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來的時候有多猖狂, 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眼看着大家夥瞧她和侄子的眼神,就跟看什麽瘟疫似的,黎玉英真是肺都要氣炸了。
至于說黎沖, 更是要委屈死了——
從小被家裏人寵着要星星不給月亮的, 黎沖的性格比起小姑黎玉英, 只有更跋扈的。結果先是被從前的學校趕出來了, 到了一個新學校後,還沒等他立威呢,就先被個初一的小子給揍的這麽慘。
吃了這麽大的的虧,黎沖一路上都是哭的。
出了學校大門,許槿帶着林清川要走時,卻被黎玉英再次叫住:
“站住!”
還沒說話呢, 卻被一直沉默的章悅給攔住:
“玉英你這是幹什麽呢?人家學校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是小沖起的頭……”
“滾,誰要你多管閑事!”黎玉英對章悅這個嫂子一直都沒有看在眼裏。應該說從章悅嫁進來的第一天,黎玉英就瞧不上她, 認定章悅就是沖着他們家的錢財嫁進來的。
還不止一次酸章悅, 說她不就長了張漂亮臉蛋嗎, 憑啥他們黎家的錢卻要她這麽個外人享受。
回到家時更是和母親一起,拿章悅當家裏傭人似的,支使的團團轉。
還想着這回章悅依舊會和從前一樣,無論她說的多難聽,也只會和從前似的任憑她發作呢,不想章悅這回卻明顯火了, 忽然擡手就給了黎玉英一個耳光:
“你讓誰滾呢!說話給我客氣點兒。”
說着沖許槿和林清川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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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老師一樣, 章悅也是認定,林清川肯定是受欺負的那個人。這孩子從小就能忍, 那會兒在自家時,為了讓姚姨少幹點活,他那麽瘦小的孩子,就把家裏的活全包了,有一年秋收,林清川腳被紮了個窟窿,依舊一聲不吭的在地裏砍玉米杆,還是妹妹最後瞧見他走一步,都會留下個血腳印,才察覺不對。
就像今天,這孩子肯定被打的不會輕了,卻始終沒有給他自己叫過一聲屈。至于說黎沖從樓梯上滾下來,章悅也同樣覺得,肯定是黎沖自己不小心,才不會和林清川有一毛錢的關系。
一想到她本來是覺得虧欠了清川,想稍微補償一下——說是補償,其實不就是給了幾包零食嗎。
結果就送了這麽點兒東西,還害得林清川被揍。
章悅以前還能隐忍着,這會兒卻再也裝不下去。
“姑姑,就是她,偷了我的東西給林清川!”黎沖忽然道。
黎玉英本就被打的懵了,這會兒又聽黎沖這麽說,更是要氣瘋了,撲過去就想撕打章悅:
“你竟然敢偷小沖的東西送人?你們倆什麽關系?他是不是背着我哥在外面偷生的野種?”
看她去打章悅,黎沖也跟着想去扯章悅的胳膊,不想剛動了一下,許槿就怒聲道:
“你們幹什麽,憑什麽打人?”
林清川本來一直抱着書包靜靜的站在那裏,聽清楚許槿的話,随即上前,擋在了黎沖的前面。
對上林清川冷漠的眼神,黎沖吓得一哆嗦,腿肚子都開始轉筋——
這個林清川根本就是個惡魔!
把人從教室裏拉出來時,還以為對方就是個弱雞呢,誰知道到頭來,弱雞竟然是他自己,到現在回想起林清川揍他時那狠辣的模樣,黎沖依舊想要轉頭就跑。事實上他還真就這麽做了,直接丢下被章悅又甩了一巴掌的黎玉英,一溜煙的跑了。一直到站在馬路的另一邊,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卻是并不敢再拐回去。
接連被章悅抽了兩個耳光,黎玉英臉都有些腫了,卻也知道現在怕是占不到什麽便宜,恨恨的視線在章悅和許槿身上來回轉了一圈,留下一句“你們等着瞧”,轉身走了。
只她的威脅,章悅也好,許槿也罷,卻是誰都沒有在意。
看章悅垂着頭,始終不說一句話,許槿就有些擔心:
“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章悅甩了甩手,甚至還有心情調侃,“還別說,打人就是比被打要爽……”
這段時間因為錢的問題,黎玉英已經不止一次和章悅扯頭花。之前章悅為了不節外生枝,一直都忍着,這回終于回敬了回去,只覺從裏到外的舒暢。
又轉頭看了眼林清川:
“清川他,真的沒事兒?”
