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塗山容容睜開眼,薔薇紅色的瞳孔中一抹惱恨和尴尬閃現。
“我們有點兒私事要解決。”童磨一揚扇子,無數毒霧,冰晶襲向漪窩座。
竟然耍陰招。
“卑鄙小人!”漪窩座大罵,想要發動血鬼術,反擊回去。
誰知平常喜歡磨磨蹭蹭的人竟然一眨眼就功夫就沒了影子。
“·······”
黑線不受控制的吊滿漪窩座的後腦勺。
他···這算是渎職了吧?
童磨把大衣外套罩在自己的頭頂,手穿過女孩兒的腿彎,橫抱着她一路狂奔。
塗山容容擡頭,望了眼明晃晃的太陽,“先去買把傘吧!”
童磨低笑出聲,胸膛都在顫動,“我可以理解成小容兒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是怕你曬死了,就沒人給我買棉布條了。”
“·······”
童磨嘴角微抽。
“都怪我這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不過小容兒,自己的小日子自己記一下好嘛~每次這個時候還要出來瞎折騰,最後受罪的不是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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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對我怨氣很重?”塗山容容拽着他披在頭上的外套小褂,友好地笑道。
童磨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的惡意,身板一抖。
“怪我!都是我的錯!你千萬要冷靜,生活這麽美好,你這麽暴躁真的不好。小容兒,手穩一點兒,不然一不小心,你就真的是謀殺親夫了~”
“閉嘴!”塗山容容兇巴巴地瞪他。
童磨咯咯地笑出聲,抱着她,盡量避着太陽光,在樹林的陰涼中穿梭。可是就算再怎麽用黑色外套遮掩,手還是不可避免的露在了外面,一被照,就化成了灰。
“你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了嗎?”塗山容容明知故問道,“好像是燒豬蹄。”
“小容兒,你幸災樂禍可以掩飾一下的~”
“呵呵~”塗山容容掩嘴,輕笑,笑聲如銅鈴般清澈,悠揚。
“活該!”她罵道。
“小容兒,我這可是在幫你。”
“是嗎?”
“不是嗎?!”童磨大跌眼境。
什麽叫做好心沒好報?
這就是——
塗山容容眉眼彎彎,眼底蕩漾着閃爍的星星,全是笑意。
“小容兒你真的太過分了~”童磨表情悲憤,指責。
他常年閉門不出,原本就被窩白的臉色現在更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已經墜下豆大的汗珠,順着他修長的脖頸滑落進衣衫中。
塗山容容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拳頭放在嘴邊,咳咳了兩下,“好吧,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幫你一下好了。”
“大發慈悲可以不用說~”
“不想我幫?”
“您請。”
塗山容容把自己的衣袖撕下來好大一塊,反複折疊成塊,塞進童磨燒焦的兩手和環着自己的縫隙中。
童磨的目光充滿寵溺,感動道,“我就知道小容兒對我最好了~”
“閉嘴吧,你可~”塗山容容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
她的神情專注,并沒有注意到童磨盯着的側臉,神情複雜。
塗山容容倒出來一粒黑色的藥丸,“張嘴。”
“這是什麽?小容兒不是要毒死我吧?!”童磨又僞裝成了一副孩童的模樣,誇張地瞪圓了雙眼。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吃不吃?不吃我收起來了。”塗山容容不給他好臉色,作勢就要把自己的藥收起來。
“吃吃吃!!小容兒喂我的,哪怕是毒藥砒霜,我也甘之如饴。”童磨表達了一下自己忠實的愛意。
“我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我對小容兒你的愛意如同滔滔江水綿延不絕,要是有一天我做了背叛你的事情,就罰我天打雷劈。”童磨表心意,鄭重地發毒誓。
“不得好死呢?”
“·······”
“小容兒你忍心見我不得好死嗎?”
“當然,你本事多大啊?一個天打雷劈算什麽?多不痛不癢~”塗山容容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
“·······”
“小容兒,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們是結過婚的。”童磨十分認真且嚴肅地說道。
“所以?”
“咒夫君早死這種事相當于你後半生要守活寡的。”
“我勸你悠着說話。”塗山容容拽了拽他披着在頭頂上的外套,微笑着威脅道。
童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立刻忏悔道,“我錯了!”
“張嘴。”
“啊——”童磨麻溜兒照做,乖巧地不像話。
塗山容容把藥丸塞進他的嘴裏,拍了一下下颌,“吞了。”
童磨聽話地嚼碎,下一秒,表情如菜色般扭曲。
“甜嗎?”塗山容容笑靥如花。
“特別···甜。”童磨不敢反抗。
好想吐~
“撲哧~”塗山容容笑了,“這是實驗品,可以讓鬼的體溫瞬間降低,抵禦一定程度的太陽光。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
“小容兒我冒煙了!”童磨跳腳。
“冷靜點兒。”塗山容容手掌劈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肋,“這就是我說的副作用。”
“可是···我着了~”童磨委屈巴拉地盯着她,不敢再提意見了。
“就像冰遇到陽光會融化,會冒煙只是自然現象。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塗山容容掏出一個小本和筆,記錄。
“······”
夫人又拿我做實驗怎麽辦?
