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豪華的唐府門口, 停留着奢華的邁巴赫。
黑色的豪車車蓋挂着鮮豔的紅色緞帶,貼着剪裁精致的鑲金邊紅雙喜,與身旁站着的唐郁東完全不相稱, 卻有一股難能的和諧感。
不遠處聚集着要來領喜糖沾光的市民,不停往他們這邊張望着。
“新郎好高好帥啊。”
“這就是唐家家主?看着确實很威嚴!”
“新娘呢,怎麽還沒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
“那是新娘啊?就是那個浮城最軟的女人?”
“天啊, 新娘也太好看了,這是天仙啊!”
衆望所歸,黑色車門被打開, 身軀高大的新郎彎下腰, 對車內的女人伸出手掌。
下一秒,纖細的指尖搭在那略微泛紅的手掌, 指尖慢慢往前挪動了下,細如蔥的手指用力抓住那寬大的手掌,以此支撐着她探出身。
紅色鑲鑽閃閃發光的高跟鞋先落了地,倩麗身姿下了車, 飄揚的秀禾服裙擺垂落下來, 新娘的完美氣質昭然可見。
秦馥嫣擡起如琉璃的眼眸,濃密纖長的眼睫眨了眨,望向唐郁東唇角往上揚起, 是帶着喜悅的。
她踩着高跟鞋邁步走向唐郁東, 更加堅定地握住唐郁東的手,兩人同時轉過身, 看向輝煌大門口站着的人群。
郎才女貌是一個簡單的詞, 卻在這一刻有了真實的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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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呆了。
新郎新娘也太相配了。
喜婆已經走過來, 嘴裏碎碎念着喜慶的話,讓族裏挑選出來的最帥氣最可愛的小孩端着紅色托盤, 将色澤明亮的大紅橘子端到新娘面前。
喜娘引着秦馥嫣去摸了摸那大紅橘子,“橘中多子,新娘摸一摸,新郎新娘多子多孫,明年就生個大胖兒子。”
一句話成功讓秦馥嫣白皙的臉頰泛起了胭脂紅,她看向唐郁東,神色羞赧。
唐郁東卻在大庭廣衆之下,眼光炙熱盯着秦馥嫣,完全沒有想要移開的模樣。
徐澤也在旁邊提醒,唐郁東才老神在在回過神,抱起新娘子跨過火盆,步伐沉穩走進老宅。
-
迎親環節結束,秦馥嫣被唐郁東抱回新房。
新房設在唐郁東原來的卧室,很寬闊很豪華。
他素來有收藏名畫的愛好,屋裏挂着好幾幅國際大師的畫作,還有一幅很小衆的抽象畫,是出名畫家海天鳥的作品。
這作品畫的是天堂鳥和向日葵的結合體,藏匿着非常細膩的表達很是抽象難懂,一般不會有人想到将其挂在新婚卧室裏的。
此刻它隐匿在一整片紅中,倒是顯得不會那麽與衆不同,主要是屋裏的紅色都太刺眼了。
秦馥嫣目光從房間裏掃過,除了那些後期增加上去的紅色彩帶,粉白氣球,以及紅豔的雙喜剪紙,可以看出這屋子原本是冷色調,典型的男人住所。
唐郁東雙手插兜站在秦馥嫣面前,見她仔細打量房子,他挑了挑眉,“我看你對所有都很好奇。”
秦馥嫣回過神,“我從小生活在秦家老宅,除了之前去清北讀書,幾乎很少有時間在外面留宿,連住酒店的機會都不多。”
對于她往後要生活的地方,她自然是好奇的。
見她一本正經回答,唐郁東勾着嘴角笑了,惹得秦馥嫣面色疑惑。
唐郁東笑得更深,眼眸深處有着難能可謂的愉悅,“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不對我好奇,為什麽不看我?”