“沒事兒,有我呢。”許槿笑了一下。
“嗯。”章悅點了點頭,忽然伸手抱了許槿一下,“你比我做得好。”
許槿比她還小呢,想來和林清川相處的時候,年齡應該也不大,能讓林清川這麽親近她,足見是真的很疼林清川。
“他們那樣的人家,你還是不要再繼續待着了。”許槿到底忍不住,勸了黎玉英一句。
章悅愣了一下:
“你,知道他們家的情況?”
“嗯。”許槿猶豫了一下,剛要再說什麽,卻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擡頭看去,竟然是黎玉英去而複返,和之前的不甘憤怒相比,這會兒的黎玉英越發臉色鐵青,更是一來就逼近林清川:
“林清川,你是,林清川?”
黎大江被槍斃後,哥哥黎志軍也被判了無期徒刑,黎玉英去探監時,從黎志軍口中知道了黎家被毀的根源,就在于一個叫林清川的少年。
據她哥哥的意思,那個林清川,別看年紀不大,其實根本就是頭狼。剛剛聽到林清川這個名字時,一開始還只是覺得耳熟,等追上黎沖,聽他描述是怎麽被林清川壓着打的時候,黎玉英忽然意識到,這個林清川,很可能就是之前哥哥提過的害死她父親的林清川。
又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着章悅:
“我爸的死還有我哥進監獄,你也有份兒對不對?”
一直到黎玉英再次離開,章悅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自己這個小姑,又在發什麽瘋?
倒是許槿,瞧着黎玉英遠去的背影有些擔心:
“章悅,你還是快些離開他們家……”
“清川,你先去前面等着我……”
支開林清川後,許槿旋即看向章悅:
“你之前不是問我姚姨是怎麽沒的嗎?”
“就是在黎家的黑煤窯裏被折磨死的……清川也是九死一生,才從那裏逃出來,還配合警察,把黎大江父子給送了進去……”
從許槿說出第一句話,章悅就張大了嘴,到最後,簡直覺得自己就和聽小說似的——姚姨和清川竟然很長時間都是被黎大江父子扣押在黑窯中幹活?甚至姚姨還死在了那裏?
一時只覺嗓子都有些幹澀。
“看黎玉英的樣子,怕是覺得這件事你也有份兒……”
章悅臉色更白,連帶的眼淚都差點兒下來——從前她就對不起姚姨和清川,結果到了,姚姨竟然是死在了公公的手裏。還有清川,怪不得那麽瘦,還總是面無表情冷漠的樣子,任是誰,受了這麽多打擊,能站起來已經不錯了……
偏過頭,在臉上抹了一下:
“你不用管我,我沒事兒,倒是你,更要小心……”
黎玉英是工商局的人,所謂縣官不如現管,要真是想要收拾許槿這樣的生意人,那不是易如反掌。
本來還想着,自己安全抽身,帶走一部分錢之後,也不能做的太絕,多少也給黎母和黎玉英留點兒,現在卻覺得,那樣的惡人,根本一分錢都不用留。
目送章悅匆匆離開,許槿才迎着林清川過去:
“走吧。”
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回頭看去,卻是林清川,依舊在原地站着:
“愣着幹什麽?走啊。”
許槿招呼他。
“對不起……”好一會兒,林清川低聲道。
“你做了什麽錯事?”
“我……”林清川鼓起勇氣看了許槿一眼,又趕緊低頭,“我不該和人打架……”
之前許槿一再囑咐他,輕易不要和人動手,不然怕是後患無窮。剛剛雖然沒有聽清楚許槿和章悅說了什麽,林清川卻直覺,怕是他這次揍人給許槿惹了禍事。
“我是說了讓你不要随便和人打架。”許槿上前一步,認真道,“卻沒有說別人欺負你,不能還手。”
“……再有不長眼的敢欺負你,一定要狠狠的還回去!要是你被人打了,還站着不動,我才會生氣!”
