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迷案(21)
我和聖華每人分了一堆U盤看監控,靳函和若蘭各自忙活。當看到一家涼皮店的監控的時候我發現了謝岑的身影。他騎着摩托車,雖然戴着頭盔,但我還是認出了他。果然他是去過現場嗎?我得找他問個清楚。
“曦晨,你幹嘛去?”靳函見我起身拿了衣服要出門,于是率先開口問我。
“頭疼,回去睡覺。”我丢下一句,黑着臉出了門。
“诶,師哥,我一個人得看到什麽時候啊?”聖華哀嚎一聲。
“叫意涵或者公孫蘭下來幫忙。”我說完便出了門。
我下樓之後開着公車離開,靳函在後面跟着,我繞了兩條街才将他甩開。
甩開靳函之後我便給謝岑撥了個電話,是雯姐接的。
“雯姐,謝岑還在拍戲嗎?”我問。
“剛吊完威亞,跟搭檔對戲呢。”
“哦,能将你們的地址定位發一個嗎?我過去探班。”
“好。”
沒一會兒定位便發來了,我從車上點了導航,便一路朝着目的地去。走了沒多遠,靳函便打電話進來了,連着打了好幾次。
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便沒有接。可緊接着三條短信連着就進來了。
第一條“接電話”。
第二條“求你了,接電話。”
第三條“你再不接電話我就開車撞護欄上,我說到做到。”
媽蛋!我氣的拍一把方向盤,在他再次打進來的時候還是接了。
“蔣曦晨,你他媽是不腦子有病?不能開車還開?馬上停路邊,我就在你後面。”他很兇的怒吼聲從電波那頭傳來。
“我有自己的生活,求你別跟着我了,好嗎?”我怼他一句直接挂了電話,一腳将油門踩到底,很快将他遠遠甩在了身後。
到謝岑拍戲現場的時候他們還在對戲,他這次接的是個年代戲叫《煙雨任平生》,原著作者是汝暖九霄,是我很喜歡的一個作者,當時他接這部戲的時候我還說他挺适合任平生那個角色的,結果他真就接了,後來我才知道劇本的女一言雨居然換人了,還是他前女友墨依。而且編劇似乎更喜歡言雨那個角色,所以戲份被加強了。估計以謝岑那拿得起放不下的性子,演的并不輕松。
“你找我?”他一身皮衣,高筒靴,手裏夾着煙,像極了上個世紀街頭那二痞子,乍一眼看上去還挺有感覺的。
“約任長官出來真不容易啊?怎麽?小美人還沒找到?”我學着小說裏的臺詞說。
“有病吧?說,什麽事情,老子還要拍戲。”他罵我一句,滿臉嫌棄道。
成,你個孫子如果今晚給我解釋不清楚你就小心一點。我心下嘀咕一句。然後示意他上車,上了車,我關了車門才問:“樓蘭大教堂着火之前你在現場?”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煙,将整個臉籠罩在了煙霧後邊才說:“那你信我嗎?”
“我要是不信,現在你手上的已經是手铐了。”我沉默很久才擠了一句。
“我承認那東西是我的。”
“那你去那兒做什麽?那麽重要的東西都能丢,是不是過兩年連我這個兄弟也可以不要了?”
“曦晨,我沒有,也請你不要再說這種傷人心的話。”
“那就跟我說實話。”
“我想查當年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了許叔,我就拿着那個徽章去問他,結果我剛一去,許叔就發現有煤氣洩露,他就将我推了出來,緊接着就發生了爆炸。我怕引火燒身,所以只能先離開,想着完了再去現場找。結果就被你撿到了。”
“所以徽章是因為在許叔叔手裏才被掉在了現場?”
“嗯。”
“那枚勳章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送給你,是把你當兄弟,可你居然将它丢在現場,要不是我手快,你早死定了。”
“對不起。後來我知道起火之後就趕緊跑去了現場,還好函哥剛好在才攔下了我。”
“所以說你倆半夜偷偷摸摸出去,是為了查當年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說他們好不容易從一個線人那裏得到消息說許叔叔還活着。并得到了那個住址。靳函有任務,然後他就拿着那個徽章去找許叔叔,想問問他姑姑是否還活着?或者許叔叔曾經見過他姑姑。可是去了之後還沒說上一句話,許叔叔便發現了異常,為了保他,直接将他推出了門。還好有一扇門隔着,不然他也受傷了。
我這才記起靳函那天開車差點撞到人的事情。原來他那麽失态不是因為我的話,而是他知道謝岑去了那裏,那裏又發生了爆炸,他以為謝岑出事了,所以都沒有注意到紅燈。
得,我和蘇祁辛辛苦苦瞞着,就是為了不讓他倆涉險,可結果呢?我想着不覺猛吸兩口煙,然後望着煙頭上那點暗紅,胸口悶的一時間竟喘不上氣來。
“曦晨,你怎麽了?”謝岑見我臉色不對,有些緊張的問。
我搖了搖頭,開了車門,示意他下車。
他見我臉色不好,說了一句:“那你等等,我讓雯姐送你回去。”
他的話剛完,靳函已經将他擠到了一邊說:“不用,我帶他回去就行了。”
“好,那路上小心。”
“嗯,認真拍戲,我的車你明天開回來。”靳函說着将車鑰匙扔給了他。
“好。”
謝岑走後,靳函沒有說話,直接發動了車子。
可能是太累的緣故,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了。
地上整整齊齊的放着兩包行李,而靳函則站在窗邊發呆。
晨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恰似他陪我走過的那曠久歲月。
行李都收拾好了,看來他以前說要搬出去住絕不是氣話,是我太遲鈍了。我想着竟然鼻子酸酸的,然後假裝還沒有睡醒,轉一個身繼續睡。
靳函的身影動了,雖然很緩慢,但是我知道他轉了過來。他轉過來之後在沒有動。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大概應該還是冷冰冰的,或者眉眼彎彎吧。
