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想和栖遲接吻
第047章 想和栖遲接吻
栖遲用這量體溫的五分鐘把藥箱裏過期的藥整理了一下, 紀楊清則看着栖遲忙碌的背影,圓潤挺翹的屁股,在一旁坐立難安。
昨天的夢, 今早的褲子, 這些記憶又重新進入紀楊清的腦海。他視線灼熱,讓栖遲沒法忽視。
栖遲轉過頭:“量好了?”
“啊?哦, 量好了。”突然被點名, 吓了紀楊清一跳, 慌慌張張地從腋下拿出體溫計遞過去。
“不燒啊, 是不是沒休息好。”栖遲擡起體溫計旋轉查看溫度,嘴裏自言自語。
“那你今天在家裏好好休息。”栖遲把剛剛整理出來過期的藥品放入垃圾袋打包,轉身走到門口, 拿起鑰匙準備換鞋出門。
“你去哪?”紀楊清看着要出去的栖遲, 立刻站起身詢問。
“出去有點別的事情,順便把垃圾扔了。”
紀楊清快步走到門口道:“我也去。”
“不行。”
栖遲看了眼手機,沒給紀楊清多說兩句話的機會, 直接關門走了。
紀楊清看着緊閉的房門, 內心無法控制地想,栖遲是不是要見哪個女生,是不是他們已經在手機上聊的很愉快了,不然為什麽今天早上頻頻看手機,是不是一見面兩人就相見恨晚确定關系。還有什麽聞博士, 為什麽非要給栖遲找相親對象,栖遲不都說了不用?
栖遲會不會跟那個女生親吻,結婚, 生子共度餘生,那我呢?
紀楊清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瘋長的醋意, 他無法接受栖遲從此屬于別人。
只要事情沒有蓋棺定論,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對,過去阻止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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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紀楊清拿起手機匆忙跑下樓,自從那次被綁架之後,他手機裏面就被栖遲裝上了定位,這個定位是雙向的,也就是紀楊清同樣可以看見栖遲在哪裏。
紀楊清沖下樓,在路邊等了好久才攔了一輛出租,看着手機上的紅點指揮司機快點。
他一邊指揮司機,一邊內心暗想,要抓緊時間考個駕照,剛剛攔車等了快十分鐘,太耽誤時間了,真的讓人不爽。
跟着手機上的紅點進入鬧市區,剛剛耽誤的十分鐘正好撞上了早高峰。
大量的汽車堵在道路上,喇叭聲,引擎聲,還有不耐煩的罵人聲此起彼伏,周圍的環境嘈雜不堪。
“艹!”紀楊清低罵一句,內心焦躁不安,看着外面行人一個個路過出租車,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把錢給了師傅就拉開車門下車。
紀楊清想與其堵在這裏跟龜速一樣前進,那不如自己跑得快。
于是高樓大廈下就出現了一個跑的飛快的身影。
約摸花了半個小時跑了十幾公裏才跑出早高峰,紀楊清又攔了一輛車,這次就快多了。
紀楊清坐在後排,看着手機的紅點一動不動,放大來看,位置是研究所。
去研究所幹嘛?難不成聞博士介紹的是他的同事,也是,這樣兩人能有共同話題,研究所血統純度比較高的也大有人在。
紅點不動已經有十幾分鐘了,紀楊清不斷催促師傅快一點開,師傅被催的有點無奈道:“小夥子別着急呀,市區最高限速60碼,我也不能違反交通規則啊,要扣分罰錢的。”
“三千。”
“什麽?”
“我給你三千的打車費。”
“好嘞,小夥子坐穩喽!”司機聽見三千立馬來勁兒了,身子坐的筆直,一腳油門踩到底。
早說這是另外的價錢不就好了。
可是司機再快也要保證安全,所以等到地方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紀楊清把錢付了,匆匆跑進研究所。
紀楊清早些時候經常進出研究所,所以這裏的安保人員都認識,安保人員看見他還打聲招呼:“喲,我就說栖隊怎麽帶着一位女士進來沒帶你,感情你在後面啊。”
紀楊清聽到這話內心警鈴大作:“什麽女士?!”
