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高峰地鐵線上的一縷溫柔
晚高峰地鐵線上的一縷溫柔
因為晚上加班的時候吃了剩外賣,臨近天亮的時候就十分不舒服,上吐下瀉,堅持到早上七點多,實在不行了,另外一個舍友沒回來,陳栖只好自己叫了車,前走到校門口上車去醫院,到醫院司機大哥好心的扶陳栖去挂急診,随後一個人在醫院吊水。
快到中午才從醫院出來,臉色依舊不好,看起來沒什麽力氣,打車回學校,在食堂買了粥回宿舍,但是沒有吃,立刻躺在床上休息,睡了一覺,下午三點多又起來吃了藥,然後去洗手間待了一會。晚上室友黃岩回來,看見陳栖狀态不太好就問,“你怎麽了?”
“腸胃感冒。”
“嚴重嗎?用不用去醫院?”
“去過了。”
“你吃過飯了嗎?我幫你買點什麽?”
“不用了。”
“那你有事叫我。”黃岩有點擔心的說。
“嗯。”陳栖答應着,第二天上去繼續去醫院吊水,不過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
下班之後賀萊在樓下抽根煙,老胡發來消息問,“說了請你吃飯,哪天有空?”
“你還真放在心上了?”
“當然。”
“最近有點忙,改天再說。”
“跟我客氣了。”
“那能呢。”賀萊推脫幾句,抽完煙去地庫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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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發展得很好,34歲做到高級經理的職位算是前景很好,但賀萊并不是本地人,家在北京,也是在北京讀的一流大學和研究生,讀研期間在斯坦福做過半年交流,畢業前夕就被DAJ招入。賀萊本身家境不錯,但是沒在本地買房,可能沒打算在這安家吧,或者本身沒有穩定下來的打算,一直是租房,自己賺的錢買了一輛寶馬,給人第一印象有點闊少爺的感覺,容易讓人有誤解,但是相處下來不用一周時間很快會發現賀萊性格很好,情商高能力強,在職場中是讨人喜歡的類型,能做到領導滿意同事開心。
DAJ招的實習生到崗之後開始投入工作,開會的時候,賀萊看了對方一眼,大概是又想起陳栖,差點坐在這個位置的就是陳栖,如果兩人真在一個團隊工作,那真是太鬧心了,倒不是說兩人之間的分手有多不愉快,但是在職場碰見以前的P友,又是上下級關系,肯定會不自在,其實賀萊不讓陳栖來,對兩人兩人來說都是一個體面的處理方式。
因為車送去保養,難得賀萊坐公司的擺渡車去地鐵站,在擺渡車上跟認識的同事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坐下戴着耳機看手機直到地鐵站,随着人群排隊安檢進站、檢票、等車,上車後站在車廂裏,擁擠的車廂內人與人間幾乎沒有空隙,過了五六站人才少點。剛坐下看了一眼站牌,看見陳栖剛好站在門口附近,前邊幾站因為人太多,根本看不見一米之外的人是誰,現在得空看見了,賀萊馬上低頭,用手擋了一下臉轉頭看別處,好一副鴕鳥藏身的招數,有點搞笑。陳栖沒看見賀萊,随着上車的人往裏挪了幾步,剛好站在賀萊側前方,站停後低頭才發現是賀萊,一時間兩人都想避開眼神,頗有種互相嫌棄的意思,但也都表現得很冷漠,陳栖自然的轉身往別處走,但是剛轉身被路過的人猛地撞了一下,無線耳機被撞掉出去,人也趔趄一下,賀萊本能的伸手要扶,但是看見陳栖自己站穩了,又收回手,陳栖站穩之後開始掃視周圍椅子上地上找耳機。賀萊發現陳栖在找東西,默不作聲的幫忙四處看看。
