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迷案(28)
蘇祁一來我就知道他有事,還帶着行李箱來,我便猜到那箱子打開了。
蘇祁來了沒一回兒,周韻便打來電話說有一個客戶點名要見靳函,靳函只能回公司。
臨走的時候我笑着揶揄他:“靳律師加油啊,別太羨慕我這種能休假的人。”
“別高興太早,指不定明天老魏就打電話來了。”他說着出了門。
我在窗口看着他的車子走遠才問蘇祁:“還真是‘白雨曦最好看’的縮寫?”
“你猜的沒錯,白姨跟你一樣臭屁。”蘇祁說着打開了行李箱。
其實那個密碼我也心裏沒底,只是當時老關說我跟我媽一樣,所以我就突發奇想想到了那個密碼,結果還真讓我給猜中了。
我換了衣服,然後按了書架上的機關,和蘇祁兩個人将箱子挪到了閣樓裏,然後對蘇祁說:“把你的鞋子也拿上來。”
蘇祁點了點頭。
我這樣做,無非是萬一靳函回來,會以為我有事出去了。
“關機。”
我倆都關了手機之後才躲在閣樓裏研究那箱子東西。除了MNC成員檔案之外還有兩份售賣協議,是将航天衛星制造技術賣給Omar patent的。
“又是這個平臺,原來是個慣犯。”我皺了皺眉,心裏有些煩躁。
蘇祁:“你上次給我說這個平臺背後是一家集團公司,查到了嗎?”
我搖頭說沒有,上次我也試圖通過師父查一查,可師父說像那種機構,一般是跟保密機構合作的,我們根本查不到。
蘇祁問我該怎麽辦?
“再找找,應該還有其他證據。”
我們又翻了半天,才從一本書裏翻出一張碟來。我放到母親留下的那老電視裏,可半天還是沒反應。
要不放到這裏面試試?蘇祁說着從一盒子雜物裏翻出一個小電視一樣的東西,應該是傳說中的影碟機。
果然出畫面了。
畫面裏的女人與我媽有着四五分的相似,她對着鏡頭打招呼:“姐姐,我到A國了,剛收購的這家公司有點破,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來我會讓它煥然一新的。”
“錄下來。”我說着支起了相機,萬一資料出現意外,這絕對是救命的資料。
“下面我帶你參觀一下公司。嗯,這家公司最大的優點是生産化工原料比較多,所以跟各大高校聯系比較緊密。只要能跟那些高校的專家們打交道,我想我們遲早會找到那個洩密人的。”
接着畫面就黑了。
“這就沒了?”蘇祁看我一眼,滿臉郁悶道。
“沒了,不過從這個錄像可以看出是有人派她出去收購A國的這個企業,目的是為了以後的卧底鋪路。如果咱們可以找到這個公司和這個女人,那麽事情可能就有轉機。”
我和蘇祁兩個人又花了一夜将檔案齊齊對了一遍,将已經死去人的檔案歸在一起,最後挑出了八個目前還生死未明之人的檔案。
最後我們才将目光轉向了那臺破舊的電報機。蘇祁望向我問:“你會用嗎?”
我抽了抽面皮,這麽破舊的東西,現在還有人用嗎?我雖然沒用過,但可以試試。
我搗鼓了半天才連上,為了以防萬一,我同蘇祁說讓他拿走那八份檔案和那個影碟。
“可你一個人行不行?”他有些擔心道。
“哦,這個相機也拿走。放心,我可以。你只負責将這些東西藏好就成。”
“萬一正如你所想,他們有人來找你咋辦?”
“所以我讓你趕緊走,記得換行李。”
“我明白,我已經準備了一箱一模一樣的行李。”
“走吧。”
送走了蘇祁,我幹脆将那箱子大喇剌的拿到客廳,關好了閣樓,然後連了電報機,發了兩個字“你好!”
很快便收到了恢複:“你是誰?”
我看着譯出來的那三個字,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心想,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這個,而且回複的這麽及時,可見這些年一直有人守着。
“我是006。”我準備冒充一次別人,試試對面人的口吻。
然後對面就沒了回音,半小時之後我便聽到了警報聲。待我走到窗前看時,整個宅子都被包圍了。樓下黑壓壓的,全是舉着□□的,我們MNC的狙擊手全被請來了,那裏面包括堂哥和聖華。
那小子昨天早上還說什麽要睡兩天,誰都別打攪,這就又出現了。我想着不覺搖了搖頭,然後下樓去開門。因為我不想他們破壞我父母留下的東西。
門打開的時候他們都謹慎的退了半步。
我聳了聳肩,然後将槍掏出來扔給了聖華,笑着說:“沒槍了,你們請便,不要拆壞我家的東西就好。”
“家裏還有什麽人?”堂哥上前将我撥到了一邊,很顯然,他不相信是我。
“就我一個。”我拉住他的胳膊說。
“放開!”他瞪我一眼掙開來,然後端着槍進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魚貫而入,對面樓頂上的狙擊手是若蘭師妹和一個新人,我朝着他們揮了揮手,見我已經發現了他們,師妹尴尬的笑了笑喊道:“師哥,你确定家裏再沒其他人?”