“啊?你不知道嗎?剛剛和一個挺幹練知性的女士一起來的……哎,跑那麽快幹什麽?”安保的沒說完紀楊清就狂奔向實驗大樓,他的聲音在紀楊清耳朵裏越變越小。
紀楊清一邊跑,一邊內心煩躁不安,腦子裏亂糟糟。紅點停了半個小時了,會不會他們兩個人已經确認關系了?是不是這會兒已經親上嘴了,還是說已經開始商量結婚大事了?
越想紀楊清心情越糟糕,恨不得這會兒他有葛城的異能,用瞬移瞬間到栖遲面前。
一路上不少人跟紀楊清打招呼,他都是點頭了事。在跟兩個女生點頭打完招呼後,其中一個女生看着紀楊清的背影撓撓頭,不解道:“紀楊清咋了啊?怎麽匆匆忙忙地。”
“我怎麽知道,不過他平時确實不是這樣着急忙慌,看見人都老老實實問個好。他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得知自己被綠了,急得去抓奸。”
“哈哈哈哈,我要有這麽帥的老公,他綠了我,我都不會綠了他。”
“他是你老公?那我還是給你遞個枕頭吧。”
“去你的!”
兩個女生報紙資料一邊抽科打诨,一邊往辦公樓走。
紀楊清看着代表自己的綠點不斷靠近代表栖遲的紅點,心中有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他突然害怕一會兒看到的場景是什麽樣的,或者他應該說什麽。
如果看到兩人交談甚歡的場景,他應該怎麽辦?他有什麽立場去阻止?自己原本就只是他被上面派發下來的撫養任務而已,是他自己擅自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想到這裏,他的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徹底停下站在原地踟蹰。
“紀楊清?”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身後的人快步上前,“還真是你啊,楊清你怎麽來了?”
紀楊清回頭看了一眼,叫住他的人是瞿葉,他不知道怎麽回答瞿葉的問題,只能沉默不語。
還好瞿葉替他回答了:“你來找栖遲的?”
“嗯……”紀楊清還是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那你站這裏幹嘛?不知道栖遲在哪兒嗎?”
手機上的定位只是二維平面,上面只顯示了栖遲在實驗樓,他确實不知道栖遲具體在哪一層。
“我帶你去吧。”瞿葉拍拍紀楊清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紀楊清搖搖頭擺手,禮貌拒絕:“瞿哥,不用了……”
“你還跟我客氣?”瞿葉聽到紀楊清的回答有些詫異,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答案能夠解釋紀楊清拒絕他的原因。
“不是,我只是……”沒想好怎麽見他,怎麽面對他。
可這話紀楊清沒法說出口,只能說一半改口順着瞿葉的話:“好吧,那就麻煩你了瞿哥。”
“不麻煩不麻煩,我正好也要去找他一趟,順路的事。”瞿葉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兒,解釋一句讓紀楊清放寬心。
可紀楊清心裏不是滋味,瞿葉的意思是,相親對象還有他參與的份?他拉的媒?還是他的親戚朋友?又或者是這個女孩兒他認識。
但不管怎麽樣,這會兒去也太奇怪了,不怕打擾到他們兩個嗎?
紀楊清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胡思亂想。
想着想着,電梯“叮”地一聲就開了,紀楊清的腳下好像有千斤重,邁也邁不動一步。
瞿葉走了兩步,發現紀楊清還沒有出電梯門,他回頭不解地問:“怎麽了?發什麽呆?哪裏不舒服?生病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一下?”
