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卷,新的征程~~ (3)
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可是下一秒,內心深處澎湃的情感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把她淹沒。
她現在才發現,其實從她被司辰風帶回來開始,司辰風對她都是一個态度,所有的擔心和恐慌都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她所懼怕的并不是因為阮黎揭穿而存在,而是一直都是客觀存在的,她以為的司辰風會因為阮黎的那番話對她會不同,其實都是她自己的假想。
所以……
司辰風對她還是有好感的,她雖然有那麽一段過往,可這并不代表她以後的人生都要在那個陰影下永遠不能再見光,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她會盡力去彌補,她要努力成為一個可以追的上司辰風腳步的人!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她就不會放棄!
司辰風抱着林夭然的腰,把她放在了餐桌上。
良久之後,林夭然氣息已經非常不穩,兩人鼻梁抵着氣息纏繞,司辰風微垂着眼,眼眸如浩瀚深邃的星海,林夭然看着他的雙眼,近在咫尺,那感覺像是自己要被這雙眸給吸進去一般。
看着看着,林夭然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一下。
司辰風笑了,笑聲從唇齒間溢出,鑽進林夭然耳朵裏像是魔音一般,直聽的她頭暈目眩……
“再磨蹭,飯都要涼了。”司辰風說。
林夭然神智已經有些恍惚了,她擔心了這麽久的,壓在心口這麽久的大石頭,終于落地,那種失而複得的興奮以及對眼前這個人炙熱的感情已經快把她燒成灰了……
她眼神迷離的抱着司辰風的脖子:“再親一下,就一下。”
林夭然是很少撒嬌的,其實此時的她也并不是要撒嬌,是真的只是想再要一個吻,只是此時的狀态像極了撒嬌……
司辰風如她所願,重重親了一下,才把她抱下來說:“吃飯!”
生命的光亮再次回歸,林夭然動力更足,只要再找到爸爸,她就覺得非常圓滿了,司辰風答應幫她找,就一定能找到,這一天,對于林夭然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乃至于多年後她回想起這一天,次次都笑出眼淚。
對于司辰風而言,這一天也是個有紀念意義的一天,他的計劃又做了一次更改,變的更加有趣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司辰風只要在家,就會讓林夭然做飯,還不讓旁的人幫忙,就讓她一個人做,不管做的好吃不好吃,新菜色是成功還是失敗,司辰風都會吃下去,完全不像堂堂司少會做出來的事,可偏偏,它就是真實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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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暑假,在愛情和新希望的刺激下,林夭然語文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物理也查漏補缺更上一層樓。最最重要的是,這一個暑假,林夭然廚藝從本質上有了大大提高,且做的越來越像回事。
司辰風誇林夭然廚藝精進,又哪裏知道林夭然像功課數學難題一樣去研究廚藝,只為了司辰風口中的一句好吃。
而另外一邊的阮黎,南極也沒去成,被扔回家天天對着一張她極度讨厭的臉複習,要不是表哥的警告在,她都想把書扔到那個男人臉上!
每次她忍下這個念頭的時候,對林夭然的恨就增加一分,一個暑假下來,她對林夭然的恨都快沖破極限把自己給燒死了。
人民好教師阮風波看女兒也沒有要學習的意思,就提議說:“不然爸爸帶你去游樂場玩?”
阮黎一聽到爸爸這個稱呼就氣的牙根癢癢,抓着筆在練習冊上用力寫寫畫畫,紙張都劃破了,沒好氣道:“不去!游樂場有什麽好玩的,幼稚的要死!”
阮風波臉上有劃過一抹無奈,片刻後又恢複微笑說:“那你想去哪裏,爸爸帶你去,總在家裏學習也悶得慌,适時地散散心效率才高。”
阮黎本來想說誰要跟你出去丢人現眼,但是話剛到嘴邊,她立馬換了一句,說:“哪都可以嗎?”
連臉色都變了。
阮風波難得見女兒有這麽好臉色的時候,說:“當然!”
“我想去表哥家,好久沒見表哥了!”