說着扯着林清川進了旁邊的牛肉面店:
“本來我還說今天給你做頓好吃的呢,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時間了,為了獎勵你好好的保護了自己,咱們每人吃一大份牛肉面來慶祝慶祝吧。”
“嗯。”林清川點了點頭,眼睛卻明顯亮了。
回店裏安頓好林清川後,許槿卻是沒有馬上睡下,而是又出去找了衛韶恒——
要僅僅是同學之間的沖突就罷了,現在黎玉英的樣子,明顯恨毒了林清川,許槿還真擔心她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傷害林清川。
沒想到剛出門就遇見了過來感謝林清川的梁栩——
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梁真真就把今天發生的事當笑話講給了哥哥聽。
因為林清川的大獲全勝,梁真真講的手舞足蹈,梁栩卻是後怕不已——
梁栩一向覺得,他是很講理的人,至于說那幾個膽敢霸、淩梁真真的混蛋,肯定是家長沒教好,既然如此,他先要教做人的自然是那群家長。
在梁栩的強勢出擊之下,那幾家的頂梁柱先後丢了工作,家裏也有原先還算富足到現在日子都過不下去了。據梁栩所知,那幾個學生在家裏可是沒少被家人給修理。
他這邊倒是出了一口惡氣,卻是忘了少年人最是沖動,被家人打的狠了,竟是又把腦筋動到了梁真真頭上——
知道這件事後,梁栩大怒之下,深悔從前還是下手太輕了,連自己形象也不顧,直接親自出手,把幾個男生全都揍了個遍,至于還有兩個女生,則是揍了她們的父親。
饒是如此,卻依舊有些後怕——真是沒碰見林清川,誰知道妹妹最後會怎樣?
除了要來感謝清川外,梁栩還想讓林清川以後上學都和梁真真一起:
“……不過你放心,除了清川外,我還會再找人陪着他們一起……”
總覺得和林清川在一起,應該更安全些。
許槿聽得一愣一愣的,怎麽栩哥心裏,就好像清川無所不能似的?倒也沒瞞着梁栩:
“最好還是別讓他們一起吧……”
“不瞞栩哥說,清川這兒也有點兒事……”
想了想還是說了和黎家那邊的恩怨:
“……我看黎玉英的模樣,應該是不願善罷甘休的,我擔心她要是對清川起了什麽壞心思,再連累到真真……”
明顯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茬,梁栩皺了下眉頭:
“那就更該讓他們一起了。這樣,以後不讓他們倆坐公交車了,讓他們坐我的車過去……”
“會不會太麻煩栩哥了?”許槿就有些不安——梁栩的生意可不止是歌舞廳。
“就早晚各一回,耽誤不了什麽事兒。”梁栩那邊已經做了決定,
“還有你這裏,我看還是讓韶恒以後也不時過來看看……”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剛開過公審大會,她黎玉英肯定也不敢鬧得太過……”
“謝謝你啊栩哥,”許槿對梁栩不免又多了些感激。
“趕緊回去歇着吧,待會兒我就讓人往你這邊轉轉。”
目送許槿回了店,梁栩才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許槿就有些心神不寧,思慮良久,覺得還是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她必須得做點兒什麽——
看黎玉英嚣張的模樣,不為難她是不可能的。都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真是每天都得提防着,這生意都沒法做了。她不是一個人,身後可還有三個弟妹呢,真是店黃了,以後日子怎麽過?這要是黎玉英能哄着供着也就算了,偏看她的模樣,分明是把他們一家當仇人了。
許槿思來想去,這個事兒不能拖着,必須得想辦法解決。
第二天一大早,許槿就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先給陳钊打了個電話——
之前陳钊跟她說過,林清川做的是大好事,真是有人打擊報複,讓只管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許槿開門見山的跟陳钊說了,黎玉英認出了林清川,還放話不讓他們好過的事兒:
“……陳局,您也知道我做這生意不容易,要是她真要打擊報複,帶人過來把我的店給封了,我們姐弟幾個就真活不下去了……”
電話那邊的陳钊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心裏也很憤怒,偏偏天高皇帝遠,他一個市局的副局長,還真沒能力管到省城那邊去,更別說還是跨系統——
就是打擊報複,那黎玉英也不會這麽說啊,想來十有八、九是利用職務便利。
思考了片刻道:
“你的店就在大學城那邊對吧?我有一個戰友轉業後就安排在了你所在轄區的派出所,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平時多讓人去你那邊轉轉……”
“……工商局那邊,我曾經部隊裏的老班長就在那兒工作,我給他打個電話,請求他多關注些……”
“是嗎?”許槿頓時很是高興,“要不要我去給人家送點兒東西?”
