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蟄伏
（二）蟄伏
沈婉婉不知302裏有幾人看守，據樓長所說，裏面住了三個年輕男人。
屋內還有人質，沈婉婉不能貿然闖進去，便要樓長以檢□□電表為名，去敲302的門。
水表需要去廚房檢查，還很常見，樓長又是熟面孔，成功騙他們開了門。
客廳內垃圾滿地，除了開門的男子，還有一個男人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眼皮都懶得掀一掀。
樓主朝躲在暗處的沈婉婉比了個“2”的手勢，意思是能看到的是兩個人。
接着，樓主把年輕男人引出房門，趁其不備，沈婉婉飛撲過去，捂住男人的嘴，将他壓在地上。
沙發上的男人打了個哈欠起身，“浩子，怎麽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門口，沈婉婉帶着幾個片警蜂擁而上。
控制住兩人，沈婉婉立刻去檢查其他房間，打開房門後，卻是被眼前之景驚呆了。
兩個房間都關着女孩，共有七人，房間內各有一張一米五寬的雙人床，七個女孩湊合睡在兩張床上。
她們的手腳都被粗糙的繩子綁住，嘴上繞了三層膠帶。
沈婉婉給她們松了繩子，其中一人沖窗戶喊道：“有一個跑了！”
沈婉婉立刻走到窗前，不遠處果真有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沈婉婉見過，正是昨天被何晴訓話的男人之一。
她轉身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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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偉剛跟了何晴三個月，這三個月賺的錢比他過去賺的錢加一起還要多。
工作內容很輕松，只要看牢那幾個女人就好，偶爾跟着大家夥出去耍耍威風，一般情況下不會真的動手打架。
這也導致他的體力退化嚴重，沖刺了幾百米已經氣喘籲籲，跑不動了。
小偉轉念一想，剛剛他跑得快，闖進去的人沒看到他的臉，他只需要換一套衣服慢慢走，就算他們追過來，也認不出他來。
小偉當即脫下寬大的T恤，丢給路邊的乞丐。
T恤剛買沒幾天，小偉還是挺心疼的，但現在保命要緊。
何晴做的是什麽生意，他一清二楚，有幾個姑娘不受待見，何晴嫌她們賠錢，丢給小偉幾人玩樂，這事他推不了。
小偉穿着白色的大背心，盡量走得穩當些。
眼瞅着已經離金陵小區有段距離，小偉走到馬路邊想攔出租車。
然而他剛擡起手臂，肩膀便被人按住，右側傳來一女子清冷的聲音，“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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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婉去的這一趟，差點把許州城的天捅出個窟窿來。
這何晴不是普通人，她一直在組織婦女出賣身體，以此謀利。
最初加入的女孩都是自願的，即便何晴壓榨得厲害，她們也放不下有錢的生活，但事情逐漸變了味道。
好看的女孩太多，老板們的口味也各不相同，有的老板就是不喜歡那些谄媚的，明明已經走到這一步，卻偏偏還想要“清純”的姑娘，可笑至極。
何晴綁架控制婦女，并強迫其為自己獲取利益，所得收入并不交給她們，全進了何晴的腰包。
她們所能得到的只是一日三餐和住宿的地方。
許州城內竟然還有如此龌龊的交易，女孩們供述出來的“客人”甚至很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時炸開了鍋。
沈婉婉被視作救人的“英雄”，記者蜂擁而至，争相采訪。
但刑偵支隊卻面臨一個尴尬的情況。
沈婉婉去金陵小區前是打電話通知過隊裏的，但隊裏沒出人。
這是個立功的機會，現在的情況卻是，功好像立了，但似乎不能深入的吹噓一番。
局長把陶姜叫去訓了好一頓。
陶姜回到隊裏時，向東坐在工位上不敢擡頭。
接到沈婉婉電話的就是他，但他認為沈婉婉睡糊塗了，根本沒放在心上。
就連到了沈婉婉和他約定的時間，他也沒去找沈婉婉。
現在好了，肯定要挨罵了。
陶姜果然把向東點了起來，“說說吧，怎麽回事？”
向東看了一眼沈婉婉，“婉婉說聽到何晴在金陵小區藏了人，讓我帶幾個人過去幫我，當時才五點多，我以為她是胡說的，就沒去。”
