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要不是獨棟,估計左鄰右舍都要來砸門了! (36)
林夭然又晃了晃腦袋,說:“哪能啊,下午來的話,那咱們只能中午去醫院換藥了……你別動!”
林夭然忙站起來去阻止童茜:“不是說了不動左手的嗎,你再這樣就把你送回家,我把公司收拾收拾賤賣了!”
拉扯之間,林夭然脖子上的圍巾松了松,露出了勃頸處的青紫以及……牙印。
童茜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瞪着林夭然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就坐着,什麽也別動了,合同都已經拟好了,我會再看一遍,”林夭然把童茜面前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抱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在她面前放了一盤水果,說:“你就坐在這裏,當吉祥物,吃水果!”
林夭然不知道童茜是因為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跡才被氣的說不出話的,只當她是被自己剛剛把工作都收走不高興,看着她嚴厲的說:“你就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嗎,萬一骨頭長不好怎麽辦?”
童茜忍了半天才把竄上來的那股火給壓下去,只是也不想再跟林夭然廢話,也不想再看她,指了指沙發:“合同不用看了,上午也沒什麽緊要的工作,你過去,躺、着、睡覺!”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兩人争執了一小會兒,最後互相妥協,都不工作,童茜吃水果,林夭然睡覺。
新招的人事經理兼總經理秘書的小姑娘進來彙報工作的時候,就看到老板正優哉游哉的吃草莓,老板的得力助手林夭然正蓋着外套在沙發上睡的不知今夕何夕……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童茜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說:“我這會兒沒時間。”
小姑娘看了沙發上的林夭然一眼,童茜又說了一句:“林助理也沒時間。”
小姑娘哦了一聲從總經理辦公室退出去,回到自己辦公位上後,眉頭皺的哇,那一臉為前途發愁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疼。
她小聲嘀咕,還以為找了個好工作,工資高,還是個經理,怎麽看上去那麽的不靠譜啊,不會沒幾天就會倒閉吧……
新來的人事經理,第一天上班,就為公司的未來頗為發愁。
直到下午看到三個西裝革履一派精英裝扮的來和他們簽合同的姚時一行人,這新來的人事經理才稍稍對這個公司有了一丁點的信心,尤其是看到那個帥帥的負責人,心裏的小鹿更是沒頭沒腦的亂撞。
她不認識姚時,跟同事拐彎抹角的打聽,才打聽出來那個人不是什麽項目負責人而是合作方的總裁姚時姚總!
然後,那頭小鹿撞的更厲害了。
直撞的她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
☆、442 有點疑惑
如果不是真的在簽訂協議,林夭然都要懷疑姚時這個時候過來的真正目的到底什麽。
前期一切都已經談妥,所以現在也只是簽個合同,再談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這些童茜一個人完全可以應付,再加上,童茜和姚時私下裏的關系并不算差,所以大家很是相談甚歡,除了林夭然。
林夭然也不說話,一是沒精神懶得開口,二是确實用不到她,她就坐在童茜下首,眼睛時不時的落在姚時身上。
姚時也時不時的看她一眼,每次目光相接,林夭然都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反倒是姚時,每次和她目光相接的時候總會笑一笑,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萬裏無雲。
林夭然面上不動聲色,可腦子裏思緒一直在流轉。
她很确定,自己之前并不認識姚時,就算因為一些因緣際會和姚時見過幾次面,又因為童茜的原因和姚時稍稍熟悉了一點,可這也不至于他看自己就像現在這樣,跟看自己家東西一樣的眼神!
思來想去的想不出個頭緒,林夭然甚至都覺得姚時這是打算要抱她大腿了!
可從童茜的言辭裏姚時也根本就不是大家說的那種出賣色相吃軟飯的人,這段時間的接觸,她也很同意童茜的說法,姚時确實不是那種人,相反的他很出色,公司發展的很好,他在業內的評價也很好,除卻和司芮的那點關系,這個人身上都是閃光點。
她就不明白,既然能力不差,為什麽要給自己留下那麽一個難以磨滅的污點。
這個問題,她也只是想一想,并沒有問。
因為不久的将來,她自己親身經歷過,明明自己不是沒有能力明明自己靠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卻不得不走上一條世俗不能接受的路。
也是她當時想事情太執拗,她身邊也不是沒有現成的例子,童茜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表率嗎,她的能力差嗎?