“沒事……”
說是這麽說,可接下來的每一步對紀楊清來說都是煎熬,心跳開始加速,手心開始出汗,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激動,難受,焦慮,恐懼各種情緒摻雜的一切,讓他變得惴惴不安,是包含未知結果的恐懼,和對美好結果的幻想。
帶着這份心情,紀楊清和瞿葉停到了一扇門面前。
瞿葉擡手敲了敲門,裏面傳來栖遲清冷的聲音:“請進。”
瞿葉推門而進,嘴裏說着:“栖遲啊,你看看我把誰跟你帶來了。”
在推開門的那一刻,紀楊清對未知的恐懼瞬間達到了最高,目不轉睛地盯着門縫一點一點變大。
還好裏面不是紀楊清設想的最壞結果,裏面的兩人保持着社交距離,沒有絲毫逾越的地方。
栖遲看到瞿葉身後的紀楊清有點詫異:“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待在家裏?”
“我怎麽不能來?我去哪兒你還管得着?”雖然不是紀楊清設想的最壞結果,可看到孤男寡女,兩個人共處一室,他內心不免煩躁,語氣有點沖。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誰知道裏面的女士開口了,一臉好笑的看着門口的紀楊清:“這個就是你剛剛提到的小孩兒吧,确實脾氣不算太好。”
紀楊清不敢置信,原來栖遲在外面是這麽跟別人評價自己,他瞪大眼睛質問道:“誰脾氣不好?”
瞿葉笑笑:“之前脾氣挺好,現在确實不好,你真的對自己的變化沒有一點感覺?”
紀楊清想想,那次綁架之後,自己性情大變不說,脾氣确實大了點。
“看吧,剛剛還不承認。”瞿葉看着低頭思考的紀楊清笑出聲。
等等,差點被帶偏,忘記自己來是幹嘛的了。
紀楊清聲音悶悶地問:“那為什麽不讓我來?這跟我脾氣好不好有什麽關系?”
自己的形象在栖遲那裏這麽不好了嗎?還要到相親對象面前诋毀?
“這……”瞿葉不知道能不能說,看了一眼栖遲用眼神詢問。
栖遲也有點猶豫,看了下旁邊的女士。
女士無所謂地說“沒關系,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告訴他比較好。”
什麽事情?倆人這麽快已經确立關系了?紀楊清攥緊了垂在一旁的雙手,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但又沒辦法開口阻止。
“你們沒法開口那我就替你們說了。”女士看了看兩人不說話默許了她說。
她合上手裏的文件夾,表情嚴肅:“我叫粱小夏,我看了看你的綜合評估,覺得你需要心理咨詢。”
“為什麽?我沒病,我不需要!”紀楊清想都不想開口拒絕。
栖遲對梁小夏聳聳肩,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紀楊清拒絕過後,腦子突然轉過來彎:“等等,你不是栖遲的相親對象?”
“什麽東西?”梁小夏揉了揉耳朵,覺得自己幻聽了,有點好笑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誤會了,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瞿葉:“你從哪兒聽的奇奇怪怪的傳言?小夏姐孩子都三歲了。”
原本紀楊清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直接從中作梗,但這個消息可謂驚天霹靂,他緩了五秒才接受消化完這個事實開口:“那聞博士說……”
瞿葉:“聞博士那邊栖遲早拒絕了,你不知道?”