“……”
秦馥嫣仰頭望着唐郁東那雙黝黑的眼眸,總感覺唐郁東好像不太一樣。
唐郁東的眼眸是那種純粹的黑,自帶一股幽沉的高傲,“你男人在這裏,一整天了,也沒見你打量過。”
見他不依不饒的,秦馥嫣知道逃不掉,只能回答:“我看了。”
她臉蛋白皙,羞赧惹得臉頰泛起胭脂紅,唐郁東看在眼裏,眼神隐隐透着喜悅,轉身去拿了一雙柔軟舒适的拖鞋過來,蹲在她面前。
秦馥嫣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望着他。
唐郁東單膝跪地,粗曠的手掌捧起她的腳,為她脫掉閃耀的紅色細高跟鞋,換上舒适的拖鞋。
将她的腳重新放下,唐郁東擡起頭,因為身軀高大,幾乎是能與她平視着的。
“後面你可以在卧室休息,這樣舒服一點。”
從小到大,她的飲食起居都是有專人在伺候,秦婉甚至是馮姨都為她更衣換過鞋子,可從未有一個男人為她做到如此。
秦馥嫣垂眸望着自己白皙圓潤的腳丫,好似還能感受到唐郁東手掌的那股溫熱,惹得臉頰發燙,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敢看他。
唐郁東卻像是逗她成瘾似的,粗糙的指腹捏住她白皙的下巴,讓她擡起頭,再次對上他那幽深似海的眼眸。
“怕什麽。這是你男人,你終歸得習慣。”
秦馥嫣濃密眼睫顫了顫,感覺到他指腹沿着下巴往上,慢慢摁在那烈焰紅唇,用力碾過。
他的眼神太炙熱,跟他的指腹一樣勾人。
他沉穩着聲音,略帶低醇的沙啞,“你沒多少時間,晚上總要洞房。你難道打算一晚上閉着眼睛不看我?”
“……”
話語太直白,直撞人心。
秦馥嫣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這人的前後區別在哪裏。
前三次的見面,他都帶着一股成熟穩重的紳士,即便他眼神犀利面相兇狠,他全身上下透出的那股紳士像是與生俱來的,對于他這位未婚妻有着完完全全的尊重,也有些生疏感。
而今日,她成為了他的妻子,他依舊紳士,但不再那麽有隔閡,坦誠地将自己所想表露在她面前。
包括那不可言喻的欲。
他也擺在臺面上,讓她不得不直觀地面對。
秦馥嫣望着唐郁東,深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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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她,唐郁東轉身走出新房,去處理婚宴的事宜。
秦馥嫣坐在床上,纖細指尖輕輕點着紅唇,想起唐郁東方才那股視線,他明明只是用手碰她而已,卻怎麽感覺比吻她更讓人受不了。
兩人結婚是真的,自然是逃不過洞房這一環節,只是唐郁東這樣直白地提醒,反倒是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新房的門被推開,穿着柔軟粉色晚禮服的秦馥郁和秦婉走了進來,秦馥嫣暫時收起了渙散的思緒。
秦婉走過去為秦馥嫣倒了一杯水過來,“小姐,你剛剛是不是沒有注意看,整個唐家除了那個小二老爺生病沒出來,其他人都親自出來迎接你了。”
秦馥郁纖細手臂環抱在胸前,“我們秦氏什麽地位,他們唐家如此鄭重的姿态,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她的姿态一向高傲,跟秦馥嫣的好奇打量不同,秦馥嫣掃視了一圈這新房,是帶着睥睨的意味。
倒是在看到牆上挂着的那副《天堂》時,眼神略有震驚。
秦婉拉了椅子坐在秦馥嫣旁邊,“小姐,唐總竟然會喜歡《天堂》,這幅畫這麽細膩,跟唐總好像不太搭。”
秦馥郁頗為贊同,“他那麽糙的人,确實不像是能欣賞《天堂》的。”
秦馥嫣倒是能想得通,“他出生名門,看過的畫作必然很多,鑒賞能力不可能沒有。方才走進來的時候,我就在走廊上看到很多中國名畫,即便不是真的喜歡,也或許他是在純粹地欣賞。”
