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夜之子

第11章 往昔

往昔

【29】

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很多事，比如漩渦鳴人回到了木葉，比如風影我愛羅被曉組織抓走，再比如鳴人和小櫻他們真的找到了大蛇丸的基地，與佐助見了一面。

“他還沒放棄啊？”你嘴裏叼着金平糖，含糊不清地說。

“也不是，‘至少也要好好地談一次‘，那家夥這樣說。”

你看向一旁的佐助，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墨玉般的眸子裏卻染上了幾分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暖色。

你沒有細問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即使不在木葉了，以前的朋友也可以聯系的。”

“不必了，”佐助眸光微垂，“那種多餘的羁絆，只會給彼此帶來麻煩。”

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家夥。你忍不住腹诽道，不過并沒有拆穿他。

“今天是來逛祭典的，不說這些了，我們去那邊看看。”

今天是田之國著名的百花祭典，街上挂滿了五彩斑斓的鮮花和燈籠，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吃、商品、活動攤位，整個空氣中都彌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和各種食物的香氣，人來人往，熱鬧極了。前面有一個穿着民族服飾的大漢正在表演火把噴火，你連忙拉着佐助從人群中間擠過去。

“不過是把煤油含在嘴裏，有什麽好看的，你又不是不會火遁。”佐助嘴上抱怨着，但還是緊緊回握住你的手。

“感受的是氣氛啊！這跟你訓練和戰鬥氛圍能一樣嗎？沒有情趣的家夥！”你白了他一眼。

你好不容易擠到前排，但誰料熱鬧還沒看完，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細若蚊鳴的聲音，她手裏捧着一束鮮花，正通紅着臉望向佐助。

佐助眉梢微微上挑，顯然周圍太吵，他也沒聽清對方說什麽。

“那個！請您收下！”

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對方全身的力氣，甚至還帶着點哭腔，女孩把花一抛，立馬頭也不回低紮進人堆裏了。

忍者的職業素養讓佐助飛快地伸手截住那束花，他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皺。

啊，你想起來了，百花盛典還有一個習俗，年輕男女可以互贈鮮花聊表衷腸。

“宇智波佐助！”

你的額角冒出一個十字路，下一秒佐助手中的花束已經被風刃刮成了渣，連一片完整的花瓣都找不出來了。

佐助嘴角狠狠一抽，“至于嗎……”

“你現在手裏還拿着把兒！”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佐助聞言趕緊松手，殘存的花莖也掉了一地。

你這才滿意地哼哼了一聲，想了想又強硬地拽過他的胳膊搭在你的肩上。

“就這樣，攬着！人太多了拉手看不見！”

“噗嗤……”

你用淩厲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佐助微微漲紅的臉頰，嘴角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他的黑眸裏倒映着無數絢爛的燈火，暈染開溫暖的笑意。

你也忍不住揚起笑臉。

說起來，自從那件事以後，好像很久沒看到佐助這麽開心了啊。

【30】

兩年前，大蛇丸北方基地。

宇智波佐助急促地大口喘着氣，他五指攥緊，指間因用力而泛白，指縫間甚至有殷紅的血滲出來。

房間裏昏黃的燈光下攤開着那張卷軸。

“宇智波一族企圖發動政變，為了掐滅戰火，團藏對宇智波鼬下達了命令——屠滅全族，背負着這份罪孽遠走，以保全宇智波一族的榮耀。鼬當時是村子高層和宇智波之間的雙面間諜，但為了村子的和平還是選擇了木葉這一邊。只是提出了另一個條件——保全佐助性命。”

宇智波佐助擡手半掩住自己的眼睛——這雙眼睛就像能感知他的痛楚般也在隐隐作痛，血紅的六芒星緩緩轉動。

腦海裏響起朔月過說的話——“殺掉自己，成為木葉的英雄，你所走的路其實一直在鼬的計劃之中。但我始終覺得，你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他嘲諷地露出一個笑容，笑着笑着卻忽然淚流滿面。

“自作主張的家夥……誰允許他這樣做了？”

憑什麽，他就可以為了自己心中的所謂大義不顧同族家人！憑什麽，自以為是地安排好他要走的路！有誰問過他願不願意？那這些年的憎恨到底又算什麽？

思及至此，佐助一拳砸在牆面上，留下一個沾染血跡的坑印。

這時走廊中響起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很輕卻又很緩慢，一直到他的房門口突然停住了。

“誰？”他壓抑着聲音說道。

“是我。”

佐助把卷軸收起來，手上匆忙地纏了幾圈紗布，過了一會兒才打開門，看着你不贊同地皺眉道：“沒恢複亂走什麽？”

你撇了撇嘴巴，“因為飯點了你一直沒過來，肚子餓了啊。”

他一愣，“抱歉，忘記時間了。”

