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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影子

影子

聞鶴原先離俞鳴野有幾米遠，一個人在河邊看石頭玩，也看看遠山和水。

他在前面走的時候也有留意到那對母女向俞鳴野說話，但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俞鳴野就大步大步地再走回了聞鶴身邊。

“剛才那阿姨向我問路來着。”俞鳴野沒等聞鶴問起就先提起了剛才的經歷。

聞鶴不明白俞鳴野為什麽要向他交代這件事，以為只是一個随口的話題，側着頭看了他一眼随口問道：“什麽路？”

“去‘八仙過海’的路。”俞鳴野蹭到聞鶴身邊并排走。

“哦。”聞鶴恍然，“那我們也不知道。”

俞鳴野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說：“雖然我也不知道，但我也盡力告訴了她們我知道的。她向我問路，結果感覺又好像不在意我指的路，完了連句謝謝也沒有，有點不爽。”

“那就是不想跟你道謝，白嫖。”聞鶴不甚在意地說。

他以前早遇到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這實在算不上什麽。

“對，太過分了。”俞鳴野佯裝嚴肅，“沒有禮貌。”

“沒事。”聞鶴走過來拍了拍俞鳴野的肩膀，“下次不告訴她們。”

俞鳴野又笑了笑。

河邊的風景很美，俞鳴野對那半明半暗的高山喜歡極了，還有那灑滿陽光的河岸，也喜歡這種悠閑散步的氛圍。

他拍照的時候把山水和石灘都拍進去了，寬敞的河道在照片裏顯得纖瘦美麗。

陽光就是最美的濾鏡。

在這散步也讓人的心情美麗。

上午爬過山，後來也沒休息多久俞鳴野和聞鶴就又出了門，他倆在徒步路線上沒有走去很遠，大概走了兩三公裏就往回返了。

回到停車場，電動車還是安安全全地停在那裏。

回程的路上換成了俞鳴野開電動車，聞鶴坐在後頭。

俞鳴野插上電源推車出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擰了一把，車都差點沖出去，幸好他扶穩了把手才沒釀成什麽事故。

俞鳴野開起車來還是穩的。

他開車的速度比聞鶴要快些，他喜歡開着車馳騁的速度，不過也就只比聞鶴快一點點，畢竟是電動車，也就開到時速30多公裏的樣子。

後來又覺得時間還早，想和聞鶴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些，又降低了一些速度，又把速度控制在時速23、24公裏。

這次換成了聞鶴在後面拍照。

開着開着，俞鳴野後來又降低了一些速度，時速下降到十幾公裏，慢起來比聞鶴還慢。

聞鶴的拍照熱情顯然沒有俞鳴野高，更多時候只是看着，也不愛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面，只剩下偶爾相碰的身體提醒着俞鳴野後座還有個大活人。

他倆開得都慢，也或許是路程也不遠的緣故，開了一個小時了，電動車的電量都沒下去一格。

“時間好像還挺早的。”俞鳴野說。

俞鳴野開車前把手機放到了包裏，開車前看了一眼時間，才四點鐘。

聞鶴一直拿着手機，看了一眼：“四點十三分。”

“很早啊。”俞鳴野拉長了聲音感嘆道。

“确實。”聞鶴說。

“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再走走？”俞鳴野提議道，“電動車四格電都還是滿的。”

“去哪？”聞鶴問。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俞鳴野說。

“行，你開車，你說了算。”聞鶴無所謂。

兩人再次路過剛才的村落，村落旁豎着很多标識牌，什麽山什麽村什麽景區，俞鳴野疑心過裏頭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可以走走，後來覺得應該也沒什麽好玩的，自個兒又把往裏頭走的想法放棄了。

“咦，有條狗。”俞鳴野忽然看見有狗頭從某戶人家的庭院探頭出來。

“什麽？”聞鶴還沒看見。

“左前方，那棟白色的房子。”俞鳴野提示道。

“看到了。”聞鶴看了就樂了。

白色房子的庭院砌了白色的一米高的小矮牆，牆裏有幾個小的圓形，其中一個圓形有條白色的狗探頭出來，洞很小，剛好箍住了狗頭。

“有點好笑。”俞鳴野笑着說。

俞鳴野猶豫了一下，想停車把這個可樂的場面拍下來，但又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你能拍一下嗎？”猶豫過後，俞鳴野打起了聞鶴的主意。

“拍什麽？”聞鶴沒反應過來。

“就那個狗……”話也沒說完，俞鳴野就已經開車開過了白色房子，“算了，沒事，不拍了。”

聞鶴不明所以。

俞鳴野也不太好意思讓聞鶴拍這拍那的。

但路過許久之後，總覺得越來越可惜。

“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有見到一個指示牌，上面有個地名叫‘燎山’什麽的，感覺像是個景區。”俞鳴野已經開車開回到了他們今早出發的村子。

日光西斜，把他倆的影子拉得老長。

“哪個liao，我查查。”聞鶴自覺擔負起了導航的責任。

俞鳴野把車的方向一拐，再次見到了那塊指示牌，就在前面。

“燎原的燎，”俞鳴野說，“你看，前面就是那塊牌子。”