阮黎這話剛說出口,阮風波臉上的笑就凝固了,有些為難的看着阮黎。
阮黎一看他這反應,憤怒頓時升級,一把把書桌上的東西全掼到了地上,還把臺燈椅子都給摔了:“窩囊廢!做不到就不要答應!答應了又做不到,滾!”
阮風波站在一旁看着暴怒中的女兒,想上前安慰兩句,誰知手剛碰到阮黎,阮黎就瘋了一樣吼道:“別碰我,我讓你滾啊!沒聽到嗎!滾!”
阮風波只得離開。
他剛一出去,阮黎的房間就傳來各種摔打的聲音。
阮風波站在門外,嘆了一口氣,每次都這樣,每次一發脾氣就把東西全砸了,每次發脾氣都是毫無緣由……
站了半響,阮風波閉上眼深吸一口,等心緒平靜了才再次擡腳,只是右手一直在抖,且抖的越來越厲害。
“林夭然!我絕對饒不了你!”
整座房子都在阮黎這聲怒吼中瑟瑟發抖。
家裏的傭人都見怪不怪了,小姐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這樣吼一吼,每次人名都不一樣,他們也不知道小姐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阮黎就像一個偏執的魔女,在她的世界裏,她沒有錯,錯的都是別人,表哥不喜歡都是因為有別人在作梗,所有讓表哥不喜歡她的人都該死!明明這次她被司辰風扔回來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卻怪到林夭然身上,就是因為當時林夭然在場,還說什麽要好好學習,害的她現在不得不在家裏面對那個男人!
深夜,阮家還在回蕩着各種咚咚砰砰的聲音,阮黎這一次發脾氣比以往任何一次時間都要久,傭人們滿臉愁容的看着他們家男主人……阮風波。
阮風波正在看書,可他又哪裏看的下,阮黎都從下午鬧到深夜了。
“阮先生,”一個年長的阿姨說:“您不去看看小姐嗎,這麽大動靜,別傷到她自己。”
阮風波眼皮都沒擡,說:“你們都回去吧,小姐沒事,等一會兒消氣就好了。”
另一個人說:“不然給夫人打個電話吧,小姐向來比較聽夫人的話,讓夫人勸勸,也許小姐就……”
後面的話,她全都咽了回去。
阮風波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她,似乎在指責她多嘴。
幾個人一看情況不太對,一直也都是知道這家的情況的,旋即都不再說什麽,都回家了。
阮風波看了眼阮黎的房門,放下手裏的書,上樓,一腳踹開門。
阮黎正在用桌子腿使勁砸電腦屏幕,屏幕都碎成渣了還在砸,看到門口的阮風波,吼道:“誰讓你來的,滾!”
阮風波無奈的扯了下嘴角說:“十一點了,該睡覺了,你先去隔壁睡,這裏明天白天再收拾。”
“我想睡哪裏睡哪裏,要你管!”阮黎披頭撒發,面目猙獰,像個瘋子一樣仇恨的瞪着阮風波。
阮黎眼中的仇恨把阮風波傷的體無完膚,把他心裏最後一絲心軟都給傷沒了。
☆、218 青紫遍布
阮風波看着女兒,無喜無怒的說:“你要再不去睡覺,我就給司少打電話,告訴他你不聽話。”
阮黎摔了手裏的桌子腿,站起來指着他吼道:“你敢!”
軟風波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眼裏的失望、心疼和悲涼那麽明顯,可阮黎就是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個她厭惡至極的人站在她面前,對她指手畫腳。
阮風波掏出手機,拍了一張房間現狀的照片,說:“你再不去睡覺,我就把這張照片發給司少。”
阮黎才不信阮風波敢這麽做,怒氣沖沖的瞪着他,眼睛裏帶着輕蔑和不屑,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發,我看你敢發。
阮風波雙手都在抖,劇烈的抖。
阮黎只當他是吓的,卻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氣的,她也不知道,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得是被氣到什麽程度才會被氣的發抖。
阮風波雙手顫抖的找出司辰風的電話,手指按在發送鍵,然後亮給阮黎看:“你現在去睡覺,我就不發。”
這種要挾對于阮黎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用!
在她眼裏,阮風波就是廢物窩囊廢,她才不信他敢發!
