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迷案(20)
等我醒來的時候早已下班了,我揉了揉額角問聖華監控看的怎麽樣了。
他嘆息一聲搖頭說沒有進展,才看了三家,還說眼睛快廢了。
斜陽從窗戶照進來,照的我有點眩暈,不覺擡指擋了擋。只聽聖華興奮道:“不是,師哥,你可以啊,現在。”
“咋了?”我揉了揉眼睛,這才意識完全清醒。
“我發現你最近醒來之後記得夢游時候的全部事情。不用我再重複案情了。”
我愣了愣,心道,是啊,以前夢游的時候記着平日裏的事情,但清醒的時候卻只模糊記得一點夢游時候的事情。現在倒好,全記得了。
想着我不覺點頭,連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聖華打個哈欠,累的眼淚汪汪道:“不過這也是好事,我不用一遍又一遍的給你重複案情了。”
“睡會兒吧,我來看。”我示意他去瑜伽墊上睡覺。
“師哥,你餓不餓?”
“哦,說來還挺餓的。”
話說怎麽就剩下我跟聖華了?這些人案子沒破就都回家休息了?
我正想吐槽時,靳函和若蘭師妹兩個人就提着飯進來了。
聖華笑一聲,跑過去接飯。
“睡的好嗎?”靳函走過來将飯放在桌上問我。
我拉開食品袋看一眼,是食堂的米飯,三個全是葷菜。于是道:“還好,這麽熱的天全是葷菜,你吃的下去?”
“這是我的,你的在這兒。”他說着将一份紫菜湯和兩個花卷推到我跟前。
我看一眼他那無辜的眼神,又看一眼他胳膊上受傷的位置,裏面因為紗布的原因将襯衫袖子撐的鼓鼓的。最後只能嘆息一聲,默默的占了那三份葷菜。
“那個真的是我的,紫菜湯裏面有蝦米,對傷口不好,我不能吃。”他執着的在我眼前搶飯盒。
“師哥,你倆在家是怎麽過的?也這麽因為一頓飯讓來讓去嗎?”聖華嫌棄一句。
靳函這才瞟一眼聖華,說了一句真話:“饅頭和糖醋排骨我的。我怕你睡醒了渴,就打了一份紫菜湯。”
“你今天咋回事?想吃什麽就吃。”我說着将排骨推給他。
可頓了一回兒才反應過來,然後一把将那排骨拉了回來說:“太膩對傷口愈合不利,就吃饅頭吧。”
“我就知道。”他咬一口饅頭,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手卻沒閑着。
我眼見他筷子又伸了來,想夾排骨,于是擡筷子壓住說:“等我吃完,我帶你出去吃,乳鴿湯,好嗎?”
“真的?”
他将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傻笑着看着我。
“啧,你自從槍傷之後腦子也壞了嗎?傻笑啥?”我嫌棄地瞪他道。
“就是覺得難得你讓着我,開心。”他還是眉眼彎彎的笑着。
我罵一句“說的好像平日裏都是我欺負你似的”,低頭的時候才發現我眼前的菜全部被聖華端走了。
我看他跟師妹兩個人那兒滿滿一桌子的菜,居然還搶我的,真想罵娘。
師妹見我瞪着他們桌子那兒馬上要發飙,所以忙開口:“乳鴿湯,函哥受傷了,師哥你快帶他去,回來記得帶我一份。”
師妹頭上也有傷,我光帶着靳函去似乎不合适,所以來了一句:“那幹脆一起吧,這些留着我跟聖華過會兒當宵夜。”
“那怎麽好意思?”聖華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像極了師妹家的二哈。
“還有你皇甫聖華不好意思的?走。”我說着收了他手裏的筷子放到了餐盒裏。
因為那家叫“鴿子湯”的小店離我們局裏比較近,所以我們四個是走着去。
路上的時候靳函才跟我說謝岑晚上有夜戲要拍,沒吃飯就走了。蘇祁也因為公司有事走了。我問他晚上用不用回醫院,他說不回去,白天去輸液就行。我知道他一個人在醫院也待不住,所以只能由着他。他不回去,師妹自然也有了理由。
難得那樣走路去吃飯,所以我們幾個走的比較慢。聖華還說自從劉叔的案子之後,我們似乎都沒有那樣走着去吃過飯了。
那家的老板是我們局裏一個同事的家屬,她認得我們。我一進去她便朗聲笑着道:“曦晨?好久沒見你了?诶,聖華和若蘭也在。這位是新同事吧?”
我點了點頭,給她介紹:“嫂子,這是靳函,咱們局對面津塔事務所的首席律師,現在被特聘到咱們安全局做法律顧問。”
介紹完了靳函,我又補充一句:“這個是老畢的妻子雲岩,叫嫂子就好。”
靳函點了點頭,叫了一聲嫂子。
聖華:“嫂子,我們這兒兩個病號。所以大份乳鴿湯,湯用中藥的,不要調料。四份米飯,一個素炒竹筍、一個西藍花。”
“好嘞!”
