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迷案(25)
“對不起!”他看着謝岑手腕上的淤青,有些歉意道。
謝岑徑自揉了揉手腕,挑着眉梢,賤兮兮的來了一句:“再說一次,雨太大了,哥沒聽清。”
他擡眼瞄一眼眼前賤的有點可愛的人,然後斬斷了那媚中帶笑的目光,轉頭望向雨霧中朦胧的江面,記起前不久的娛樂頭條,心中瞬間掀起了千層浪。
這家夥不會真跟曦晨有什麽吧?
“岑哥,你喜歡我嗎?”最後他抹一把臉上的水,轉頭問爬在欄杆上發呆的謝岑。
只是他那句話剛好被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給蓋住了。
“你說什麽?”謝岑也抹一把臉上的水問。
“我說雨太大了,咱們回去吧。”
“好,我公司還有事,你打個車回去,冰箱有魚,你晚上熬點魚湯喝。”
“知道了。”
“跟函哥和好吧,別老跟個小孩子似的。”
“再說!”他說完揮了揮手離開,沒有再回頭。
夜幕已經漸漸的籠罩了整個金城,金城迎來了它最漫長的雨季。蔣雨晨回到家裏之後洗了個熱水澡才感覺好了一點。冰箱裏是有魚,可是他不想動,所以便裹着毯子窩在沙發發呆,茶幾上的那碗粥早已涼透了。他看着那碗喃喃自語:“弟弟,我開始有些羨慕你了,你的兄弟們對你可是真的好。靳函一聽你醉酒,大半夜的就跑來了。謝岑那小迷糊都不清楚你在哪兒,只是聽說你醉過酒就跑來給你熬粥。真是——,枉我白白擔心你這些年過得不好。”
“壞了,得跟靳函和若蘭說說,不然肯定穿幫。”蔣雨晨自言自語的拿過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然後開門見山:“若蘭,我是雨晨,我今天見謝岑了,所以不能讓他知道曦晨出外勤了。”
“我明白,那會兒他來問了,我讓人将他打發了,沒想到他找到家裏去了。你還好嗎?”
“還好,有點小感冒。”
“喔,我給你送藥過去。”
“不用,這邊有藥,你盯着局裏的動靜就好。”
“明白。”
挂了電話,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出去。等了好久才有人接。
“靳函,我是蔣雨晨。”
“哦,您說。”
“我今天在家,被謝岑碰上了,他以為我是曦晨。所以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你——,”電波那頭的人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有病吧?”
“曦晨最讨厭欺騙,自從昨晚起,咱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他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對他有所隐瞞,你想他會怎麽樣?”
“我知道了,再見!”
我們的車子在高速上被扣了三個多小時之後交管部門的人同意讓往前走,但必須下高速,住店或者繼續在車裏等随便。我們下了高速之後找了家賓館,已經剩下最後一間房,是個标間,剛好夠我們三個人擠。
因為天氣原因,堵下來的人特別多,所以商家坐地起價,賓館标間一晚380,都能比上中等酒店的房價了。但是沒辦法,我們只能燒錢住下。
雨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飯店的菜都比較油膩,我在樓下一家早餐店買了三屜包子和三份豆漿帶回去當晚餐。靳函破天荒的胃口特別好,連我的一屜都吃完了。我只能蹭吃聖華的。但他接了一通電話之後似乎心情一下子不好了,豆漿也不喝了,躺在床上發呆不理人。
走的時候,醫生安頓我說靳函的傷口必須勤換藥,消炎藥也要按時吃。他剛吃完飯,消炎藥得等半個小時之後才能吃,所以我覺得得先給他把外面的藥擦了。
聖華在收拾我們制造的垃圾,我從包裏拿出小藥箱走過去拉了他的胳膊說:“換藥了。”
他穿着黑色的小背心,裸露的胸部和胳膊上散發着荷爾蒙的味道。我不覺暗想,他們公司的那幫女律師真是傻子,這麽好的資源都不抓緊點。
“不是要換藥嗎,愣着幹什麽?”他嫌棄一句,我這才回神。
拆紗布的時候扯到了他的傷口,他疼的皺了皺眉,但沒有吭聲。
我心裏過意不去,只能說:“不好意思,紗布粘到傷口上了,你忍一下,我抹點碘酒應該會好點。”
他點了點頭,我抹了點碘酒才将紗布扯下來。然後用熱毛巾幫他擦洗了傷口,又拿碘酒消了毒,才将藥膏抹上。我包紮的時候聖華開口揶揄我說難得見我賢惠。
結果被我一卷紗布塞了嘴。
“師哥,我誇你呢。”他将紗布放回醫藥箱裏說。
“閉嘴,不然今晚睡樓道裏去。”我收拾了藥箱,塞回包裏。
聖華被我怼的忙跳回床上去了。
我又拿了藥讓靳函吃了,才看一眼各自霸占了一張床的兩人,只能默默的拿了被子鋪到了中間的地上。
“上來,咱倆擠一張床。”靳函這才開口說話。
“就那麽窄一點,你不嫌擠我還嫌呢,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說着轉身,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師哥,要不你睡床,我睡地。”聖華爬起來道。
“哪來那麽多廢話,我是師哥還是你是師哥?”
