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迷案(17)
待我打開來看時,是謝岑,他直接發了我們四個大學那會兒勾肩搭背的合照,配了特別有詩意的句子“路燈下昏黃的街影,刻着我們曾經的流年。金城F4,了解一下。”然後安特了我們三個。
他發了不到一分鐘,下面已經有了上千條評論。
點贊最多是蘇祁剛評論的一條“對,就是我,某人傳說中的奶媽。”然後連了三個傲嬌的狗頭。
“天吶,賞天總裁空降岑哥評論區诶。”
“哇,真是實力寵自家藝人诶。”
“哇哇哇,原來他們是同學。”
“哇,真是背後的男人啊?”
“咳咳,那個MNC的蔣某人,你頭頂是Hulunbuir Prairie(呼倫貝爾大草原)诶。”
“樓上的,左起第二個就是蔣某人啊!”
“真的嗎?我發現了什麽?”
……
緊接着第二大點贊評論是靳函,他發了一個傲嬌的表情,然後語句也只有三個字“有事嗎?”,少的跟他那個人一樣沉默寡言。
“我去,律師靳函的官博居然轉發了诶,‘有事嗎?’簡直萌壞了。”
“我的男神啊,上次那個什麽經濟糾紛案庭審,現場圍觀的粉絲就有上千人,導致出庭證人沒法進去诶。”
“大律師家的大明星,我發現了什麽?”
“樓上的,醒醒,人家是破緋聞呢,你又搞什麽拉郎配?”
“完了完了,沉溺于靳律師的顏值不能自拔。”
“我爬牆去靳律師家了,岑哥有新劇的時候我再回來。”
“妹子,爬牆帶上我。”
“我站在牆頭劈叉中。”
……
我瞄一眼三個低頭刷手機的人,然後也默默的轉了謝岑的微博,并評論一句“岑哥,解釋一下‘Hulunbuir Prairie’。”然後連了三個偷笑。
在我刷評論的時候謝岑一個枕頭就甩在了我頭上:“賤人,你想害死我啊?”
然後若得其他兩人哈哈大笑。
靳函:“岑哥,需要郵寄護膝嗎?或者潤滑膏也行。這個好,這個可以有。哈哈哈哈。”
蘇祁:“蔣某人這個表情包更好,哈哈哈哈。”
等我看時,有人将我的身影頭頂P上了一片草叢,并标注為HLBP,然後配了文字“大家好,我是MNC調查員蔣某人,我是金城今年的環保形象大使,綠綠更健康。”
“樓上的,HLBP又是什麽梗?”
“Hulunbuir Prairie的縮寫。”
“大半夜的我笑出土撥鼠聲。”
我看了之後默默的搖頭笑了笑,然後就看到了謝岑在評論區又安特了我,內容是一張我們四個的合照,分別在頭頂上标了“H”、“L”、“B”、“P”,下面是一行字:“奶昔(曦),還有什麽問題嗎?”
“哈哈哈哈,奶昔(曦)?居然有這麽甜的稱呼?”
“我的天,牙掉了!”
“我不會告訴你我已經笑出八塊腹肌。”
“岑哥,你怎麽可以這麽皮?”
“哈哈哈,蔣某人,請問需要寄皮鞭嗎?”
“蔣奶昔(曦)已經被怼的啞口無言。”
“蔣某人?奶昔(曦)?岑哥,你确定?你莫不是忘了機場那天的‘給老子過來,哪來那麽多廢話?’”
“岑哥,你就放棄掙紮吧,不要以為人前裝作很厲害的樣子,回家小心被蔣奶昔虐慘。”
……
接下來的風評轉的挺快,全是各種表情包,最多最熱的是一張海報,評論者說:“支持‘HLBP’組合出道,送我上去。”
“HLBP,了解一下。”
“HLBP組合,靳大律師C位出道。”
“NO,我喜歡岑哥,岑哥C位妥妥的。”
“MNC調查員蔣某人,了解一下。”
“我也覺得蔣奶昔(曦)制服的誘惑很帶感,要是再配一把槍,妥妥的C位。”
“我更喜歡奶媽,有人跟我一樣站奶媽的嗎?”
“我,什麽溫潤不羁謝綿羊、斯文敗類靳律師、制服誘惑蔣奶昔,都讓開,還是讓我們霸道總裁蘇奶媽C位最合适,快讓開。”
“HLBP組合出道,麻煩賞天集團安排一下。”
還有人專門安特了賞天影業的總經理非魚問:“請問四位哥哥出道,您給安排上了嗎?”
非魚也很皮的回了一句:“我跟我們總裁商量一下。”然後又安特了蘇祁。
……
看着那麽猛的攻勢,我輕笑一聲問謝岑:“這是雯姐帶着團隊出動了?”