阮風波看着女兒對自己的不屑,閉上了眼,發送。
信息發送之後,阮黎徹底被激怒,她瘋了一樣撲到阮風波身上拳打腳踢又罵又咬,阮風波就站在那裏面無表情,任她打任她罵,一句話不說,也不阻止。
司辰風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和林夭然玩飛行棋。
“你有要緊事要去忙嗎?”林夭然看到司辰風查看消息後臉色黑了下來,輕聲問了一句,随後說:“你去忙吧,我去睡覺了。”
說着她就要把東西收起來,司辰風面色非常不悅,他擡手擋住了林夭然說:“不用收,我們繼續。”
明明就很生氣的樣子,林夭然看他是真的動怒了,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繼續玩,只是心裏一直不太平靜,司辰風不說是什麽事,她自然不會去問,可這不代表她不關心,何止是關心,她簡直是焦心。
過了沒一會兒,司辰風手機響了。
司辰風沒動,也沒有接電話的打算,甚至都沒有轉過頭去看一眼是誰的來電。
安靜的客廳回蕩着司辰風的手機鈴聲,空靈之餘,只有無處不在的壓抑。
林夭然忍不住往司辰風手機的方向看了看,手機自己挂斷,然後又再次響了起來。
這樣三次之後,林夭然輕聲說:“司少,要不然接一下,會不會是有什麽急事。”
她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是,司辰風的手機號一般人是不會有的,而且能在深夜這麽锲而不舍的一直打,說明和司辰風的關系不一般,否則絕對不會冒着這份危險一直打。
司辰風沒說話,林夭然以為是因為自己在場司辰風不方便,便住了手,站起來說:“司少我困了,我去睡覺了。”
哪怕她和司辰風的關系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她也不會也不願意去插手司辰風的生活。
司辰風沒應聲,沒說讓她去也沒說不讓她去,只是眉頭動了動,看上去極其不耐煩。
然後,司辰風當着她的面,拿起了手機。
林夭然一怔,然後忙做了個手勢,要走,卻被司辰風抓着手腕直接拉進了懷裏。
林夭然忍不住叫了一聲,聲音不算大,可是正好對着手機聽筒,電話那邊的阮黎可是聽的一清二楚,本來就處于暴怒和狂躁中的阮黎,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最後的一絲理智也被炸沒了。
“表哥!”
林夭然聽到聽筒裏傳來的一聲凄厲的叫聲,整個人就是一凜,怎麽回事,這是怎麽了,怎麽鬼哭狼嚎的?!
司辰風把林夭然抱緊了些,且給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可謂是貼心十足,可是對着電話說出的話卻帶着冰碴一樣森寒:“什麽事?”
三個字,冷冰冰的,帶着質問和責備。
阮黎的那一聲叫聲還沒喊完,被這三個字硬生生凍在嗓子眼,她哽咽了一聲,另一只手使勁去掐自己的另一只胳膊。
她哭着說:“阮風波打我!”
鼻青臉腫,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的阮風波就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阮黎,聽到她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非常平靜的看着。
阮風波?是誰?阮黎的爸爸嗎?林夭然好奇的看着司辰風,坐在司辰風懷裏,勉強能和司辰風保持同以高度,于是她就看着司辰風的眼睛,反正是司辰風讓她留下來的,自然已經準許了她的知情權,可司辰風并沒有回應她,而是皺着眉頭,冷冷的說:“都什麽時間了,還不睡覺?”
确實挺冷的,表情是冷的,嗓音是冷的,語氣都是冷的。
阮黎心裏又委屈又憤怒,正式怒火中燒之時,一想到此時的林夭然正在表哥身旁,她整個人就止不住的發抖。
“表哥,你再不過來,就算阮風波不打死我,我自己也不想活了!”