他在我身後站了很久之後,輕輕的嘆息一聲,似是惆悵,又似是無奈,然後才從床邊繞過來。
我怕他發現我在裝,所以急忙閉了眼。
“起來吧,上班要遲到了。”他過來輕輕的推了推我說。
“喔!”我揉了揉眼睛,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可不管我怎麽掩飾,都掩飾不住我眼中的不高興。
“快點洗漱,我提了包子豆漿。”他還是一如既往道。
“不吃了,案子多。”我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穿了鞋子,也不洗漱,提了外套就準備出門。
“蔣曦晨!”他聲音冷了八分,再一次情緒失控。
我頓住要出門的腳步,然後說:“要走也是我走,東西沒用了就扔掉,我不要了。我也——不會再回來了。”那句話說到最後尾音成了哽咽。我們大學在一起住了四年,畢業之後又住了快六年,算起來做舍友做了十年,突然要走,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你将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的聲音更冷。
“有些話,這輩子說一遍足矣。”我鼻音重重的丢下一句,然後出了門。
下樓的時候我聽到了家裏摔東西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将什麽東西摔了,反正都不重要了。我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
下了樓之後我堵了一輛出租車去單位。剛到單位就碰到了若蘭,她笑着跟我打招呼。我敷衍的擡了擡手,然後坐到椅子裏看監控。
靳函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他和其他人都打了招呼,唯獨繞開了我。
好,就當從此陌路吧!我心中暗暗的想,眼前的錄像飛速的過,可是我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還好聖華比較給力,很快在一家網吧的錄像裏找到了嫌疑人的蹤影。那不是別人,正是廖勇。
“奇了怪了,他不是那會兒還在醫院躺着嗎?”聖華将我們幾個叫到一起之後才指着那個身影說。
“俊晨,你帶着曦晨和聖華馬上去醫院,将嫌疑人控制住,一旦有逃跑跡象,就帶回局裏。”師父看着錄像說。
“好。”
我們三個人到醫院的時候發現病床上果然沒人。一看監控才發現他從側樓梯剛出去。
“我從這邊去追,你和聖華坐電梯去堵。”堂哥安頓一聲,便閃入了消防通道。
我和聖華按了電梯去下面堵。
果然,在一樓的消防通道我們堵住了他。他見到我跟聖華之後轉頭就跑。可能是我本來有氣的原因,直接擡手按動了扳機,他腿部中彈,便踉跄倒在了地上。
“師哥!”聖華也對于我的舉動有些意外。
“我不想再讓他跑了。”我冷聲回一句,然後拿手铐拷了他,帶着他去急診科做了個簡單的包紮,便押他回了局裏。
“我要告你,你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廖勇一路喊着這樣的話。後來我被他吵的煩了,直接丢給聖華一個擦車布,讓他将廖勇的嘴堵上。
堂哥也感覺到了我情緒的不對勁,他看一眼後視鏡問:“曦晨,你心情不好?”
“沒有,我就是想趕緊破案,然後休息。”
堂哥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到了局裏之後我們輪番審了廖勇半天,他是個硬骨頭,就是不肯說。
直到老莫提起他兒子,他才松口。他說是有人用公用電話給他打的,說如果他不去除掉許牧師,就會有人除掉他兒子。他那會兒在醫院剛醒來,所以只能按照那人的吩咐做事,然後潛回醫院繼續躺着,裝作從未醒來的樣子。
師父分析說那人之所以盯上廖勇,是因為爆炸類危險品只有廖勇容易拿到。剛好廖勇正被我們懷疑着,所以會是他最好的合作對象。但沒想到廖勇那人倒是會就地取材,結果還引起了山火。
“聖華,你去查查這個號碼到底是哪部公用電話?”
“曦晨,你和聖華一起,如果找到了電話機,看看附近有沒有攝像頭。”
“其他人再去走訪一次廖勇的家人及朋友。”
堂哥安頓完了之後我們分頭行動。
那些公用電話都是老電話了,用的人很少,登記信息資料也不是很完整。我和聖華找了好久才查到那臺機子的位置。是在城郊,那附近正在拆遷整改,別說攝像頭了,連個路燈都沒有。所以,結果是我們忙活了一整天一無所獲。
師父見我們都疲憊的不行,勒令我們回家休息,連辦公室都鎖了,說不準加班了,不然沒效率。
難得師父仁慈一回,不回家睡覺都對不起自己。可到樓下的時候我才記起我似乎沒有地方可去。
最後我攔了輛車去了我父母的故居,準備在那兒湊合一晚。那邊離局裏比較遠,路上車又堵,到家的時候我生平第一次暈車了,中午吃的東西全部貢獻給了路邊的土地爺。
那附近飯館又比較少,所以我只能買了點面包湊合湊合。晚上躺在床裏的時候我記起白天跟靳函鬧掰的事情,心裏就憋的慌。結果是越想越清醒。
睡不着,又有點渴。找水喝又沒有,冰箱裏除了我以前收藏的幾瓶紅酒,就剩下一盤長了半寸長黑毛的蛋卷。
最後我便拿了兩瓶紅酒當水喝,喝到最後,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沙發裏。
我窩在沙發裏迷迷糊糊的想,原來沒有靳函的日子我還真是生活十級殘廢啊,家裏什麽都沒有,一個人也不想動,不想去買,想想就凄涼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