“蔣奶昔(曦),有沒有興趣C位出道?”謝岑笑着将手機扔到了沙發裏。
“奶昔你大爺,C位出道我倒是沒興趣,不過明天的檢查我更有興趣。師父這次估計得讓我寫一萬字。”我也嘆息一聲,靠在窗口繼續看樓下。
路燈下斑駁的樹蔭晃動着,很多年了,似乎自從工作了之後就很少像今晚這樣笑的歡暢了,也算是值了。一萬字檢查算什麽。
安全局,整個樓還是燈火通明。
二樓辦公室裏,魏錫山翻着手機的手指越刷越快。
“成何體統?你看看,三個人都上了熱搜。”老魏氣的将手機扔到了桌子上,又罵一句,“還C位出道?将MNC當什麽了?”
“老魏,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什麽壞事,他們的形象越正面越對社會産生積極的作用,曝光就曝光了呗。”耿局長開口安慰老魏。
“你說靳函和謝岑做外援不了解情況就罷了,蔣曦晨他湊什麽熱鬧?”
“老魏,你不就是擔心正面照曝光對抓捕行動不利嗎?我看未必,對罪犯,倒是可以起到一定震懾作用。而對廣大市民,則是一種更親民的感覺,不是嗎?”
“可這麽多年的規矩——”
“好了,時代不同了,不要那麽墨守成規。咱們老将MNC搞的那麽神秘,會讓百姓覺得我們跟他們之間有距離,這樣也挺好。”
“總之我覺得這樣不行。”
“咱們先試試,等這陣子過去,如果實在不行,咱們讓宣發部去處理。現在正熱呢,如果突然封了新聞,反讓百姓們不安,會産生無謂的猜測。”
老魏雖然被耿局說服了,但我的懲罰是少不了的。半夜兩點他打電話叫我回局裏,說是讓帶上謝岑,王琪要見。
“不行!”我斬釘截鐵的開口反對。那似乎是我第一次那麽嚴肅的公開反對師父的決定。
謝岑見我臉色變了,聲音也前所未有的嚴肅,電話有點漏音,他剛剛聽到了師父要找他,于是示意我将手機給他。
師父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所以也說讓我将手機給謝岑。
這兩個人還真是心有靈犀,我瞪着謝岑不想給他手機,但最終還是被他奪了去。
“魏局,我是謝岑,您說。”
“王琪非要見你,為了案子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再怎麽說我已經答應您做外援了,也是MNC的一分子了。”
“好,那我在局裏等着你們。”
挂了電話,我們讓蘇祁照顧靳函,然後便回局裏。
“怎麽了?”他見我一直閉目養神不說話,于是問。
“過會兒我跟你一起進去,那個王琪就是個變态。”
“哎呀,什麽瘋狂的粉絲我沒見過?別擔心!”他一臉無所謂。
“總之即便是這案子不破了,我也不能讓你受傷。”
他看一眼後視鏡,我倆的目光在鏡中相遇,他笑的開懷道:“你啊,總覺得你是我們幾個中最強大的一個,總想着将我們都護在你身後。但是曦晨,你別忘了,你是個人,你也會累,我們也會心疼。”
他那句話說的我心口暖暖的,便沒有再接他的話。
回到局裏之後我本以為師父會大發雷霆,罵我目無尊紀,身份曝光還跟謝岑在那兒火熱互動。但破天荒的他沒有罵我,只是讓我帶着謝岑去見王琪。
“卷宗拿着,趁熱打鐵,争取趕在天亮前将案子破了。”臨走師父将卷宗塞到了我懷裏。
“我跟他審?合規嗎?”我指了指謝岑問師父。
“他已經是我MNC的正式外援了,有什麽不合規的?快點,他不是明日還有活動嗎?”
對,謝岑因為靳函将活動推到了明天,看來真得抓緊破案了,不然他可能天亮還走不了。到時候又因為心疼他的代言費找我念叨。
臨進去之前我倆熟悉了一遍卷宗,我們熟悉卷宗的時候他讓公孫蘭去買了兩罐奶茶。
“你也喝那東西?”我笑着問他。
“不喝,給你和公孫蘭買的。”他低頭翻着卷宗,頭都沒有擡。
“哎,果然是娛樂圈的人精,這一進我們MNC就知道籠絡人心。”
“少來,我怕你半路睡着。至于公孫妹妹,她跑路不要路費嗎?”
“得!”我點了點頭,剛好公孫師妹将奶茶買來了。她遞過來的時候謝岑擡手接了一罐說:“我倆喝一罐就成,那罐是給公孫妹妹的。”
公孫師妹笑的很猥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她那性子,于是擺手道:“趕快滾,笑什麽笑?岳凱的卷宗不用整理了?”
“師哥fighting!”
公孫走了之後我瞄一眼謝岑,覺得那家夥一定是故意的,因為他已經插了管子在喝。
“給我。”我從他手裏奪了奶茶,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他聳了聳肩拉開門示意我先進。
我進去之後拉了椅子坐下喝我的奶茶,然後等着看謝岑怎麽開場。
王琪自從看到謝岑的身影之後整個人就像被打了興奮劑,眼睛裏突然煥發異彩。要不是被固在椅子裏,她肯定就沖上來熊抱謝岑了。
“聽說你要見我?”謝岑進去之後直接坐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雖然語氣盡量維持了他作為藝人的溫潤,但神态還是掩飾不了本質的放蕩不羁。
“我是你的鐵粉,我叫王琪,我的網名是‘岑哥的小甜甜’。”王琪身子前傾,語速很快,似乎生怕說慢了謝岑就走了。
“噗!咳咳咳咳!”我被自己嘴裏的奶茶嗆了。然後笑着看向謝岑道,“岑哥的小甜甜?哈哈哈哈!”
