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是縱容
愛是縱容
程微棠一度懷疑過傅昭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器。
兩個人在陌生城市出差, 分工不同，但總能在不經意間偶遇他。
兩撥人迎面走來，傅昭注意到她, 颔首：“小姐。”
“嗯。”程微棠不鹹不淡看他一眼，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他和外國合作方交談的聲音, 從那些人的語氣能聽出，他們對這個穩重英俊的年輕人非常滿意。
有了信任做基石, 事情就成了百分之九十。
傅昭乍一看冰冷痞氣, 做事的手段也狠毒, 但公之于衆的簡歷上明晃晃寫着他是H大畢業的保送高材生。
流暢好聽的英文發音裏透出淡淡儒雅。
可見他并不是花架子。
小瑜佩服地給他的背影行注目禮。
大佬的精力都是這麽強悍嗎？
她這幾天累到連洗臉都不想洗了，可傅總還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茍, 形象好得出奇。
她忽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忍不住對程微棠嘀咕一句。
“程總。”
“這傅總簡直是人體GPS啊, 這幾天偶遇你的頻率比在集團總部都多。”
Advertisement
程微棠挑眉：“你也這麽覺得？”
小瑜以為能聽到什麽八卦，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
誰知程微棠漂亮的小臉一沉。
“回酒店後立刻安排專人過來, 把我全身上下檢查一遍, 我懷疑身上被人秘密安裝了定位器。”
小瑜：“……！？”
本以為只是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當天程總還真找了專人檢查, 即便完全沒有問題，兩個人還是聊了很久。
小瑜悄悄感慨，豪門生存果然不易。
如果是她, 對面只要稍微使出美男計, 她就全交代了。
也只有她敬佩的程總, 才能做到如此鐵面無私。
第二天早飯，程微棠隐約感覺到有熱辣辣的視線盯着自己, 擡眼就是小瑜雙手托腮的癡漢臉，不知道正把她帶入哪個二次元角色。
“……”
一般被她冷眼一看, 偷看她的人就會識趣收回目光。
沒想到真誠是最好的必殺技，小瑜的癡漢臉不為所動，程微棠捏着刀叉，被看得發毛：“你看我幹什麽？”
“敬佩您！”
小瑜很直接地說：“我身邊多少認識的人，都陷在兩.性關系裏你死我活，只有程總您無愛一身輕！”
程微棠忽然想起那夜的摩納酒店，她旖旎的想法。
要怪也怪傅昭，安慰人就安慰人，貼那麽近，身上噴那麽香，語氣還把她當三歲小孩哄。
——為人狠毒且孟浪，這是她對傅昭的新評價。
“連傅總這種級別的男人在您身邊晃悠，您也不為所動。”
“雖然他人長得兇，但只要看一看他那張臉，就覺得情緒價值拉滿！”
“程總您禁欲得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她越這麽說，程微棠越能回憶起傅昭的語氣和溫度，以及，自己隐約期待的事情。
一口面包突然噎在嗓子裏，不上不下。
小瑜還在滔滔不絕，被她直接擺手打斷。
“你去幫我挑下明天晚宴的禮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工作。”