鄒國棟樂道：“集體立功的機會沒了，煮熟的鴨子飛了！”
向東羞愧難當。
鄒國棟還想再逗他幾句，“本來咱能一起拿點獎金加個餐，現在只能看婉婉一個人威風了。”
陶姜瞪了他一眼，“少說幾句。”
接着他又看向向東，“我問你，沈婉婉叫你去幫忙，你為什麽沒去？”
向東低聲道：“我以為她睡懵了。”
“為什麽這麽想？”
“沒有證據啊，”向東說，“突然就說這件事，沒有證據，我就沒信。”
陶姜平靜道：“這就是問題，你們既是同學，又是同事，更是一起奮鬥的戰友，彼此之間毫無信任，真的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時怎麽辦？如果她今天沒能把人救出來，反而自己被害又怎麽辦？向東，我希望你明白，個人的榮耀固然重要，但我們更是一個集體。”
陶姜越平靜，向東心裏越難受。
沈婉婉覺得這事其實怪不得向東，她當時只說自己跟蹤何晴得到消息，但其實隊裏派了人去監視何晴。沈婉婉這鬼話，應該沒幾個人相信。
沈婉婉起身道：“陶隊，是我沒找到有力的證據，不能怪向東。”
陶姜面色一冷，冷聲問：“重要嗎？”
向東怔住。
陶姜質問，“辦案要證據，是要确保不會抓錯人，确保順利起訴，讓犯人受到英勇的懲罰。我問你們，這種事需要什麽證據？你隊友出事了要幫忙了，你不相信他，還去管他要證據？”
陶姜疾言厲色，沈婉婉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她心裏，人是多面的，職場如戰場，即便是在隊裏，她也做不到百分之百信任。
可他們的職業不一樣。
如果連他們都做不到彼此信任，抓捕犯人、掃清罪犯，可能真的會成為一句空話。
向東的确不相信沈婉婉，但沈婉婉又會相信他嗎？
沈婉婉輕聲道：“陶隊，我明白了。”
向東神色複雜，但也應道：“我知道錯了。”
“這事就算過去了，榮譽不榮譽的，我不在乎，現在你們的心思要回到張英明的案子上，明白了？”
陶姜話音剛落，朱建華忽然站起身，還踢飛了身後的椅子。
他冷冷地看了眼陶姜，用力拿起保溫杯，向外走去。
崔落輕輕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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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婉雖然立了功，但調查過後才得知，何晴與那幾個有案底的人聯系，的确與張英明無關。
目前他們找到的嫌疑比較大的人還有柳凡榮和周建國。
圍繞周建國的調查昨日已經開展，就他平日的行徑來看，他雖然口中叫嚣得厲害，但其實是個膽小的人。
柳凡榮是否說了實話成為重點。
他去時，張英明是真的已經死了，還是他殺了張英明？
戚霞的案子還沒徹底結束，一整日沈婉婉都在忙。
幸好戚霞配合，案子進展順利，沒什麽難題。
快下班時，沈婉婉在手拎袋裏發現兩個信封。
信封不是現在的款式，上面印有古香古色的圖案，更像是二十一世紀的産物。
兩個信封上各有一個名字，一個是花花，另一個是貝貝。
戚霞的鹦鹉就叫貝貝。
沈婉婉打開信封，裏面各有一千塊錢，還附帶一張打印的字條，上面寫着“任務獎金”四個字。
錢的确是舊版的，但現在打印機還沒那麽普及。
難不成這是她變成寵物抓到兇手的獎金？
沈婉婉不敢肯定，變着花的詢問了一圈，沒人承認給過沈婉婉錢。
她變成花花和貝貝的事，只有她和當事狗當事鳥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看來這錢的确是所謂的獎金。
如果每一次都能拿到錢，那她開店買房的願望豈不是很快就實現了？
沈婉婉美滋滋地去買了一斤豬頭肉。
這一回，沈家人都不敢再提讓沈卓多吃的事，就連劉翠霞都吃了好幾塊肉。
她越吃心情越好，肉還真是好吃！
沈卓難得沒把肉都夾到自己碗裏，吃過飯後竟然直接回房間讀書了。
林玉英看到這一幕，都想去給祖宗們燒高香。
“婉婉你看，小卓真的變乖了。”
沈婉婉意有所指，“看來最适合他的教育方式是好好罵一頓。”
劉翠霞替孫子不平，“他是你弟弟，總罵他幹嘛，他……”
“媽，”林玉英嗔怪地打斷她，“你看小卓現在變化多大，你就別再慣着他了，他能好好學習不容易。”
劉翠霞悻悻然地閉了嘴。
吃過飯才七點多，沈婉婉卻立刻躺到床上。
她預感今天也不會安分，必須早點睡覺才行，不然遲早會因缺乏睡眠崩潰。
只是沈婉婉有些好奇，如果今晚還會去嫌疑人家，又會去誰家？
難道是她一直沒看到的周建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