秦馥郁低頭看了眼秦馥嫣換下的紅色高跟鞋,多少能想到方才唐郁東在這裏做了什麽,冷哼了聲,“看在他還算有鑒賞能力的份上,他這個姐夫,我現在勉強接受了。”
秦馥嫣細長手指接過茶杯,唇畔帶笑喝了喝水。
她對于秦馥郁從來都是寵溺的,随着她性子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秦婉将高跟鞋暫且收在一旁:“小姐,晚宴要晚上七點才開始,你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好。”
秦婉剛想扶着秦馥嫣依靠在柔軟床鋪,婚房大門突然被從外往裏推開,伴随着爽朗的笑聲。
秦馥嫣擡眸,看到是唐郁南走了進來。
唐郁南的五官很立體,略帶了點西方的精致,鷹鈎鼻,嘴唇線條分明,勾起笑容,猶如月亮般好看。
“嫂子,還記得我嗎?我是娜娜。”
原本是打算休息的,沒料到唐郁南會突然進來,半倚靠在床頭的秦馥嫣纖細長腿落了地,側身坐好,姿态極其優雅。
“娜娜,你好。抱歉,方才以為不會有人來,讓你見笑了。”
唐郁南跟秦馥郁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随即走到秦馥嫣身旁,姿态親昵地挽住秦馥嫣的手臂。
“嫂子跟我這麽客氣做什麽,方才是我沒敲門就進來,是我該說抱歉。平日裏我找我哥都沒這忌諱,一時間沒改過來,請嫂子見諒。不過嫂子放心,我以後過來肯定會敲門的。”
秦馥嫣點了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之前我一直很想見嫂子,只是機會不湊巧,今天終于讓我見到了浮城最溫柔的女人,我好想說一句,嫂子你真的好仙女啊。”
唐郁南上下看了看秦馥嫣,誇張得瞪大了雙眼,“嫂子,你腿好長啊,皮膚怎麽能這麽白啊,真的是白皙如雪啊,看着好嫩滑啊。”
秦馥嫣自小受到贊揚不計其數,有說她貌若天仙傾國傾城,還有說她婀娜多姿玉軟花柔的,卻是第一次有人盯着她的雙腿一頓猛誇的,秦馥嫣都沒忍住笑出聲。
“謝謝娜娜誇贊。”
唐郁南望着秦馥嫣雙腿,眼睛直愣愣的,是秦馥郁提醒後,她才稍微收斂了些許。
她大笑了兩聲,“嫂子,抱歉啊,我在演藝圈這麽多年,看過美女數不勝數,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皮膚這麽好的。好羨慕我哥能擁有嫂子的這雙腿。”
秦馥嫣:“……”
唐郁南在婚房裏坐了半個多小時,最終以讓秦馥嫣休息片刻為借口,起身離開。
原本還略有些緊張的秦馥嫣,也因為跟唐郁南的輕松聊天,暫且放松了不少,倚靠在床頭,閉上眼睛很快睡着。
按照浮城的習俗,婚禮期間,賓客是可以過來看新娘的。
只是唐氏并不一般,唐郁東之前下了命令,沒讓任何人來打擾,秦馥嫣難得清靜,一直等到晚宴前一個小時,婚禮策劃人才現身出現在婚房門口。
策劃人帶來了化妝團隊,為秦馥嫣更換晚禮服,進行補妝。
唐郁東的卧室連接着很寬闊的衣帽間,衣帽間裏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鏡。
秦馥嫣換上閃耀的白色婚紗,站在鏡子面前,唇畔帶着燦爛的笑。
衣帽間的大門被推開,唐郁東單手插兜走了進來。
秦馥郁為秦馥嫣整理好白色裙擺,站起身看到唐郁東,神色随即變了。
“你過來幹嘛,不是提前通知你,讓你不要過來,等晚宴的時候再見面。”
唐郁東長這麽大,還真沒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即便是恨他入骨的唐豐凱和唐亦凱都只敢暗暗地跟他做對,見面也得唯唯諾諾的。
如此三番兩次被秦馥郁冷眼相待,唐郁東眼神陰沉掃了她一眼,将視線轉移到秦馥嫣身上。
“你妹能活這麽大,你功勞肯定不少。”
不然不知道早被打死幾百回了。
秦馥郁:“???”
