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郁金香
郁金香
春節假結束後,孟衍重新開始了學校,家兩點一線的生活。
但是解卷耳因為拍攝原因,這段時間并不住在家裏。導致他回家都沒那麽積極,一頭紮進實驗室,想讀聖賢書,可惜知識的海洋并不接受他。
早春寒涼,還是适合和喜歡的人一起窩在被子裏睡懶覺。
到底是沒忍住聊起天來。
【名草】:在幹嘛?
【名草】:貓貓冒頭,jpg
孟衍很滿意自己改的微信名,有一種安全感,雖然被解卷耳言辭拒絕,但不妨礙自己偷偷備注。
連帶着自己的頭像也從綠色的青蛙變成了一棵卡通的綠草。
解卷耳名字不願意換,頭像還是配合着和他換了一套,一朵卡通形象的紅花。
對方這時候看起來也在摸魚的樣子。
【名草有主】:在錄節目。
【名草有主】:還有一期就結束了,撒花~
雖然新認識的朋友人都很好,但架不住被白嫖打工這麽久。
【名草】:這周末可以來找你嗎?
【名草有主】: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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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草】:嗯,想你了。
周末剛好趕上情人節,他當然想和情人一起過。
孟衍來探班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正在錄節目的解卷耳。
雖然看不見,但他似乎天生自帶鏡頭感,那雙沒有聚焦的眼睛像鹿一樣,霧蒙蒙的,會讓人不自覺去注意、去關心。偏偏此刻的表情游刃有餘,又如狩獵的狐貍。
這次确實是他的主場,蒙眼捉迷藏。
限制在一個場地,憑借腳步聲和雜音來分辨位置,作為一個已經适應了半年的視障人士,相對來說會容易很多。
董小維和阚逸染還有通告今天沒在,明星演員可沒有周末這種說法。柏林臨時被老板叫回去加班,妥妥的打工人。而唐曉錄了兩天就走了,比解卷耳還随意,說是回去繼續從事金融行業。
是讓人讨厭不起來的大小姐。
所以場內實際拍攝人群只有齊隽乙、伍月、安以航、關鸠以及解卷耳。
孟衍到的時候,正好是解卷耳在當鬼抓人。
場地被劃定在客廳裏,事先移除了可能絆腳的家具。除了要抓到人,還要猜出抓到的是誰,勉強算是加了難度。
安以航貼着牆邊看着解卷耳的走向,方便随時挪動。關鸠找了個花盆後的角落裏蹲下,在小小的空隙裏縮着并不瘦弱的身軀,寄希望于解卷耳忽視這種地方。伍月聰明地向攝像小哥借了個設備,完美混在工作人群裏,好巧不巧,站在孟衍身邊。至于齊隽乙,他就站在解卷耳身後一個手臂的距離,主打一個莽。
導演出聲提醒游戲開始。
解卷耳随意地繞着牆面踱步,最先抓到的不出意外是安以航,貼着牆挪動的聲音太明顯了,他自己動的時候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鵝鵝鵝~”非常明顯的笑聲,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戳中了笑穴。
“安以航。”解卷耳在安以航的笑聲裏說出名字,忍笑繼續摸索。
然後就是自己把自己困住的關鸠,他直接被解卷耳堵在了花盆和牆壁的縫隙,被抓了個正着,被捏着臉認得清清楚楚。
“關鸠。”
“out。”關鸠給自己播報出局語音,扶着蹲麻了的腿終于一身輕松地站起身。
令人驚訝地是齊隽乙,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解卷耳身後,腳步和呼吸都盡量與前者一致,還沒有被發現。
這時候解卷耳已經離伍月很近了。
他最先摸到了攝影機的鏡頭,還禮貌地說了聲抱歉。不過他聽到了工作人員沒憋住的笑聲,還覺得奇怪。
謹慎地又繞了一圈,他問道:“剩下兩個躲得這麽好?”