這句話,林夭然聽的特別的清楚。
她抿唇看着司辰風,這次司辰風總算是看向她了。司辰風的眼神已經換成了标志是的冷漠和絕情,林夭然說:“司少,要不然你去看看吧。”
萬一真來個自殺,不夠麻煩的。
雖然她覺得阮黎活該,就算被那個什麽阮風波打死也活該,可,司辰風都知道了,還要她這麽自生自滅,那她肯定也死不成,回頭只會更加麻煩,還不如讓司辰風去看看她又鬧什麽幺蛾子。
當然,還有一點,林夭然非常清楚,司辰風特別讨厭作妖的女孩子,不管是誰,他都讨厭,司辰風剛剛的不接電話和冷漠就已經說明一切了,阮黎自己作死,就不要怪她要助攻了。
電話那邊的阮黎聽到林夭然這句話,掐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更加用力,直接掐出血來了,阮風波看到了,沒動也沒出聲,跟個雕塑一樣,定格在那裏。
林夭然和司辰風一起到阮黎家時,遠遠的就聽到阮黎的慘叫聲,這聲音聽的林夭然渾身發毛卻又渾身舒暢。
阮家大門根本就沒管,林夭然跟着司辰風進屋,就看到滿屋狼藉,能摔得全在地上,像是被劫匪燒殺搶砸了一樣,最主要的是,地上血跡斑斑,阮黎蹲在沙發一角,身上青紫遍布,還有很多傷口,半張臉都腫了,嘴角還挂着血跡。
☆、219 詭異家庭
林夭然看到阮黎此時的慘樣,瞳孔快速收縮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阮黎的爸爸會下這麽重的手。
不過,如果她有個這麽沒人性的女兒,說不定自己下手會更狠。
她仔細把阮黎打量了個遍才去打量站在一旁的那個男人,阮風波,阮黎的爸爸,只一眼看上去,林夭然覺得,這個男人并不是什麽暴力分子,反倒是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溫和的勁,溫和之中也透出一股子堅定,站的筆直,眼神清明,雖然面無表情,卻讓人不由得重視,不敢生出絲毫輕視的念頭。
她看到阮風波也狼狽的很,西裝褲皺巴巴的,還劃破了,白襯衣上更是又髒又破,左前襟都快被撕成條了。肩膀處更是滲出血來,一看就是被咬的,額頭還頂着個大包……
林夭然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有些無法接受。
阮黎聽到腳步聲,驚喜的擡頭,結果,司辰風和林夭然同時映入眼眶,她臉上的驚喜瞬間就變成了怨毒。
再看到林夭然那上下打量她的憐憫樣,以及她眼睛裏各種情緒的變化,最後皺起的眉頭,都讓阮黎幾欲發狂!
折騰了這麽久,早就沒什麽力氣的阮黎,難得的在這脫力的情況下還知道思考,現在不能去找林夭然麻煩,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跟林夭然的賬以後再算。
拿定了主意之後,阮黎站起來,猛的撲到司辰風懷裏,一邊哭一邊說:“表哥,他打我!他打我!他不僅打我還摔東西!”
林夭然本來在司辰風旁邊,看到這情況,輕輕的往旁邊挪了挪,看戲還是離遠點比較好,免得被風暴波及。
林夭然看到司辰風動了下眉頭,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司辰風單手拎着阮黎的衣領,把她從自己身上擇開,問道:“他為什麽打你?”
阮黎哭聲一滞,短暫停頓了片刻,就抽抽搭搭的說:“我說我不想學習,他說帶我去游樂園,我說不要去,那麽幼稚,他就生氣打我。”
林夭然難以置信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阮風波,這也能成為動手的理由,可是,看着一點都不像,阮風波一句話都沒說,聽到阮黎的話,也沒有要開口的打算,而且,一直站的筆直,有股子讀書人的傲氣在。她又仔細看了看,還是覺得,不像,不像是個無緣無故家暴的人。
阮黎看她說完,司辰風并沒有說什麽,心裏那叫一個着急,顫顫巍巍伸出手指着阮風波:“他還讓我去死!”