你TM在內涵什麽?!
秦馥嫣也是第一次看到秦馥郁吃癟,莞爾一笑,“郁東,小郁她就是講話比較直接,其實人很好的,請你見諒。”
“哦?”唐郁東眼神腹黑,“沒看出來。”
秦馥嫣望着唐郁東解釋道:“原本策劃人是想保留點驚喜,等晚宴我們再碰面,或許你感覺會比較不一樣。”
“他們多慮了。”唐郁東走到她面前站定,“我對太太會一直保持新鮮感,現在看了,待會晚宴也會一如既往地驚喜。”
雖然秦馥郁挺看不慣唐郁東那股酷酷的姿态,但怎麽說這人也是她的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勉強讓他在婚房裏待上幾分鐘。
秦馥郁帶着秦婉走出去後,唐郁東往前走逼近秦馥嫣。
因為穿着厚重的婚紗,秦馥嫣不便行動,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唐郁東不斷逼近。
“是有什麽要交代嗎?”
唐郁東望着秦馥嫣,眼神炙熱,“沒,只是來看看你。”
秦馥嫣望着他,不太理解,有什麽好看的。
唐郁東笑出聲,“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夫人。剛剛在外頭跟老二他們幾個說話。時禮說你今日初來唐家,就扔你自己在屋裏待一天,我這做丈夫的,一點都不體貼。為了讓夫人感受到我的體貼,所以過來看看。”
秦馥嫣望着唐郁東,能感覺得到今日從離開秦家之後,他總是在照顧着她的情緒。
不管是出于對秦氏的敬重,還是他這人與生俱來的紳士,都讓秦馥嫣感覺還不錯。
“既然來了,那剛好可以幫我看看。我這身婚紗好看嗎?”
他們跟其他結婚的情侶不一樣,他們的婚姻不是以感情為出發點的,不過是純粹的聯姻,兩人互相敬重,會商量婚禮的細節,但那些正常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他們是一件都沒有做過的。
比如,一起試婚紗和禮服,以及拍攝婚紗照等等。
雖然之前唐郁東看過婚紗的照片,但今日卻是他第一次看到秦馥嫣穿婚紗的模樣。
衣帽間裏亮着明亮的白色燈光,身姿窈窕的秦馥嫣穿着白色蓬松婚紗,收腰款式将她的腰肢襯托得更為纖細,蓬松的裙擺鑲着千顆碎鑽,閃閃發光。
她本就膚白貌美,着一身白色婚紗,更是美得不像話。
唐郁東眼神徹底變了,“好看。”
好看得他想直接跳過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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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郁東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實現的。
唐老爺子期盼這場婚禮已久,自從唐郁東點頭答應聯姻那一刻,便開始讓人準備婚禮,怎麽可能臨時取消婚禮。
迎親接新娘是完全傳統的中式,而婚禮則是中西結合的。
唐氏老宅占地面積廣,光是宴會廳就有好幾個。
今日舉行婚禮的是老宅裏最大的宴會廳,足以容納百來桌客人,裏面早有專人布置好現場。
從宴會廳門口可見粉色的地毯一路往裏面延伸,兩邊擺放着精致好看的桌子,鋪上淺淺的粉色桌布,桌面擺放着美麗的玫瑰花,香氣芬芳。
坐在這裏遙遙望去,是鋪着白色地毯的舞臺,一路往前,末尾是高端的背景牆壁,上面有谷瑾大師題的賀詞。
頭頂上懸空而在的粉色和白色玫瑰,是專門從保加利亞空運而來最新鮮的花朵,讓整個婚禮現場帶上一股柔軟的氣息。
六點,賓客開始入場,座無缺席。
林澈和周旭在現場招待客人,始終不見唐郁東的身影,好幾次老爺子問起來,林澈只能老實回答:“好像是見夫人去了。”
聽是見秦馥嫣去了,老爺子才放過他,轉身與老夫人一同招待賓客。
林澈松了一口氣,拽着周旭到旁邊,低聲問:“爺到底在幹嘛,真還在房中?”
