區別。
可她似乎沒有力氣去指責什麽了。
現在的她，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
餘可欣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後，說了句：“那祝你好運吧。”
楊晚晚哭唧唧：“你也覺得那很難對不對。”
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
而是——
餘可欣問：“最近這段時間，沒有人找你吧？”
楊晚晚思忖：“沒有啊。
“我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還好當初沒有沖動辭掉這份穩定的工作，不然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餘可欣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又嘆了口氣。
“可欣，你怎麽啦？”楊晚晚感覺她有心事。
自從上次酒吧事件後，兩人快一個月沒見面了。
餘可欣約過她幾次，但楊晚晚不太願意社交。餘可欣也沒有多問什麽，就耐心等她來聯系自己。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餘可欣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說，“你什麽時候去蘇氏集團談合作呀？”
“下周。”
“那不就是沒幾天了？”
“對呀。”
楊晚晚現在是一臉茫然。
“我哪裏談過合作呀，但領導說，我只要跟着去就行了。我們是有廣告經營管理部的，對外負責招商廣告這一塊。這次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要我跟着一起去。”
餘可欣沒說話。
“應該會沒什麽事情的吧。”過了會，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楊晚晚沒聽懂：“什麽事情？”
“沒事，晚點我們碰一面吧，我帶你去挑選幾件談合作的衣服。再跟你分享一下經驗。”
餘可欣家裏世代經商。
楊晚晚是沒有談合作的經驗，但餘家大小姐經驗豐富。現在的她，也在自己創業。
平常也很忙。
但只要楊晚晚有事情找她，她總會第一時間出現。
“好！有你在，我真的踏實很多。”楊晚晚說。
餘可欣失笑：“真的是，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的呀。”
“嗯！那我們晚點見。”
挂了電話。
餘可欣微微蹙眉。
唉。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
幾天後。
楊晚晚身穿過膝半身裙外加白色襯衫的職業套裝，站在蘇氏集團的門口，她深深呼出一口氣。
莫名有些緊張。
廣告經營管理部的部長是一位中年女性，她留着幹練的短發，黑色的鏡框眼鏡，凸顯她的專業性。
她在路上沒怎麽跟楊晚晚聊天，似乎也很意外，怎麽把主播喊來談合作了。但領導的意思，也只能照做。
“晚晚，合作相關的計劃書我都做好了。具體我會跟對方的負責人對接，你跟在邊上就行。也不用太緊張，總之，我們先打探一下對方的需求。”
“好的。鄭姐。”
楊晚晚這些年工作上是混水摸魚，但好在有一個不錯的搭檔和閨蜜。他們都提前和她說了很多注意事項，以及臺裏的領導和相關負責人，這幾天她都大概了解一通。
眼下跟着她一起來蘇氏集團談合作的鄭姐，是臺裏廣告經營管理部的部長，鄭蘭。事業型女強人，因為無法平衡家庭和事業，前幾年就離婚了，開始專心搞事業。
她不多言，楊晚晚自然也不會主動打聽什麽。
總歸談合作這些事情，是她的弱項。
知道自己弱，就少言，多聽。
楊晚晚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就是來湊人數的。
畢竟她确實有幾分姿色。
餘可欣也跟她大概說了一下蘇氏集團，好像他們的總裁才剛上任不久，國外留學，年輕有為。聽說體力也很不錯，身高187，标配是八塊腹肌。
楊晚晚當時聽着這話怎麽這麽奇怪。
她是去談合作的，為什麽餘可欣會跟她說那麽多關于他們蘇氏總裁的事情？
難不成真要去她色-誘啊？
那她哪有那個本事！！！
直到不久後，她才知道，色-誘這事，她早就已經做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