最近從童茜的口風中,姚時似乎和司芮的關系沒有以前那麽好了,雖然童茜沒有明着說什麽,她也能看得出,這個消息讓童茜很高興。
如果排除其他的因素,她也挺為姚時高興的,擺脫過去,重新開始,姚時才二十歲,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這麽想着,林夭然眼底的情緒就變了,不再像剛剛那樣充滿審視,看姚時的時候,視線稍稍也柔和了幾分,她這不經意的變化,旁人或許不察,可一直觀察她的姚時可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腦子裏的念頭停歇,林夭然也放松了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擡手捂嘴的時候,就看到自己這一個小動作又被姚時逮了個正着,而且,他居然嘲笑自己,林夭然微微蹙了蹙眉,沒好氣的瞪了姚時一眼,笑什麽笑!
姚時收起了桌上的文件,說:“差不多了,今天就先這樣,後續有什麽問題再及時聯系。”
談了近三個小時的“會議”終于在姚時的主動開口下結束,別說林夭然,其他幾個人也有點累,只是因為雙方總裁都沒有任何疲累的表示,大家也只好兢兢業業,姚時一開口,所有人臉上都溢出了笑,艾瑪總算結束了,可以去廁所了,憋得不行了!
“為了慶祝首次合作,今晚我請客,還請童總和林助理一定要賞臉。”姚時站起來打着手勢表達他的意思。
林夭然剛打了個哈欠,眼睛裏還帶着哈欠帶出來的水光,聽到姚時的話不解的轉頭看過去,吃什麽飯,她不想吃飯,只想回家睡覺。
不等她委婉的表示婉拒,童茜就已經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飯局也是合作的必要部分,更何況是姚時開口,就算姚時不說,今天這頓也是要吃的,她都已經聯系好了餐廳只是被姚時捷足先登了。
“姚總太客氣了,今天該我請客才是。”童茜說。
他倆雖然算得上是朋友,可生意是生意,友誼是友誼,兩人還是拎的非常清的。尤其是當着這一衆得力下屬的面前,範得端着。
姚時笑了笑,繼續打手勢:童總既然開口了,我也不好拒絕,這次我請,童總下次請好了。
前前後後要表達的意思都是,今天這頓他請定了。
這點面子童茜當然會給,尤其是……她又不瞎,姚時和林夭然那點互動一次看不見兩次看不見,沒道理次次她都看不到!
別看她和姚時認識的時間不短,可姚時的想法她還真說不上來真的能看的明白。姚時對林夭然的态度也讓她覺得奇怪,姚時這個人,看上去是個很好相與的,尤其是笑的時候,謙謙公子儀表風度都不凡,可她卻很清楚,他的這個人其實是很薄情的,骨子裏冷血的很。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這也不妨礙她和姚時的關系,反正是沒有希望的事情,她也從來沒有抱過任何希望,只是以這種不遠不近的朋友關系和姚時保持着最淡的友誼。
會議結束都已經到下班的時間,姚時也沒讓跟着他鞍前馬後鞠躬盡瘁的下屬回去,直接一并帶着去吃飯,在休息室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來童茜和林夭然,姚時想了想,從休息室出去,去了童茜的辦公室……
“我不去了,”林夭然說:“困的很,也累的很,你讓蘇雅和李曉靜和你一起。”
蘇雅是今天一起開會的市場部經理,李曉靜就是新招的人事經理,至于為什麽要提她,林夭然覺得李曉靜在大公司待了三年待人接物應該很在行,正好可以歷練一下。
童茜白了她一眼:“你想都不要想,趕緊走。”
“我要回家睡覺。”林夭然黑着臉說:“你這個老板怎麽連員工的下班時間都要剝削,太資本家了!”
童茜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把林夭然當時在病房的時候答應她的話又拎出來說了一遍,然後挑着眉說:“當初是你說的不辭辛苦當牛做馬!現在吃個飯都不去,林夭然,你的承諾不怎麽值錢吶!”
