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今兒個晚上, 我們一起回家看看再說,二哥你不許過去找他打架。”許槿依舊拽着衛韶恒不肯撒手——
二哥性子沖動,真是心急之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 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重活一世, 許槿最是明白, 錢財什麽的, 都是身外之物,被人坑點兒錢,可以想法再賺回來,真是走錯了路,那可真就是後悔都晚了。更別說,現在國家還嚴打着呢。真是被有心人揪住小辮子, 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看許槿這麽堅持,衛韶恒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下來。
“今天上午可是剛開過公審大會……”許槿盯着他的眼睛又加了一句——開公審大會的目的是為了幹啥,不就是想要以儆效尤嗎。
衛韶恒這才徹底洩氣——
還別說, 剛才他還真是想着, 不然先糊弄了妹妹, 等許槿回去忙了,他再帶人過去,到時候高低要對方見見紅。
晚上送走最後一個客人,許槿跟周念念交代了一下,正想着再到樓上跟林清川也交代一遍呢,一擡頭, 就瞧見林清川已經下來了。
“我跟二哥有事回家一趟……”
結果話還沒說完呢, 林清川轉身小跑着上了樓,再下來時, 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
這穿衣的速度,讓許槿也是佩服不已,卻也明白,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林清川怕正是最黏着自己的時候,算了,想回去就讓他跟着回去吧。
兩人出來時,衛韶恒已經在等着了。
瞧見林清川也跟着呢,皺了下眉頭,只他心裏有事,倒也沒說什麽。
好容易趕上最後一班車,等到家時已經九點多了。這會兒村裏都是土路,也沒有路燈什麽的,瞧着整個村子都黑沉沉的,幾人不免加快了些腳步。
結果還沒進家門呢,就聽見有吵嚷聲傳來。
衛韶恒臉色一變,大踏步進去,就瞧見兩三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正站在自家院裏,嘴裏不幹不淨的沖着衛振明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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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的,把定金退了,那可是一百塊錢呢……”
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拄着拐杖的衛振明,這會兒氣的說話都有些哆嗦:
“是姜紅星那個王八羔子讓你們來的嗎,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更是後悔,之前還是太老實了——
別人交定金,都是一次至少交二百。姜紅星卻是就交了一百。衛振明依舊是看在親戚的情面上,也認了。
更甚者之前幫着買東西時,一時錢不湊手,衛振明還墊上過百十塊錢呢。結果被姜紅星擺了一道不說,對方竟然還有臉過來要定金?
“你的意思是,想要賴賬了?”最前面的男子捏了捏手指,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威脅的模樣溢于言表。
只他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身後就一陣大力襲來。
男子一個不防,就趴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衛韶恒怒氣沖沖的聲音跟着響起:
“杜十三你個鼈孫,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就敢跑到我家裏撒野來了!”
男人叫杜恒,在家族裏排行十三,平時對外就自稱杜十三。之前杜恒還曾在梁栩手下幹過,和衛韶恒共過事,後來嫌棄梁栩給的工資低,就跑了深市一圈,好像在深市那邊惹了不該惹的人,就灰溜溜的又回來了。
因為梁栩不肯再要他,就一直在街面上這麽混着,手下也有幾個兄弟,做的最多的就是幫人收債之類的,他則從中提點兒成。
這回過來衛家要定金,乍一瞧見衛振明還瘸着腿,至于老爺子老太太,一看就是年齡很大的樣子,還想着要錢什麽的,那不是頂頂容易的一件事,再沒想到好戲剛開鑼,就被人偷襲。
看杜恒以狗吃屎的姿勢飛了出去,他旁邊的兩個小弟頓時怒了,只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衛韶恒又朝着左邊那男人踹出去一腳,對方跟着飛出去,和杜恒作伴了。
要說叫的最慘的還是和林清川對上的那個。也沒見林清川怎麽動作的,他人就萎頓在地上,叫的比殺豬聲都慘。
甚至杜恒和他旁邊那個同樣摔得灰頭土臉的小弟都狼狽無比的站起來了,剩下的那個還趴在地上高一聲低一聲的“哎喲”着。
杜恒卻是顧不得他,只兇神惡煞似的轉頭看向衛韶恒——
會選擇這個時間過來,也是考慮到白天的話,衛振明叫來左鄰右舍幫忙。想着夜裏沒人,再者衛家住的也偏了點兒,等周圍鄰居覺察到,他們說不定已經拿了錢走人了。
再沒有想到竟然會那麽巧,他們這邊剛開鑼唱戲,那邊就有人過來幫忙。更甚者來的人還是不講武德的 ,狠話都沒有撂一句就直接開打。
“你們他娘的……”杜恒當時就爆出了粗口,只也就罵了這麽一聲,就把後面的話憋回去了,詫異道,“老衛?”