童磨捉襟見肘,頗為苦惱。
“說話!雖然藥裏加了黃連,但應該不至于毒啞你。”
“······”
童磨頗為屈辱地開口了,“我冒煙了~”
“你過不去這個坎了是吧?”塗山容容用筆帽戳了戳他的額頭。
這個動作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童磨再次認真地強調道,“小容兒,我可是你的丈夫。”
塗山容容擡眸,反問,“你不是說我失憶了嗎?我不承認空口無憑,還沒有聘禮的婚姻。”
“······”
你連要走我全部家産的事情也都忘了嗎?
童磨安靜地陷入了自閉。
誰知塗山容容根本不給他抑郁的機會,“磨磨蹭蹭的,快一點兒。藥只能持續十分鐘左右。”
“······”
“小容兒,你在我眼底看見了什麽?”
塗山容容擡眸,七彩琉璃的雙眸充滿佛性,露着小虎牙的嘴角邊鮮血還沒擦幹淨,“邪-教頭子。”
“啪!”一個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童磨的後腦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勸自己冷靜,“你看見什麽字了嗎?”
“上弦二,怎麽了?”
“······”
“怎麽了?你竟然問我怎麽了?!”童磨被氣的跳腳,強調道,“我可是上弦二,上弦二!十二鬼月!鬼界高層!!”
“哦~那你還被上三揍?”
塗山容容一針見血地精準打擊。
“······”
童磨思忖了一下,嘴硬道,“那是我不屑和他計較!”
“是嗎?”
“是的!我很強!很厲害的!”童磨氣鼓鼓道。
塗山容容笑了,收回自己的手賬,掏出手帕,擦了擦他滿是鮮血的嘴角。
童磨怔愣在原地,頭頂還在冒煙。
“怎麽?你想這幅樣子去街市買東西嗎?小心被警察抓起來。”
“小容兒~”
“嗯。”
“小容兒~”
“嗯。”
“小容兒~”
“有事說事。”
童磨手微微用力,恨不得将人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扣着她的腦袋埋進肩窩裏,“我想吃了你。”
“我不想被你吃。”塗山容容視線一片漆黑,只能感受着他冰冷的體溫和寬闊的胸膛,手指蜷縮,攥着他的衣襟。
童磨傻笑個不停,用下颌蹭了蹭她柔軟的頭頂,喜愛溢于言表,“那就先不吃掉你好了。”
“我真是謝謝你啊~”塗山容容皮笑肉不笑,錘他,“松手,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童磨松開的很及時,在對方将要發怒卻又不好發作的時刻,點到為止,“我對小容兒這是愛之深,力之切啊~”
“不會說話就閉嘴。”
“我這可都是跟小容兒你學的~”
“我怎麽不記得我教過。”
“喏,這不是小容兒你失憶了嗎?”
“······”
塗山容容陷入了深思。
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蠢話了。
童磨看向女孩兒的目光寵溺縱容,飽含愛意,仿佛懷裏抱着的是他最心愛的洋娃娃。
“小容兒,你怎麽這麽可愛呢~”
“閉嘴。”
————————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市街。
熱鬧的十字路口,小攤位琳琅滿目,來來往往的商人,旅客絡繹不絕,将兩人淹沒在人海中。
“先去那裏。”塗山容容拽了拽童磨的衣角,指着買傘的小姑娘。
“去去~等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童磨披着外套,頭頂已經大汗淋漓,唇色蒼白。
“把我放下來。”塗山容容掙紮。
“老實點兒,小容兒~”童磨喘着粗氣,胸口上下起伏,“這裏人來人往的,別亂動。”
“我又不是腿瘸,放我下來。”
“不行。”童磨态度堅決,“上次你親戚來的時候,就因為多喝了一杯花茶,疼的滿地打滾。還有上上次,當時你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手腳發涼,我給你堆了好幾層被子都不管用。”
周圍的人聽了這樣的話,紛紛用奇怪的眼光指指點點,打量着奇怪裝扮的兩人。
“······”
“砰!”塗山容容給了他一記鐵錘,咬牙切齒道,“你非得滿大街的說我的醜事嗎?”
“這是醜事嗎?”童磨疑問,“這是女人必經的步驟啊!為了完成孕育後代,繁衍子嗣這麽光榮的使命經受苦難,為什麽不能說?!”
“你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大姨媽來了嗎?”塗山容容感受到了臉上火辣辣的丢人,拽着他的外套,把自己的頭也蒙上了,小聲道。
童磨看她湊了過去,低頭,吻了一下甜美的唇角,笑道,“總之,你不許亂動。”
塗山容容捂着自己的嘴,臉又黑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等你好了,我認打認罰。”童磨別有深意地說道。
“我現在就能打你。”塗山容容又重重地給了他一拳。
可惜拳頭綿軟無力,這點力道對對方來說還不夠撓癢癢。
童磨百般遷就,“好了,先去買傘,我真的要被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