林夭然被她這番話堵的臉紅了又白只是瞪着她。
童茜得意的說:“走了,別磨蹭了。”
林夭然磨牙……
這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無奈的姚時。
看姚時臉上的表情,林夭然确定他一定聽到了不少,童茜的辦公室并不怎麽隔音……
姚時看了看林夭然,然後看着童茜,打了個手勢:“不方便的話就改天吧。”
看着他臉上淡淡的笑,林夭然突然有點……不忍心。
不等她開口,童茜就斬釘截鐵的說:“不用!走吧!”
☆、443 姚時變臉
趕鴨子上架的林夭然坐在副駕上,眼風裏瞅着開車的姚時。
姚時那邊來的時候開了兩輛車,童茜本來的意思是他們也開一輛,帶着司機,飯後再送她們回去,免得麻煩,可姚時卻說,兩輛車就可以。
蘇雅晚上要回家陪孩子,沒辦法去,所以就只有林夭然和童茜,本來和姚時就是朋友,童茜也不再推脫,林夭然就這麽坐在了姚時的車上。
姚時要開車,就沒辦法打手勢,林夭然還在生童茜的氣,童茜說什麽她都嗯嗯哦哦的單音節回應,車廂裏一時間氣氛詭異指數幾何級上升。
等紅燈的時候,姚時終于騰開了手,問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手勢是沖林夭然打的,童茜在後排坐着并沒有看清楚,林夭然當然看清楚了,她淡淡道:“姚總想多了。”
轉念又覺得自己語氣太冷淡了,畢竟昨天和董瑾頤見面,姚時也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小忙,這轉眼就卸磨殺驢實在有點不厚道,她輕咳了一聲,又說:“我只是沒睡好有點累,不是針對您。”
童茜看不到姚時的手勢卻能聽到林夭然的話,以她對兩人的了解三兩句話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姚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根本就不是她看錯了,可……
“你就當她生理期,”童茜沒好氣的說:“這都一天了,對着我都沒個好臉,花這麽多錢雇這麽個不懂得體恤上司的小東西來找氣受,我也是活該。”
林夭然一口氣沒上來被童茜這話噎的咳了天翻地覆。
姚時忙伸手給她拍背,力道不輕不重,等她稍稍好了一點,還開了瓶蘇打水地給她。
林夭然接過水喝了兩口氣息才順暢了,因為劇烈咳嗽臉上帶着病态的紅暈,先是沖姚時說了聲謝謝,然後轉頭看着童茜,咬牙切齒的說:“你不要太過分了啊,別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
童茜一甩頭:“你要怎樣?”
林夭然瞪了她半晌,最後磨了磨牙,一臉郁卒的坐回去,不打算再理她,她算是看明白了,童茜今天就是故意的,生理期的人是童茜才對。
她大度,不和生理期的女人一般見識,不和病人一般見識。
姚時在一旁忍不住笑的肩膀都在抖。
林夭然斜眼瞥他,意思是,笑什麽?
姚時卻看着她挑了挑眉,仿佛在說,想笑。
林夭然心裏嘀咕了一聲,閉上眼不打算再理這兩人了,擺明了合起夥來欺負她,她睡覺,睡覺還不行嗎!
本來就沒睡好,還被折騰了那麽狠,下午又開了那麽長時間的會,車廂裏開着暖風音樂舒緩惬意暖烘烘的,林夭然剛眯了一會兒眼頭就開始發昏,是真的困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半夢半睡間,聽到童茜不甚明晰的聲音,似乎在說着什麽,好像在喊她的名字,林夭然實在是困的不行,也不管了,蒙頭就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身上什麽時候多了個毯子……
她是被一只微涼的大手拍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姚時那一張隽秀的臉正一臉着急的看着自己,眉頭死死擰着,林夭然疑惑的嘟囔的兩聲:“我不想吃飯了,我要睡覺。”
嘟囔完一歪頭就要繼續睡。
然後那只讨厭的把自己拍醒的大手就覆在了額頭上,有點涼,不是冰涼是那種玉石溫潤的涼,蠻舒服的,林夭然不禁蹭了蹭,她覺得身上有點熱,想找個涼東西冰一冰。
童茜不知道嘀嘀咕咕又在說什麽,林夭然想睜開眼跟她說,她就是不想吃飯,想睡覺,可是渾身都沒什麽力氣,幹脆不理她了,就睡覺好了,吃飯有什麽要緊的,哪有睡覺重要,不過沒睜眼歸沒睜眼,嘴巴裏嘟嘟囔囔個不停。
“怎麽都開始說胡話了!”童茜緊張的問。
一天都沒怎麽樣,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麽說燒就燒起來了,還燒的那麽厲害!