“你可以過來搜啊!”我笑一聲,然後進屋。
一幫人翻箱倒櫃找了一通之後都圍在了那臺電報機前,我低聲在師父耳邊說:“你一定要幫我。”
師父很快反應過來,于是沉聲問我:“不是讓你先別亂動的嗎?打開了為什麽不先叫我。”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就想先看看。”我咬了咬唇,有些尴尬道,“那天在現場你不也說了嗎?許叔叔臨死前交代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他在保險櫃裏鎖了那麽多年,就是為了懷念我母親,我想着既然是懷念,就應該沒有多大用途,所以就沒叫師父來。”
“既然出現了電報機,就應該提早給我報告。”
“是,徒兒下次不敢了。”
“你們師徒二人這一唱一和的幹嘛呢?”老莫從人群裏擠了進來。
師父輕笑一聲,回頭說:“老莫,你怎麽也來了?”
“我是怕你徇私,所以來看看。”
“你以為我是你,聖華,将這些東西全部收好帶回局裏。”
“将這倆小子也帶走。”師父臨走指了指我跟堂哥。
堂哥看一眼師父說:“我冤枉死了。”
“你冤枉什麽冤枉,帶走。”
我被押到車跟前的時候靳函剛好回來。他擠開人群朝着我走了過來。
“你犯了什麽事兒?”他抹一把臉上的水問我。
抽屜裏有張壞卡,将家裏的監控換掉藏起來,免得你跟祁哥受累。這是我走的時候在手機留的短信,所以我打了個手勢,見他點頭,我才朗聲說,“沒事兒,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被逮到局裏之後,我便第一次見到了那個還在用電報機的“神人”,她不是別人,就是嬸嬸。
她看着我跟堂哥兩個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嘆息一聲說:“我還以為家裏進賊了呢?怎麽是你倆?”
堂哥:“媽,我是從局裏跟過去的好吧?”
“這個老魏也真是的,”嬸嬸埋怨一句,然後問我,“曦晨,你老實說,家裏有沒有藏別人。”
“嬸嬸,要是藏了別人,我還用得着受這罪?”我撇着嘴,很是委屈道。
“我聽老魏說當時是老許将這個箱子給他的,你為什麽不交到局裏?”
“是我媽的遺物,我交局裏幹嘛?”我無辜道,還好最近每天看靳函裝無辜,也學了個七八分。
“你媽媽是MNC的老人,她的遺物就是證據,你這孩子怎麽到現在什麽都不懂?現在被抓了,你要我怎麽辦?”
我端詳着嬸嬸的眼神,她一臉公事公辦又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是我總覺得,她想要從我嘴裏套出東西的那種迫切感太明顯。
她小小的眼睛躲在那厚厚的酒瓶底後面,問我的時候瞳孔微縮,眼睛變得更小了,眼角的魚尾紋一直拉到了鬓角,使眼睛變得更加狹長,讓我想到了一種冷血動物——蛇。妖豔的紅唇裏攪動的舌頭就是那呼之欲出的蛇信子,塌着的鼻子一張一息之間将她焦慮的情緒顯露無疑。
以前雖然不怎麽喜歡嬸嬸,但沒發現她有什麽壞心思。現在突然覺得,人的面相真的跟品行有關。
“嬸嬸,我真的只是想試試那東西還能不能用。”我低着眼,委屈巴巴道。
“你在MNC呆了也不止一兩年了,常識都不懂嗎?出現了那種東西不上交,試什麽試?真後悔将你塞進來,呆了五六年狗屁都不懂。”嬸嬸很兇的吼我一句,眼中的寒光刺的我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
“曦晨,你沒事吧?”堂哥見我臉色不好,有些擔心的開口。
“沒事,就是胸口有點悶。”我搖了搖頭,閉眼平複情緒。
“費嫣然,我告訴你,我們已經長大了,不怕你。你也再休想欺負我們。也再別癡心妄想想毀掉曦晨。”堂哥氣的吼了嬸嬸一句。
“我怎麽欺負你們了,啊?我怎麽想毀掉他了?不學好還不許我懲罰了?”
“你給我閉嘴,明明知道曦晨害怕蛇還将他丢在貯藏室裏讓他看蛇,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他就死了。想用心理暗示法毀掉曦晨,你做夢吧你。時至今日,你摸着良心想想看你對得起我大伯和大伯母嗎?要不要我提醒你雨晨是怎麽失蹤的?”
“蔣俊晨!”深深說着一巴掌就扇到了堂哥臉上,然後雙眼猩紅的問我,“你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接話,因為胸口實在是太悶了,壓到心裏難過。曾經有很多次,她罵我是廢物,原來是想用心理暗示的方法毀了我。真是可笑,不知道我是犯罪天才嗎?
“曦晨,不能怪我,要怪只怪你,要不是你一直躺着不醒,我也不會那樣做。我不那樣做就不會離婚,不離婚我可能就會對你好點。”
我笑一聲,可眼角還是有涼涼的東西滾下來,然後說:“嬸嬸,原來你是恨我的?”
“難道不該恨你嗎?啊?要不是你我能過成今天這樣嗎?啊?”她說着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可随着“啪”一聲之後,她那一巴掌又落在了堂哥臉上。
“好,真好,跟你爸爸一個德行。成,你們都是蔣家人,就我是個外人,我走,行了吧!”
嬸嬸甩下她幾十年如一日的人生格言之後轉身出去了。
我看着擋在我面前的堂哥,有些心疼道:“哥,你何必呢?我已經長大了。”
“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個孩子。”他說着坐回了旁邊的椅子裏,眼神中閃過些許疲憊夾雜着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