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親親
親親
餘幼汐腦袋嗡地一下炸開, 唇瓣上的溫軟觸感，清晰地驅散了所有殘餘的酒氣。
黎晏的第一個吻淺嘗辄止，在餘幼汐還沒得及推開他之前, 忽而離開彼此相碰的唇，拉開之間的距離, 拿一雙狹長痞氣的雙眸緊緊地瞧着她。
“這個吻, 我想了六年。”
他沉聲似在呢喃。
餘幼汐眼眸微微睜大，眉目凝怔, 整個人處于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狀态中。
黎晏再度俯身含住她的唇，這次起勢就不是淺嘗辄止, 帶着風卷殘雲的狂肆野蠻。不滿足于唇瓣輕碰撚輾，含吻不夠, 決心野蠻地啃咬，想要盡興地嘗一嘗她唇的味道。
在絲絲齧痛中, 四下散開的意識慢慢回籠, 餘幼汐将抵在黎晏胸前的手往外推搡, 雙腳也撲騰地想要着地站起身。
黎晏根本沒有放過的意思。為了不讓懷裏人掙紮亂動, 寬大手掌緊緊握住她的後頸，加重接吻的力道, 硬挺淩厲的身軀伏在她的身上。
柔嫩的唇瓣被他親碰過, 壓吻過, 啃齧過, 接着又開始探出靈巧熱濡的舌尖，一下下似挑逗似安撫地舔舐唇瓣。
餘幼汐感覺身體忽然軟了下去。頭腦中有兩股勢力在打架，一邊努力抗争說快要推開他啊, 另一邊規勸說放棄吧抵抗無用……
黎晏卻在這時忽然停止淩虐唇瓣，微微擡頭薄唇輕挑, 修長的指尖稍捏起她的下颌，像牙醫目光耐心地檢查小孩的幼齒，沙啞低沉的嗓音中勾着淺笑。
“嘴巴閉這麽緊，我怎麽都撬不開。”
餘幼汐整張臉都燒得燙紅，令人臉紅心跳的風流浮浪話，虧他說的這麽風輕雲淡。
她羞、怒又委屈和恐慌，還有墜入道德懸崖的絕望，已經急得說話帶哭腔：“你你……你快放我下來。”
“好。”黎晏答應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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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汐信以為真，剛準備坐起身，已經被橫抱起來，輕摔進兩人身下蓬軟的沙發裏。
接着，黎晏傾身壓下來，将她堵在他和沙發之間的逼仄空間中。
餘幼汐扭動着身體，卻被黎晏扣得更緊了，他遒勁有力的雙臂分壓着她的手臂，兩條腿更是無法動彈，兩具身體親密地貼契在一起。
“你……”
餘幼汐想指責他流氓，話還沒有說完，被黎晏抓住機會，長舌直/驅而入，席卷着唇齒，勾弄着她茫然的沒能逃脫的軟舌，貪戀地吮咬着口蜜。
這個吻太過兇狠了，帶着攫取掃蕩一切的決心，燃燒着他多年孤守的寂寞，撕破了堅守克制的理智和道德，吻得身下人瀕臨窒息。
已經跑不掉了，她是他蟄伏在黑夜等待多時的獵物，更何況是她先開的頭，酒精灼燒着神經變得麻木，鬼使神差地吻了他。
黎晏的呼吸如熱浪般噴灑在臉頰的肌膚，含着微許的濡潤濕意，和交融的吻脫不了幹系。
他的手猶如身形靈活矯健的蛇，隔着睡衣的輕薄衣料，暢游地繪摹她窈窕的腰背輪廓。
餘幼汐已經被吻到身體軟得不像話，像受熱輕微融化的太妃糖。她感覺到深處的黏膩，面色也因此再浮深一層潮紅。
幾次差點沖破喉嚨的，那嬰兒般的輕啼，如今再也咽不下去，她感到羞恥，只能情不自禁地啼哭出來，好歹不是釋放欲望的放蕩。
“嗚嗚嗚嗚……”
餘幼汐忍不住自己身體t/裏接連泛起的潮汐。
委屈、嬌媚，含着驚慌失措的哭聲，對黎晏是管用的，他總算不惹她了。
黎晏無奈地撫着她已經滿是細汗的鬓角，另一只手幫忙輕輕擦拭眼淚，好笑地凝眸望着哭得有些抽噎的小妞。