“今……今天一整天嗎？不不，程總，還是讓我跟着你吧！”
程微棠忍無可忍：“沒你事了，玩去吧。”
“好的程總！”
小瑜眼睛放光頓時一個彈射起步，鞠躬道：“卑職先告退了！”
邊走邊嘟哝：“會哭的孩子有奶喝，看來以後每天都要這樣誇！”
程微棠早就計算好白天沒有行程，打算去拜訪一下相識的珠寶收藏家。
想了想，還是決定叫傅昭來開車，躲着他倒顯得自己做賊心虛似的。
“程小姐，稀客啊！”
中古風格的工作室，玲琅滿目的異石珍寶後面，鑽出來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戴着貝雷帽和翡翠手镯，身上也滴哩當啷挂滿裝飾。
“我這工作室新翻修的，你是第一個客人。”
兩人寒暄幾句，田翡看向傅昭：“這位是？”
在感情方面，傅昭是個警惕心和競争心都極強的男人。
還沒對上眼時，他就把對方上下打量了一遍，果斷将他從情敵範圍刨了出去。
聞言勾了勾唇，握手時顯得很友好：“我叫傅昭。”
田翡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視線在他倆身上轉悠了一圈。
程微棠立刻說：“別誤會，我爸爸的義子，我的……”
“後哥。”
“哥哥嘛，什麽叫後哥，多生分。”田翡笑嘻嘻給他們泡茶，“看你們感情好得很啊，她從沒帶過其他人來參觀我的工作室。”
傅昭微微一愣：“真的？”
程微棠不由自主捏緊了杯沿，淡淡道：“什麽真的假的，我手生需要個人幫忙開車。”
田翡仿佛職業病一般，很快注意到傅昭脖頸上的項鏈，鏈條簡約精巧，墜着一把吸睛的小銀鎖。
“程小姐，你設計的新産品？”
程微棠張了張嘴，下意識要解釋什麽，但又覺得現在說什麽都容易和傅昭扯上關系引人誤會，簡直越描越黑，于是含糊的應下來。
“用心了。”田翡對那項鏈贊不絕口，生出同為設計師的共鳴，“正所謂大道至簡，看似簡單的東西，往往最難做到。”
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地笑了。
“作品只有包含了創作者的愛意，才會富有生命力。”
“它很适合你，傅先生。”
程微棠聽過很多人吹捧自己的珠寶，天花亂墜，說什麽的都有。
沒一次像這樣讓她耳根發熱的。
她本意不過是想警醒傅昭，別忘了自己見他第一面就抱着濃烈的敵意，自己絕不會容忍他對程氏集團有任何想法。
這東西飽含羞辱意味，沒想到讓這田翡解讀出了愛意。
他未免太能胡說八道。
誰知傅昭輕笑了一聲：“謝謝，僅此一件，這份愛意我獨占了。”
修長如竹的手指慢慢摩挲，像是情人溫柔的愛.撫，銀鎖折射出一點耀眼光澤。
程微棠心髒猛地震顫一下。
她站起身透了口氣，主動挑開話題：“不說這些了，田翡，給我看看你最近淘到什麽新寶貝。”
這工作室的門頭不大，裏面卻是別有洞天，那兩個人說得太專業，傅昭聽不懂，于是閑閑參觀起嶙峋的怪石頭。
程微棠和田翡争執不休。
她說他那塊石頭不好，光是個頭大而已，裏面裂痕太多，一眼就能看出，開出來的一定是帶瑕疵的翡翠。
田翡趴在那塊原石上，神秘地眯起眼笑了。
“程小姐。”
“愛是縱容，它的傷痕和裂縫，我都願意包容，這是它鮮活存在過的證明。”
……
這人說話真是越來越玄了。
什麽縱容不t縱容的。
程微棠怔怔從田翡的工作室裏走出來，望着街上車來車往。
分明是工作日，人竟比放假時還多，也許是今天的天空一碧如洗的緣故，晴得像塊透亮的藍寶石。
有點堵車，傅昭放慢了車速，而她閑閑看風景，天氣沒有那麽熱，微涼的風敷面而來，她發絲輕揚，舒服地眯起眼。