姚時偏頭看了一眼,林夭然一張臉燒的通紅,嘴唇卻是沒血色的白,還畏冷一般往毯子裏縮了縮,這個姿勢下,脖子上的紅痕和牙印想不露出來都難,姚時看到那些印記,整張臉都寒了下來。
童茜很少看到姚時這種表情,或者說,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姚時冷臉,她坐在後面,并不知道姚時看到了什麽,只當姚時是在林夭然,便安慰道:“一天都沒事,可能只是感冒了,應該沒什麽大事的,一會兒去醫院打退燒針就沒事了,你也別太擔心。”
姚時沒動作,只是開車,順帶把毯子給林夭然往上拉了拉。
童茜看姚時臉色非但沒有和緩反倒更加陰沉,不明原因,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她是擔心林夭然只是姚時的反應讓她更加的疑惑。那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剛認識了沒幾天,哪怕因為司家的關系,姚時也不該是這種反應。
她看着姚時的背影,腦子裏回想起了她帶着林夭然去雪場和姚時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以及後面林夭然和姚時的交集,想來想去,她都想不明白,因為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姚時和林夭然之間都不可能發生什麽,而且,姚時确實之前是不認識林夭然的,林夭然也不認識姚時。
如果說,姚時是對林夭然動了心……
也不對啊!
姚時雖然比她還小幾歲,可經歷比她只多不少,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就對一個女孩子動心,更何況此時的林夭然和司辰風還有這千絲萬縷的關系,姚時就是再沖動也不可能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童茜還沒想明白,車就到了醫院,剛停穩,姚時就下車轉到副駕解了安全帶用毯子包着林夭然飛快的往急診跑……
童茜鎖了車,也忙跟上去,十公分的高跟鞋跟不存在一樣,飛也似地跟上去。
跟上去後,童茜一個踉跄,爬樓梯都沒有晃一下,這一眼差點沒讓她照着地板趴下去,她也來不及說什麽,忙伸手去給林夭然拉領口系圍巾。
☆、444 萬千星辰
林夭然燒的迷迷糊糊,根本就不知道女醫生給她檢查完後看姚時的眼神……
姚時一雙眼死死盯着林夭然也沒注意到女醫生略帶深意的眼神,反倒是一旁的童茜有點頭大,她沖醫生笑笑,然後追問情況。
得知只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發燒,送來的早,沒有什麽大問題,等燒退了就好了,童茜才放心。
女醫生走開兩步,又忍不住轉身,推了推姚時,似乎是有話要跟姚時說,可是推了兩下,姚時并沒有看她,醫生有點惱,本來檢查完之後臉色就不太好,看姚時一直就沉着臉也不吭聲,更惱了,正要發作,童茜忙一臉歉意的把醫生拉到一旁,小聲跟醫生說了幾句話,醫生臉色這才好看了點。
“喂她喝點水,不要喝多,去注射室輸液。”醫生說。
童茜生怕醫生會說什麽,忙道謝然後馬不停歇的去繳費拿藥。
林夭然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是汗黏膩膩的特別難受忍不住擡頭想要去掀蓋在身上的被子,心裏還忍不住嘀咕,這麽熱誰給她蓋的被子!只不過那手剛擡了一下,就被一個大手給抓住了,這麽突如其來的一下,林夭然頃刻間就恢複了清明,轉頭看過去……
姚時一只手抓着她,一只手給她打手勢:在輸液,別亂動。
林夭然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果然插着針,她抿了下唇,想說話,只覺得嗓子像火燒一樣,難受的很。
姚時注意到她的表情,打開一瓶水遞到她嘴邊示意她喝。
林夭然怔怔的看着姚時,此時姚時緊皺的眉頭能夾死蒼蠅,臉色也沉着,那豐神俊朗的臉怎麽看怎麽像是憋着火,溫潤的一面不知怎的,突然就沒了。尤其是他盯着自己的那雙眼,簡直就像探射燈,林夭然都覺得他都能把自己給看穿,可他深深壓抑着的擔心又不似作僞,或者,換句話來說,他想要隐藏卻因為這份擔心太過厚重而稍稍露了些端倪,這個想法讓林夭然渾身一顫,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眼前的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就是這樣子的!
