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門外。
殘破不全的四肢,猙獰瞪大的眼珠子,半途腰斬的身體,從內向外翻滾的腸子蘸着猩紅的血液灑在泥土中,他死不瞑目的稚嫩臉龐上是血淋淋的驚悚和無助。
遍身通紅的鬼将人兒抵在樹上,滿是鮮血的左手蒙住她的雙眼,笑意盈盈地問道,“猜猜我是誰?”
“你無不無聊?”
“哎~小容兒還是想不起來我是誰嗎?這可真是讓我傷心。”對方唇角輕翹,彩虹琉璃般的瞳仁裏劃過一抹笑意。
“放開我。”塗山容容掰他的雙手。
“不要!你猜猜我是誰,猜中了我就松開你。”
“你幼稚也要有點兒底線。”
“小容兒剛才你向我求情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态度。”
“我什麽時候求情了?”塗山容容死不認賬。
“哦~那我去把裏面的幾小只拎出來?”對方似笑非笑道,“那個女孩子的味道應該不錯吧。”
塗山容容的身體僵了一下,“T,你是T行了吧?”
“這個回答我不太滿意呢~”某只鬼得寸進尺,故意為難道。
“那你要怎麽樣?”塗山容容捏緊拳頭。
“叫一句老公來聽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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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容容的小臉兒都黑了,咬牙切齒道,“我敢叫,你敢聽嗎?”
“小容兒敢叫,我為什麽不敢聽?”某鬼理直氣壯,狗膽包天地叫嚣着。
“松手,別讓我說最後一遍。”
“怎麽?害羞啦?要不你親我一下,我就不讓你喊老公了。”
“你要不要臉?!”塗山容容忍無可忍,直接吼道。
“你吼我?!你竟然吼我?我大老遠過來看你,你竟然吼我!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這樣?~”某鬼被吼的縮脖子,淚眼汪汪地一通指責,活像遭丈夫背叛的妻子,痛罵。
“······”
塗山容容嘴角抽搐。
這個戲精。
“有完沒完?松手。”
“我不要。”
“松手!你有口臭,我快窒息了。”
“······”
“我怎麽可能有口臭?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對方義正言辭地辯駁。
“呵,是嗎?”
這一聲‘呵’語調輕輕上揚,明明是反問,卻是肯定的語氣,暗含着嘲諷,深刻地刺激了某鬼的自尊心。
“是的,不信你嘗嘗。”童磨松開了手。
塗山容容昏暗的視野一下子清晰起來,放大無數倍的熟悉面容浮現在眼前,白橡的發色刺激鼻息間濃郁的血腥味,彩虹色琉璃雙眸充斥無欲無求,天真無辜。
涼薄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童磨牙縫裏還有沒吃幹淨的血肉和眼珠,鮮血順着他的小虎牙往下流,染紅了他似笑非笑的唇角。
“你敢親我一下試試?”塗山容容臉色不太好看,推着他的胸口,擡眸,不爽地瞪着他。
女孩兒故作兇狠的威脅更像是情人間親密的呢喃。
童磨笑了,低頭,照着女孩兒漂亮的菱形唇瓣咬了口。
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塗山容容幹淨的唇畔立刻被染成鮮紅,白皙的小臉髒了一大塊。
“我親了,你怎麽樣?”得意洋洋地問道。
塗山容容的臉色頓時黑了,勾着五指,照着他的臉就抓。
童磨猝不及防,臉上立刻出現兩道清晰的手指抓痕。
“······”
空氣靜默了兩秒。
“你竟然撓我?”童磨震驚地聲線上揚,氣不打一處來。
塗山容容不解氣,右手撓完,左手還要抓,“撓的就是你。”
童磨果斷地制止住她的爪子,“你夠了啊!不讓我留指甲,自己留這麽長?!”
“松手。”塗山容容仰着小臉,瞪他。
“不松!你當我傻啊?”童磨為了以防萬一,把她的右手腕也铐住了,省得她沖動。
“你松不松?!”
“不松!!小容兒你是屬貓的嗎?爪子這麽尖?哦,我忘了,你是屬狐貍精的~”
“你罵誰狐貍精?!”塗山容容忍無可忍了,擡起腳就踹。
“你自己說你是狐貍精的啊~我沒說錯。”童磨輕松閃躲,好奇地眨了眨眼,低頭,俯視着她,“不過,是我的錯覺嗎?小容兒今天好像異常暴躁。”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招人厭。”塗山容容不客氣地回擊道。
“你該不會是生理期來了吧?!”
“啪!”一個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塗山容容的後腦勺。
“滾!你給我滾!!”
“果然生理期來了吧?這次說滾的時間比之前竟然早了這麽多。”
“你有病就趕緊去治!”
童磨把她的兩個手腕扣到一起,抵在她頭頂的樹幹上,空出來的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小容兒,嘴巴這麽毒,小心嫁不出去。”
“魂淡!你洗手了嗎?!”