後面忽然傳來催促的鳴笛聲，一向做事很專注的傅昭這才打了轉向。
程微棠有點好奇地看向他，想知道他為什麽走神。
正好就看見他眼神艱難的從遠處的游樂園上挪開，冷峻挺拔的側臉，帶着點意猶未盡的向往。
什麽啊……
程微棠一愣，趕緊轉過頭看向窗外，撐在下颚上的手指用力壓住嘴角。
喜歡這種東西？
她柔軟嗓音裏有點笑意，佯作才看見的樣子探了下頭：“唔，那邊有個游樂園，去轉轉？”
男人冷淡的神色忽然松動，毫不猶豫：“好。”
“免費參與射箭挑戰！”
“華國傳統射箭項目，全程直播，夠膽你就來！”
游樂園門口支了一個弓箭體驗館的攤位，整齊的弓箭擺在架子上，冷兵器的力量感撲面而來。
熱熱鬧鬧圍滿了游客，講解員正對着直播鏡頭熱情介紹。
“平時體驗射箭項目需要399元，游樂園周年慶期間，每人可以免費參與一次，連中八發即可獲得情侶聯票！”
不過這個游戲顯然難度不小，對大多數人來說很陌生，很多游客連弓箭都不會拿。
程微棠忍不住駐足看了一會兒。
又一個游客铩羽而歸，抱怨：“這個太難了，一發都射不中，別提十發了！”
許多人跟着可惜，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大小姐平時對什麽都淡淡的，此刻也是矜持的抱臂看着，只不過從她越撅越高的小嘴能看出來，她對游客們的水平很不滿意呢。
傅昭眸底帶笑，低頭慫恿她：“你試試？”
程微棠身影一頓，她是不允許自己被輕視的，這時候打退堂鼓他肯定在心裏笑自己。
她平靜地說：“游戲而已。”
上前巡視一番，果斷挑了最輕最小的弓，掂量了下還算趁手，于是在許多雙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她擡手搭弓，眯眼瞄準靶心——
啪嗒。
長箭輕輕掉在腳邊。
程微棠低頭呆呆看着。
“媽媽，這個姐姐是沒拿住嗎？”場外傳來稚嫩的聲音，童言無忌，格外清晰，“怎麽突然掉地上啦。”
大人一把捂住小孩的嘴：“噓，不許笑話別人，她樂意掉就掉呗！”
程微棠：“……”
游、戲、而、已。
她皺眉咬咬牙，一定是弓弦太緊的緣故，她剛剛都有些拽不動，再試試——
再射，再掉！
再射，再再掉！
最後一發，她用力到小臂都在微微顫抖，氣喘籲籲，不經過專業訓練玩這個确實有難度。
最後程微棠以射中十環邊界結束挑戰。
講解員：“哦買噶！只要射中十環就有安慰獎，可惜小姐姐遺憾錯過！請再接再厲！”
傅昭看着假裝無事發生走回來的程微棠：“你還好嗎？”
她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公開處刑的感覺，調整了幾次表情，才擡起氣得發綠的小臉，揚起一個風輕雲淡的微笑。
矜貴又克制，撩了下微卷的長發稍作整理，看起來毫不在意。
“這其實是一種營銷策略，我再熟悉不過。”
“先是利用人們貪便宜又輕敵的心理，誘導消費者嘗試，激起他們的好勝心，達到宣傳以及盈利的效果。”
沉吟了下，程微棠補充說：“我在全國有那麽多家商場，當然知道這樣的小手段，基本不會有游客贏的。”
傅昭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挑眉：“這樣。”
程微棠：“你在笑嗎？”
傅昭：“沒。”
一個帶着貓耳發箍的女生把她男朋友推了過去：“親愛的，你也試試，我想要免票嘛~”
人高馬大的男人氣勢洶洶，直接拿過程微棠剛才用的小弓。
“放心吧寶貝，看我的！”
幾箭下來不是沒拿穩就是偏了，十分之八的勝率，前面幾次輸了就極大消磨了志氣，到後面直接心不在焉放棄了。