他說着就伸手去扶你。你停頓了一下，随後擡起一只手來附在他的手背上，你感到他冰冷的手背反射性地縮了一下，但并沒有掙脫。

“你看，現在觸覺有些恢複了，所以自己從房間走到你這裏也沒什麽問題。”你笑着對他說。

他看着你沒有焦距的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沒有說話。

基地裏有一個簡易的餐廳，這個點已經沒有什麽食物了，但好在食材還很多。其實對于沒有味覺的你來說吃什麽都無所謂，但佐助還是煎了香腸，炒了飯端給你。

“嗯～好香啊，是香腸對不對！”即使嘗不到，能聞見一點也是幸福的。

佐助盯着你臉上粘着米粒狼吞虎咽的樣子，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來，“要是真的康複了，就別吃到臉上啊。”

你手忙腳亂地滿臉找米，抱怨道：“哪可能這麽快！這不得一點點進步嗎？”

“別動。”他今天的聲音不知怎麽了，有點喑啞。

佐助探過身子，他用有些粗粝的指腹抹掉你臉上的東西時，你能感受到他手上一層薄薄的繭。

“手怎麽受傷了？”你突然說。

佐助怔了一下，“你不是看不見嗎？”

“因為扶我過來的是右手，遞給我勺子的也是。”

佐助沉默了一會兒，并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忽然他擡起了那只沒有受傷的手。你感到溫熱的掌心覆蓋在你的半邊臉上，如今少年的手已經比你還要大上一點，因為常年握劍而有些粗糙，但你記得是一張幹淨好看的手。

“這樣呢？”他問。

你頓時心如鼓擂。

“什、什麽？”你嗫嚅道，因為心虛而緊張地攥起桌子底下的拳頭。

“看樣子還是不行啊，神經還沒有恢複過來。”他好像沒有發現你的異常。

正當你以為他不會再有什麽動作的時候，你聽見他起身時衣料摩擦的聲音。緊接着你的嘴唇突然被一片柔軟而濕潤的東西所覆蓋，你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什麽，呼吸猛然一滞。

這是一個非常溫柔而苦澀的吻，你甚至能感受到他唇瓣的輪廓和與你相觸的微涼鼻尖。從未有過的親昵觸碰給你帶來的除了一瞬間少女般的心悸，更多則是感同身受的疼痛……就好像把他千瘡百孔的心剖白在你面前。你大概也知道這兩天得知真相的他是怎麽捱過來的，只是在你面前僞裝成堅強可靠的樣子。

那麽，又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是愛嗎？或僅僅是因為內心無處喧嚣苦楚，從而尋求你的安慰。你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當成是一個吻，恢複觸覺這件事從沒有一刻像這樣令你苦惱。

還好正當你支撐不住要露出馬腳的時候，他離開了。這幾乎是個一觸即離的輕吻，你卻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在做什麽？”你沒有拆穿他，卻忍不住問出聲。

“……沒什麽，吃飯吧。”佐助最後說。

【31】

“想什麽呢？”

你的思緒被佐助的聲音猛然拉回現實，不知道怎麽會想起來初到大蛇丸基地時候的事，又想起那個不算是初吻的初吻，這令你臉上有些發燙。

噴火表演已經結束了，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少，你們也順着人流往外走。

“沒什麽，再去那邊看看吧。”

你拉着他走到一個賣面具的攤位前，五顏六色的面具上繪着精致的紋樣。你選了一個中意的花鳥紋臉譜，催促着佐助也選一個。

他只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就随手從攤子上拿了一個鷹頭面具。

“停！”你不滿意地按下他的手，“跟你在暗部時的差不多嘛，能不能有點新意。”

佐助微微蹙眉，又換了一個白底紅紋的貍貓面具，你剛想吐槽還是很像暗部，在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你卻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面具跟鼬當初的那個真的很像，包括從空隙中透露出的那雙黑夜般深邃的眼睛。

你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個曾經稚氣的自己，在熱鬧的攤位前推搡着旁邊年紀相仿的少年。

“鼬也來選一個。”

少年無奈地笑了笑，同樣是黑發黑眸，佐助的眼神中更多是桀骜不羁，鼬的卻溫潤和煦如風。

“一定要戴嗎？”

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入鄉随俗嘛，今天我是隊長，快點快點！”

“不準又選貍貓啊！”

兒時的歡聲笑語漸漸在耳邊抽離，映入眼簾的是佐助越鎖越深的眉宇。

他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面具，不悅地說，“你今天是怎麽了？不是你要來逛祭典。”

“啊，抱歉抱歉。”

你正有些被抓包的尴尬，遠處突然響起蹭蹭兩聲，璀璨而絢爛的煙花在夜幕中一簇簇綻放，把周邊的世界映得五彩斑斓，人群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喝彩。

“快許願！”有人大聲說。

你歪過頭看着佐助被煙火照亮的側臉，忍不住揚起嘴角。

你和佐助盡管經歷過坎坷和絕望，但好在還有彼此的陪伴，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你已經沒有什麽遺憾和奢求。只希望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那個人，也能獲得幸福。

“鼬桑，是煙花呢。”

搭檔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宇智波鼬停住腳步，他回過頭，看着山腳下五光十色的煙火，漆黑的眸子中也染上暖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