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喜歡

第15章 ☆15.狗狗

狗狗

俞鳴野以為聞鶴說他叔是指聞鶴母親的兄弟。

他感覺聞鶴啧的那一聲意味深長，卻沒有糾結聞鶴說話的深意——有些事情別人不想說的，他不會多問。

但其實聞鶴啧的那一聲并不是出自于什麽消極的情緒，也不是帶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辛，他只是想起了那對狗狗的粘人、好動以及特能掉毛。

“看你之前去玩好像是帶了狗的？”俞鳴野把話題引向了比較輕松的部分。

聊些不怎麽會踩雷的話題。

“帶過幾次。”聞鶴以前帶狗旅游的日子，分享給讀者看的狗照比風景照都多。讀者們很自覺地在欣賞狗勾的時候順便從狗的背景裏找風景。

“帶狗出去玩會不會很麻煩？”俞鳴野好奇地問道。

“還行吧，”聞鶴想起每次帶完狗出門都要把車內外洗一次，找入住的酒店也格外麻煩，“麻煩肯定是麻煩一點，有趣也是挺有趣的，我也想帶它去多看點風景。”

俞鳴野聽見聞鶴說帶狗多看點風景之後，感覺這個說法蠻可愛的，簡直就是充滿了愛心，心裏對聞鶴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幾分。

他把聞鶴當作白月光作者有很多原因，除了能從聞鶴從作品裏表達出來的态度感受到共鳴之外，也敬佩他的勤奮、敬業、幽默以及他從細節中觀察到的其它的人格品質。

他原先以為聞鶴只是喜歡寵物，現在聽着聞鶴的話又覺得不止是喜歡寵物那麽簡單。在聞鶴眼裏，寵物和人似乎是平等的存在。

俞鳴野突然從聞鶴身上感受到一種博愛的人性光輝。

真好。

他在現實裏遇見了聞鶴，與其相處并沒有降低他原先對聞鶴的好印象，生活中的聞鶴和網絡上的九聲山都那麽招人喜歡。

越相處越覺得聞鶴好。

俞鳴野第一次粉一個作者，粉得一點也不虧。

“雪球和雪梨真的好可愛啊。”俞鳴野看着聞鶴的身影都變得高大起來。

雪球是那條大狗勾的名字，是因為薩摩耶雪白的毛色而得名。而且老粉們都知道，雪梨的名字是因為雪球生她的那天，聞鶴網上買的一大箱的雪梨剛好到貨。

“養起來麻煩也是真麻煩。”聞鶴笑了一聲，語氣裏的埋怨也帶着寵溺。

……果真。

做狗都比做聞鶴的讀者幸福。

狗能天天看着聞鶴，蹭他手蹭他腿，好吃好住，能被帶去旅游，能穿漂亮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還能看到聞鶴新碼出來的章節。

“那你這次怎麽不帶它一起旅游？”俞鳴野好笑地壓着心裏冒出來的一點酸意，又問。

“我也不是次次都帶着它一起旅游的。”聞鶴說。

“對哦。”俞鳴野反應過來聞鶴和狗并不是捆綁銷售，自己總有些奇怪的錯覺。

電動車勻速穩定地向民宿的方向行駛着，不知不覺路已過半。

“采訪一下，你是怎麽看待你評論區常說的人不如狗的說法？”俞鳴野又調侃道。

“人和寵物狗本來就不能比。”聞鶴從來不拿自己和狗比較，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活得很慘的人和活得很慘的狗都有。

“确實，”俞鳴野笑嘆了一聲，“不過我也是真是好希望能偷看到你的存稿箱。”

聞鶴聽到這句話之後沒有立刻回答，耳朵動了動，俞鳴野仿佛從他的背影都看出一點笑意。

片刻，聞鶴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俞鳴野歪頭疑惑。

“真正養雪梨和雪球的人是我媽。”聞鶴望着前方的路微微出神。

“……”這俞鳴野還真是沒想到，不過，“你現在和媽媽住在一起嗎？”

“不是。”聞鶴回過神來，轉了個彎，“但住得近，我可以經常去撸狗。”

“那也挺好，免費撸狗還不用養。”俞鳴野沒想那麽多，舉起手在聞鶴臉旁比了個大拇指。

“還行吧，”聞鶴簡單地回複了俞鳴野的話，“他們要出去旅游，或者我閑了的時候也會把狗接到家裏住一段時間。”

其實其中事情彎彎繞繞，而聞鶴自覺還沒和俞鳴野熟到能聊這些事的地步。

聞鶴剛開始全職寫作時是和他媽住在一起的。他倆大半輩子在漂泊中相依為命，卻也從來未曾認同過彼此的人生選擇，注定是難住到一起。

從前親密無間，如今諸生縫隙，聞鶴留在家裏的時間越長，兩人的摩擦越多。

所以當聞鶴賺到錢後，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早已物色好了的兩套房子買下，他一套，母親一套。

