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波
奔波
在西安下了火車,熱鬧、擁擠的西安火車站,與呼和浩特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喧鬧、擁堵的出站口,透漏出西安這座古城的繁華與熱鬧,我心裏不禁又後悔起來,當初自己是瞎了眼,為啥不在西安讀大學,不僅離老家近,而且這城市遠比千裏之外內蒙省會要好太多。
夏天毒辣的太陽,沒放過西安這座古城,四周的鋼筋水泥似烤爐,炙烤着一切。
背着行囊、挎着電腦包的我,熱的汗流浃背,一邊走一邊急切的看着破碎的手機屏幕,我如同手裏傷痕累累的榮耀智能手機,努力、拼命的堅持着。
跟随手機地圖的導航,我穿過擁擠的人流、車流不息的廣場,來到幾百米外的公交站點。
酷熱的天氣,這點距離已經使我累的喘不過氣,這破天氣,真踏馬熱啊!
公交上空調的冷氣,使我感覺久違的舒暢,乘客并不多,找座位坐下,卸下沉重的背囊,放下電腦包。
在我後面上來的是一對年輕夫妻,不過我的眼睛被那年輕女子給吸引住了。
她穿一碎花長裙,潔白如玉的肩膀、纖細柔軟的手臂,都露在外面,面如凝脂,眼如皓月,唇若朱砂,那曼妙的身材,長發飄飄垂落而下,那一瞬、她像一塊磁鐵,把我的眼睛給牢牢吸住了,那一刻我身體無恥的硬了。
明顯聖人先賢的教誨,高等教育的熏陶,并沒有使我的的思想和心靈得到完美淨化,依舊備受不該有折磨,時常活在自我的掙紮與內耗中,使我苦不堪言。
好在基本的素養、素質我還是有的,能克制、控制自己的沖動,壓抑住不該有的想法舉動,不至于淪落到自己都鄙夷的流氓無賴行列。
年輕貌美的女子找座位坐下,那一刻,我竟然擔心、害怕公交座椅會弄髒她的衣服和身子,我心裏竟無比揪心。
媽的,我真是太賤了,不過那種賤是心甘情願的賤,真是太喜歡了。雖然那女子與我沒任何關系,也不會有任何關系,甚至不會多看我一眼,但我就是那麽癡迷沉淪,可能我單身太久了,太喜歡、太愛欣賞美,把女去掉。
她旁邊坐着男子,男人抱着一可愛、同樣貌美的小女孩,開心的嬉笑說話,真是一幸福的三口之家啊!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酸溜溜的,像吃了綠葡萄一樣酸,同時也生出一股無限的羨慕悔恨之情,我羨慕同為男性,那位男同胞為啥如此幸福,悔恨自己為何如此落魄,我酸澀的心更加苦悶、迷茫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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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坐了兩站就下了公交,我羨慕、不舍的目送美女下車,她從始至終也沒回頭看我一眼,嗚嗚嗚,淚流兩行啊!
而我看着趙輝給我發的導航定位,還有好多站路,瞅了瞅我那可憐,慘不忍睹的手機,我似乎和它一樣慘,這手機遇到我真倒黴。
車窗外與呼和浩特完全不一樣的繁華,分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也化解消散了我心頭的憂郁、煩悶,似乎忘記了剛才記憶裏的美女,我身體也逐漸軟了下來,我迷茫、無神、好奇的打量着西安的街道。
迷茫中我想起了好兄弟趙輝,初中畢業一別後,七八年都沒怎麽見過面,聯系的也很少,各自都經歷了多少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啊,如果沒有狼、張炫婚禮這根牽絲線,恐怕彼此還沒可能相約重聚,把酒話往事了吧。
趙輝還沒有下班,我去了他上班的公司,他依舊是我記憶裏的樣子,依舊幽默、真誠、有趣,而我似乎變化也不大,依舊無趣、無聊,甚至更加的內向、沉默寡言了。
趙輝熱情的把我帶到他上班的地方,招呼我稍等,五點多下班就和我去住的地方。此刻我真慶幸在西安有這樣一位老朋友,他還如曾經的樣子,真讓我高興。
我坐在公司沙發百無聊賴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熟悉的號碼,內蒙的來電,我急忙接通,對方又直截了當問了我名字,我誠惶誠恐的回答。
對方傳來果決命令般的語氣:喂喂,你那信號是不不好,你換個地方接電話。
我這才發現,自己這是在二十幾層的寫字樓內,可能真的影響信號,于是急忙開了門,去樓道外的落地窗前接電話。
原來是內蒙那邊武裝部打電話,詢問我啥時候能去取政審表,要是晚的話,就不要當兵了。
我急忙連聲應承,明天或後天就取拿,對方說那就可以,并讓我趕快。
下了班,趙輝帶我去了他租住的房子,在樓下的小推車攤位,他請我吃了肉夾馍、涼皮,一路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明顯我不善于聊天,不過畢竟是多年的老同學好兄弟,彼此還是比較了解熟悉,那份默契沒有被歲月完全的割斷。
我告訴了趙輝我要去當兵了,趙輝是我老家熟人裏,第一個知道我要參軍當兵這個消息的。
到趙輝房子,放下行李,我告訴他還要返回內蒙一趟,并且說了原因,他也無奈,只好幫我查火車票,并把我送上出租車,他對我無微不至的關照,似乎顯得我很不成熟。
的确,我成熟得的确很慢,可能真如別人誇的那樣:你太單純。其實也就是:傻!
