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鬧事
有人鬧事
這是沈馥之後的計劃,會制香的人手沒那麽容易培養出來,她勢必要先做幾款普通人也能上手做的物什拿來賣,否則店裏可賣的東西太少。
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洗護用品,簡單好做,成本低廉。
喬多地聽完忙點頭,“沈姑娘,你放心,我們一定先把你要的盒子做好,你只管提要求。”
沈馥最先需要的是一批香皂盒子,分普通版和貴價版,前者可以用簡單的木盒,後者卻要設計精巧,要讓有錢人掏錢,哪裏都不能馬虎。
“喬叔,該如何做我待會兒給你畫兩張圖,至于工錢——”
“沈姑娘,”喬多地連連擺手,“你已經為我們解了燃眉之急,哪能要工錢!”
“就是,我這個當叔叔的幫侄女一點小忙都要工錢的話,你奶奶得打死我。”
喬婉兒沒說話卻也是一臉不贊同。
沈馥無奈一笑,“咱們在商言商,一碼歸一碼,你們拿了工錢再還我銀子,二叔若不要工錢,我就去縣裏找其他木匠。”
沈二華跟岳父對視一眼,只能答應了下來,反正他們總不會叫她吃虧。
幾人又商量許久終于定下普通木盒一文錢一個,高級木盒五文錢一個。
“這個不急着要,我再給二叔介紹一份活兒,一日有五十文工錢,二叔可願意去?。”
沈二華點頭如搗蒜,且不說五十文已是不錯的薪酬,如今家裏怕是一時接不到活,就是掙個幾文錢他也得去,總不能叫媳婦兒孩子跟着他受苦。
夜漸深,沈馥留在沈家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帶着沈二華趕路,為了照顧沈馥的身體,天擦黑後二人才趕到了沈家。
原本想親自去找叔叔們的沈二華在經過兩天的趕路後當場放棄,只得找來沈二華,“二叔,實不相瞞,我開了一家香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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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一邊說一邊觀察沈二華的神色,好在沈奶奶實在教得好,沈二華只是面露訝異,毫無貪婪之色,反倒是着急上火,“有人去店裏找茬怎麽不找我們幫忙,三個大男人在鋪子裏,旁人見了也要怕三分。”
沈家兄弟的身材都遺傳自已故的爺爺,個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又能吃,整個人顯得異常壯實,走出去的确能唬人,沈馥想着她走在路上,後面跟着一串保镖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二叔,我這不是來找你幫忙了嗎?還要麻煩你去請其他叔叔姑姑,就說給他們介紹短工,先別說是我找的,順便看看他們家裏人的态度。”
沈二華的岳家她已見識過,人丁單薄,人品也不錯,可她不能保證個個如同沈二叔那般不作妖,只能先去看看,不成的話,那也只能叫他們這一回。
沈二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番話的言外之意,點點頭就在沈家歇下,準備第二天出發。
第二日沈馥起來時,沈二叔早已出門有一會兒了,沈馥洗漱完,剛要生火做飯,石艾草蹦蹦跳跳跳地跑進沈家給她娘帶話。
“娘說那些嬸子都要過來謝你,她攔下了,說等十天忙完之後再說,還說這消息傳出去了,村裏好多嬸子都求上門,這還是好的,有那求而不得的,就在那說你采的是大家共有的財産,如今你賺錢了,理該給大家分一分。”
石艾草越說越氣憤,那話她是親耳聽到了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村裏那三個打老婆的無賴懶漢,有一個把老婆打跑了竟還打上了她姐姐的主意,她想到就倍感惡心。
“不過,大部分人都沒說什麽,還罵那幾個無賴只想不勞而獲。”
沈馥聽罷并未感到詫異,或者說她早料到有這種人,好在平田村風氣不錯,只有那三人有意見,不過她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再這麽下去,有意見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還是得給他們畫個餅才好。
“你去叫來村長,叫村裏人都去村裏的大樹下,就說我有事要說,到時你把幫我說話的那幾人指給我。”
石艾草聽話地照做。
此時尚是清晨,沈馥叫人的消息很快傳遍全村,在田裏的、家裏的都放下家夥什,全都趕來了樹下。
這棵榕樹前有一塊空地,平日村長有要事通知大家都會把人叫到樹下,村人也習慣了,都找到熟悉的位置或站或蹲。
“你說,沈馥要說什麽事兒?”緩緩走來的村長老妻陳慧手肘捅了捅身旁梁繼業的腰。
梁繼業意味深長地一笑,“看看就知道了。”
待他們夫妻倆趕到時,不大的空地上已站滿了人,這是梁繼業第一次站在底下聽別人講話,但他一點也沒有別的想法,若沈家的女娃真能拉平田村一把,他這個村長讓給她做都可以。
人群前面,沈馥站到圍着榕樹的石墩上,平時村裏人無事做的時候會過來歇歇腳,高度正好能讓沈馥看清所有人。
她一眼就捕捉到了村長梁繼業,“我今天說的事,煩請村長上來做個見證。”
她做了個請的動作,梁繼業自然無有不從,很快走到沈馥身邊,示意大家安靜,并側身等着她開口。
梁繼業在村裏威望高,他一動作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沈馥看在眼裏暗暗點頭,拉攏梁繼業是必要的選擇。
“各位叔叔嬸嬸好,我是沈家沈大榮的女兒沈馥,自從我爹失蹤,我們一家過得艱難,這些年多虧村裏的叔伯嬸子時不時幫襯一把,我在此先多謝各位了。”沈馥彎下腰鞠了個躬,做了一個拜謝的動作。
這沈家女娃是個懂事的。
不少人在心裏暗自點頭。
人群中,準備鬧事的吳大問帶頭的賴三:“那人說什麽時候開始?”