衛韶恒這回也看清楚了對方是誰,氣得擡腳還要去踹:
“杜恒m……”
“哎哎哎,老衛,你住腿……”杜恒邊往旁邊躲邊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兒呢?”
杜恒也不傻,聯想到他追債的對象叫衛振明,和衛韶恒一個姓,難不成也是沾親帶故的?
“沾親帶故?我看杜恒你踏馬是故意找茬的吧?這是我家!你指着鼻子罵的這人是我爸!”衛韶恒咬牙切齒,那模樣,恨不得再踹杜恒幾腳似的。
“你,你爸?”雖然已經想到兩人之間應該有關系,杜恒依舊沒有想到,是這樣的關系,“老衛老衛,你聽我說,我是真不知道啊……”
他也就是想從中掙倆錢花花,還真沒想過和衛韶恒這樣同樣不是省油的燈的人物對上。
“要是早知道衛叔是你爸,我能跑過來自讨沒趣嗎?”杜恒心裏暗叫晦氣——衛韶恒人高馬大的,真是打起來,他還真不是對手。更別說,這本身就是在衛家呢,真是鬧出個什麽動靜,驚動了其他人,他依舊是只有吃虧的份兒。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這個栽他認了。杜恒抹了把臉,趕緊轉頭恭恭敬敬的沖着衛振明鞠了個躬:
“衛叔啊,都是我的錯,今天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我這裏給您鞠躬了,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衛振明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看他這樣,雖然依舊憤怒,卻也不好再說什麽。
倒是衛振明依舊橫眉怒目,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杜恒趕緊又從兜裏摸出二十塊錢,想要遞給衛韶恒:
“好了老衛,這錢你先拿上,就當我老杜請你喝酒賠罪了……”
“錢我們不要,就是你跟我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直沉默的許槿開口——
不說兩家還有些沾親帶故,就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姜紅星理虧,怎麽還有臉再過來要什麽押金呢?
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倒不像是單單要坑人,明顯還有什麽私怨似的。
衛韶恒之前也沒有想那麽多,這會兒聽許槿說,才覺出些不對來,咬着牙叫杜恒:
“這二十塊錢我還看不到眼裏,敢這麽欺負到我家門口,你還真是個人物!今兒個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你就別想走了。”
杜恒也明白,今天還真是他魯莽了,也沒問清楚,就跑過來替人出頭,暗道一聲晦氣後,倒也老老實實交代了:
“好像是因為,你們弄了個什麽理發店和他打擂臺,還搶了他的生意……”
作為省城首屈一指的理發店,姜紅星的生意也一直是最好的,店裏光理發師就聘用了七八個,其他學徒跟着幹雜活的又有好幾個,怎麽也算是有小二十個手下的老板了。
身為這麽大理發店的老板,姜紅星小日子過得滋潤着呢,甚至去年上,還買了輛桑塔納,成為了為數極少的有車一族。
走到哪兒,也算是風雲人物,被人一句一個“老板”的恭維着。
結果這幾天,風頭卻被一個新開的叫堇色的理發店給蓋住了不少。一開始姜紅星也沒有在意,甚至絲毫看不進眼裏。
畢竟自打确定開放政策後不久,他就開了這間理發店,這些年也看過不少新店開業,可又怎麽樣?最後還不是都只能在他的店面前俯首稱臣,無論規模還是客流量,都別想比得過他的店。