那人懊惱地一摔弓：“這有bug吧，根本射不準！”
小情侶立刻膩歪到一起，女生不停安慰說：“沒關系的親愛的，勇于嘗試已經很棒了哦……”
程微棠一擡下巴，躺平躺得心安理得：“你看，他也輸了。”
傅昭冷眼看着，哂笑了聲：“那是她男人不行。”
程微棠正要說他怎麽突然人身攻擊，男人已經走上前，看也不看就在弓架上撈起最重的一把。
“先、先生，這可是我們這裏最重的弓，基本僅供展示，您一定要量力而行哦……”
講解員怕他輸得太慘，面子上過不去，連忙來勸。
畢竟之前就有不少男游客為了耍帥裝酷，非要拿最重的弓，結果根本端不起來，更別提射箭了。
最後直接破防攻擊了無辜的講解員，要求游樂園把弓箭拆開給他們看裏面放沒放鉛。
傅昭渾不在意，拿過長箭，禮節性回了兩個字：“沒事。”
男人搭弓瞄準射箭一氣呵成，甚至沒給看客們反應的時間，一箭射中靶心！
程微棠杏眼微微睜大。
他斂眸準備下一支箭時，衆人這才回過味來，講解員興奮大叫：
“朋友們，這是今天第一個射中靶心的游客，給這位先生一點掌聲好不好！”
忽然來了個能看的，并且還是隐藏大佬，游客們不由得聚精會神。
有人喊了一句：“牛逼！”
一片歡呼裏，傅昭幾乎沒什麽緩沖時間，一箭接一箭，毫不猶豫，從小事上就能看出他平時的風格，穩準狠，發發必中。
拉弓時背部和手臂的肌肉線條更加明顯，流暢漂亮。
傅昭十發連中後，面對排山倒海般的歡呼，也只是勾了勾唇，随手将弓還了回去。
程微棠望着傅昭，看得出神。
隔着這麽遠，也仿佛聞到帶着他體溫的雪松香。
有的人好看，但像木頭般呆板，只是毫無靈氣的美。
有的人好看，并且鮮明生動，但不管幾歲都讓人毫無概念，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欲.望。
傅昭精準對上她的視線，眼角笑意濃烈了些，仿佛在問她“如何”。
小臂上的蟒蛇刺青仿佛都活了過來，盤踞在他身上緩緩吐信，強到一定程度，總透着一種漫不經心。
過去的種種經歷，渾然天成的冷峻樣貌，凝結在傅昭身上，讓他變得捉摸不透。
遙遙一看，讓人分不清是他滿身欲.望，還是自己？
也許是周圍太吵鬧，程微棠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
震耳欲聾。
講解員狂吹了一通彩虹屁，将呆在原地的程微棠也拽了過來，激動到噴麥：“恭喜二位獲得獎品情侶聯票！可以在今天暢玩游樂園裏的全部項目！”
在一片豔羨目光下，她想解釋他們不是情侶。
沒等她否認，傅昭利落接過兩張入場券，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對她道：“我沒輸，就不用安慰了。”
剛才那對情侶輸了，立馬又親又抱一通膩歪，程微棠聞言面色微微漲紅：“……誰要安慰你？”
男人輕笑了聲，逗貓似的用入場券在她耳畔輕掃了下。
“請吧，小姐。”
入園後，陡然從一種環境進入另一種環境，像是從程氏集團這個訓練嚴苛的鴿子籠裏飛了出來。
程微棠的心情也不由自主輕松下來。
傅昭觀察着周圍，目光在哪都要停留一陣。
估計把他放在這一整天他也不嫌煩。
“居然還有溜狐貍的……”他失笑，“小姐，你上次來游樂園是什麽時候？”
這問題突然觸動了程微棠似的，她先是一愣，垂下眼睫斂去一抹隐痛：“大概十多年？我也記不清了。”
程微棠不喜歡被人提問，總有種要落在下風的危機感，于是反問：“你呢？”
誰知傅昭淡聲說：“我小時候沒來過。”
她看向他，有點驚訝。
金不渝可是專業情婦，即便是多年前收入至少也是中産，他小時候怎麽可能連游樂園都沒去過。