我馬不停蹄的趕到火車站,準時上了火車,一路的奔波讓我身心俱疲,上了火車基本就睡,好在乘客比較少,硬座的位子随便躺。
晚上我被凍醒兩三次,由于西安炎熱,我穿的是短袖、薄褲上的火車,可火車上有空調,冷氣開的十足,我被凍得蜷縮在座椅上瑟瑟發抖,抱緊身子,扯住硬座上的布墊遮蓋身體禦寒。
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晚又遭打頭風,第二天天亮,火車在鄂爾多斯停了三四個小時不發車,我是又冷又餓又急又心疼錢,也沒心情吃東西,見車遲遲不發,乘客騷亂起來,乘務員這才告知:由于大雨天氣,前方路段的鐵軌發生垮塌事故,鐵路部門正在搶修。
眼看呼和浩特就在前方,可這誰想最後這段距離竟這麽難走,乘務員協調說:如果着急可以在本站鄂爾多斯下站,安排退補車票,然後自己選擇去市裏乘車到呼和浩特;要是不着急,可以在火車上等候。
也不知前方坍塌路段何時修好,我只好當即做決定,在鄂爾多斯下火車。
下了火車,人生地不熟的我,一股恐懼、無依無靠感猛然襲來,別人都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而我雖然二十出頭,但顯然并沒有獨自闖蕩,獨行社會的經歷與能力,身上充滿着學生稚嫩的氣息。
當年書生意氣,豪言壯語的闖蕩話語,此刻顯得多麽蒼白無力啊,現實教會我成長。
我随着客流先去售票大廳辦理退錢業務,期間我就慌裏慌張物色可相随的同伴,一位操着一口川渝口音、比較年輕的中年女子在我前面,得知她也是去呼和浩特,我就像找到親人朋友般跟随她,她也看出我的無助,笑着說可以一塊。
辦完手續,我急忙出站追尋她。
站外有許多出租車等着,等我跑出來,那位女子有了同伴,剛踏上一輛出租車,她笑着朝我揮手,乘車而去。而我的心,此刻像蒲公英一樣,被一陣無情的大風吹的四處飄散。
我楞楞的站在那空曠、氣派、浩大的火戰站前,好半天不能平複心情,六神無助的閑走着,有一種想哭,卻欲哭無淚的感覺,心裏不禁懊悔自己為啥犯賤要去入伍當兵?為啥犯賤的來回跑遭這個罪?為啥這麽蠢、這麽倒黴,我想狠狠扇自己幾耳光。
鄂爾多斯站,那五個氣派的紅色大字,拉回我的理智,使垂頭喪氣的我拾起一絲生活的情趣,我掏出自己那慘兮兮碎了屏的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灰蒙蒙的天氣隐約又飄起了雨星,看着照片,我不禁心中一喜,沒想到這輩子自己也會來這叫鄂爾多斯的地方,那似乎只是地圖上存在的名字啊。
看來保持一顆傻氣、一絲情趣很有必要,它能使人在無望、難受的那一刻堅持一下,下一刻或許希望、轉機,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