伸出的那只手,胳膊上傷痕一道一道,有鞭痕,有不知道什麽打的痕跡,還有掐傷,好不凄慘。
司辰風看向阮風波,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和解釋。
可阮風波毫無畏懼的迎上司辰風的眼睛,和他對視,不卑不亢,平靜如水,哪怕此時狼狽不堪,也讓人不敢輕視了他。
司辰風眼中戾氣乍現,道:“阮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頃刻間,屋裏就安靜了,安靜的非常詭異。
司辰風帶着審視的眼神看着阮風波,阮黎淚眼朦胧的仇視着阮風波,林夭然則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阮風波。
阮風波嘴唇動了動……
“就是他打我!”阮黎突然大喊:“表哥你看,我腿上是他用椅子砸的,臉是他扇的,他還掐我,讓我去死……”
林夭然看到阮風波把眼神移到了阮黎身上,那平淡的目光中夾雜着一種非常非常複雜的感情,看得她心裏非常難受,那感覺,有種慷慨赴義的悲壯……
林夭然正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詭異的不着邊際的念頭,阮風波開口了,他說:“就是她說的這樣,司少看着辦吧。”
林夭然有種錯覺,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說出這句話,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感覺這句話用盡了他全身氣力一樣。
阮黎眼底閃過一抹喜意,然後眼裏瞬間就包了一包淚,仰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司辰風:“表哥,我不要再生活在這裏了,我不要在這裏!你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他真的會打死我的……”
林夭然:“……”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也說不上到底哪裏不對勁,感覺就是一團亂麻卻抓不到那條線,茫然的很。
阮風波突然動了,林夭然和阮黎都緊張的看着他。
林夭然是怕他突然又要打人,傷到了司辰風就不好了,而阮黎是怕他要說什麽……所以兩人的表情猛地看上去非常相似。
可,阮風波只是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異常沉穩有力,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沒有感情的說:“司少帶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
林夭然眼神複雜的盯着阮風波,他說話的時候,也非常奇怪,語氣特別的平淡,像個歷經滄桑的老人一樣,可明明是一張還很年輕的臉,眉眼間都帶着文人的儒雅,整個人的氣質也非常舒服,難不成這就是現實版的衣冠禽獸?林夭然不太相信!
司辰風卻說:“我打了電話給阮太太,她正在回來的路上,這是你們的家事,由你們決定,我不插手。”
阮風波擡起眼皮看了司辰風一眼,複又垂下眼,并沒有太大反應,可阮黎突然就開始發瘋:“她回來幹什麽?為什麽讓她回來!表哥你帶我走,現在就帶我走,他們兩個會合夥打死我的!”
林夭然現在可以斷定,阮黎的家庭一定存在着大問題,否則,哪個正常的家庭也不會是像眼前這樣,哪哪都詭異的令人發指。
阮黎看司辰風沒有立馬答應她,哭鬧着拉着司辰風的衣服:“表哥,你現在就帶我走,我求你了,表哥……”
林夭然看阮黎和阮風波兩人身上一直流血,心想,這樣流下去會不會死人?
便說:“司少,不然請醫生來看看吧。”
誰知道,她這一句話,把阮黎心中的仇恨再次點燃。
“看什麽?”阮黎轉頭紅着眼睛,瞪着林夭然:“看我身上時真傷還是假傷嗎?你怎麽這麽惡毒!”
林夭然臉上一僵,然後臉色也冷了下來,說:“阮小姐,我是好心。”
阮黎吼道:“誰要你假惺惺,裝什麽好人!你就是想看我笑話,現在你滿意了!”
“閉嘴!”
“閉嘴!”
司辰風和阮風波同時開口。
☆、220 如履薄冰
而這兩聲異口同聲的斥責也讓阮黎瞬間清醒過來,她今天鬧這一出的目的是為離開這裏是為了讓表哥帶她走,林夭然是其次。
意識到這一點的阮黎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轉頭就又開始哭:“我不要看醫生,我不要在這裏……”
然後她指着阮風波:“這個人他要掐死我我不要在這裏,表哥你帶我走!”
阮黎會做戲也愛做戲,這事,司辰風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時候他不說不表示他不知道。
只是今天,玩的太過火了。
“你媽媽已經在路上,等她來了看她怎麽說。”司辰風淡淡道。
阮黎抽噎了一聲,識相的沒有再繼續嚎,她不笨,已經看出來司辰風此時的不耐煩了,她要是再惹他心煩,興許他現在就會走也說不定,她低着頭抽抽搭搭的說了聲,腦子裏已經在飛速旋轉,想着一會兒怎麽利用今天的時機,達成目的!