“這個不用,我們班長是個耿直的性子,他不會要你的東西的……”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林清川的安全又有梁栩負責,許槿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些。
中午時分,譚雲竟然找上了門——
剛過完八月十五,譚雲就來過一次,許槿給她做的新發型,譚雲也不是一般的滿意。
這還沒過去多久呢,現在又過來,許槿就有些奇怪,趕緊接過去:
“嫂子你今天怎麽這麽閑啊?”
“我是特意來找你的,”譚雲笑了笑,也沒進去,就站在店門口那兒和許槿說話,“我聽說,黎玉英為難你了?”
譚雲一張口,許槿就明白,肯定是李瑩幫她了。
“不但是瑩瑩跟我說了,我這回過來,也是我爸的意思?”譚雲解釋道。
“伯父?”
“對啊,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陳钊的人?”譚雲笑着道,“我爸呀,曾經帶過他,一大早,陳叔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許槿這才知道,原來譚雲的父親就是陳钊口中的“老班長”:
“這也太巧了……”
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會不會太麻煩嫂子你了?”
“不麻煩,”譚雲笑着搖頭,又給許槿透漏了一個消息,“我跟你說啊小槿,其實我們局裏剛開過會,會上還傳達了省政府的文件,核心問題就是如何打造一個和諧美好的商業環境,好吸引投資人過來,讓他們樂于投資、想要投資……”
也因此聽陳钊說,在省城開店的許槿現在正陷于困境中,随時可能因為當初配合公安機關清理了社會毒瘤的事遭受打擊報複後,譚父就很上心,挂了電話後,還特意找人打聽了許槿和她的堇色,結果卻意外得知,堇色生意不是一般的好,名氣也不小。
譚父還有點兒不相信,又叫過去譚雲,譚雲卻是說得更誇張,說堇色遲早會成為省城的一張名片,說是店裏的環境好,就是店外面也是別樹一幟。
“……不瞞你說,我爸就是局裏主管紀律這方面的,”譚雲也給許槿交了底,“……省裏的工作會議一再要求各局委為招商引資打一個配合戰,共同出謀劃策的同時,也一定要營造一個好的經營環境,其中工商局和招商局是招商引資的重點配合單位……”
所謂全國工作一盤棋,為了最大限度的吸引有識之士前來投資,省政府那邊說是絞盡腦汁也不為過。要是黎玉英識時務點兒,在父兄犯罪受到懲罰後認認真真做人就算了,真是她敢頂風而行,勢必會被抓個典型。
聽完譚雲的話,許槿提着的心終于徹底放了下來。
譚雲離開時,又給許槿留了個電話號碼:
“……真是黎玉英敢過來找事兒,你立馬打這個電話……”
許槿趕緊把號碼接過來,又再三謝了譚雲。
接下來好幾天,都是風平浪靜,既沒有小混混找人過來鬧事,也沒見到黎玉英的影子,倒是章悅打了個電話來,說她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這兩天就會離開,還跟許槿說了一個好消息——
奶奶跟老姐妹聯系上了,還打聽出來了姚姨老家的确切地址:
“……就是一點,聽奶奶的意思,那家人怕是不好相與的……”
譚雲奶奶甚至還慶幸,幸虧當初林清川母子自己走了,說是真是一直留在他們家,不定得生多少矛盾呢。
許槿嘴裏應着,把地址給記了下來——
雖然她也頭疼的很,可清川戶口的事卻是不能不解決,畢竟就這麽一直是黑戶也不行啊。聽譚雲的意思,那家應該是愛財的,要是能花錢把清川戶口給弄回來,那她也認了。
從公用電話亭裏出來,許槿彌眯了下眼,決定這周末就搭車過去林清川老家問問。
正想擡腳往自家店走,下一刻就站住腳——
公用電話亭的角度很好,站在這裏可不就能看見堇色的招牌?