紀楊清搖搖頭。
自從紀楊清進門,栖遲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門口的人,似乎要把站在門口的人看穿,他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皮,掩蓋了複雜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這樣,上次體檢結果出來了。”梁小夏把剛剛合上的文件打開,推到了紀楊清面前。這是聯盟隔段時間都會進行體檢評估的身體報告。
“其實你不要擔心,這些數值都在正常範圍內,但結合你性情大變,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進行催眠,做一個心理評估。”
這難不成是上面因為自己身份的事情,不想讓他繼續任務故意找茬?紀楊清也不想做出這樣的猜測,可這個時間實在是太巧了。而且他很排斥心理測試,他害怕一些隐瞞的秘密被發現,也會讓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在被窺探。
“說實話,這報告上的數據也沒有達到我非幹預不可的情況,但你的情況特殊,希望能夠重視一下,別到以後追悔莫及。”梁小夏寬慰了兩句,但也希望紀楊清能夠重視。
“我建議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小夏姐的專業能力在線,異能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瞿葉知道精神不穩的危害。
之前就有隊員因為長期打打殺殺的高壓生活,患上精神疾病,但他隐瞞自己的疾病,結果在戰鬥中發病,捅死了隊友。也是因為那次之後,聯盟對每個人員的精神狀态都非常重視,隔段時間都要全員大測一次。
“你怎麽想。”紀楊清這話是對着栖遲說的。
“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檢查一下。”栖遲擡頭,眼神裏是藏不住的關心。
就是這樣不摻雜目的的關心,讓紀楊清內心掀起波瀾,要不是知道栖遲沒那個意思,他真的想很很抱住他……還想跟他舌/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眼神裏的驚濤駭浪,回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梁小夏說完之後就走了,瞿葉跟着出去,給栖遲留下空間和紀楊清商量商量結果。
梁小夏出去後靠着走廊,雙手撐住扶手:“這個紀楊清什麽來頭啊,我怎麽覺得他跟栖遲之間怪怪的?而且這個報告上數據對新人來說一切正常,上面幹嘛非要調查?”
瞿葉把後背同樣靠在扶手上,忍不住點了根煙:“也就是這一年多的事情,你去別的聯盟學習深造兩年了,不知道很正常。”
“公共場合別吸煙。”梁小夏聞到煙味忍不住皺起了眉,指了指旁邊牆上的禁止吸煙标志提醒。
“哦,抱歉。他們兩個之前的事情比較複雜。總的來說就是栖遲從一個非法實驗室裏救出紀楊清,然後接手撫養了一年,然後……”瞿葉掐滅了煙頭,三言兩語解釋了一通,包括上次救出那條人魚後在她身上發現的燈塔水母的基因。
“懂了,上面是想借助我對他進行心理疏導,找出他丢失的記憶,從而搗毀那個COG實驗室,但又有點投鼠忌器,所以借身體數據不太好為理由,讓我旁敲側擊了解。”梁小夏翻了翻手裏的資料,通過瞿葉簡單的概述就得出了結論。
“不不不,基因的事情确實讓上面有些忌憚,已經暫停了紀楊清追查COG的事情,自然也不想讓他回憶起來。”
基因的事情別的部門可能不清楚,瞿葉在的研究所可是負責這次基因的調查測序,沒人比他還清楚了。
“但叫你來做催眠這是栖遲自己的想法。,自從上次就回來一條奇奇怪怪,可以說已經死掉的人魚之後,他就想找你過來了,誰知道他在想什麽。”瞿葉撇撇嘴,“要不是他住院耽擱了幾天,早就來找你了。就是催眠的這件事,還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梁小夏颔首:“我懂,我跟栖遲這麽多年的交情,還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次他叫我來不就是相信我嗎。不過栖遲真的這麽相信紀楊清的為人?不怕他真的是派來的間諜?俗話說的好,人心隔肚皮。”
瞿葉聳聳肩:“你就相信栖遲的直覺吧,而且這一年多我也是看着紀楊清從一只小水螅一點點長這麽大。”
“我反正無所謂,要不是看着栖遲的面子,加上錢給到位了,我也懶得給不認識的人浪費我的異能。”
梁小夏嚴格來說不屬于任何一個聯盟,常年游走于各個聯盟之間,誰給的錢多就去幫誰做心理治療,不過職業道德是杠杠硬,客戶的秘密絕不會洩露,能力也是一頂一,這也是上面為什麽同意外聘人員過來協助紀楊清恢複記憶。
跟栖遲有些交情,是因為早年栖遲的父母就過她父母的性命。
屋裏,在瞿葉和梁小夏出門後,紀楊清就站門口不知道說什麽。
“過來了就坐吧。”栖遲看着門口的人突然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
紀楊清走上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栖遲辦公桌對面:“你不問我為什麽要來嗎?”