可是,當她媽媽時,差點沒沖上去咬死她媽媽。
司芮,阮黎的媽媽,三十多歲,包養的很好,身材也很好,衣着非常貴氣,但是眉眼間無端帶着幾分媚勁,有些……怎麽說呢,有些和她的身份不搭,妝容也太妖豔,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心裏不是特別舒服的那種。林夭然盯着司芮看了好一會兒,不得不說,阮黎在長相上遺傳了爸爸媽媽的所有優點,林夭然都承認阮黎其實很漂亮,只是,林夭然不知道她身上這股沒底線的作妖勁不知道是遺傳誰的,她對阮黎的父親印象還是不錯的,從剛剛那一聲斥責來看,阮黎的父親作風還是很正的,所以說,阮黎應該是從她媽媽身上“學到”的東西比較多點。
林夭然打量完司芮又把視線移到司芮身旁的男人身上,男人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非常精神,而且很帥,是清秀溫和的帥,該有的肌肉都有,偏偏又不是那種肌肉男的感覺,是一個十分性感的比例。林夭然猜測,這個男人有可能是司芮的助理,或者秘書。
驀地,林夭然感覺身後似乎有一道光火,她轉頭,看到阮黎正怒氣沖沖的瞪着這個男人,那樣子就像四娃随時準備一口真火把眼前這個男人燒成灰燼一樣。
一個念頭就這麽飄進林夭然腦袋裏,讓她忍不住又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眼……
男人看到林夭然看他,非常親和的沖林夭然笑笑,林夭然愣了一下,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是笑笑還是打個招呼,她并不認識他呀,更何況,他……他……他是阮黎媽媽的情人吧?!
不等林夭然想出如何反對,阮黎抓起煙灰缸砸了過去。
煙灰缸是沖着男人去的,咚的一聲,砸到他胸膛上,聲音特別響,聽着就疼,林夭然本能的想要喊,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不由自主的露出擔憂的神色來……
“滾!誰準你進我家的!”阮黎大吼。
今天的一切都快把她給逼瘋了,這才多久?又換了一個!阮黎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對父母!丢人!
司芮可沒阮風波的好脾氣,先是心疼的去檢查帥哥有沒有傷到,然後走到阮黎面前就甩了她一巴掌:“懂不懂禮貌!”
林夭然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錯綜複雜的家庭關系,臉都白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可是,這麽大的房子,下腳的地方還真是少的可憐,全是摔的亂七八的家具擺件,林夭然不小心踩在一個長頸瓶上,腳下一滑……
“啊——!”
在她馬上要臉着地的前一秒,結結實實的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沒摔死她卻差點被那成塊成塊的肌肉硌死。
這一下可不得了,司辰風臉色變了。
林夭然還是在站穩後才看清楚救她的是那個……男人,忙推開他說:“謝謝!”
司辰風冷冷掃向那個男人,男人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麽,歉意的躬了下,只是,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用手勢表達歉意……
司芮一看到司辰風的臉色,也是被吓的不輕,忙說:“他在說抱歉,他不會說話,司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着就讓那個人先出去,在外面等。
司辰風臉色還是沉着,眼神冷的讓屋裏的衆人忍不住打了寒顫,不過,他到底也沒有為難那個男人,只不過看向林夭然的眼神就嚴厲多了,林夭然其實也很無辜,她只是不小心差點摔倒而已,她低下頭認錯。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剛剛那個那個男人也沒錯啊,為什麽大家突然間就如履薄冰了呢?轉念,腦子裏又想到剛剛那個男人,心裏有點唏噓那樣好看又溫和的一個人居然是個啞巴,好可惜……
“過來。”
緊張的客廳,突然想起司辰風的一聲命令,林夭然詫異的擡頭,臉上還帶着剛剛的委屈,她看着司辰風……
司辰風眉心一擰,似乎在斥責她還不過去,反應慢了一拍的林夭然終于意識到剛剛那一句“過來”是對她說的,她忙快步走過去。
地上書畫、玻璃碎片、瓷片、木板……走過咯吱咯吱的響,每走一下都像是骨骼斷裂的聲音,恐怖的很。