姚時看她并不喝水,以為她是燒的難受不想喝,便問道:你想吃點什麽?
林夭然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姚時,她突然有點想哭。
姚時看她眼眶居然紅了,忙把水放一邊,急切的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說:“沒有,想吃豆腐腦。”
說完,她笑了,姚時臉上的焦急這才消散了些,只是眉頭一直不得舒展,那雙明眸,此時像是蘊了萬千星辰且深邃且神秘,他說:等下去給你買。
“好。”林夭然笑着點頭。
見她笑了,姚時臉色才算正常了些,林夭然把視線移到那瓶水上,說:“我先喝點水吧,嗓子幹。”
何止是幹,都快燒起來了。
姚時又把水遞過去,并拒絕了林夭然自己拿水瓶,非要“伺候”她喝水。林夭然也沒計較,就着他的手灌了大半瓶水嗓子才好受了些。
“謝謝。”林夭然覺得這條命,總算又回來了,看着姚時說。
姚時沒打手勢,也沒什麽表情,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一條雪白的手帕給林夭然才嘴角的水漬。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并沒有任何的違和,只是單純的關心,無關其他,林夭然原本有點不大好意思,可是看到姚時無比認真的神情那股尴尬突然就消失了,那感覺就像是他這麽做本就無可厚非,一股從心底裏漫出的親切感湧來,林夭然心裏無比的平靜。
童茜拎着晚飯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遠遠的看着,只覺得無比美好,如果林夭然不是躺在病床上,臉色不是那麽蒼白,這一幕就更加完美了,可是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自己揪着一點點苗頭給狠狠按了回去,她告訴自己,不要那方面想也不要往那方面暗示,這是不可能的,真要出了一丁點的差錯,這兩人都是要倒大黴的!
而且……
童茜皺了皺眉,加重了腳步走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就說:“總算是醒了,餓不餓?”
林夭然看到童茜,頓時就笑了。
可姚時卻像沒聽到一樣,該怎樣怎樣,給人一種,他做這事天經地義的錯覺,童茜有些不放心,她看了姚時一眼,說實在的,姚時臉上專注的神情,也給了她一種他就該這麽做的錯覺。
“早餓了,下午的時候就餓的不行,你個資本家中午都不讓吃飽!”林夭然注意到童茜的表情,故意打趣想把眼前的氣氛緩和一下。
童茜果然瞪眼,沒好氣的說:“什麽時候不讓你吃飽了?你要吃鮑魚我可有給你遞過燕窩,個小沒良心的!”
姚時把林夭然的手放到被子下,又給她捏了被角看了看剩下的藥水,又調整了輸液的速度,這才往外走。
“你去哪裏?”童茜問。
直覺,姚時不是去廁所。
因為去廁所不用做這麽多的事情。
姚時沒有轉身,只是背對着她做了個手勢,讓她看着點,他馬上就回來。
“晚飯都買回來了,你要幹什麽吃了飯再去?”童茜又說。
這下姚時連腳步都沒停,跟沒聽到一樣,徑直往外走。
“他幹什麽去?”沒能從姚時那裏得到答案,童茜只能問林夭然。
林夭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可又覺得不太可能,便說:“我怎麽知道。”
“你買了什麽?”林夭然抽了抽鼻子:“好香。”
她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聞着香味,肚子裏的饞蟲頓時就被勾了出來,兩只眼睛都放光……
這實在不能怪她眼皮子淺,是她真的很餓很餓很餓,餓的要瘋了。
童茜看她恨不能撲過來的樣子,有些無語,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別亂動:“等下,我給你整好,你這樣子別說是跟我混的,丢不起這人!”
