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續
手續
在鄂爾多斯火車站我下了車,灰蒙蒙的天,空氣裏彌漫着潮濕的氣味,看着剛拍的照片,我心裏有那麽一絲驚喜,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絲驚喜,我還是要為迷茫、無助的處境憂慮。
不遠處一輛出租車停下,司機下車喊人拉客:市裏走了啊,去市裏,還差兩個人,誰要走,誰要走,快啊!
我聞聲趕緊走過去,司機看明了我的來意,問道:“小夥去市裏,走不。”
我:“市裏有去呼市的車沒。”
司機:“有啊,肯定有,鄂爾多斯每天都有發呼市的車,我就到汽車站那。”
此時又過來一大人,司機問道:“去市裏,走不。”
那人問道:“多少錢。”
司機:“50,今天火車堵在這,我們都是接到電話過來的,人多車少。”
那大人笑了笑,自問自答說到:“媽的,坐火車遇到這事,出門沒看黃歷。”邊說邊上了小車。
司機看看我,又看看遠處出站的乘客,問我到:“小夥走不走,走,現在就發車。”
我也顧不上心疼錢了,早點趕到呼市辦事才最重要,就沒有多少猶豫和司機上了車。
車子開往鄂爾多斯市裏,車裏的大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我心煩意亂,小心翼翼、無心的聽着,覺得沒意思就擰頭看向車窗外。
這邊和老家的地理風貌完全不一樣,老家四處都是高山、大樹、密林,而這一眼望過去,都是廣闊的平原,很少有大樹密林,沙化的土地上,野草堅強的生長着,感覺營養不良似得,有着古詩裏才能感覺到的邊塞荒涼、狂放之感。
來到市裏的汽車站,急匆匆去窗口買票,結果被告知今天最後一班次發往呼市的車已經走了,等明天早上八點多的車吧。
車沒了我也沒辦法,無奈垂頭喪氣、心事重重的走出汽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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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周林立的高樓,來往匆匆的行人車輛,這個地方叫鄂爾多斯嗎?這就是鄂爾多斯嗎?我怎麽會就突然莫名奇妙的來了這裏,真是不可思議,莫名其妙。
漫無目的、迷茫、焦慮的我望着周圍陌生的一切,一個騎着摩的的中年大人問我:“後生,住店不。”
這特有的內蒙口音把我拉回現實,心中尋思,晚上的确要找個地方落腳啊,我就問到:“多錢。”
先問價格是我潛意識的想法,害怕太貴住不起,兜裏沒錢。
那人回到:“一晚40。”
我沒開過房住過店,不知道行情,害怕被宰,本以為一晚要一兩百,當他說出40,我有點吃驚、疑惑,怎麽和我預想中的不一樣。
40快錢?挺好,太好了,在我的接受範圍內,再說咱也不要求條件有多好,能落腳休息就行。
可能我表情表現出疑惑,對方有點擔心錯過我這個客戶,他急忙補充到:“店離汽車站近的很,明天你坐車很方便。”
一邊說一邊示意我上車,拉我過去。
其實我心裏已經決定住他那了,我爽快的上了他的摩的,的确距離汽車站很近,下了車,他讓我進店,随即往店裏喊一聲:“來客人了,給開房。”
他摩的都沒熄火,又朝店裏喊到:“兒子,我再去車站接客了啊,給客人開房啊。”
他擰着摩的車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進了店,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小夥走到電腦旁,簡單的交流給我開了房間。
房間環境一般,畢竟一晚40塊,也可以了,有三張床。
往床上一座,勞累、疲憊的我頓感一身輕松,似乎每個關節、每塊肌肉都在這一刻長舒一口氣,好舒服啊,同時一股饑餓感從腹部傳來。
稍作休息,出去找個餐館吃了飯,回來時房間多了兩個大人,也是住宿,彼此禮貌的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互不打擾都早早入睡。
第二天,早早我就去汽車站買了票,一路順暢的到達呼和浩特,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武裝部取了政審表,簡單的詢問還需要什麽手續,對方指着政審表需要簽字蓋章的地方,給我說清楚。
主要是需要派出所的幾個公章,還有無犯罪記錄證明,以及學校的公章。
雖在這讀了兩年大學,但我對呼市還真不怎麽熟悉,走出武裝部,大太陽烤的我無精打采,心裏甚至有一種想放棄的沖動。
可是繁瑣的程序我已經辦到了這裏,放棄實屬可惜。
言棄容易,失敗雖小,但回到學校遭人恥笑事大,那将永遠擡不起頭,都沒臉在同學中間混下去,恐淪為笑談,所以當兵這件事無論成功與否,一定要繼續堅持下去,至少不能自己主動放棄。
再苦再難也要咬緊牙關去幹,我只好問東問西,按着導航找到需要蓋章的派出所。
我膽怯、小心翼翼的來到派出所,說明來意,并把文件袋裏有關征兵的手續,都給值班的一女民警看。
她好像也不知道要什麽東西,明顯業務不熟,她叫我去問所長,我的好家夥,這把我搞懵了。
無奈,事是自己的事,着急的是自己,對方一副悠然自在的态度,實屬讓我窩火,可求人家蓋章辦事,這是派出所啊!我也只好強顏歡笑、陪着笑臉,一聲一個是、嗯的回複。
我去隔壁小心翼翼的詢問一個男民警,得知所長不在,此時真是急得我心慌慌、意亂亂啊。
又回到辦事前臺,此時房間多了幾個辦其它證的,那女民警一個一個的讓他們填表,還說要什麽什麽的複印證件,我在一旁聽的頭大,心裏都煩。
我又試着找另外一個辦事的女民警,這個姐了解情況,挺好說話,告訴我能蓋章,但要留下那張學校的蓋章證明,聽了這話,我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挺高興去樓下的打印店彩印一份。
又回到派出所,我讓蓋章,結果那個屍位素餐的女民警一臉為難、愚蠢的說:“那個女的說你這能蓋章?”
聽了這話,我心裏是又急又崩潰啊,剛才那個姐在這給我說話,你就在一旁,難道沒聽見。
你這明顯是身在其位,不幹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夥,淨他媽的為難普通老百姓,屍位素餐的家夥,收拾的幹幹淨淨利落像個人樣,淨不幹人事啊!
可憐兮兮的我,無奈只好耐着性子,哀求般的語氣把剛才那位女民警的話複述一遍,姐一個一個不停叫着,最終她才給我蓋了公章。
四五分鐘的事,她非得給我搞一個多小時,搞得我身心俱疲,一聽到人張口說話都感覺害怕。
後面還有兩個公章要蓋,望了望手裏的文件袋,我是欲哭無淚啊!
學校的章好蓋,效率還可以,我拿着表走進老師的辦公室,說明來意,人家正在打電話,瞅了我一眼,人家一手拿電話,一手就伸進抽屜拿出公章,嘴裏依舊和電話那頭說話,我的表往桌上一放,人家梆的一聲,紅印章就上去,然後給我說簽字找誰,很快就辦好。
最後還有一個,什麽呼和浩特市經濟開發區公安分局的章,踏馬的這個我連地方都不知道,問當地的大人呗,有的大人也不知道,好在手機地圖導航找到。
跑了我三次,最後這個公章才辦好,所有手續才搞定,自己累的也和狗一樣,感覺辦點事太難了。
忙完征兵手續,我又風塵仆仆趕回,到西安與老友趙輝相約,一同參加老同學、朋友,狼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