周旭面無表情,“沒有,在休息室裏休息。他說懶得理會,讓我們随便應付。”
“……”林澈嘴角抽搐,“搞得像是我們兩人結婚。”
周旭挑眉,“你想跟我結婚?”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是說像,誰跟你一個大男人結婚。”
“男人也可以結婚。”
林澈笑了,“行啊,周旭,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癖好啊?”
“什麽癖好?”
周旭疑惑看向林澈,面無表情的他在林澈面前顯得有點天然呆。
林澈臉色沉下來,“我管你什麽癖好!趕緊招待客人去。”
周旭随他使喚,轉身繼續招待客人,就是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簡直跟唐郁東如出一轍。
唐郁東從婚房出來後,一直坐在休息室裏,細長的手指搭在沙發扶手,思緒依舊在秦馥嫣那邊。
直到吉時臨近,徐澤也親自過來請人,才讓唐郁東起身去了宴會廳。
今日請來的是名嘴段之懷。
這人素來能言善道,開場不過幾分鐘,将場子熱起來,恭敬将唐郁東請上舞臺後,提示工作人員奏起輕快的結婚進行曲。
這時,大門被從外往裏推開。
秦馥嫣挽着秦老爺的手臂,緩步走了進來。
唐郁東站在舞臺正中央,擡眸望過去,看着方才一直攪亂他思緒的女人在白色光束下,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她的肌膚白皙透亮,唇紅齒白,臉蛋精致得像是用筆描繪的,那雙眼眸更是猶如琉璃般明亮。
如果說在古城看到秦馥嫣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有沖動,有欲.望,還能嘴硬歸為是男人對女人天生的喜愛,不算一見鐘情。
但此時此刻,唐郁東雙眸鎖定秦馥嫣,心底怦怦跳,他再也無法抗拒不能不承認,他确實是愛上這個女人了。
他堂堂唐氏家主,從未将任何人放在眼裏,卻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心思煩躁淩亂。
好在,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今日過後,她會成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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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很順利。
雖然唐郁東身份高貴,但今日難得是他大喜之日,除了浮夢今安的四位爺,豪門圈內的貴公子都咬着牙過來跟他敬酒,覺得機會僅此一次,實在難得。
唐郁東給足了秦家面子,今日一律沒有推遲,來者不拒。
只是沒讓秦馥嫣多喝,敬酒結束後,便讓唐郁南親自護送人回了婚房,自己繼續應對客人。
他從小鍛煉出來的酒量,不管喝多少,面色都不改,所以徐澤也傅随之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醉了沒有。
一直到晚宴結束,唐郁東被擁簇着走進休息室,整個人倒在沙發上,他們才知道,他估計是喝大了。
徐澤也轉身囑咐林澈,“趕緊去端了醒酒湯過來。”
林澈點頭,“我這就去。”
紀時禮雙手環抱胸前,問周旭:“前面就讓你們先給他吃藥不是,吃了沒有?”
周旭點頭,“藥吃了。只是爺以前從未喝醉過,我們也不知道他酒量到底怎麽樣,也沒個把握的度。”
傅随之靠在沙發,垂眸看着唐郁東,“今天确實喝了不少,看來是真醉倒了。”
顧宴遲笑着,“這都喝醉了,晚上還能洞房?”
這話一落,原本趴在沙發上的人動了動,寬闊的手掌壓在沙發,像是匍匐的雄獅突然起身,漲紅的臉龐輪廓更加深刻。
唐郁東閉着眼,卻還是堅持:“要洞房!”