就在剛剛,許槿一眼瞧見穿着一身制服的黎玉英帶着幾個人正往堇色走。
許槿随即退回公用電話亭,直接撥通了譚雲留下的電話號碼——
上一回黎玉英發難,就是特意回去換上了工作服,這又穿着過來了,想要做什麽不言自明。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一個有些威嚴的聲音響起:
“喂,哪位?”
“您好……我叫許槿,是堇色的老板,這個電話號碼,是譚雲姐給我留的……”
對面的人可不正是譚父?許槿這麽一說,譚父立馬明白了怎麽回事:
“……我知道了,這就帶人過去……大概半個多小時,我們就能過去……”
“謝謝,謝謝您……”
放下電話後,許槿再次出了電話亭,想要回去時,卻又站住腳,思索片刻,不但沒有回店裏,反而又往隐蔽的位置站了些——
這麽多人看着呢,想來黎玉英也不會發瘋。肯定要等她這個正主回去才會發難。
她回去的越晚,也越容易讓趕來的譚伯父他們抓個正着,不然真等黎玉英發完瘋了,即便工商局的人到了,她不定會怎麽狡辯呢。
站了不多大會兒呢,就瞧見店裏的客人紛紛往外走,雖然看不清他們說什麽,卻明顯神情很是憤怒的樣子,有兩個顧客正好往這邊走來,一眼瞧見站在路邊發呆的許槿,趕緊過來給她報信:
“哎呦,老板,你怎麽在這兒呢,快回去吧,店裏出事了。”
就在剛剛,黎玉英帶人直接進了店,進去就開始趕人,說什麽這就是家黑店,店裏全都是三無産品,用了說不定會脫發變成禿子……
剛聽黎玉英這麽一說,顧客們也吓了一跳,當時就有顧客先去看了洗發水,明明是牌子的,也不是什麽三無産品啊,染發膏那些,她倒是不太清楚……
“你們放心,我們店裏的東西全都是好的,”許槿的初心是把店做大,自然不可能會采用那些坑蒙拐騙的方法,至于說洗頭膏染發膏的問題,也都不可能出現,甚至在現在市場上染發膏五花八門良莠不齊的情況下,也堅持全都選貴一點的正品——說是貴一點,可相較于做發型的價位而言,無疑依舊便宜的多。
想了想又用懇求的語氣加了一句:
“兩位姐姐你們今天回單位有事沒?沒事兒的話,能不能在我店裏多待會兒?一則我想請你們給我做個見證,二則這個事兒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到時候兩個姐姐再接着做發型,也省的再跑一趟了……”
黎玉英把人都給趕走,不就是怕有人看到她做了什麽嗎?能留兩個局外人的話,等譚伯父他們過來,也更好說一些。
兩個大姐這會兒也心裏有氣呢,這個發型她們都是提前預約的,今天上午也是特意騰出來的空擋,結果卻被人攪了,偏偏黎玉英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兩人可不是憋了一股氣呢。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
“成,我們和你回去。”
又在外邊站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許槿這才和兩個大姐一起再次回到店裏。
黎玉英這會兒正氣的不行呢——會跑這麽一遭,她是做了充足準備的,結果許槿竟然不在。正憤怒呢,就瞧見了從外面過來的許槿,黎玉英冷笑一聲:
“怎麽,不躲了?!”
說着拿起手邊一袋染發膏朝着許槿就砸了過來,許槿閃身躲了一下,染發膏摔在地上一下四分五裂,裏面的膏體頓時濺的地面上都是,就是許槿衣服上都濺上了幾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