他往前開去，高挂的指路牌越來越清晰地映入眼簾。

“導航說這離燎山要走十八公裏。”聞鶴很快查到了燎山的位置。

“啊。”俞鳴野說，“那有點太遠了。那要不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一下試試，那邊我好像還沒走過，好像說有個度假區。”

“行。”聞鶴往自己臉上胡亂揉了一把，有點困了，“要導航嗎？”

“不用了，随便走走，可以嗎？”俞鳴野對度假區也沒抱多大希望。

“那你随便開。”聞鶴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

俞鳴野開着車往度假區的方向走，這邊應該算是小縣城，裏頭的生活安閑又平淡。

路過過一個小牌坊，牌坊外在施工，道路弄得有些破爛。

俞鳴野被逼和汽車小巴走在同一條公路上，往後的路也都窄，兩個輪子的車和四個輪子的車搶道，俞鳴野總覺得危險。

“不太像是通往景區的樣子。”俞鳴野說。

“嗯。”聞鶴說，“我好像就是從這條路來的。”

“啊。”俞鳴野無意義地應了一聲。

路上煙塵滾滾，兩人也沒再怎麽說話。

俞鳴野專心開車，一路留心着度假區的所在。

道路兩側許多地方都被圍蔽起來了。

要說他們早上下午走過的地方是綠的缤紛的，而他們現在路過的就是一片灰色的，讓人心情都無端地壓抑下來。

俞鳴野留心着路，也差點錯過了度假區的門口。

它門口也不氣派，一塊長石碑寫着度假區的名字，倒也是破破爛爛地放置在地面，像是被人丢棄的垃圾，蒙了一半的塵。

“到了。”俞鳴野放慢了車速，略帶一點無語地說。

度假區比他想象的還要差，千篇一律的裝修，毫無觀賞性可言。

裏頭寂寥無人，只有門口一個保安窩在裏頭刷手機，顯得冷清極了。

“就這？”聞鶴往路的兩旁看了一下，也是不解和嫌棄。

“嗯。”俞鳴野往前開了一點，找了個空地停下了，“要過去看看嗎？”

度假區在馬路的對面。

“車停哪裏？”聞鶴從車上下來了，“都沒看見有能停車的地方。”

“也是。”俞鳴野也從車上下來。“但估計這邊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了。

“那回去吧。”聞鶴本來對度假區也沒抱什麽希望，只是随便走走，倒也不算失望。

“回民宿嗎？”說要直接回去，俞鳴野又覺得有些不舍。

聞鶴猶豫了一下，扭了扭頭活動脖子：“去吃飯？”

俞鳴野把車的支架放下，試圖提醒聞鶴：“可我們兩點才吃過飯。”

“是嗎？”聞鶴歪着頭，好像是已經把這件事忘了一樣。

“是啊。”俞鳴野笑着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可以去小吃街逛一下，逛到晚一點才吃飯。”

“吃小吃不就吃飽了？”聞鶴又說。

“說不定吃着還是不飽，我們只是在那邊逛一下而不吃呢？”俞鳴野說。

“行吧。”聞鶴答應了。

“小吃街離民宿很近，我們先回去放了車再走路去，還是直接開着電動車去？”俞鳴野把選擇權交給聞鶴。

“那就放了車再去。”聞鶴說。

“好。”俞鳴野彎了彎嘴角，他喜歡有主見的聞鶴。

“我開吧？”聞鶴又說。

“好。”俞鳴野無條件答應。

俞鳴野再次跨上聞鶴的後座，忽然對自己産生了懷疑：自己看聞鶴是不是帶着偶像濾鏡，怎麽怎麽看聞鶴怎麽覺得好？

奇怪子。

即使同處在同一輛電動車上，坐在前面和坐在後面看到的風景和體會的心境都是不同的。

俞鳴野坐在前面的時候就是認真開車，坐在後面的時候更加放松。

小車再次穿過牌坊走回到縣城裏，縣城裏的磚瓦房很整齊，陽光依舊西斜，把俞鳴野和聞鶴和電動車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從後面看，聞鶴有幾根頭發翹了起來。

看着怪可愛的。

俞鳴野拿着手機把他們的影子拍下來。

以防照片糊了，還拍了好幾張備用。

縣城裏養狗的不少，路上偶爾能看見幾只，俞鳴野忽然想起了聞鶴家的薩摩耶。

“突然想起，你家的薩摩耶現在是誰在養？”俞鳴野收起手機，悠閑地坐在後面撩閑。

縣城裏沒有什麽喧嚣的噪音，俞鳴野和聞鶴也坐得足夠近，他倆說話的聲音很輕易就被對方聽清。

“我媽和我叔。”聞鶴回答。

“他們一人帶一只狗？”俞鳴野避免了那些說起來像髒話的說法。

聞鶴不知道想了什麽，啧了一聲才回答：“事實上，我媽一人都能溜兩條薩摩耶，比我都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