衆人面面相觑,笑出聲。
什麽無欲無求唐郁東,往後再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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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郁南将秦馥嫣送回房間後,與她閑話了幾句,讓秦婉和馮姨進來伺候着秦馥嫣洗漱。
今日的婚禮到此基本結束,外面新郎那邊如何熱鬧,也沒人敢再鬧到秦馥嫣這邊。
畢竟唐郁東下了命令,讓人在外面守着,還有秦馥嫣帶來的秦岑名在門口伺候,唐郁南這才放心,轉身離開。
秦婉伺候着秦馥嫣洗澡完,為她換上柔軟的真絲睡裙,扶着她坐在床上,才轉身去收拾浴室。
馮姨拿了木梳過來為她将頭發梳好,按照秦夫人的吩咐,囑咐秦馥嫣洞房要注意的事情,最後才拉着秦婉出門而去。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
秦馥嫣坐在床沿邊,單薄手掌壓着柔軟的真絲被,細細手腕戴着的白玉手镯垂落下來。
臉上的妝容徹底卸掉,露出秦馥嫣最真實的狀态。
她的素顏其實比濃妝還好看,細眉桃花眼,嫣紅嘴唇柔軟洇潤,肌膚白似雪。
只是這會兒望着空蕩的房間,眼底有一絲迷惘。
今日所有人都顧着走結婚的流程,俨然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刻板地執行着,連洞房的注意事宜都會有馮姨專門替秦夫人過來交代。
一切都被安排妥當,秦馥嫣是個完完全全的接受者。
所以,她壓根沒有太多感覺。
是到了這會兒,秦馥嫣獨自一人坐在柔軟的被褥中,等候着唐郁東回來,才恍然有了些真實的感觸。
她待會真的要跟他洞房?
答案很明确。
必須。
結婚了自然是要洞房的。
更何況像是唐郁東說的,今晚整個唐家的人都在看着這個院子裏的動向,說不定老爺子還安排了人專門來門外看着。
怎麽可能逃得掉。
許是秦夫人從小為她安排好所有,秦馥嫣早已習慣,壓根沒有掙紮的念頭,很快接受了現實。
她拉開薄薄的紅色真絲被,纖細雙腿伸進去,靠在床頭等着唐郁東回來。
只是不知道唐郁東還在忙什麽,半個小時了還沒回來。
秦馥嫣等得有些累了,柔軟的身姿幹脆滑進被子裏,側躺在床上望着門口的方向,繼續等着。
明亮的燈光下,秦馥嫣姿态疲憊,眼神開始渙散。
不知不覺沒了意識。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馥嫣忽然醒過來,随即坐起身,擡眸的瞬間看到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
黑色西裝外套已經被脫下,随意搭在沙發扶手,唐郁東穿着高級定制白色襯衫,精壯胸膛隐約可見。
他阖眼垂着頭,一動不動的。
秦馥嫣白皙腳丫落了地,踩着柔軟的米白色地毯走向沙發。
走近了,才發現唐郁東閉着眼,像是睡着了。
敬酒的時候,秦馥嫣親眼看到唐郁東喝了有一瓶白的,可是這會兒見他神色毫無變化,唯獨那輪廓分明的耳朵微微發紅。
秦馥嫣猜測他應該是那種酒意不會上臉的。
她在他面前蹲下,柔軟的煙熏紫長裙垂落而下,隐約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雙手撫了下睡裙,稍微遮住了些許,雙手托腮望着阖眼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她。
秦婉方才離開前,點了助眠的檀香,說是希望他們今晚能有個美好的夜晚,倒是沒想到這兩人今日都累了,一個躺在床上等人不知不覺睡着了,另一個不知道為何坐在沙發打瞌睡。
思慮片刻,秦馥嫣想着要不別吵他了,剛要起身,卻見他緩緩睜開眼睛。
方才閉着眼,他面相的兇狠還能勉強蓋住,這會兒他睜開眼睛,眼眸深處那猶如海浪般席卷而來的犀利讓秦馥嫣吓了一跳,本能往後退,差點倒下去。
好在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才免得她摔倒在地。
她另一只手掌搭在柔軟沙發,想要站起身,唐郁東抓着她纖細手腕往他那邊用力一拽,秦馥嫣整個人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