聖華是個會溜須拍馬的,飯來了之後連連誇嫂子的手藝好。嫂子被誇得心花怒放,過來跟我們多聊了兩句才走。
店面雖小,但口碑好,人很多。
靳函低聲問我老畢是不是畢濤,我點頭說是。他瞄一眼雲岩,連連誇人長得漂亮。
“不然呢,她初中畢業就辍學了,老畢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就結了婚。是我們局一段佳話。”師妹神神秘秘的說。
“聽說老畢初中的時候為了她跟人打架,将人的腿給打折了。當年要不是你爸和老魏力保說是正當防衛,估計就沒有今天的老畢。”聖華也八卦王上身道。
“我爸?”靳函很顯然也有些意外。
靳函的爸爸當年是我們法務部的,他和他徒弟兩個人撐起了安全局的法務部。不過清洗事件發生之後法務部就一直空置了,都用外聘。據說老耿、老魏、老莫不讓招人了。據說有個風水師說空着好。現在想來真是挺荒誕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想的。
飯桌上又引到那樣沉重的話題,我覺得不符合我帶他們出來吃飯的初心。于是拿靳函的碗給他盛了一碗湯說:“多吃點,吃飯就吃飯,不要再考慮工作上的事情。”
聖華一直是我們MNC的活寶,黃段子講的溜。所以接下來的飯桌上時不時的有笑聲,我也算是高高興興跟他們吃了一頓飯。付錢的時候不經意間感覺門對面有人看我。
“密碼你知道。”我說着将手機遞給靳函讓他付錢,我則跑出去觀察對面。可等我出門觀察對面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匆匆的行人,似乎并沒有任何人駐足望這邊。
“怎麽了?”靳函追出來問。
“我明明覺得剛有目光盯着我,可出來之後卻不見了。”我皺了皺眉說。
“師哥,你肩膀上有眼睛啊?還感覺,快走吧,一大堆案子還等着呢。”聖華開口反駁我。
“真的,大概是第六感。聖華,我就坐你對面,我如果擡頭看你,你是不是能感覺到我的目光?”
聖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安慰我說:“昨天周姐打聽過了,對面樓上沒有異常,還是老鄰居,家教班也不搬了。可能是你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神經過于緊張吧。”
“也許吧。”
回到局裏之後師父說廖勇醒了,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蕭然果然有問題。還說當時劉叔那個合約就是他那天出國想要帶出去的,他其實是天宇化工安插在西郊化工的眼線。
聖華:“師父,那東西呢?他有說嗎?他那天的行李裏我們沒有找到。”
“他說那天塞到了飛機的座椅裏,已經帶出去了。我們的人去機場搜過,沒有收獲。” 意涵咬了咬唇,将剛從醫院拿回來的資料放到了桌上。
怪不得我醒來的是局裏空曠如斯,原來都出勤了。
堂哥氣的摔了手中的筆,額角的青筋微暴。
“怪我,我跟他接觸的最多,卻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我有些歉意道。
“是我太想要留住人才才疏忽了,這件事情責任在我。”師父擡手拍了拍堂哥的肩,安撫他的情緒,接着嘆息一聲:“006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了,現在倒好,全斷了。”
關于006,師父說當年大清洗的時候MNC為了保護剩餘的外援人員,最後放火燒了檔案室。其中有一位特別重要的人員006的檔案也是在那個時候付之一炬的。006的上線正是靳函的父親靳天明,靳天明當年死了之後所有的線索便全斷了。師父還曾偷偷跟我說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因為槍傷正在住院,才沒有波及。但是那天夜裏他睡着的時候有人進過他的病房,并給他口袋裏塞了一張紙條,說讓他繼續裝病,直到事情結束,然後去找006,只要找到006,就有望揪出那個叛徒。可那張紙條到底是誰留給他的,到如今都是個謎。
劉叔上次跟他說過有006的一點線索了,說是個徽章,按照MNC的規矩,排下來的話那個徽章應該是006的。但劉叔死活不給師父說那個徽章長什麽樣,剛好被上面知道了,又對006下了擊殺令,所以師父才讓我偷偷跟着劉叔,以期找到006。他當時給我的命令也是殺,可是我後來想過,如果他真想殺006就不會告訴我當年他在醫院被人偷偷塞紙條的事情了。只可惜我去的時候劉叔已經被殺了。而劉叔後來說的文件也丢失了。
現在看來文件的事情是有解釋了,但006的線索卻徹底斷了。
聖華:“師父,像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請求A國援助抓捕?”
師父搖頭說牽涉國家安全的,各個國家有規定,沒有實錘是不會承認的,因為關系到邦交。如今廖勇根本就是口說無憑。
要是是互聯網傳送還好,總會留下痕跡,可師父說根據劉叔的說法,那份文件是純手寫。想要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都沒用可能。
“好了,西郊化工和天宇化工的案子我宣布結案。”師父最後做了決定。
“是!”
“若蘭,你将所有卷宗整理好入庫。”堂哥安頓一句,很是不悅的出門去了。
“我去看看,你和聖華将教堂的案子抓緊。”師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安頓一句。
“好。”
“函哥,如果以咱們局的名義上訴蕭然呢?能讓A國遣返他嗎?”我嘆息一聲,問他。
靳函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鏡,輕呡唇角道:“目前我還沒辦過這種案子,我研究研究。不過遣返之後呢?咱們沒有任何證據抓他。相反他可以告廖勇損壞他的名譽權。”
我點了點頭:“先研究研究,萬一有峰回路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