他媽起初譴責聞鶴浪費錢，說什麽自己孤家寡人的，總想去玩什麽流浪、重新啓航，還說要回到老家去開荒，讓聞鶴把預備給她的那套房子賣了或者租出去都行。

雪球就是在那時聞鶴送給他媽聊以作伴的。

有了雪球之後，聞鶴母親也終于肯安定下來。

再後來，他媽找了他叔，兩人雖然沒有扯證，但也住在了一起，聞鶴對着這個繼父喊不出爸爸，只用叔叔稱呼。

一家人就住在同一個小區，相處也是和睦。

聞鶴從來沒有對他媽說過，即使諸生怨怼，她也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俞鳴野才不知道聞鶴話裏掩藏的那些彎彎繞繞，此刻他只是一個被狗狗的可愛和聞鶴的愛心蒙蔽了雙眼的男人。

俞鳴野把悠閑的笑容挂在臉上，懸着的腳踝也輕輕地轉動着，說：“我也給你說一個秘密，”

“嗯？”聞鶴安穩地開着車，發出了疑惑的鼻音。

“我從來沒想過養貓養狗什麽的，連養倉鼠和烏龜我都嫌麻煩，”俞鳴野說，“我有一點輕微的潔癖，沒法接受當個鏟屎官。”

兩個人都說是秘密，兩個人說出來的東西其實都不是秘密。

“哦。”聞鶴應了一聲，“然後？”

“現在的女孩兒不是都挺喜歡養寵物的嗎？”俞鳴野笑着，“某天我就想啊，要是我以後找老婆可以找個愛寵物的，她養，我撸，豈不美哉？”

聞鶴笑得肩膀都聳了一下：“你倒想得美。”

“那是。”俞鳴野還挺自豪。

“不過我還真是這樣想的。”俞鳴野跟着聞鶴笑了半天又說，“就跟小孩一樣。看着別人家的小孩總覺得可愛好玩，要我自己養，我就不行了。”

“養小孩和養寵物不是一個難度級別的。”聞鶴眉頭跳了一下。

“但我不想親自養他們的心都是一樣的。”俞鳴野說，“想到要養小孩，我都不想結婚了。”

“怕什麽，又不是你一個人養。”聞鶴笑。

“我跟你說，我表哥上年剛生了個小孩，手忙腳亂的，又寵老婆，上班、家務、照顧小孩，每天都忙到連門都沒空出。”俞鳴野口中的表哥是張恒他哥。

“那人家樂意生孩子，生了就要養。”聞鶴說。

沒一陣，聞鶴就載着俞鳴野回到了民宿門口，話題沒有聊完也暫且不提了。

電動車的電量依舊是四格——雖然是虛電，也覺得很了不起。

他倆走小路，五分鐘不到就走到了小吃街門口。

昨晚他們只是在門口路過了一下，沒有走進去，今天走進去倒是也有別的游客走進巷子裏，顯得沒那麽冷清。

小吃街是青石板做的路，店員們大都百無聊賴，見到俞鳴野和聞鶴都懶得招攬客人。

沒被商業熱情糊一臉的感覺還挺滿意。

不過确實也沒什麽好逛的，也沒什麽好吃。

桂城出名的是山水而不是古樸的建築或美味的食物。

此時夕陽已經西下，餘晖打在仿古的建築裏有莫名的溫柔。

“仿佛每個旅游景點的特産都有松塔，”俞鳴野路過一家特産店後對聞鶴說。

“假的吧。”聞鶴自己也在不同的城市見過許多次類似的特産店，賣果腹、肉幹、松塔之類的零食的。

“肯定是假的。”俞鳴野雖然不是桂城人，也能知道松塔肯定不是桂城特産。

“我理解的特産起碼要有一定的歷史感，松塔這種東西一看就是現代人做出來的。”聞鶴說。

俞鳴野點了點頭，也表示贊同。

俞鳴野并不是毫無準備就出來的，聞鶴的喜好他知道一點。

碼字的時候必定要有一杯咖啡，喜好各種果酒，喜歡炸雞啤酒，中度嗜辣，撸串火鍋小龍蝦一級愛好者。

他倆像是在漫無目的地走着，其實俞鳴野早就偷偷問了張恒附近哪家燒烤店好吃，每個路口看似漫不經心的選擇都是他用了心的故意。

等到走到燒烤店的時候，俞鳴野心裏也慶幸沒有走錯路：“要吃燒烤嗎？我聽我表哥說過這家店還不錯。”

他倆已經走回到大街上了，聞鶴看了一眼店的環境。

這家店他們今天也路過過好幾次，只不過是白天的時候店裏還沒什麽人，聞鶴有印象經過過，但沒有太大的印象。

入夜後店裏的人多起來了，裏頭的爐竈也燒旺了火，店外搭了個紅帳篷，透明的門簾将熱量裹在裏頭，紅色的光和漆黑的夜一對比就特別溫暖。

“行。”聞鶴略帶一點愉悅地說道。

誰能拒絕得了燒烤的誘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