她又想到之前撞到他們母子講話，氣氛很不融洽，看得出私下關系不是很好。
傅昭很坦然地說：“我的第一次是和小姐。”
某個瞬間，程微棠對田翡今天說的話福至心靈，有瑕疵和傷痛的東西會更加惹人憐愛。
心頭猝不及防軟了下，程微棠扯了下嘴角。
“停，別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
原本只是随便來走一走，沒想到傅昭意外地對這裏感興趣，反正今天的行程也空着，程微棠環t抱手臂，驕矜地揚起下巴。
“那你就是外行了，來這種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這男人幹脆也不猜，直接問她：“什麽？”
五分鐘後，泛着誘人香氣的油炸椒鹽小螃蟹新鮮出爐，程微棠接過，遞給他一串。
“呵，你看起來社會經驗豐富，沒想到這麽孤陋寡聞。”
“來到這當然要吃亂七八糟的小東西。”
她一副經驗老道的樣子，對着那迷你到只有一元硬幣大小的香酥小螃蟹手足無措了一會兒。
随後，生澀又小心翼翼掰下個腿，送進嘴裏。
程微棠從小被大人控制着，連表情都不許太豐富，但此刻，傅昭還是能感受到她的心花怒放，忍不住笑了。
“每天吃國外空運來的龍蝦和帝王蟹，跑到這來吃帝王蟹的重孫子？”
他嘴上這麽說，墨鏡往頭上一推，也跟着一口一個小螃蟹。
程微棠難得心情這麽好：“你不懂。”
從前那些保镖，比古代宮裏的太監都缜密，她想偷吃點什麽比做賊都難。
傅昭不管這些，她看他不由得順眼了點。
在這游玩，程微棠原本是抱着“欣賞一下傅昭沒見過世面的傻樣”的心理，轉悠了一會兒，就逐漸分不清誰在縱着誰。
“你好，請問您要幾分糖？”奶茶店員問。
程微棠：“有幾分？”
身後還排着烏泱泱的游客，店員語速飛快：“我們這邊全糖就是半糖，半糖就是微糖哦女士～”
程微棠眉心慢慢皺起。
她一直都是對游樂園很熟悉的架勢，這會兒要是露怯，豈不是被傅昭笑話？
只有一種可能了。
她點點頭，嚴肅臉：“這也是游樂園的關卡之一？”還是有幾分難度在的。
眼見程微棠和店員的對話逐漸走向另一個頻道，傅昭走上前，打斷：“都要微糖。”
“我也要微棠。”他深深看她一眼。
……
雖然程微棠不認為她和傅昭是私下可以一起玩的關系，但抱着來都來了的心理，多少也要體驗一下游戲項目，消磨消磨時間。
她糾結玩什麽，神情格外專注，咬着吸管滋滋滋。
傅昭注意到時，她大杯的奶茶正直線下降。
對一個人了解的過程很漫長，有人逐漸失去耐心，有人仿佛惡龍挖到寶藏，只想牢牢把對方一切小習慣都記住，這樣才能更好的把她據為己有。
“你很喜歡這個？”
成長環境使然，程微棠是個恥于對享樂的東西表達喜愛的人，聞言先是一愣，閃過一抹做錯事般的無措。
但眼前的人是傅昭，不是爸爸，也不是爸爸那些随時随地記錄自己言行舉止的助理。
她不會跟那些眼線大吵大鬧或是置氣，但要是傅昭去亂告狀，她可以放心的跟對方撕扯。
反正之前也幹過這種事。
想到這，她泰然自若一點頭：“爸爸不讓我喝這些。”
男人俊眉微蹙，沒想到幹爹對小姐的控制精準到了飲食上。
看來從小到大，她生長的環境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壓抑。
這時，程微棠問他：“你想好玩什麽了嗎？”
傅昭應了聲，對上她的眼睛，兩個人若有所感，很有默契又感覺完全沒有默契，同時開了口。
程微棠：“奪命骷髅島。”
傅昭：“快樂小飛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