可沒過兩天,姜紅星就覺出了不對——
竟然有之前辦過卡的客人因為堇色要求退款。
姜紅星心裏頓時不舒服至極。百思不得其解,堇色那邊到底用了什麽腌臜手段,才能從他店裏搶客人。等第三個第四個也同樣要求退款的客人過來,姜紅星終于坐不住了。
索性換了衣服,裝成客人也去了堇色一趟,看到裏面裝修的第一眼,姜紅星就感受到了危機感,又跟着其他客人去看了什麽洗頭床,姜紅星心裏危機感更甚——
好嗎,這家堇色為了搶生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也不是多看重損失的這倆錢,他是丢不起這個人。
回去後第一時間就讓人打聽堇色的老板有什麽來頭。
這邊讓人打聽着,那邊也想起一件巧宗——之前有點兒拐彎親戚的衛振明,就上自己店裏推銷過,說是可以幫着自己理發店重新做一下裝修。
只對他說的裝修內容,姜紅星卻是并不感興趣。畢竟他的這家店,幾經擴建和裝修,姜紅星自問眼光不錯,明明已經是很前衛的了。至于說衛振明,不就是個老木匠嗎,他懂什麽裝修。
別不是把那些老古董搬過來罷了。
那會兒他是很不以為然的,這會兒卻想起來,好像衛振明說裝修時,也提到了“洗頭床”幾個字。
找到衛振明一問,才知道他還真猜對了,不但堇色就是衛振明裝修的,堇色的老板還就是他外甥女。
更甚者衛振明提到許槿時,那叫一個驕傲,口口聲聲他外甥女有多厲害……
姜紅星本就因為許槿的事懷恨在心,這會兒聽衛振明炫耀外甥女,更覺得被打臉。這麽多年一直被人追捧着,姜紅星不是一般的自大,如今自覺陰溝裏翻船,竟然被個鄉下妹子用種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就靠些洗頭床什麽的,壓了他一頭,姜紅星心裏會平衡才怪。
當時就決定要給衛振明個教訓——
說是教訓衛振明,身為執行者的杜恒怎麽不清楚,就是要給許槿來個下馬威,讓她以後收斂些,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姜紅星這個王八羔子!”衛韶恒氣得一拍桌子——
收拾他家老人還不算,竟然還想要對付他妹妹,這姜紅星還真是夠頭鐵。
“……事情就是這樣……”杜恒憋屈的抹了把頭上的汗——也不知道幫人收過多少債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憋屈。
看衛韶恒沒有再為難他的意思,杜恒也不想久留,匆匆把二十塊錢又塞進兜裏,帶着兄弟就往外走,走到門口那兒時,卻覺得不對——
咋只跟過來一個,另一個兄弟呢?
這才發現,另一個兄弟還在地上趴着呻、吟着呢,氣得臉一黑:
“阿寬你小子幹啥呢,該走了!”
那兄弟卻是好半天都沒動。杜恒先是心裏一慌,正想着過去看看,就見一直不說話的那個小瘦子往前走了一步,他那兄弟就跟被馬蜂蟄了一下似的,“嗷”的一聲,就從地上爬起來,佝偻着腰往他這邊跑了過來。
邊跑還邊不住吸氣,一副疼的什麽似的的樣子。
“還裝呢。”杜恒語氣不耐煩。
“哥,我,沒裝……”他真沒裝,是那個瞧着和個雞仔似的瘦小子,他娘的下手怎麽就會那麽狠!
“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那個姜紅星,明兒個我一定找他算賬!”衛韶恒依舊餘怒未熄,擡腳朝着一旁的老棗樹踹了一下。
“哎,你這孩子……”一旁周傳英瞧見,照着人肩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你踹棗樹幹啥,你腳就不疼啊?”
衛韶恒也不理她,只看着許槿:
“小槿你也看見了!那姓姜的坑了我爸,還想對付你……我去揍他你可不許再攔我!”
“不用揍他。”許槿冷笑一聲,随即看向衛振明,“二舅,那個姜紅星是不是把圖紙給你要過去了?”