“知道了!童大資本家!”林夭然眼睛就盯着童茜手上的食品袋,頭也不擡的說。
“醫生說了,你這幾天要吃清淡的,少油少鹽少辣!”童茜把一碗飄着辣油的面端走,給林夭然一碗很清很清的排骨湯。
林夭然眼巴巴的看着童茜……手裏的面,說:“你讓我喝一口湯就好。”
童茜默默坐遠了點,指着她面前的小桌子上的粥和清湯寡水的湯和一小碗雜米飯,說:“吃你的。”
林夭然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的說:“不讓我吃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晃悠!”
童茜低頭吃飯不理她,心道,矯情!
雖然嫌棄晚飯太清淡,但是因為實在餓的很,林夭然還是把湯都喝了,粥了喝了,米飯沒怎麽吃,這下終于有力氣了。
姚時拎着兩碗豆腐腦回來的時候林夭然正半躺在病床上跟童茜拌嘴。
☆、445 是故意的
下午和童茜一起從公司出來,明确自己逃不過這場飯局後林夭然就給周延發了消息,讓他不要來接自己,她自己回去。
好在周延這個人,責任心比較強,雖然答應了林夭然不去接她,卻還是有點擔心,晚一些的時候給林夭然打了個電話,想問她在哪裏,飯局結束沒有,他去接她。
說他神經兮兮也好,草木皆兵也好,馬屁精也好,反正,他現在是提心吊膽的,總覺得要出事。
周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還剩一小袋消炎藥沒有輸,童茜把手機拿給她,林夭然看了一眼,接過手機。手機還沒放到耳邊,就聽到電話那邊周延的大聲嚷嚷:
“你在哪兒呢?我去接你啊……”
林夭然本來是想跟周延說不用了,她一會兒就回去了,可是正巧趕上護士來換藥,聲音就那麽毫無征兆的傳到了電話那邊的周延耳朵裏。
也是周延耳朵尖,給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一下,可不得了,周延差點沒炸了:“你怎麽了?怎麽在醫院裏?”
上次林夭然在雪場出事的餘波還沒消停呢,這又是怎麽回事?周延恨不能馬上飛過來!
“哎哎,你別嚷別嚷,”林夭然被他吵的腦子裏嗡嗡的,只得把手機拿遠了點說:“沒什麽事,就是感冒了,到醫院輸個液,馬上就結束了,你不用過來,我們老板會送我回家的。”
老板自然就是指童茜,周延也知道她說的是童茜,可是這會兒,別說老板了就是天皇老子,他也得立刻見到人才行!
司辰風上次發的火,至今讓他心有餘悸後背發寒。
“你就說你現在在哪兒?!”周延語氣裏都能透出他那股子火急火燎來。
林夭然心說,你和許楓怎麽就差別那麽大呢,可她真的不願意周延這個時間再跑一趟,馬上就結束了,直接回家就行了,這麽興師動衆的,她又不是溫室裏的花朵,發個燒而已,又不是什麽大病,哪裏就那麽嬌貴了。
“你真的不用過來,”林夭然聲音既平靜又溫和,還帶着笑意:“都說了真的沒事,感冒而已,你別擔心啦,我馬上就……”
“林夭然!”周延火了,吼了一嗓子後,頓了頓,換了個語氣說:“姑奶奶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雖然換了個語氣,林夭然還是被他給唬了一下,意識到他是真的很擔心,說實在的,感動還是有的,畢竟……
林夭然告訴了周延醫院,又跟他說了一遍自己真沒事,開車別着急……
周延不等她話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不着急?
他現在能直接上天信不信?
挂了電話,林夭然看了看正盯着她看的兩位,只得幹笑兩聲,至于周延,她一個字也沒有提。
童茜臉色不太好看。
或者說是非常不好看。
姚時臉色還好,但是看着林夭然的眼睛裏也裹着道不盡的深意。
“我說,你們兩個大老板,這是什麽意思,幹嘛這麽看着我,就是感冒引起的發燒而已。”
“你快閉嘴吧,”童茜沒好氣的看着她:“這一整天你就沒覺得哪裏不舒服?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嗎?你是不是真的傻啊?”