塗山容容如同白玉般幹淨的小臉上多了個鮮紅的紅手掌印,當即怒火中燒。
“我都沒嫌棄小容兒你沒洗澡,你還嫌棄我不洗手?!”童磨不可思議道。
“你還沒刷牙。”
“我刷了!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
“呵呵~”塗山容容冷笑道,“你刷牙關我什麽事?”
“小容兒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童磨眼底劃過一抹深意,用頭蹭了蹭她的脖頸,撒嬌道。
“松手。”塗山容容不想和這個無聊幼稚的家夥鬥嘴了,降低自己的智商。
“你對我就這麽沒耐心嗎?對我沒耐心不說,還對那兩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私生子這麽好?竟然把爸爸的扇子都送人了~”童磨手摟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臉埋進她的肩窩,傷心地數落着。
“你說誰是爸爸?”塗山容容從牙根兒地擠出聲音,恨得牙癢癢。
童磨咯吱咯吱的笑,“我是。”
“你想死嗎?”
“不想,但要是小容兒動手的話,我很樂意迎接死亡。”
“閉嘴,小肚雞腸的家夥,逢人就說是我的私生子,這個坎是過不去了是吧?”塗山容容的目光黯淡了幾分。
“過不去!”童磨臉皮堪比城牆,叫嚣道,“我就是看不得小容兒對別人好。”
“是嗎?”
“是啊~”童磨蹭了蹭她柔軟的發絲,“小容兒,我不生你的氣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是說我紅杏出牆嗎?”
“是我小肚雞腸了。小容兒這麽漂亮聰明,被些宵小之徒觊觎很正常。”
“我不是還牆頭草,兩面倒嗎?”
“是我太笨了,被騙了怎麽能怨小容兒你太聰明呢?這事怪我,要是我們的福利待遇好點兒,肯定能留住小容兒了~都怪黑死牟閣下,沒事兒長六只眼,都吓到我夫人了~”
都這個時候,也不忘擺脫責任。
“別呀,我還更年期呢?”
“是我錯了,說話不經大腦。小容兒永遠二十一只花,看看這小臉兒保養的多好,說你是一千多歲的老太婆都沒人信,下次誰給這麽說我幫你揍他。”
“你說誰是老太婆?而且你說少了,我已經兩千多歲了。”
臭小子。
“······”
童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小容兒,咋倆結婚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怎麽?覺得我謊報年齡?”
“沒~怎麽會呢?”童磨僵硬着嘴角,拼命地擠出一抹笑容,牽強道,“小容兒在我眼裏永遠20歲。”
“這還差不多。”
“咳咳咳~”漪窩座把拳頭放在嘴邊,咳嗽了兩下,提醒視若無人,蜜裏調油的兩只。
“哎呀呀~漪窩座閣下,你還在啊?”童磨扭頭,驚訝。
“······”漪窩座黑線。
又是想打死上二的一天,怎麽辦?
塗山容容側頭,看向來人。
青年有着利落的桃紅色短發,本來幹淨的面容被無數條深藍色的刺青掩蓋,已經看不清他原本的樣子,金色瞳眸凝視着她,皮膚慘白,身穿紫紅色短衫,腳腕上挂有念珠。
她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沒有說話。
對方也是沉默,靜靜地立在原地,像個不會說話的木頭人。
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童磨捏着女孩兒的下颌,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陰霾,半開玩笑地打趣,“小容兒,你這樣盯着漪窩座閣下,我可是會吃醋的。”
“松手。”
童磨摟着她的胳膊用力,将人兒箍在懷裏,臉上的笑容已經淡了,提醒,“我沒在開玩笑哦~”
塗山容容蹙眉,“放開我,你勒疼我了。”
童磨表情乖戾,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
“容醫生叫你放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漪窩座一拳打向童磨的腦袋。
童磨向來不喜歡計較這些,偏偏這次,胳膊環住女孩兒,瞬間後退了兩步,漂亮地一個側身,閃躲而過。
“漪窩座閣下,如果黑死牟閣下在的話,現在一定要責備你不懂尊卑,不懂禮數了。”
漪窩座表情陰冷,“那你對容醫生就有尊卑,有禮數了?”
童磨摟着女孩兒站在樹枝上,淡淡地打量着下面紅頭發的鬼,“這裏沒有容醫生,只有鬼界叛徒,我的小容兒。”
“叛徒?這個詞更适合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吧?”漪窩座一個閃身,跳躍,瞬間來到童磨對面。
“漪窩座閣下,你這是想違背大人的命令嗎?”
“少拿那位大人來壓我!”漪窩座厭惡他,直接一拳砸過去。
童磨将人兒扛到肩上,後仰,躲避,“漪窩座閣下,我今天可沒有心情和你切磋。你要是再這樣以下犯上,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咯~”
“少廢話!打就打!”
真以為我怕你啊?!
童磨的眼底陰影閃現,“血鬼術,霧冰,睡蓮···”
“住手!!”塗山容容尖銳出聲,制止。
童磨握着扇子的手一頓,表情僵硬,活像見了鬼一樣。
“小容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