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蕭啓煜和姜允琦是在一次征戰返程的時候,發現曾岸派出了一支秘密隊伍,專門在西南和西域找尋可以煉制藥人的藥引。
所謂藥引,是一些從小喂藥喂大的孩子,無非就是從醫的,又或者是煉毒的,因為從小和藥物打交道,體制和尋常人多少有些不一樣。
齊修竹這具身體百毒不侵的消息,似乎也不是什麽大秘密,只是手段狠辣,那寨子破破爛爛,來犯者卻是有進無出,說不駭人是假的。
曾岸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加上确實有些手段,所以他要去冒犯倒是也不奇怪。
恰好蕭啓煜也是這個性格。
所以聽聞曾岸想要取西南苗寨的頭頭作為自己的藥人戰神,蕭啓煜決心先行一步。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蕭啓煜在西南設計遇見齊修竹的事情。
一開始卻是要取人性命,只是見到之後,确實有些心軟。
齊修竹靠在蕭啓煜的懷裏,捏着他的手指玩,聽到這,立刻仰頭看他,“為何。”
蕭啓煜頂着齊修竹寬松的領口,依稀能夠見到線條分明的鎖骨,上面還有粉紅色的齒痕,深深淺淺,有一些是前一夜咬出來的,有一些則是昨夜咬出來的。
他輕微咽了下口水,擡眸對上齊修竹亮晶晶的眼神,笑道:“你就當我見色起意好了。”
齊修竹“噗嗤”一聲笑道:“我當時的妝容吓到你了吧。”
蕭啓煜擡起手指,在他眼角處輕輕磨着,輕笑道:“眼睛很好看,我怎麽可能舍得殺你。”
齊修竹反問道:“所以你又舍不得殺我,又不能讓曾國舅得到我,索性就連哄帶騙,把我帶到京城了。”
“那太子爺又是怎麽回事。”
“你們明明是一起對付曾岸的,他為什麽要動手殺你。”
蕭啓煜:“你能跟着我一路到這,想必也有一些自己的猜測。”
齊修竹肯定道:“他忌憚你。”
蕭啓煜沒有否認,“我終究與他沒有血緣關系,更多的還是忌憚阿琦。大概是在兩年前,有碎嘴的大臣喝多了酒,議論了天子之位的人選。本就是酒後大放厥詞,而且那人也着實是個酒囊飯袋,無論如何都翻不出花來,就算是當面罵曾岸,曾岸都懶得理他。”
“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是在溫柔鄉裏說了點糊化,大致就是老七如今要戰功有戰功,性格呢,表面上看起來溫頓,實際上是個殺伐果決的人,比當今太子更适合那乘龍之位。”
齊修竹聽完,奇道:“太子爺為何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蕭啓煜有些無奈地笑道:“是啊,他特意将我與阿琦叫去喝酒,一邊閑聊,一邊開玩笑地把這件事情說了。”
“若只是玩笑,不會說的這麽細致。而且他既然知道得這麽細致,一定還有我們不曾知道的探尋迷信的手下。”
“那頓酒喝的不是滋味,我很少見姜允琦喝醉,但是那一次卻喝醉了。在戰場上差點丢了性命都沒有哭過,回去後,他第一次賴在地上大哭大鬧,嘴裏只是說自己酒量不好了,居然喝多了。但是我們心裏都知道,最讓人難過的事情,無非就是重新尊敬的兄長,有一天居然開始忌憚我們。”
“從那以後,姜允琦能裝傻就裝傻。只是要幫太子除曾岸,我們的所有爪牙都暴露在太子的視線裏,太子對我們的殺意也不會因為姜允琦表面上的裝瘋賣傻,就會減少分毫。所以,大概就是兩年前開始,我們也在找對策。”
蕭啓煜淡淡地說道:“本來也只是想保命,但是姜允琮如今的一些做法,和曾岸也沒有什麽兩樣。他私下裏,在東南囤兵,我們在半年前查到,他居然和海寇有交易,同意割讓海島。”
聽到這,齊修竹也非常吃驚,他沒有想到,堂堂太子,也做這種通敵的勾當。
蕭啓煜擡手揉了揉他皺起的眉頭,接着說道:“我們猜測,曾岸被除的時候,姜允琮應當也會動手,如此一來,他甚至可以順手把我們遇害的事情推到曾岸的身上,他會更好地除掉曾岸。”
“但是同時除掉我們幾個人非常難,最好的人選是我,身份又足以驚動整個朝堂,但是又不是皇子,若是太子有意,遮遮掩掩随便查一查,趁着曾岸手足無措的時候,這件事情順手推過去也就更加方便。”
齊修竹仔細想了想,問道:“想必你們早已想好了對策,我們什麽時候出去?”