“好吧,那你晚上冷了就吭聲,咱們換換。”
“嗯,趕緊睡。”
關燈之後我一直在想靳函突然不高興的事情。他是一個冷靜又隐忍的人,很少出現像今晚這種情緒陡轉的情況。
我徑自想着滾了半夜,等他倆都睡着之後我便偷偷拿了靳函的手機,想要看看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結果是10086。
媽蛋,這是什麽操作?
“你不睡覺幹嘛呢?”靳函說着從我手裏奪了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
“函哥,你今晚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了?”我說。
“我爸就是在一個大雨天死的,路面塌陷,人跟車都掉下去了,引起了爆炸,屍骨無存。”他淡淡地說。
我這才記起他曾經确實跟我說過。
“那關10086什麽事情,你接完電話就突然不高興了。”
“當時他正在跟我通電話,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時不打那個電話,也許他就能提前剎車,也就不會死。所以,我特別讨厭有人下雨天給我打電話。”
“哦,那我以後下雨天不給你打電話了。”
“你除外。”
“切,我才不稀罕,睡覺吧。”
得了答案,我便安心的睡死過去。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靳函失眠了,直到他滾下床睡到我跟前才睡着。
天亮的時候我是被聖華的鬼哭狼嚎聲給吵醒的:“人呢?喂,這倆人也太不厚道了吧?”
“皇甫聖華,你大清早的找死啊?”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罵一聲。
聖華這才發現靳函也睡在地上,于是指了指問:“他咋也睡地上了?我剛看床上空着,我還以為你倆丢下我走了呢。”
我看一眼還睡的沉沉的人,嘆息一聲說:“昨晚冷,我讓他将被子拿下來給我蓋。”
“師哥,你咋不叫我?”
“不都一樣嗎?醒了就趕緊收拾。”我說着幫靳函壓了壓被角,然後也爬起來收拾東西。
說句實話,他昨晚啥時候跑到地上睡的我還真不知道。反正睡夢中模糊覺得沒先前那麽冷了。我想大概就是那個時候。
靳函跟我一樣從小沒了父母,打心底其實是個特別孤獨的人。他曾經喝醉酒的時候跟我說讓我答應他,跟他相依為命。那個時候本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直到畢業那年,他非要跟我合租我才明白,他是認真的。
當時嬸嬸不同意我出去住,可是叔叔說我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所以我才得以從叔叔家搬出來。
我倆租的房子房租平攤,但家務活都是他幹,所以養成了我生活十級殘廢的毛病。謝岑天天滿世界跑,有時候也會來家裏住住,可他跟我一樣懶,衣物襪子到處扔,每次都是靳函拿着掃把攆的他滿屋子跑。
“師哥,你笑什麽呢?”聖華的聲音将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什麽?你洗完了?”
“嗯。”
“那我去洗漱,你将咱們的東西背下去放到車裏,咱們吃完早餐直接走。”
聖華看一眼窗外,雨還在下,但是下的不大,所以點了點頭。
我洗漱完出來的時候靳函還在睡,我只能過去叫他。
“函哥,起來了。咱們還要趕路。”
“這麽快天就亮了?”他揉了揉眼睛,眼中全是紅血絲,很顯然休息的不好。
“先起來,等吃了早餐在車上睡吧。”我伸手拉他起來。他去洗漱,我疊被子。
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一眼收拾的還算整齊的床鋪,笑着說:“看來你也會嘛,我還以為你不會呢。”
“那是,以前在叔叔家的時候叔叔嬸嬸工作忙,就我跟堂哥,家務基本都是我幹的,自從跟你住之後就享福了。”我笑一聲,拿了房卡,又檢查一遍東西,确保沒落下之後便推着他出門。
“呵呵,費部長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她說她一出差,回來家裏就成狗窩了。”靳函開口揶揄我。
“兩個男人,你覺得房子能有多整齊才對。”
“那咱們家還不是整整齊齊嗎?”
“那還不是你有潔癖病?”我說着單臂勾着他的脖子擄着他走。
“放開,脖子都斷了。”他嫌棄的掰開我的胳膊。
我倆個子差不多高,那麽擄着他,要不是比他站高了一個臺階,也許還真有點吃力。
到樓下之後,我瞄一眼對面林立的早餐店問:“函哥,想吃什麽?今早我請。”
“吃你——”
“給,人/肉包子。”我說着将手塞給他。
“拿開,我說吃你想吃的。”
“沒勁。”我白一眼他,然後敲了敲車窗,聖華才從車上下來,我問他吃什麽,他說去對面看看。
我們三個昨晚吃的是包子,再吃包子恐怕有點膩,所以便找了一家賣蔥花餅的地方,要了兩張餅,三豌豆花。
我将外面一層有油的皮剝了之後将心兒給靳函吃,他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忍了。
“難得有這麽好吃的蔥花餅,師哥,咱們買兩張帶上吧。”聖華充分發揮了他的吃貨特性,口齒不清道。
“這頓還沒吃完就想着下頓呢?小心變油膩大叔。”我白一眼聖華說。
“我也覺得好吃。”靳函眉眼彎彎的看着我說。
我嘆息一聲,又找老板要了兩張帶上。心想,這家夥最近愛賣萌的緊,看來真被一槍給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