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蟄伏
（二）蟄伏
戚霞恨不得将成立挫骨揚灰。
她同樣憎惡成亮，于她而言，她的生活已經完全被兄弟二人摧毀。
所以她唱了這出戲。
尋找一個性格還算溫順的第三者，以成亮的財産來誘惑，成立不認識她，也沒去過他們的新家，戚霞打算找借口把成亮留在家中，喂上安眠藥做好僞裝，再将家裏所有成亮的照片都藏起來。
沒想到她找到的第三者不要金錢只要感情。
雖然這與戚霞預想的不同，但這正方便了她，第三者謀財産去殺人，還是缺些說服力。
楊春玲成為戚霞的一把刀。
戚霞交代了事情經過，即将面臨牢獄之災，心中卻只有輕松。
這些年來，妹妹的事就像一座壓在她心頭的高山，每一次母親拉着她的手，求她勸小娟回家看看，她都心如刀絞。
如今心裏卻是松快的很。
戚霞配合，案子就可順利進入掃尾階段。
沈婉婉整理好口供，兩名刑警進來準備把戚霞帶走。
陶姜抱起胳膊，“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我挺好奇的。”
戚霞說：“都到這個份上了，我已經沒什麽可隐瞞的。”
“你和楊春玲相處得怎麽樣？”陶姜說，“她其實不想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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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霞眸光閃了一下。
須臾，她無言地看向兩名刑警。
陶姜揮揮手，“走吧。”
抓到兇手後還有一系列收尾工作，忙碌之前，陶姜善心大發，六點鐘就準大家回去休息。
下班之前還來了一波當地日報的記者，他們聽聞兇手已被抓住，蜂擁而至。
現在的階段無法對外透漏太多，陶姜只簡單說了幾句，算是給許州市民有個交代。
在被問及如何推論出兇手是死者的妻子時，陶姜罕見地沉默了。
沉默過後，他說：“剛來的新人……創造力很強。”
*
破案的消息同樣傳到老廠區。
家家戶戶緊閉好幾日的大門終于敞開，男人女人們搬着馬紮坐到樹下議論紛紛。
沈婉婉剛出現在胡同口，就被幾人叫了過去，“婉婉啊，你之前說的兇殺案怎麽樣了，兇手抓住了？不會再發生案子了吧？”
“聽說殺人的是個女人，太恐怖了，我怎麽都想不明白，女人怎麽會殺人的。”
“最毒婦人心，這女人不簡單，騙弟弟殺哥哥，再毒殺弟弟，還敢分屍！我得叫我家小子提防他媳婦。”
幾人看起來是在問沈婉婉，其實心裏早就編排好了故事。
案子還沒結束，沈婉婉只“嗯嗯啊啊”的應付，直到一個大爺拉住沈婉婉，“小婉婉，我看到新聞采訪了，好像提到了你們隊的新人，說的是你吧？”
有幾人笑起來，“婉婉老老實實的別出錯，就給咱們胡同長臉了，人家隊長咋可能特意提幾句。”
胡同裏的人向來不看好沈婉婉。
她是乖乖女，當年能考上大學不奇怪，死讀書就行。
但做刑警可是要靠腦子的，在他們心裏，自家的孫子兒子雖然成績一般，但那只是他們不愛學習，其實腦子靈活得很。
至于沈婉婉嘛，女孩子本就不如男孩子聰明，她又太過死板，做刑警混不出頭的。
老廠區裏有彩電的人家不多，大多是老式的黑白電視，對他們來說，能上電視接受采訪是頂頂了不起的事情。
沈婉婉很謙虛，“新人不止我一個，大家都很優秀。”
幾個人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
這時林玉英提着髒水桶走出來，見沈婉婉回來了，招手道：“正好你回來了，一會兒和我一起去找找你弟弟吧，他到現在都沒回家，我有些擔心。”
沈婉婉不以為意，“時間還早，他貪玩，玩得久了很正常。”
“今天家裏炖雞了，跟他說好了早點兒回來。”
家裏有肉吃，沈卓卻晚回家，這的确不正常。
只不過……
沈婉婉語氣輕松，“家裏炖雞了？我都不知道。”
林玉英将泔水倒進路邊的溝裏，聞言尴尬地低下頭，“這個……媽忘了和你說了。”
不是忘記，而是根本沒打算說。
原主的記憶裏，從沒有人提醒她家裏做了什麽東西吃，要她早些回去。
不是不願意給她吃，而是他們下意識都想讓沈卓開心開心。
沈婉婉冷淡道：“走吧，去找找。”
林玉英心中愧疚，“別別，你工作一天，累了，你先去吃飯，廚房碗櫃裏有雞腿和雞翅，你拿了吃，給你弟弟留一對。”
特意放在碗櫃裏的東西，自然也是想留着的。
沈婉婉沒接話，轉身向外走去。
林玉英只能把髒水桶随便一放，解下圍裙擦了擦手，跟上去。
沈卓能去的地方其實不多，無非是幾個狐朋狗友家裏，再就是學校籃球場、網吧。
最近家裏沒錢給沈卓，他兜裏一分錢都沒有，去不了網吧。
沈婉婉先去了籃球場。
早已過了放學時間，學校門口門可羅雀。
現在的學校管理不算嚴格，放學期間學生們也可以随意進出，沈卓經常留在學校裏打籃球。
沈婉婉找到門衛說明來意，門衛說道：“那幾個小子是來打籃球了，不過半個小時前就走了，跟着另一幫人走的，我沒見過，紋身燙頭的，看着不是什麽好人。”
林玉英一聽，心就慌了，她抓住沈婉婉的胳膊，害怕道：“你弟弟學壞了？怎麽會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目前為止，沈婉婉雖然還不喜歡這個弟弟，但她也知道，小打小鬧可以，真往大了鬧騰，沈卓沒那個膽子。
沈婉婉拿出電話簿交給林玉英，“媽，裏面有個人叫鄒國棟，是我的同事，他家就在附近，你幫我聯系他，我去找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