“我感覺應該就在這裏了。”
瞧着解卷耳又轉到工作人群面前,有的人摸摸後退,把伍月供了出來。偏偏受場地限制,伍月只好盡職盡責地扛着設備,裝作自己是個follow pd,站得筆直。
解卷耳順着那個奇怪的鏡頭摸到了對方的手,然後碰到衣袖,他篤定地下結論:“這是伍月,今天就他穿着毛衣來着。”
而且這種毛衣觸感還挺不一樣的,總而言之的好認。
“猜對啦。”
伍月笑眯眯地将設備物歸原主,默默退場。
“你這藏得也太壞了。”
“這不還是被你找到了?”伍月與他身後的齊隽乙對視一眼,歪着頭笑,“繼續吧。”
“齊隽乙藏得這麽好?”解卷耳有些不可置信,跟在身後被質疑的人險些忍不住反駁。
被伍月隔空勸住。
見沒把人炸出來,解卷耳只好繼續往伍月旁邊摸去,他猜齊隽乙也跟着藏在這裏。
果然有一個并沒有乖乖退出客廳的“攝像小哥”,還非常不敬業地拿着手機在錄像。
他摸到了對方舉着手機的手,不像伍月的那麽溫涼,如玉一般的手感。而是熱的,空調溫吞的風力顧及不到客廳門口的冷空氣,站在這裏這麽久還有這種溫度,讓解卷耳不免想起某個孟姓暖爐。
而且一觸而過的手機殼上有熟悉的浮雕花紋,很像是孟衍為了方便他辨認手機上特地換的手機殼。
解卷耳不确定,他決定再看看。
某人探班還能探成工作人員的?
他順着手向上,這次并沒有停留在手腕,而是大膽地伸向了臉的位置。熟悉的臉頰哪怕隔着口罩,也讓解卷耳不自覺勾起嘴角,已經觸碰過很多次的眉眼根本不需要過多猶豫。
“這麽帥的臉,一定不是齊隽乙的。”他低聲笑着說,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在場的人都聽到。
并沒有什麽歧義的話。
孟衍卻知道,這是衆目睽睽之下的調情。
隐秘而危險。
“喂,怎麽還人身攻擊呢!”齊隽乙終于忍不住開始嚷嚷。
捉迷藏理所當然地以解卷耳抓住所有人收尾。
确認了沒有需要補錄的內容,只需要晚上進行一小時的直播預熱一下節目就可以收工,解卷耳拉着孟衍找了個攝像死角,說悄悄話。
伍月、關鸠、安以航都能看出兩個人融不進去的氣場,非常自覺地沒來打擾。
“好久不見,阿衍。”
齊隽乙不知道是看出來還是沒發現,神态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阿衍?”解卷耳和孟衍明顯都不接受這個稱呼。
“你這給人起外號的技能什麽時候能削弱?”
這賽季強的離譜。
回過神來的解卷耳沒脾氣地吐槽,他回想起來,“耳朵”這個稱呼最初也是齊隽乙先叫起來的,被安然聽到覺得有趣,“小耳朵”就成了安然的專屬昵稱。
在“耳朵”之前,還有一個更加洗腦的外號,被解卷耳極力反對,威逼利誘下打消了齊隽乙的念頭。
“娟兒”,念快了是會有這樣的錯覺。
不過齊隽乙的信息傳播能力還是可見一斑。
孟衍依舊帶着黑色口罩,為了不在鏡頭下暴露更多,只是克制地點頭算作打招呼。
他現在對齊隽乙已經沒有敵意了,竹馬是竹馬,男朋友是男朋友,分得很清楚。
“你們關系真不錯,耳朵都要你來接他了?”
好像互相見了家長,但是沒有在朋友圈正式公開過?
大家的朋友都不知道兩人現在的關系吧。
孟衍後知後覺地看向解卷耳,顯然對方也意識到了這點。
解卷耳朝齊隽乙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一臉凝重的樣子。
“怎麽了?”
“和你交代個事。我能相信你不,不要亂喊亂叫。”
“我的嘴,你放心。”
“……”忽然就不放心了呢。
他确認了一下兩人的麥克風都是關着的,并且攝像機也都不再對着他們。解卷耳拽住齊隽乙,防止他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我和孟衍在一起了,重新介紹一下,我男朋友。”
“嘶!”