賴三吐掉口中的草根,眯縫眼裏露出淫邪的光,“急什麽,先看看她說什麽。”要不是那人找上他們,他都不知道村裏還有這麽水靈的姑娘,既漂亮又能掙錢,這要是娶了她……
沈馥直起身子倏然察覺有一道不懷好意的黏在她身上,她皺起眉,目光逡巡一圈,找到了嚣張看向她的矮個男人。
原主見過他,每次碰到都都遠遠避開,害怕程度不亞于碰到惡狗,因此沈馥不費力地找出記憶中的男人。
賴三。
她沒理會,繼續道:“想必大家也聽說了我最近在鼓搗些小生意,前兩天剛接了一單,我就托蘭香嬸在村裏尋摸幾個人幫我采些需要的香草,我也知道各位叔伯嬸子都是勤快人,巴不得想幫我。”
“我們的生意剛起步,确實沒這麽多訂單,也不需要這麽多人手,但我相信有大家的支持,我們的鋪子一定會蒸蒸日上,到時候一定缺很多幫手…”
沈馥的話還沒說完,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質疑的喊聲:“說了這麽多,就是沒大家夥的份呗?”
沈馥不用猜就知道說話者是賴三那群人。
“吳大,你沒聽沈馥說麽,這次不需要那麽多人手,等下次有生意還是能輪到大家的,不用着急。”
“梁繼業,你說得倒冠冕堂皇,那還不是因為你家大兒媳這次賺到錢了,我看你們就是狼狽為奸。”
梁繼業饒是經常跟賴三打交道,仍是差點氣得仰倒。
好在村裏人大多明理,很快有人反駁:“賴三,你這意思是沈家女娃自己賺到錢就得給我們分?呸!你一天天的不幹活,想得倒美!”
“就是,賴三,你家怎麽不分錢呢,我昨天可聞到你家的肉味了。”
賴三臉色鐵青,一把推搡開他旁邊的人,就要過去揍說他的許大。
這要是讓他鬧起來還得了?
梁繼業心道不妙,大喝道:“賴三,你再鬧事,我保管去報官,把你那些破事一件件說出來。”
“哼!你說啊,老子怕你?!”話雖這麽說,賴三還是停下了動作。
“多謝幾位仗義執言,為表感激,幾位叔叔的名額我讓出來,就交與剛才為我發聲的大伯還有昨天那幾位替我說話的嬸子,艾草會叫你們的,你們待會兒去後山,跟着秀芳嬸子一起采摘。”
“真的?!”許大本是有話直說的性子,不曾想還有如此收獲,當下眼睛一亮,他家也能吃得起肉了!
“自然,剩餘的叔伯也別着急,下次一定有機會。”
在場的不論有沒有領到活的都高聲感謝,地裏刨食的最知道錢有多難賺,如今有人願意拉他們一把,難道他們反要嫌棄對方力氣小?
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們就甘心看着人家賺錢?”賴三不死心地還要再挑撥。
可村裏人哪會信,沒人搭理他,都趕着去地裏,人群散的很快,空地只剩賴三一夥人及沈馥幾人。
瞧見沈馥面無表情地向他走來,賴三不知怎的竟心生怯意,卻見沈馥目不斜視地經過他,一句話未說就走了。
賴三在村裏做惡事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提高存在感,如今被人忽視比被打了一頓還讓他難受,他下意識叫住沈馥,“你不想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嗎?”
沈馥停下腳步。
賴三的嘚瑟勁兒又湧上來,“十兩銀子,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
沈馥頭也不轉的離開。
“哥,這女的真不在乎?”吳大湊上來,“那咱們的錢怎麽辦,今個鬧事沒成,那人不會給我們錢吧?”
賴三陰鸷的臉上劃過一絲狠意,“你忘記我們是做什麽的了?不給就揍一頓,他一個瘦弱書生,難不成還打得過我們?況且,他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的身份,咱們還可以反過來威脅他,看看是誰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