栖遲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淡:“大概是你不想讓我相親,所以過來阻止我吧。”
可紀楊清聽完之後卻很激動,他知道以栖遲的聰明,聽到剛剛自己沖動之下說出來的話,已經猜到了什麽。
他壓抑着激動的心情,語氣克制的問:“那你會讓我阻止嗎?”
“我沒有這個想法……”
意思是他沒有和別人相親的這個想法,就談不上讓不讓紀楊清來阻止他。
栖遲就這麽四兩撥千斤想把這件事翻篇,紀楊清當然不樂意,一定要他給個說法,語氣有些急躁:“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紀楊清!”這個語氣連名帶姓,是栖遲除了那次相片之後,又一次對他生氣。
紀楊清張了張嘴,很多話就卡在嗓子眼裏,不知道怎麽說下去,倆人就隔着這麽一張窗戶紙,明明沾點水就能抑制将它捅破。
但紀楊清不知道捅破之後會發生什麽,也害怕會發生萬劫不複的結果。聯盟婚姻法對于兩個人來說就是一道邁不過坎兒的鴻溝。
況且這還是他單方面的想法,他不想讓栖遲因為自己受到聯盟更嚴重的處罰。
畢竟這次停職,嚴格意義上來說栖遲就是因為他被無辜牽連,他不知道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栖遲會面臨什麽。
自己無所謂,可是栖遲呢?他還要借助聯盟為父母報仇,找出內鬼,而自己現在似乎什麽幫助都不能為他提供。
紀楊清第一次覺得自己太弱小了,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為栖遲撐起一片都屬于他的保護傘。
他嘴巴抿在一起,沉默了很久,最後呆呆地說出:“好,我知道了。”這幾個字之後轉身推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門外的梁小夏和瞿葉聊完了正事,現在正在閑聊。
“诶,紀楊清,我說的事情你倆商量的怎麽樣了。”梁小夏正聊着天就看見紀楊清失魂落魄的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梁小夏的話讓紀楊清正了正神色詢問道:“我想問問清楚,你對我催眠之後的內容是否會保密?”
瞿葉反駁:“拜托,你這是在質疑小夏姐的職業素養。”
梁小夏笑的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樣:“弟弟放心好了,我要是保密做的不好,栖遲怎麽來叫我給你做催眠,而且你不讓我進去你的意識我也看不見催眠的內容。”
紀楊清微微睜大眼睛:“不是上面的要求,是栖遲叫你來的?”
瞿葉點點頭:“對啊,這是栖遲個人的想法,你們這次從水下實驗室回來,他蘇醒之後就聯系小夏姐了。”
栖遲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麽了,他是不是懷疑我的身份了?是不是以為我是間諜?紀楊清承認自己現在過于敏感了,他害怕栖遲離自己越來越遠。
紀楊清不敢想象了。
可是,紀楊清直覺那段丢失的記憶一定很重要,與他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梁小夏看着眼前的男孩眼睛放空思考。
紀楊清看着她的眼睛自己觀察她的神情,看了好久才确認眼前的人并沒有惡意。他慢慢冷靜下來,他相信栖遲也是關心自己,畢竟自己性情大變男人都是看在眼裏的。那次考核裏面看到的資料,特殊血統都是有副作用,有身體方面,也有精神方面,栖遲的父母肯定知道,栖遲知道也不奇怪。
他不想讓栖遲為自己擔心,也想知道自己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
思來想去,紀楊清擡頭看着梁小夏的眼睛:“我答應你也可以,但是我希望栖遲可以在場陪我。”
“當然可以。”
幾個人進屋和栖遲簡單商量一下,确定明天上午去梁小夏的辦公室進行催眠。
這次梁小夏和瞿葉是徹底走了。
“你确定讓我陪着嗎?”栖遲雙手交叉放在下巴前,擡頭看紀楊清。
“嗯,我不信她。”潛臺詞就是我只信任你。
雖然紀楊清确認了梁小夏沒有惡意,但他還是不習慣信任別人。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頓了頓,回答了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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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紀楊清和栖遲就早早就來到梁小夏的辦公室。