“嗯……”衛振明點了點頭。
“他這回買了多少原材料之類的?”許槿又問。
“買了好幾千塊錢的東西呢。”
姜紅星理發店不是一般的大,再者他又自恃有錢,處處都想壓許槿的堇色一頭,可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揀好的買。
“那就好。”許槿哼了一聲,“二舅你忘了,圖紙上的尺寸比例,做成後都會比原來少上那麽幾公分……”
所謂未雨綢缪,和這個年代坑蒙拐騙的手法相比,後世更是無所不用其極,許槿之前已經特意把圖紙上的尺寸比例做了改動,還囑咐衛振明,其他人要裝修圖的話,盡管給,比例尺寸改動過這個事,卻是誰也不給說。
“二舅,你沒有給他說這個事兒吧”
“沒有……”衛振明自然知道外甥女是為自己好,自然也不會事無巨細都跟別人解釋的一清二楚。
那邊衛韶恒卻是聽得雲裏霧裏的:
“爸,小槿,你們說什麽呢?”
“二哥你不用去找那個姜紅星算賬的,你就等着看熱鬧就成。”許槿把改動尺寸比例的事兒跟衛韶恒解釋了一遍,“……他要是不用我們的裝修圖紙就算了,只要他敢用,那就等着買的材料全都浪費了吧!”
上一世許槿自然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一則她的小店一直到周漢祥大學畢業前夕,才好容易開起來,還是個再偏僻不過的地方,哪有資格入姜紅星的眼?
印象裏這個姜紅星,後來還成了省城美容美發協會的會長,那會兒許槿只覺得這個人夠傲的,對着他們這些會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再沒想到對方人品竟然這樣卑劣。
只姜紅星真光明正大的和她競争,那許槿也敬他是個人物。結果竟然既當又立,一邊羨慕堇色的裝修,想要照搬到他自己理發店;一邊竟然還想打擊報複,世上怎麽能有這麽好的事呢?
“幾千塊錢的原材料,再加上另外請的人工……”那邊衛韶恒也很快算出了結果,“哎呦嗬,那不是說他全得賠進去?真他娘的該!”
轉頭就被周傳英敲了一下頭:
“別說髒話,你妹和清川還在呢!”
衛韶恒被打了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惬意,看着許槿的眼神也是欽佩至極:
“還得是我妹……”
語氣那叫一個驕傲——
讓姜紅星那孫子損失大幾千,可不比被打一頓還肉疼!
他們這邊歡聲笑語,那邊姜紅星也是志得意滿——
他就是特意讓杜恒過去找事的,才不怕衛韶恒知道。現在有了錢,衛振明一家在眼裏就是一家土包子。
真是和其他人似的,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就算了,竟然想踩着他掙錢,他既然敢做了,就不怕他們知道。至于說讓杜恒幾人去讨的定金,不就百十塊錢嗎,以他現在的身家,百兒八十的,才不會看在眼裏。他就是想要惡心那一家子。
現在圖紙也在他手裏呢,原材料什麽的,也是衛振明精心幫着挑選好的,交給誰不能幫他裝修?
更別說,他也不缺裝修的人——
他小舅子可也吃的是裝修這碗飯,前幾天還跟自己唠叨呢,說是突然冒出一個姓衛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張不錯的裝修圖,正經從他手裏搶了好幾個生意。
知道他和小舅子竟然是被一家人給針對了,姜紅星也是直罵娘,拿到裝修圖紙後,轉手就給了小舅子。
這幾天他哄着衛振明幫着東奔西跑的功夫,小舅子那邊已經按照圖紙該量量該做做了。
這兩天就能差不離,明兒個就能去店裏安裝了——
店裏的生意停一天,就得損失不老少錢呢。姜紅星就想着大致差不離了,就停業一兩天。
現在瞧着,明兒個應該就差不多了。漫不經心的打發走杜恒——
至于杜恒說的衛韶恒也算是個人物,讓他還是小心點的說法,姜紅星根本就沒聽進去——什麽人物,不就是個街溜子嗎。現在可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還真不怕衛韶恒找過來。
說句不好聽的,衛韶恒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他就敢把人送進去。在省會這邊開了這麽幾年店裏,他還能沒有幾個人脈。
不是想要拿到那張圖紙,他就直接沖堇色下手了——
一個鄉下來的黃毛丫頭,也敢和他叫板,不給個教訓,怕是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
打發走杜恒後,随即叫來小舅子,确定今天就可以開始着手店內裝修事務後,姜紅星直接在店外貼出了“因裝修暫停營業”的告示。又讓店裏的人把店裏的東西拆的拆,砸的砸,很快之前還算幹淨整潔的理發店就變得和個垃圾場似的。
看着小舅子帶着工人入場後,姜紅星就帶着老婆去逛街了。一上午下來,正經花了一二百塊錢。
等兩人買的差不多了回到店裏,正撞上面如土色急的和熱鍋上螞蟻似的小舅子。瞧見他,小舅子就跟看見了救星似的,小跑着就接了過來:
“姐夫,姐夫……”
“咋了?”