“對,你就是我的小甜甜。”謝岑白我一眼,從我手裏奪了奶茶,吸的“呲呲”作響。
“你怎麽可以喝他喝剩下的東西?怎麽可以?”王琪突然眼眶猩紅地說,似乎對我突然很仇視。
“王琪,想不想我跟他劃清界限?”謝岑說着拍了拍我的肩,朝我眨眼。
我自然明白她想利用王琪的心理弱點偵破案件,雖然這樣做有點殘忍,但是似乎沒有更快的辦法。我只能默默拍了拍謝岑搭在我肩頭的手,算是同意。
王琪點頭,淚眼婆娑道:“想。”
“那好,咱倆做一個約定,你将你為什麽殺文苑的根本原因告訴我,我就和他劃清界限,怎麽樣?”
“當然,你也可以什麽都不說,那麽,我走。”謝岑還是裝的人模狗樣的邪魅一笑,笑容後段轉為暖人溫潤,聲音溫潤悅耳,很符合雯姐給他立的人設“溫潤不羁小綿羊”。
“好,但你必須先跟他劃清界限。”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謝岑的聲音突然冷了八分,眼神冷的可以淬出冰來。要不是我了解他,一般人可能會認為謝岑有精神分裂症。
王琪被他突然的冷漠吓得顫了顫。
“好,我說。”
接着王琪便交代了她殺文苑的初衷。她說關于DH-5P納米膠卷最近他們課題組又進行了改進,這一次成果如果要投産,所得圖像将會更清晰更準确,是對航天衛星領域的又一次飛躍性突破。但是成果出來之後她的導師岳凱還是一如既往的将成果把控在了自己手裏,有一天她有急事去找岳凱,所以沒有提前電話預約,于是她便在門口聽到岳凱讓文苑利出國走秀的機會将科研成果帶出去給Omar patent,還說價格都商量好了9000萬K金。他們整個課題組辛苦的科研成果要被出賣,王琪第一個想到的是謝岑,他是文苑這次走秀的合作搭檔,所以她想着去堵謝岑。可是謝岑回國那天在機場,接機的人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擠到謝岑跟前,卻被謝岑的保镖當做瘋狂熱粉給攔下了,還被送去了安保部門。想通過謝岑保下科研成果無望,于是她便一不做二不休,查了文苑的行程之後提前扮做了機場的巡檢工作人員,将滅火器給換了。
“那阿茶推文苑也是你跟他商量好的?”謝岑皺了皺眉問。
王琪點頭說是。她說阿茶聽說有人将科研成果賣給外國人,當時也特別憤慨,所以就答應她了。
謝岑:“阿茶那天出去接的那個電話就是你打的吧?”
“是!”
“你當時跟他怎麽說的。”
“我就說我特別讨厭跟他繼父狼狽為奸的那個女演員,讓他推一下,最好能撞倒滅火器什麽的,引來大家矚目,上娛樂醜聞最好。只要一有醜聞,我在下面跟帖,她繼父的醜惡行徑不用我出面也會被網友挖出來。我已經把控硝酸铵的量了,我只想讓她受傷不能出國,可是沒想到它威力那麽大。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果然是高材生啊,知道利用輿論、借刀殺人,高智商,佩服!”我說着拍了拍手。
謝岑瞄我一眼,唇角勾了勾。
“我答應你的都說了,你是不是也該跟他劃清界限了?”
“呵,小丫頭,好好學習,好好改造,不要浪費了你這身才學。”謝岑走過去從懷裏摸出一張自己的簽名照遞到了王琪手上說。
“他會影響你的星途。”王琪哭着說。
“放心,我有分寸,況且我跟他的關系并不是外界傳言那樣。我想你今天吃飯的時候就可以看到相關報道了。HLBP組合,了解一下。”謝岑說完,然後拉着我出門。
“你明明可以假裝與我劃清界限的。”出來了之後我才埋怨他一句。
“善意的謊言有的時候比真相更殘忍,我不想她一直活在夢裏。況且,讓我跟我自己的兄弟劃清界限,我做不到,哪怕那只是一句玩笑。”他站定了,拍了拍我的肩,說的意味深長,眼中或多或少對我帶了埋怨的意思。
我點頭,長長籲一口氣說:“我也做不到,宣發部早前想要澄清傳聞,你知道他們那種外交式的辦事風格,所以我給攔下了。我總覺得‘我局蔣調查員與娛樂圈謝某毫無關系’那個标題太冰冷。”
“我聽說了,兄弟,謝謝你。不過你在機場奶兇奶兇的那次可真讓很多人誤會了。”
“誰叫你不趕緊投向老子懷抱,在那兒磨叽的。你知不知道如果阿茶真的有問題,你就很危險?”
“成,你牛逼,你老大。都是我的錯。”
我倆邊鬥嘴邊走向師父的辦公室,窗外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又亮了,但願會是一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