梁小夏的辦公室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車水馬龍,這麽好的地段,一個月的租金自然不便宜,也可見她的專業能力過硬,客人絡繹不絕才能付得起這麽高的租金。
紀楊清跟着栖遲上到了八樓,拐了幾個彎之後就到了梁小夏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東西并不多,看着整潔美觀,一張簡約的木質桌子上擺放着兩個花瓶,裏面放着潔白的百合花。
辦公桌上的臺式電腦因長時間運作,發出低低的嗡嗡聲,旁邊的魚缸裏兩只小魚正在打鬧嬉戲。
辦公桌後面是大大的書櫃,上面擺滿了各種心理學的書籍。
梁小夏推開辦公室裏面的另一間房間,裏面是一張看着就很舒适的靠椅。
“請躺下吧。”梁小夏指了指那張躺椅,自己轉身準備催眠要用的道具。
紀楊清躺上靠椅的時候每個細胞都在排斥,如果不是答應了栖遲,自己也迫切需要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他現在一定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
栖遲看出紀楊清的不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輕松,這裏沒有別人。”梁小夏看到栖遲的動作也寬慰了兩句,說完轉身出去了。
梁小夏其實根本用不着準備什麽,只是看紀楊清這個樣子,再給他倆一點準備時間。
栖遲看着梁小夏轉身出去把門關上,嘆了口氣對紀楊清說:“你可以相信小夏姐的專業能力。”
“可我不相信她這個人……”我只相信你。
和昨天幾乎一模一樣的話,一樣無法言說出的後半句。
兩人就這麽對視,彼此之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仿佛時間都停止了,空氣中的氣氛微妙。
他嘴巴微張,想說些什麽。
“我進來了。”梁小夏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也阻止了紀楊清即将要說出口的話。
紀楊清垂下眼膜,聲音淡淡地對門外說:“進來吧。”
如果不是小夏姐敲門,紀楊清剛才就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磨磨唧唧,憋在心裏的感覺,是死是活就一句話。
行了就在一起,不行了自己就追,他就不信自己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怕拿不下栖遲嗎?
對,就這樣。
紀楊清下定好決心,被大石頭堵住的心口一下子順暢了,連帶着對接下來的催眠都沒有那麽排斥了。
梁小夏把躺椅放平,從旁邊拉出軟墊鋪上去對紀楊清說:“先躺好。”
紀楊清表面乖乖照做,但心裏又開始惴惴不安,他看了栖遲一眼,栖遲眼裏滿是對他的寬慰,還有壓抑不住的關心。
艹,他知不知道這樣真的很想讓人獨占,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別看了,快躺好。”梁小夏眼睛意味深長地在兩人之間打轉,嘴上不停的催促。
梁小夏看着紀楊清躺好開始交代注意事項:“放松身體,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的節奏吸氣……呼氣……吸氣……。”
随着梁小夏的嘴一張一合,她的眼睛的眼色滿滿變成淺紫色,然後一點點渙散成了深深的漩渦。她眼神裏的漩渦似是要把人的靈魂吸走一樣,不斷地打轉,但凡意志力不堅定的話就會被她拖入無盡的夢境裏。
幾分鐘後,梁小夏眼裏的漩渦恢複了平靜,眼睛又成了和以往沒什麽區別的黑色。
她深吸一口氣沖栖遲搖了搖頭,對紀楊清道歉:“不好意思,紀楊清的意志力太強大了,我不敢貿然增加異能,不然可能會破壞大腦皮層。但這樣的意志力,你應該不用擔心紀楊清在作戰中會失控,只是你們想知道的其他事情恕我無能為力。”
“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道歉。”紀楊清搖搖頭,他知道是自己放不下戒備的原因,要是這麽容易就讓他想起丢失了什麽記憶,那才不正常。