齊隽乙倒吸了一口涼氣,被解卷耳狠狠踩了一腳着才止住驚呼。
“什麽什麽!你們倆什麽時候有一腿的?你不是說最近不考慮嗎,還和我說喜歡主動的。”說這話時,他默默上下打量起孟衍,并不太看得出來他有什麽特別的。
除了帥。
但是他們解卷耳本身也很好看,從小到大都很搶手。
雖然相處下來性格不錯,但是面相兇。
雖然做飯挺好吃,但是比解卷耳小好幾歲,不安穩。
雖然……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雞蛋裏挑骨頭的嫌疑,以一種娘家人的心态進行審視,越看越不滿意。
做兄弟可以兩肋插刀,做解卷耳的男票,尤其是看不見後的解卷耳,就是另一回事了。
連帶着孟衍租房子的事都都充滿了陰謀的氣息。
“什麽時候的事?”
“年前,聖誕節。”
“這麽久了!娟兒,你還當不當我事哥們了!”齊隽乙開始撒潑打滾,甚至用起了最開始的外號。他插在兩人中間,擋着孟衍湊到解卷耳耳邊小聲問,“這次是認真的?”
解卷耳之前可從來沒有這麽正式介紹過男朋友。
“當然。”他很認真的。
“……那我也有個事和你交代。”冷靜下來後,齊隽乙忽然聯想到一件事。
“說。”
“那個詹姆,我把你在錄節目的事告訴他了。”
“……誰?”
“就是你之前的追求者啊,那個制片人。”解卷耳果不其然一臉茫然,他補充道,“喝醉了跳脫衣舞的家夥。”
解卷耳恍然,不太理解:“你和他說這個幹嘛?”
“節目組本來就想邀請他的,他最近在國內宣傳自己的電影,還挺火的。”
“和我有什麽關系?”對于被列入黑名單的家夥,解卷耳一向是很冷漠的。
“額,剛回國找你的時候,不是和你說過他在找你嗎,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消息,又來問我了。前不久節目組找人的時候找上他,我就随口說了句解可能也會來。”
“……”
“我不确定他來不來,但你晚上就走的話,應該見不到他。”齊隽乙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
“說完了?”
“應該完了。”他想了想,該提醒的都差不多了。
“情人節自己去玩吧。”
單身狗被氣笑了,憤憤不平地離開。
《來客小院》的綜藝主旨其實是由常駐嘉賓邀請朋友來做客,往格局高的角度來看,展現的是新時代年輕人的社交情況。
每期一到兩個飛行嘉賓,一起做游戲聊天。
不過因為節目組還想抓着益智的名頭,游戲是要動腦子的,聊天是要深刻的。
常駐嘉賓其實只有齊隽乙、伍月、董小維和關鸠,從工作性質講最空閑的四人。飛行嘉賓也包括了他們有私交的,如伍月邀請的阚逸染,關鸠邀請的柏林;也有像解卷耳、安以航、唐曉他們通過節目組的形式通知來的。
防止熱度不高沒人來。
後來解卷耳和他們聊了才知道,安以航也是安逸飛拉來的,算是安逸飛的遠房表弟,和解卷耳還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
一顆中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大家都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
節目是邊拍邊剪邊播,中間有個一到兩期的時間差,偶爾會有嘉賓的直播預熱,雖然熱度不高,但已經有自己的小圈子。
解卷耳忙裏偷閑地和孟衍聊幾句,還被齊隽乙沒眼力見的打斷。雖然他是不介意喂狗糧,但依舊示意他可以走了。
“咱們晚上就跑,還能趕上情人節的尾巴。”
等齊隽乙不情不願離開,解卷耳背靠着沙發,笑着安慰孟衍。
他當然沒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至于詹姆什麽的,還是不提也罷。
“好。”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孟衍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行為,只是肩靠着肩,偶爾投喂幾顆冬棗,用手接着棗核。