林夭然走到司辰風身旁,離他差不多兩步遠,垂首站定,完全就是個小跟班。她以為自己完成的非常好了,司辰風卻非常不滿意,他盯着林夭然的發頂,等了好一會兒,林夭然也沒有擡頭,末了,他往林夭然身旁跨了一步,他的一步可比林夭然的一步大多了,兩人這下差不多就是緊挨着了。
司芮看在眼裏,什麽也沒說,她早就聽說司辰風身邊有個小丫頭,一直也沒見過,今天見了覺得也挺一般的,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是,司辰風這一步,可是讓她都心驚了。
這一步,不簡單。
只有林夭然自己不知道,司辰風這一步代表了什麽。
阮黎接連受了那麽多刺激,這下看到司辰風公然這麽的把林夭然放在心上,氣的呼吸都不順暢。
只詭異的安靜并沒有持續多久,司辰風看了阮黎一眼,又看向司芮,他說:“阮黎不想住在這裏,或者讓她住你那裏,這事你們夫妻決定。”
阮黎一聽,表哥居然讓她去和司芮還是那一群野男人一起生活,直接炸了。
☆、221 畸形之下
大呼小叫沒有用,阮黎這一會兒已經知道了,她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歇斯底裏,她說:“我不去她那裏住。”
因為憤怒和激動,說話都還一喘一喘。
林夭然只覺得阮黎的邏輯有問題,她有父母,為什麽要去司家大宅,司辰風只是她表哥而已,就算她家庭有問題,司辰風也沒有撫養她的義務啊,怎麽就能那麽理直氣壯的要求這些?
而且,她爸爸哪裏不好了?哦,家暴,但是,家暴的問題還沒弄清楚呢。
再者,她媽媽怎麽就不能撫養她了?
為什麽非要纏着司辰風?腦回路簡直清奇的不得了。
阮黎向司辰風表達完自己的觀點之後又看向她媽媽,說:“你們兩個為什麽不離婚!”
這一聲,是顫抖的,連林夭然這個恨阮黎恨的牙根癢癢的都有些動容,既是對她說的話又是對她說話的語氣,非常的吃驚,林夭然真的沒見過這麽畸形的家庭。
司芮聽到這話臉色就變了,變的非常難看,林夭然甚至從她臉上看到了害怕和不安,這個發現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提議離婚而已,為什麽是這種反應,難不成阮黎的爸爸是個變态,離婚的話就會把她怎麽樣嗎?
她再去看阮風波,阮風波倒是沒什麽表情,是真的沒什麽表情,除了那一聲閉嘴的斥責,她就沒再看到阮風波有什麽別的表情。
司芮不安的看了司辰風一眼,沒有從司辰風臉上看出什麽來,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只是眼神依舊在閃爍,她斥道:“胡說什麽呢!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阮黎冷冷的瞪着司芮,腫了的半張臉,此時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她說:“我為什麽不該說,我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嗎?既然要這麽惡心的維持下去,為什麽不離婚還大家清淨啊!”
林夭然心裏咯噔一聲,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司芮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關心阮黎一句,看着她腫的不像樣子的臉,臉上甚至連一絲的心疼都沒有看到,只是冷漠和司空見慣,或者根本就不在乎……
而,司芮進來後,阮風波就什麽也沒說,甚至連看都沒看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家庭的問題到底是什麽,可她真的很好奇,非常的想知道,那份好奇就在胸腔裏上蹿下跳攪的她不得安生,她還不得不把抓住那不安生念頭的尾巴給死死壓下去,真是難受極了。
阮黎又看向她的大救星,她自以為的大救星,司辰風,她淚眼朦胧的說:“表哥,你說他們是不是離婚更好一些?”
為了影響司辰風的意見,她又哭訴:“從來都沒有人管我,這個家有什麽意義,今天他還打我,還要掐死我,既然不高興,離婚啊!留着虛名幹什麽!”
她還知道給她的親生父母留點面子,沒把話說的太難聽。
離婚啊,離婚後,她想找什麽樣的男人就找什麽樣的男人,他也不用每天頭上冒綠煙,而她自己自然可以去過她想要的生活,三相其美的事,為什麽都不去做,為什麽要這麽惡心別人又惡心自己?
司芮似乎有些慌,她上前狠狠抓着阮黎的胳膊:“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麽!”
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