“嗯……其實我有個折中的法子,就看你倆願不願意了。”梁小夏單手托着下巴在房間裏踱步,“催眠這件事情說起來不算難,主要是對人記憶裏潛意識的探索,通過自我暗示或者別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最重要的是患者要保證對催眠者的信任……”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你可以嘗試找一個你信任的人來對你進行催眠,我可以把催眠的法子還有道具交給他……”
梁小夏話音沒落地,紀楊清的眼睛就跟長到了栖遲身上一樣。栖遲也接受到了眼神,擡頭看着梁小夏。
“好的我知道了。”梁小夏颔首,指了指就因為,“那你先出去一下,避免催眠失敗,患者還是不要看到如何催眠的過程比較好。”
紀楊清沒有怎麽猶豫,起身就把門關上。
梁小夏看着紀楊清關閉房間門的一瞬間,眼神瞬間犀利,仿佛要把栖遲從裏到外都給看透:“栖遲,你跟我說實話,你對那個孩子到底是個什麽心思,還有你倆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她太擅長揣摩別人的心思了,栖遲也沒有抱着能瞞過她的想法,但他還是有些心虛,別過了眼神:“我們兩個不可能的,我對他只是監管者的責任,等到這些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把他送到該送回的地方,在此之前絕不會有半點逾越,所以你不用擔心。”
門外的紀楊清收回了想要叩門的手,他不是故意想聽見這番對話,只是看到了栖遲放在外面的手機,聞博士打來了電話他想要提醒一聲。
不過确實這話還不如不聽,紀楊清攥緊了擡起的手自嘲一笑,轉身離開了梁小夏的辦公室。
梁小夏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不說聯盟婚姻法規這種挺反人類的規則,單拿他的身世就知道不簡單,如果他恢複記憶之後,你能保證他真的不會抛棄你?他現在才只有幾歲的記憶,你确定他不是一時興起的玩玩,能分清什麽是情愛嗎?”
誰料栖遲則搖了搖頭,打斷梁小夏說道:“不,我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不會有半點逾越。解決完COG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會辭去現在的職務,找尋他的身世之謎也好,還是怎麽樣都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好的。”
“他不懂我會教,你看這一年多我不是把他教的挺好的,同理之心,憐憫之心,嫉惡如仇……”栖遲掰着指頭數着紀楊清的好處。
梁小夏睜大眼睛,一臉看瘋子的表情看着栖遲:“我都沒說啥呢,看你這護犢子的樣子。先不說他對你的感情到底有幾分認真,你就這麽輕易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栖遲沒管梁小夏震驚的表情,自顧自地喃喃道:“這一切名利算什麽……”
除了無盡的枷鎖好像什麽也沒有,父母死亡的原因遲遲查不出,該死的,怨聲載道的聯盟婚姻法,處處受限的異能者,一樁樁一件件都壓的人喘不過來氣。
是紀楊清的出現,讓他總算找到了活着的價值,讓他平靜的生活裏多了很多漣漪,至少他不是為了父母的死因而活了,也是紀楊清治愈了伴随着自己長大,揮之不去的夢魇。
他永遠也忘不了夢魇裏的紀楊清把他攬入懷裏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他還說:“我是你的……丈夫。”
栖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發現臉部略微發燙。
梁小夏看着正在發呆的,不知道想到什麽臉部發燙的栖遲無聲的嘆了口氣,栖遲這麽多年一直執着于父母的死因,害怕被再次抛棄的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打開過他的心扉。
“行吧行吧,你倆的事情我也管不着,愛咋咋地,我也不是大嘴巴,會替你們倆保管好秘密的。”梁小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臉懶得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