“做的東西,全都,裝不上……”
事實上不是裝不上,而是,小了!甚至就連他們特意定的外牆玻璃門尺寸都差了那麽一點。
問題是這不是吃飯,多一口少一口都行,差了一點,他們就根本裝不上。
“什麽叫裝不上?”姜紅星心裏“咯噔”一下。
“姐夫你看看就知道了。”小舅子也快哭出來了——
本來還想着靠姐夫這個裝修合同賺一筆呢,現在瞧着,別說賺了,很有可能他的人工費都危險。
姜紅星一把推開小舅子,大踏步進了店門,瞧見店裏一片狼藉的景象,也是傻了眼——
可移動的沙發散成一堆,洗頭床高低不平,其他各個細節的裝修也莫不是如此。
饒是姜紅星自覺財大氣粗,這會兒也有些冒冷汗——
不說他這兩天損失的營業收入,但是這些原材料還有玻璃門、大幅玻璃牆什麽的,放在一起可不得有六七千了都!
氣得回頭就想去踹小舅子:
“還愣着幹什麽呢?趕緊看看咋回事啊……”
小舅子既然也是搞裝修的,怎麽會看不出來問題所在?聽姜紅星責問,只得期期艾艾道: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就是這些東西,不知道咋的,全都對不上號……”
明明他就是按照裝修圖紙做的啊,之前因為想着是人家的圖紙,唯恐出什麽纰漏之下,來來回回認真測量了好幾次呢。
“怎麽會對不上號?”姜紅星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是有錢,可也不是随随便便扔個大幾千也能毫不在意的。
這邊正亂成一團呢,就聽見門外邊響起一陣“啪啪”的巴掌聲,姜紅星正暴躁着呢,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就瞧見衛韶恒正領了十多個精壯的小夥子,排成一隊站在店外面,一個個眉開眼笑,那叫一個喜氣洋洋。
——
衛韶恒已經等這一刻好幾天了。被姜紅星就那麽欺負到家門口,衛韶恒肯咽的下這口惡氣才怪。
就是許槿也罷,衛振明夫妻也好,卻是都給他下了死命令,不能喊打喊殺的蠻幹。
許槿又給他保證,肯定讓他看到姜紅星比被打一頓還要氣急敗壞的模樣。衛韶恒只得停了手裏的報複計劃,卻是讓人時刻盯着姜紅星這裏。
昨天聽說姜紅星把店裏的東西全都拆了,衛韶恒就開始期待着這一刻。結果剛剛兄弟就回來跟他報備,說姜紅星的小舅子這會兒正四處亂轉,明顯是出了什麽意外了。
衛韶恒一聽,可不就立馬帶着兄弟們過來看熱鬧了?
離得遠了聽不清,衛韶恒還特意跑到近前,這才知道,姜紅星這個爛攤子還真是整不好了——
原來裝修的被他全都砸了,精心挑選的原材料做的這一切尺寸全都對不上,玻璃門玻璃門安裝不了,玻璃門兩邊的玻璃牆也跟着全都廢了。
之前許槿跟他說,到時候肯定痛快時,衛韶恒還不相信呢,這會兒才發現,還真是痛快,痛快至極。
瞧着得意洋洋的衛韶恒,姜紅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沖出來瞪着衛韶恒:
“衛老二,你們合起夥來坑我?”
“坑你?”衛韶恒眨眨眼睛——他這會兒心情好,就是對着一臉不忿的姜紅星也能忍了,“我們咋坑你了?東西不是你買的?裝修的事情不是你小舅子負責的?都說人在做,天在看,你弄成這樣,只能說,老天有眼……你踏馬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