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兩天後，一鍋香烤魚店正式開業。
一鍋香這個名字是餘甜想的，烤魚是一鍋，鹵味也是一鍋。
既能直白看出是個吃食鋪子，又好記好念，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畢竟烤魚本就是大衆美食，名字取得太高大上就不接地氣了。
噼裏啪啦一陣響，烤魚店大門打開，沈馥提前找人發的宣傳單加三日免費吃的做法獲得了熱烈反響。
午時未到，拿着號牌的百姓就踏破了鋪子大門。
一樓及二樓包廂都坐得滿滿當當。
所有不喜歡吃魚的人在免費二字下都毫無抵抗之力。
就是不愛吃魚，聽說魚裏頭還有蝦子豆腐等物呢。
總不會虧的是不是。
後廚李桂花和餘甜忙得滿頭大汗，連口水都來不及喝。
所幸沈馥早在之前給她們做過培訓，衆人嚴格按照流程執行，哪怕一開始有些慌亂，後來也都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進行烤魚、端茶遞水等活。
“阿馥，你親自去招待樓上靠窗包廂的客人，我看他們個個氣度不凡，怕不是尋常百姓。”
若是普通人，喬婉兒可親自招待，但一見那些人，她就怵得慌，生怕犯錯給沈馥丢臉。
沈馥早上忙着盯後廚，未曾注意到來的是哪些客人，聞言她點點頭，煮了一壺奶茶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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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房門，謝瀾、盧瀚泉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好家夥，還真是貴人。
就是高人的神色并不意外，看來是知道店是她開的？
“謝大人，盧大人，還有這位……”
“哦，這是文松書院的饒文山饒山長。”
山長？放後世就是名牌大學的校長，況且古代的書院本就稀少，論含金量甚至超過後世的校長。
沈馥趕忙見禮，又給衆人倒了一杯奶茶。
這是她昨天臨時想到增加的。
炎炎夏日，都吃了烤魚，怎能不來一杯冰爽的奶茶呢！
是以她立刻叫四叔去打聽哪有牛奶賣，又去藥鋪買了一些硝石。
冰塊沒有完全凝結，只有一些碎冰，但冰奶茶是完全足夠了。
瓊縣地處南方，即使是冬日也不會凍得冰天雪地，因此夏季的冰很是難得。
她相信把冰奶茶作為主打招牌，受歡迎程度或許會超過烤魚，等三天免費期過去，她就推出奶茶，如今就先給貴人嘗嘗鮮。
果不其然，三人手觸到瓷杯的外壁，眼睛驟然睜大。
“這是冰？”
“大夏日的哪來的冰？”
在座的三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夏日的冰在京城尚且是珍貴之物，而南方的貴族想要用冰需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北方運冰，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何況是偏僻的瓊縣。
“你如何做到的？”謝瀾不顧男女之防抓着沈馥的手臂問道。
這麽珍貴？
沈馥猛然發現事情有些難辦了，她低估了冰在瓊縣的珍稀程度。
若是縣裏的有錢人知曉她有制冰的方子，派人過來買還是小事，就怕強買強賣遭致禍端。
要放棄這個高利潤生意？
為了小命，沈馥決定去掉冰奶茶，她背後沒有勢力可依靠，還是穩紮穩打最為靠譜。
謝瀾見沈馥的臉煞白一片，就知她明白了事情的關竅，“你若真想推出這冰奶茶，并非沒有辦法。”
沈馥猶豫一瞬，“請大人指點。”
“法子很簡單我占你些便宜，與你合作，但名頭縣衙背，到時只需說制冰之法由官府想出，你們鋪子不過是在衙門裏購了些冰。”
這确實是個好辦法，沈馥相信謝瀾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的身份也絕不僅僅是個七品縣令。
殊不知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制冰帶來的高額利潤或許會令那些人連縣令都敢不放在眼裏。
謝瀾敢提出這個辦法，想必必有倚仗。
“好，大人想如何合作。”
謝瀾不意外，伸出兩根手指，“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我買斷方子，一種是分成，你六我四。”
六四分？
別看謝瀾好似站了大便宜，實則他要承擔方子帶來的各路風險甚至殺身之禍，六四分絕對便宜了她。