剛剛就為這事争論不休,這會兒舊事重提,童茜的臉色別提有難看了。
四十一度,這肯定是一直燒着,怎麽可能開個會下來,坐一會兒就燒起來了,哪有那麽快!
林夭然撇撇嘴:“你才傻,本來就沒什麽感覺,低燒誰感覺得出來,我又不是溫度計,而且,又沒有哪裏不舒服,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你怎麽又提?”
童茜快被她氣死,當然這其中也有生自己氣的成分在,因為她也沒有注意到林夭然生病。
上午看不出來,有可能是上午沒有起燒,也有可能只是低燒,看不出來,再加上林夭然上午有一半都是在沙發上睡覺,可是下午的時候就很明顯了,開會的時候一直走神,臉也有點紅。
她只當林夭然是因為會議室不通風悶的臉有點紅,就沒太當回事,誰知道這個傻子不知道自己生病啊!
童茜還要再說什麽,被姚時伸手按在肩膀上攔住了。
可童茜還是忍不住說:“你這榆木腦袋,哪天真給你燒成漿糊成傻子了,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啧,當然笑了,傻子多好,沒有煩惱,”林夭然晃晃腦袋說:“就你危言聳聽,一定是醫生給你說什麽再燒一會兒要成腦炎要燒成傻子了,醫生就是吓唬你的!”
來查看情況的急診室醫生聽到林夭然這句話,額角的青筋跳的那叫一個歡快。
“我可沒有吓唬病人家屬的愛好!”醫生走進來,涼飕飕的說。
林夭然一愣,她其實并不知道給她看病的到底是哪個醫生,但是看眼前這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青年醫生,還是覺得,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人。
她笑笑,說:“我不是說您。”
青年醫生看了看輸液袋又看了看調速器,這才掀起眼皮看向林夭然:“你再晚送來回就會燒成傻子,這話我确實跟她說了……”
林夭然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該怎麽接。
青年醫生繼續說:“我說的是實話,不是吓唬人。”
林夭然只能幹笑。
青年醫生看了看體溫計,已經降到了三十七度八,還有一點低燒,但是比送來的時候好太多了,至少這點燒,燒不成傻子。
“最好住院觀察一天,”青年醫生邊在病歷上寫着什麽,邊說:“高燒容易反複,觀察一下明天沒事了,再出院,比較保險。”
住院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夭然瞅着童茜要說好,馬上說:“不用了,我身體很好的,而且您醫術那麽高明,肯定會藥到病除的!”
為了表達她的崇拜之情,林夭然甚至沖醫生笑了笑。
可醫生只是淡淡擡眼,沒什麽表情的看着她,說:“我是西醫,不尊崇盲目崇拜這一套。”
……她沒得罪過這個醫生吧,怎麽說話這麽刺?
算了醫生的路走不通,林夭然轉頭去看童茜:“家裏有醫……藥,而且我會注意的,沒必要住院。”
主要是她沒有跟司辰風說,住院的話,就瞞不住了。她看着童茜,以眼神向童茜傳達這個信息。
童茜盯着她,過了一會兒,無聲的嘆了口氣,說:“好吧,那你回去要記得吃藥,有什麽不舒服不要硬撐,明天早上我要檢查,要是還發燒的話小心你的耳朵!”
童茜松口,就算是搞定了,林夭然沒想到童茜這次居然這麽好說話。
姚時不知道童茜和林夭然的眼神交流,但是也隐約猜到點什麽,林夭然不願意住院,他雖然擔心但是也不會勉強她,他擡手在林夭然額頭上摸了摸……
林夭然正開心着的,突然貼上了一只手,下意識就要躲,卻被姚時又伸出一只手給扣住了後腦勺。
周延跟在司辰風身後風風火火闖進來的時候,看得那叫一個真切!
☆、446 心生警惕
林夭然沒想到司辰風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