他們聊着彼此這幾天做的事,小到今天中午吃了什麽都能聊很久。
思念總在生活的點點滴滴裏。
直到節目組開了直播,才喊着解卷耳來露個臉。
因為他是臨時被拉來救場的,所以理所當然地在邊緣劃水。
【哈哈哈,二哈、小維和關鸠還是老樣子,一本正經的節目效果。】
【沒有人覺得新來的小哥哥鏡頭太少了嗎?明明很好看。】
【應該是因為xx的退出,臨時拉來湊數的吧。】
【我怎麽覺得他是刻意在躲鏡頭啊?從隔壁齊二哈的鏡頭裏閃過他和工作人員說話的樣子。】
托解卷耳的福,齊隽乙的外號在粉絲圈裏非常流行。
因為真的很形象。
【那個小哥雖然帶着口罩,但是感覺也很帥。】
【他們一定認識,還有小動作呢。】
【有點好磕~】
【不行,我的竹馬cp啊!】
解卷耳不知道彈幕為了他的cp吵起來了,他保持着敬業的微笑,心裏只想下班。
結果節目組要突出節目效果,還找了其他探班的人,順帶着每人都有一支花。
也不知道大冬天的,節目組從哪兒弄來的一朵一朵的郁金香,單朵的花苞豔麗,粉色或黃色的,十分大氣。
确實是比較适合送給朋友。
齊隽乙提到的詹姆就是在這時候來的。把粉郁金香送得像朵紅玫瑰,一副花孔雀的樣子。
回到家的孟衍如此形容。
不過當時的解卷耳沒有什麽感覺,作為一個看不見現場的人,他只知道新來了幾個朋友,甚至齊隽乙他哥齊永嘉也來了。
日理萬機的總裁總是不太放心自己神經大條的弟弟,之前在國外鞭長莫及,現在恨不得護在羽翼下。
時時看在眼裏。
“哥!”
齊隽乙顯然也很驚訝,自從有了上一個節目的基礎,隔閡五年的親兄弟已經熟絡起來。他接過齊永嘉遞過來的黃色郁金香,開心得和他抱了一下。
還悄悄踮起腳。
齊家的基因裏身高這一塊都不算低,除了齊隽乙。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夠到一米八門檻的,為此念叨了很久。
齊永嘉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看起來像是剛下班的樣子,梳着發膠,還打着領帶,倒是很符合總裁的身份。
“哥你又有空了?”之前約他都約不上,估摸着為了錄上一個節目《最了解的我們》推的工作有些多,過年忙得人影都見不着。
“只是來探班。”齊永嘉的聲音很低沉,聽起來還有些啞。
“感冒了?多喝熱水。”
自從發現自家大哥并沒有表面那麽冷冰冰,齊隽乙的膽子比之前要大得多。
“沒事。”
“媽讓你下周回家看看,還抱怨說過年都在外面工作。”
“知道了,謝謝哥。”
其實是約着朋友去了趟南極之旅,沒敢和家裏說實話。齊家家長觀念傳統,更偏愛老老實實繼承家業的大兒子,對自由散漫的二兒子念念叨叨。不過有着親哥打掩護,齊隽乙還是挺開心的。
解卷耳旁聽着齊家兄弟的對話,正覺得有趣。
直到自己手裏也遞過來一朵花,對方應該不知道他看不見的事,非常親熱地摟着他擁抱,并進行了一個貼面禮。
“Cherbit,終于又見到你了。”
“……”誰?
當着直播的面,解卷耳不好直接問,只是配合着他寒暄。
“我找了你很久,這次特地給你帶了勃根地第的紅酒,你一直很喜歡。還有這次的電影宣傳圖也是你給我畫的作品,希望你喜歡。”詹姆一如既往地熱情,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追求,“之前是我太沖動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經過對方的無意提醒,解卷耳終于意識到,對方就是詹姆,他的爛桃花。
彈幕也被這一出炸了出來。
【什麽意思,這個外國帥哥說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告白?這節目的“友情”真是多元化。】
【中文十級理解。】
【這是什麽cp亂炖,雙齊、竹馬、新歡、舊愛,雜食黨狂喜!】
解卷耳忽然覺得手裏的郁金香有些燙手,連帶着孟衍的視線都清晰起來,他哭笑不得。
這是什麽抓包現場。
明明自己也沒做什麽,卻有種自然而然的心虛感。
他沒有在直播裏接他的話,只是感謝了他的禮物,繞開了話題,接下來的時間變得漫長而焦灼。