“怎麽哭了？”他不由擰起眉心，笑說，“汐汐，我的吻技很差嗎？”
餘幼汐無暇回應黎晏的話，她終于重獲呼吸自由，所有所有的情緒同時從心中湧上來，眼淚像關不掉閘似地從眼角朝外流淌，落到黎晏的掌心，身下的沙發上，還有她散開如瀑般的烏發裏。
“乖，不哭了，我錯了，我應該慢慢來的。”黎晏語氣可見的懊悔，寶貝地捧着她的臉，疼惜地柔聲仿佛哄小孩，“第一次就親你親得這麽兇，吓壞了是不是……”
聽到這番話，餘幼汐情緒更加激動，揮起好不容易解放的雙手就往黎晏身上打，很用力地打。淚眼朦胧，也不管打的是他那張絕美的俊臉，還是挺硬精瘦的肩背和臂膀。
黎晏沒有躲，迎着她的打，低頭想要吻掉落不盡的眼淚。餘幼汐察覺後，偏過頭躲開，不讓他再親自己，連眼角和臉蛋都不可以。
黎晏低低地笑了，握覆她纖柔的小手，然後将人溫柔地拉起來，共同坐起來後，提抱放到自己腿上，繼續環着腰背抱着。
腿上的人兒，自己在堅強地抹着眼淚，眼尾被哭得紅紅的，也因為擦淚揉得更紅。
不忍那麽美的眼尾受主人迫害，黎晏抱着人去夠茶幾上的紙巾，幫她擦眼淚，結果手背又接連被兇兇地打掉。
他一點不惱，再次拿了紙巾塞到她手裏，又扔可憐的人兒扔掉了。
黎晏勾唇，将紙巾盒塞到餘幼汐懷裏，小妞又要擡手嫌棄地扔了，他忙按住她的手腕，半撒謊笑說：“別扔，我可恨，但紙巾是無辜的，而且你的鼻涕都要淌過小河了……”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顧惜形象，餘幼汐急忙抽了兩張紙巾，想要擦鼻涕。
一擦就發現上當了，壓根就沒有。
耳旁已經聽見黎晏得逞的愉悅笑聲，她生氣地要掙開他的擁抱。
黎晏抱着人不放：“不是想打我嗎？來，我們繼續。”
“我不要……你放我下去。”餘幼汐忍着眼淚。
“不放。”黎晏不同意，“只要我放了，你就跑了。”
餘幼汐情緒還沒有緩過來，揮手打人：“你這個瘋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啊，我們是兄妹啊……”
黎晏卻把她抱得更緊了，語氣堅定不渝：“汐，我說了，你休想再離開我。無論用什麽手段，這次我都會把你留在我身邊。”
餘幼汐聽見不由緩緩停住了手，目光木然地望着黎晏。
“我也不介意你可能會恨我了，你恨我也挺好。”
“你恨我，也比你不在我身邊要好。”
黎晏一句句說着，順手幫她把淩亂的發絲慢慢捋順。
餘幼汐握着他衣袖的指節無意識收緊，不禁喃喃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黎晏說，一字一字落地成聲。
餘幼汐搖頭，連連說不行不行，才被捋順的發絲又變得微亂。
黎晏眯着眼，冷聲問：“為什麽不行？”
“我們是兄妹啊。”餘幼汐說。
黎晏無所謂地嗤了聲：“我們是親兄妹嗎？我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餘幼汐打斷他：“但是——柔姨認了我做幹女兒，你也認了我這個妹妹。那些相交的世家，也都知道我是黎家人。”
黎晏挑了挑眼梢：“那又如何？”他的眼眸也暗了幾分，“我只要你。”說着俯身舔咬了下餘幼汐的耳垂，被她驚吓地躲開，可是人始終坐在他腿上，又能躲到哪裏呢。
餘幼汐堅持：“哥，你放開手，讓我自己坐。”
“不行。”黎晏一口回絕她。
他軟硬不聽，餘幼汐心裏亂成一團，手腳使出吃奶的勁兒要逃脫，卻被黎晏借機一個巧力，兩腿整個人往下一滑，分開叉開坐在他的腰間。餘幼汐的感知裏突現陌生，存在感不容忽視，強烈到令人顫抖害怕。
餘幼汐腦袋裏徹底爆炸了，心裏無聲吶喊：“啊——”
她崩潰地要逃，被黎晏從後背一擁，上半身伏倒在他肩膀上，臉龐貼到冰涼的沙發革面，意識得以冷卻一分。