蕭啓煜想了想,說道:“再過個六七日吧,等到曾岸的野心被整個扯出來,整個京城大亂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齊修竹又問道:“那……七殿下呢?”
“姜允琦?”蕭啓煜想了想,有些無所謂道,“誰知道,大概在買醉吧,借着我假死的名義,在美人面前賣賣慘,博取一些同情,之後的求婚大概就可以更加順利一點。”
說到這,蕭啓煜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上現出了幾分古怪的神情,“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看上姜允琦這個蠢貨?”
齊修竹讨好地揉了揉他的脖頸,笑道:“當初在冀州,你就光顧着演戲,我說什麽你都不反駁,想不誤會才比較難吧。”
“還要在這裏待上四五日嗎?”齊修竹看着逼仄的空間,小聲道,“怪無聊的。”
“無聊?”蕭啓煜擡手碰了碰齊修竹的鎖骨,上面的印子還是十分分明,“做點什麽事情就不無聊了。”
齊修竹撇開他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控訴道:“你是屬狗的嗎?”
蕭啓煜眼角眉梢都浮起一層笑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小聲道:“也不是不行。”
此後幾日,蕭啓煜都在用身體力行,證明自己确實可以屬狗的事實。
而且齊修竹發現蕭啓煜這個人,表面上看着正兒八經的,但是實際上有一些奇怪的小嗜好,尤其喜歡啃自己的鎖骨,這幾日下來,已經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痕跡,以至于他已經在打算出去之後,要重新布置一些新的衣袍,領口都要高一些,至少鎖骨那一邊,是一點都不能漏出來了,不然小侯爺的一些小嗜好很快就會被公之于衆。
此外,齊修竹還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受傷的人,體力會這麽好?不過這樣也不錯,至少他知道,六七日後,蕭啓煜應當是有體力帶着自己出去的。
如此期盼着,第六日的清晨,齊修竹先蕭啓煜一步醒了過來,睜眼就看見了停在洞口邊一只肥美的鳥。
這幾日就靠着打點野鳥,吃點野果,雖然能夠果腹,但是肯定是還是想往外面花花世界的美味。
而且這一只鳥,确實體格有些大了,比以往幾日打來的野鳥看起來要好吃很多。
齊修竹并沒有思考很久,睜開眼睛鎖定目标的瞬間,手指就已經摸到了不遠處的弓箭,從未如此迅速地彎弓對準目标。
但是在發力的瞬間,手中的弓箭就被旁邊偷襲的手給順走了。
“若是吃了,信就送不出去了,”蕭啓煜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乖,一會兒就出去了,別想着吃信鴿。”
“咕—咕—咕——”
站在洞口的信鴿聞言蹦跶了一下,瘋狂地扇着翅膀,似乎在控訴齊修竹的居心叵測,在看見蕭啓煜靠近的時候,這才友好地低下頭,用腦袋上的呆毛蹭了蹭蕭啓煜的手指。
齊修竹憤憤道:“得意什麽,出去就吃了你,紅燒的或者清炖的,這個體型,想來怎麽做都是好吃的。”
蕭啓煜聞言只是笑了笑,在信鴿的身上綁了一張綠色的紙條,就将它放走了。
齊修竹瞪着一雙快要發綠的眼睛,碎碎念道:“你放走的可是我今日的午飯!”
還是從未吃過的肥美午飯!
這幾天吃的不好,每天夜裏又要陪着蕭啓煜做一些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
他真的想不明白,這個體型比自己的大一圈的傷員,真的沒有被餓到虛脫嗎!
蕭啓煜失笑,親了親他,背對着他,蹲了下來,“上來吧,該出去了。”
對方雖然體力不錯,但是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齊修竹扭扭捏捏沒有爬上去,最後還是被蕭啓煜整個撈到了背上,緊緊地箍住不得動彈,他才就此作罷。
齊修竹看着蕭啓煜扯了扯洞口前那根不算粗壯的藤蔓,擔憂道:“我們掉下來這個位置應當也不近,這樣一路爬上去,你的傷口會裂開的。”
“不至于,就一會兒,我們有捷徑。”
“抱緊了。”
蕭啓煜兩手抓着藤蔓,腳下發力,用力一蹬,如此攀了三四丈,落在了一個洞口前。
扒拉開藤蔓,裏面是個狹小的空間,比之前的山洞還要小,但是快要看得出前面有一條長長的通道。
齊修竹扯了一下蕭啓煜的耳朵,忍不住笑道:“狡猾的狐貍,你們到底挖了幾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