詹姆這次倒是沒有緊緊貼着解卷耳,反而是很紳士地坐在另一邊,沒忘了來宣傳自己的電影。
好不容易熬到了直播結束,大家都準備收工,該走人的走人,該留下的留下。
“Cherbit,留個聯系方式吧。你回國後就換了手機號碼,都找不到你。”詹姆攔住準備溜走的解卷耳,直白而熱烈,非常符合對法國人的刻板印象。
“當然。”解卷耳很坦誠,也很直接,“不過我可不能惹我的partner生氣。”
“partner?”中文可是能夠理解成很多意思的。
“最親密的那種。”
“你變了。”詹姆忽然說了一句。
他想起在巴黎的酒吧裏見過的第一眼,Cherbit晃着酒杯和身邊的人聊着天,正好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臉上,精致漂亮的外表和淡漠疏離的氣質讓人聯想到神秘的東方神,對于酒吧裏的人總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人類對于不了解的事物總會好奇,他也不例外。
法國人從不掩飾對美的追求,不過顯然這位游離世界之外的天使不太喜歡這樣的熱情。
其實熟悉的人都知道,解卷耳是個随性的人,興趣到了會變得很好說話,但相反,對待不喜歡的也會極其惡劣。
如貓一般喜怒無常。
現在的話,詹姆心裏的天使依舊對他很客氣,也很疏離。對于另一個人卻親昵地拽着衣角,很依賴的樣子。
“也許吧,愛情總是很神奇的,不是嗎?”他禮貌地笑着回應,和對方告別,“我們還要去慶祝情人節,下次再一起聊天吧,以朋友的身份。”
“這可真讓人傷心,我會等你的。”
“那是你的自由。”解卷耳無奈聳肩,“祝你情人節快樂,朋友。”
還特地強調一下。
情人節的單身狗又多了一只。
“Au Revoir,Cherbit。”
回到家已經接近半夜,只有貓還在自娛自樂地上蹿下跳。
孟衍始終堅信它是在找老鼠,畢竟是純種的中華田園貓。
洗漱完,兩人坐在床上。
“抱歉啦,好像還是沒趕上情人節。”解卷耳偏頭對靠在他肩上的郁悶大狗致歉,他以為是因為這個對方才悶悶不樂。
“Au Revoir是什麽意思?”孟衍模仿着記憶裏的發音,他已經糾結了一路了,“我也沒有郁金香可以給你。”
自從詹姆出現,他的敵意可是從沒掩飾過,不過帶着口罩,沒有人看得出來。
只能自己生悶氣。
他知道解卷耳不是自己的所屬品,但占有欲總是會伴随着喜歡的本能,他只是悶悶地環抱住對方,再次把他帶到自己的床上。
自從兩人開始睡一張床,基本上都是睡在解卷耳的房間,畢竟少了個上樓的步驟,當然也有例外。
“這個啊。”解卷耳拖長着調,掙脫出對方的懷抱,捧着臉頰與孟衍額頭頂着額頭,鼻尖碰着鼻尖,他最近很喜歡這個姿勢,非常适合安慰人。
“我不喜歡郁金香,喜歡茉莉花。”
他也成了個俗人,雖然知道郁金香是無辜的,但總忍不住想讨愛人歡心,偏心得不講道理。
“Au Revoir是法語裏再見的意思。”
“至于你想的那句話……”
解卷耳賣了個關子,不過他說法語的樣子很迷人,孟衍被蠱惑地愣一下神。
嘴裏就被解卷耳喂了一顆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東西,是又苦又甜的巧克力。
香甜的巧克力香溢滿口腔,黏糊住了孟衍的醋意。
“好吃嗎?我借着節目組的廚房重新融化塑性的巧克力。”
也算是心意了。
“好吃。”
他笑着拽下孟衍,兩人一起躺進柔軟的被窩。解卷耳蹭了蹭枕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Je n'aime que toi。”
“?”
“自己猜去。”這次他就不解釋了。
解卷耳心安理得地閉眼睡覺,沒一會兒感覺到旁邊人的動靜。
“你還要幹嘛?”
“刷個牙。”
“……哦。”
塞巧克力的時候忘記他已經刷過一遍牙了,解卷耳悄悄吐出舌頭尖,誰讓孟衍一回來就把他抱到摟上的,自己只來得及收回送出去的手。
這塊巧克力和孟衍的醋意一樣,算是甜蜜的煩惱吧。
解卷耳睡意朦胧間想,靠進孟衍的懷裏。
冬天果然還是他比較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