本來陳栖已經到該下車的站點了,聽着報站聲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到站提示,選擇沒下車,想等車上人少了再找找耳機。等隔壁車廂對面座位上的大部分人下車後,賀萊看見一只耳機在座位下貼近車廂壁的角落,起身過去,陳栖以為賀萊下車了,在心裏舒一口氣。賀萊過去那邊,俯身請座位上的乘客稍微讓一下位置,自己單膝跪在地上又俯身貼着地面,伸手去夠耳機,拿到手裏之後又看了一眼外觀有沒有摔壞,随手用自己衣服給擦了一遍,然後過去陳栖身後輕聲叫,“弟弟。”這兩個字叫得特別溫柔又自然,賀萊總是叫陳栖弟弟,是以前的稱呼習慣,說出來是“弟弟”含義可能是“Babe”。陳栖聽見一聲“弟弟”不禁心裏一悸,咬緊了牙沒有回頭,耳朵紅了。賀萊以為陳栖沒聽見,輕拍陳栖後背一下把耳機遞過去,陳栖接過耳機就走了,過去門邊站着,一到站立刻下車,賀萊雖然也避免和陳栖碰面,但對于陳栖這麽冷漠又避之不及有些不解和無奈。
陳栖只聽見了賀萊叫他弟弟,沒有看見賀萊跪在地上給找耳機。從反方向又上車,坐了一站地下車,回到宿舍,陳栖把包和耳機扔在桌子上。晚上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了沒有睡着,以前和賀萊見面,兩人一起在地攤吃了夜宵,回酒店的路上陳栖說去優品店買東西,賀萊陪着進去看了一下,看見陳栖要買耳機,溫和的勸說,“耳機如果戴得時間長,買質量不好的會影響聽力,別買了。”陳栖遲疑了一下,就跟賀萊出去,出店後賀萊從兜裏拿出自己的Airpods耳機盒,遞給陳栖說,“給你了,我上周剛買的,沒用幾次。”
“不用,我可以自己買。”
“拿着,你別誤會,沒有收買你的意思,我本來就是散財童子。”賀萊笑着說,把耳機放進陳栖褲子口袋輕拍了一下說,“別弄丢了。”
兩人回酒店房間,插卡開了燈,賀萊在背後摟着陳栖,順着胸口摸下去,親了脖子一下,輕輕掀開陳栖的T恤,手放在腰間撫摸,在耳邊輕聲念了聲,“弟弟...”
陳栖在宿舍床上驚醒,緩緩坐起身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平靜下來,從表情和反應來看,有些淡淡的感傷和意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夢到這些,但是仔細想來,又不是讨厭賀萊,因為在一起時,賀萊也一直是個溫和有趣的情人,沒有讓陳栖做過任何不願意的事,很尊重他又對他挺好的,兩人斷聯也是陳栖單方面失聯。
隔天晚上八點多下班,老胡看見陳栖還在工位,就過去叮囑一句,“早點回去。”
“弄完這點就回。”
“好好吃飯,別再把腸胃搞壞了。”
“知道了,讓胡老師費心了。”陳栖有點調皮的含笑回答。
“走了,明天見。”老胡擺下手離開。
周一去導師實驗室,聊完論文的事,幾個學生又在一起閑聊一會,導師随口問另外一個同學,“你在DAJ怎麽樣,團隊同事好相處嗎?”
“挺好的。”
“飛控系統模塊現在負責人是誰?”
“常徹是總監,平時直接Lead我們的經理是賀萊。”
“常徹博士以前談校企合作的時候見過,沒有領導的架子,賀萊不認識沒了解。”
“賀老師人也很Nice。”同學回答說。
聽同學這麽回答,陳栖低着頭避開,即便是別人在談論,陳栖也不想搭茬。從導師那出來之後,黃岩說,“你沒去DAJ真的可惜了,我特別不理解,為什麽把你刷下來?”
“那天我表現得确實不太好,面試官們覺得別扭情有可原。”陳栖不在意的說,看來已經對賀萊消氣了,算是幫賀萊說句好話,沒怪他不公正對待自己。
“玄學。”
“百途挺好的,感覺在這挺舒心。”
“百途确實不錯,也是大廠,但你不是特想去DAJ。”
“無所謂了,都是工作。”
第二天陳栖上班後,團隊的小組去會議室開會,說了幾句之後老胡問,“陳栖,你也參與這次Tech Word的Demo開發,可以嗎?”
陳栖有點意外,但是點頭答應,“可以。”
“我們先看一下整體的開發框架和UI設計方案。”老胡繼續說。
中午休息的時候,陳栖在樓下和媽媽打電話,媽媽在電話裏問,“還有沒有胃疼?”
“徹底好了,沒事。”
“平時能在食堂吃就在食堂,幹淨點,少吃外賣。”
“知道了。”
“實習忙不忙?”
“之後一段時間會比較忙,公司讓我加入一個項目組,一兩個月要做出東西。”
“适當加班,要是太累了,就跟主管領導說,別把身體搞壞了。”
“知道了,我要上樓了,快到上班時間了。”
“嗯,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