“別動。”黎晏緊扣着她的後背，聲音異常沙啞幽沉。
這個姿勢也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只想控制她撲騰的雙腿，改成另個方向抱她。
餘幼汐也并非毫不知事，還有漸漸更加恐怖的感知，能感覺到黎晏的壓抑克制，登時不敢再動了，以防橫生意外。
黎晏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道：“讓我緩一緩。”
媽的，懷裏的人兒對自己的誘惑力沒有絲毫清晰認知，他本來已經剎了車，被她這麽兩三次撲騰弄得整個人快炸了。
餘幼汐一下都不敢輕易動了，緊繃着身體，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和黎晏吵架了，只能無奈地罵道：“你這個色狼、流浪、混蛋，你不是人，你怎麽可以……我們做兄妹不好嗎……”
黎晏胸腔中發出悶悶的笑聲，面對她的控訴都一一應下，可是溫香軟玉在懷，邪念壓根壓不下分毫。沒辦法只好松手，讓她在身旁乖乖坐好，未防止跑了，細腕還被捏在手中。
餘幼汐情緒依然崩潰無助，不敢看別處，眼睛蓄着淚，擡頭望着天花板，怨恨着說道：“都怪你，我們明明可以做兄妹的……”
黎晏側過身，扳過她的頭，見她想躲，手上的力氣重了些，湊過身忍不住又吻了下，才淺笑打趣她：“偷吻我兩次，這個怎麽算？”
餘幼汐矢口否認：“我……我哪有偷吻兩次。”
方才，黎晏的吻來得如急雨忽至，都讓她忘了先前他那兩句質問。
“你高中畢業典禮那晚，我根本沒醉，裝的。”黎晏說。
其實剛才聽他提起，餘幼汐已經大致猜到答案，但是現在聽他親口說還是陡然心驚。
高中畢業典禮那天，黎晏正好從國外回來過暑假。當天晚上黎家在家中擺宴，邀了幾位關系好的世家，給小女兒辦畢業晚宴。
黎晏不想喝酒，程家和秦家的同輩硬要拉着他喝酒，解枞樂那個蠢貨，已經喝的找不到親爹，他倒下了，下一個就是他了，于是他自己又灌了兩杯後，開始裝醉。家裏傭人扶着不省人事的他和解枞樂上了樓。
餘幼汐從來沒見過黎晏醉成這樣，也擔心地跟着上樓。
解枞樂睡書房那邊的客房，黎晏被送回自己房間。
傭人退出房間後，只剩下床上的黎晏，和站在床邊的餘幼汐。
黎晏心壞，想要逗一逗餘幼汐，把她給吓一跳。他閉着眼，繼續裝睡，心裏卻在盤算，想了想還是裝醉喊她名字吧，等到她彎腰湊過來，忽然睜開作詐屍狀吓她。
餘幼汐那時已經被姑姑聯系，要她趕緊抉擇選她還是黎家，心裏每天都在鬥争，快要把她逼瘋了。
燈光搖曳，幽香彌漫，每日思念的俊美邪魅臉龐近在眼前，安詳柔和的睡顏撫平了她的愁緒。
她忽地萌生一個大膽的念頭。
房間外是長輩和好友們的說話聲，餘幼汐鼓起勇氣俯下身，唇瓣似翕動的蝶翅，在黎晏的臉頰落下一吻。
她是抱着偷親他唇瓣的決心，只是最後關頭，忽在唇邊停住。心想萬一黎晏談了女友怎麽辦，太不道德了，才換成了親臉頰。
親完，拔腿就跑，留下躺在床上的黎晏，內心獨自淩亂。
黎晏手腕稍稍用力，将餘幼汐扯進自己懷裏。她猛地撞進他的胸膛，剛要抽離，卻被狠狠抱住不放手。
“我當時失眠到天亮，想了一整晚暑假追你的策略，結果呢，我布置到一半，你倒好——人跑了。”黎晏說着當年的實情，又咬着她的耳垂講纏綿的情話。“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餘幼汐被這些話弄得心內五味雜陳，恍惚間，又被拿走一個吻，她氣到咬他。
“咬得好。”
黎晏滿足地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