沈馥下意識咬手指開始思考。
良久，她吐出一句話，內容卻令在座幾人意外。
“我選買斷。”
要知道，買斷一定是吃虧的，即使是再不通俗務的饒文山也知道，以後制冰會帶來多大的盈利。
而沈馥作為老板，更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差別。
謝瀾微訝後，再次确認，“你真的想好了？沒寫契書還可以反悔。”
沈馥莞爾，“真想好了，咱們立刻就可以簽契書。”
她當然知道分成更賺錢，可是這背後卻隐藏着許多問題，分成持續的時間長，她與謝瀾并不算熟，日後他們面對高額的利潤會不會反悔，要知道他們即使反悔，沈馥也拿他們毫無辦法。
其次沈馥想要看分成的賬本能輕易看到嗎？裏頭的賬目可能是絕密，她只能被動拿錢，空有合作之名。
況且人多眼雜，她每隔一段時日分錢的事早晚洩露，到時那些眼紅的人對付不了謝瀾，對付她這個擁有這麽多軟肋的人簡直易如反掌。
倒不如就此拿錢走人，賣謝瀾一個人情。
她就賭，謝瀾不是普通人。
日後她真遇到其他麻煩，或許能用得上這個人脈。
“好，拿紙筆來。”
沈馥沒有問買斷是多少錢，想必買香丸都是一出手就是一萬枚的人不會虧待她。
只是望着謝瀾筆下的數字，她仍是有些肝顫。
五萬兩。
他、他他确定沒寫錯？
沈馥結巴一問，把謝瀾幾人逗得一笑，饒文山更是笑岔了氣。
“沈老板，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心眼卻和他的錢一樣多，盡管宰他。”
謝瀾斜睨他一眼，只道：“放心，這錢麽，肯定不是我付，對方錢多着呢。”
遠在京城的梁帝打了個噴嚏，驚得身旁的太監李永福立馬要叫太醫。
“用不着，許是小九想我了，你去看看他怎麽還未寄信過來，是不是底下人怠惰了？”
李永福應是。
京城那邊的小插曲當然影響不到包廂的火熱氣氛，自簽好契書，又上了烤魚之後，包廂裏再無一人說話。
三人都忙着伸筷子。
盧瀚泉昨日去香鋪買了一些自用的蚊香就聽說沈馥又開了烤魚店，這才慫恿謝瀾去嘗嘗。
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謝瀾愛吃魚，但大多鋪子燒的魚總帶着一絲腥氣，來到瓊縣之後，縣裏大大小小的魚他都買來嘗過，連他都吃不下，何況挑剔的謝瀾。
唯有這烤魚他連在京城也未曾聽過，加上對沈馥的迷之信任，謝瀾答應了，還邀上了饒山長。
幾人都做好了只是來捧場的心态，未曾對魚的味道抱有太大的期待，卻沒想到收獲了意外之喜。
第一次吃魚，他們點的是草魚，四斤的個頭，三人吃得頭也不擡，就着冰奶茶，真是滋味無窮。
眼看魚就要見底，裏頭的配菜也撈的分毫不剩，紅彤彤的小龍蝦緊接着上了。
若說魚他們至少見過，小龍蝦卻是連聽都沒聽過，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像一只只紅彤彤的大蟲，幾人都不敢伸筷。
盧瀚泉倒是百無禁忌，興致勃勃地問沈馥該怎麽吃。
沈馥叫他走到房內角落擺着的水盆用肥皂先淨了手，又教他如何剝蝦身，盧瀚泉學得很快，兩三只後手速飛快的先給謝瀾剝了幾只。
“那是想出來的賣肥皂的法子？”謝瀾不急着吃，而是饒有興致地盯着水盆一角看。
別看只是普通的水盆，卻也有幾分巧思。
那是一個高高的木架，上頭是一木桶水，木桶底部開了口，做了個類似水龍頭的開關，擰開機關，水就從下面的口子流到水盆裏，待手洗淨，擰回開關就好。
既方便又快捷。
“只是靈機一動罷了。”
開烤魚店的時候，她完全沒想過要推銷肥皂，只是後來她教喬婉兒吃小龍蝦時對方說要先去洗個手，給了她靈感。
謝瀾點頭，夾了一個蝦身，與烤魚完全不同的滋味迸發出來，麻辣鹹香，他忍不住輕吸一口氣。
瓊縣濕熱，大多數人都會吃辣椒，各個菜的配方中就添了不少辣椒，謝瀾剛來顯然還沒适應，只一口就辣得喝完了奶茶。
他眼底微紅望向沈馥，表情莫名透露出一絲委屈。
“我這就就叫人再拿一壺奶茶上來。”
然而等沈馥回來時，謝瀾已經吃得滿面通紅，嘴唇更是微微腫起來。
沈馥：“……”
果然誰都逃脫不了小龍蝦的魅力。
一飯吃畢，三人癱坐在椅子上休息，盧瀚泉玩笑道：“山長的詩會不如就開在這裏吧，有吃有喝，保準讓那群學子終身難忘，哈哈。”
饒文山白他一眼，“在這裏開，怕是嘴都忙得想不起說話。”
“哈哈哈哈哈。”
沈馥對詩會很感興趣，忙問詩會在哪開。
“明日，在墨山居。”
一個書畫鋪子，老板據說極愛讀書，經常邀請讀書人舉辦各種詩會，此次詩會的彩頭也是由他所出——當代著名畫家傅千葉的書畫作品一副。
沈馥點點頭，露出一絲奸商的笑容，“不知山長可願接受香皂贊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