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迷案(16)
“走延安南路,從小路截他。”到了延安路之後我跟意涵說。
“好。”
我們的車子拐入延安南路的時候剛好能經過我父母的故居,我掃一眼那房子,窗簾似乎被什麽人拉開了。我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窗簾全部是拉上的,還是我忘了?
因為追擊罪犯要緊,我便沒有再深想。
延安南路過去是西一路,蕭然忽然驚呼一句道:“壞了,父親很可能去廠裏了。”
“我知道,西一路1組,我是MNC蔣曦晨,設卡,快。”我按一下腕表,然後朝着耳麥說一句。
“收到!”
“就在前面停下,意涵咱們下車去那邊,聖華,你們在這個路口守着。”我說着指了指對面已經開始設卡的地方。
“是!”
我們車的人全部下車去了對面設卡的地方,而聖華車上的人在延安南路與西一路的交彙口埋伏。
沒一會兒,師父的聲音從耳麥裏面傳來:“西一路1組請注意,西一路1組請注意,‘嫌疑車輛’正在接近帝爵酒店。”
“1組收到,1組收到。”我說完朝着警員點了點頭,示意他做好準備。
緊接着,那輛金色的面包車果然飛馳而來。不過一觸到地面阻車器,車胎便爆了。他氣急敗壞的拿着機槍一頓掃射,逼的我們幾個紛紛躲在掩體後面不敢現身。
他得了空隙便翻越護欄,朝着延安南路方向奔去。
“2組,2組,罪犯正朝着你們那邊去。”我對着耳麥說了一句。
“2組收到!”聖華回了一句。
“路邊人太多了,趕快驅離,快!”我邊提着槍追便叮囑靳函,“聖華,你那邊也是。”。
“明白。”
“MNC靳函,正在執行任務,麻煩你們趕快離開。”靳函很是謙遜地對路邊擺攤的大媽說。
“我來。”意涵嫌棄一句,拿了大媽的喇叭喊道,“各位鄉親,MNC執行任務,西一路全線封閉,請馬上離開,請馬上離開!”
公孫蘭也拿了喇叭和意涵一起喊。
我朝着靳函和蕭然點頭,示意他倆跟上。
聖華那邊已經有槍聲響起。我看着那邊攢動的人頭,實在是不敢開槍,因為那邊的百姓還沒有疏散完。剛剛那槍應該是蕭護開的。
他那一槍之後倒是真的在驅離群衆中起了很大的功效,一時間整個路口空空如也。
“放下槍,立刻!”聖華冷着臉,帶着幾人齊刷刷的舉着槍。而這邊我和靳函也舉槍對着他。
蕭護掃一圈周圍,見已經無路可逃,于是将目光轉向蕭然:“兒子,你們不是同事嗎?你讓他們放爸爸走,好不好?”
蕭然咬了咬唇,頓了片刻才艱難道:“爸,他們要不是看在我是他們同事份兒上早開槍了,你收手吧!”
蕭然說的沒錯,要不是為了他,我早開槍了。
“你個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你忘了你媽媽是怎麽死的了?”
“嘭!”随着一聲槍響,蕭護的身體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是老莫開的槍。
“爸!”蕭然撲過去,可地上的人再也不會回應。
“受傷群衆趕緊送醫院。”師父指了指剛被蕭護打傷了的一個年輕小夥子說。
“沒事,就是擦傷。”不是說那小夥子膽量還挺好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謝岑。
“還是得去醫院,上車,我送你。”師哥拉着他的胳膊看了看才說。
“你還好吧?”謝岑問靳函,我回頭這才看到靳函的襯衫袖子被血染紅了一大片,應該是早上的傷口裂開了。
“走,去醫院。”我沉了沉臉,将靳函拉上車,示意聖華去安慰蕭然。
“我也去。”那小夥子也跳上了車。
“少年,不是不去嗎?”靳函瞄一眼擠在他身邊的人問。
“帶着去吧,是咱們任務出了纰漏,應該的。”師父開口說。
我點了點頭,示意蘇祁開車走。
到了醫院之後,我帶着靳函做檢查,而謝岑帶着那小夥子去包紮傷口。醫生說靳函的傷口有點發炎,又加了兩樣消炎藥。
我坐在床邊給靳函削蘋果,蘇祁回去做飯,說過會兒送過來。難得蘇大廚動手,我可是很樂意。
“姜堰,別再跟着我了。”謝岑說着跨進了病房,語氣裏滿是嫌棄。
我擡頭便看到那少年還跟着謝岑的情形。
“不是讓你送他回去嗎?”我抽了抽面皮問。
“送回去了,他又跟來了,我有什麽辦法?”
“你看,網上都出來了,大家都說你肯定是謝岑。”姜堰說着将手機遞給謝岑。
謝岑沒有接,自己奪了我手裏的蘋果咬一口才道:“少年,你認錯人了。謝岑是大明星,怎麽可能跟着這LOW逼混。”
LOW逼?靠。我瞪一眼他,然後與他眼神厮殺好幾個回合。要不是怕吵醒了靳函,我肯定給他兩個耳光子。
“正因為你跟蔣調查員在一起,我才覺得肯定是你,網上前兩天的頭條全部是你倆。”那少年搓着雙手,有些腼腆道。
我拿出手機,刷新一下,果然又上頭條了。不過看那個角度應該是延安南路附近居民樓上的人拍的,不是很清晰。标題是:國際大明星謝岑與MNC調查員再合體,上演絕地出擊2小時。網友:現場如電影大片,罪犯當場被擊斃。
看完那個,我嘆息一聲問姜堰:“你跟着我家岑哥,到底想幹什麽?他雖然是明星,但也有自己的生活,你們這些粉絲就不能給他點私人空間嗎?”
那小子立刻眉開眼笑,兩顆小虎牙又尖又長,甚是可愛。
“你真是岑哥?我就說我不會認錯吧。”
“蔣曦晨——”謝岑等我一樣,擡手打我,卻被我巧妙的閃開。
“姜堰是吧?謝謝你對我們岑哥的支持,你如果想要簽名的話外套脫了給他簽就是了。”我說。
“那謝謝岑哥,謝謝晨哥。”那少年說着脫了外套鋪到了桌子上。
謝岑無奈只能過去給他簽了。
他簽完了之後我從他手裏奪了筆,也将自己的名字簽上,然後指着門說:“夠你炫耀一輩子的了,門在那兒,不送!”
“那個——”他咬了咬唇,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麽?還想要緋聞啊?來拍吧,到時候标題就寫‘國際名模謝岑與蔣某在醫院幽會24小時。’”我說着從他手裏奪了手機,給他将攝像頭打開了說。
小家夥被我唬的委屈巴巴地直瞄謝岑。
“曦晨,不是你想的那樣。”謝岑拉我一把,可能是嫌我對他的粉絲太兇了。
“成,謝大名模實力寵粉是吧?那帶着你的粉絲出去,不要再進這個房間了。”我被他氣的不輕。作為一個MNC的調查員,為了他去得罪網友,那影響要有多壞就有多壞,可到頭來好心當了驢肝肺。
“曦晨,你真誤會了。他是想讓我今晚直播的時候安利一下他們樂隊的歌曲。”謝岑見我生氣了,又見有外人在,聲音柔和的很,軟萌軟萌的,聽得我只想吐。
“他是你師弟嗎?跟你一個經紀公司嗎?雯姐同意嗎?蘇總同意嗎?”我嘆息一聲,給他丢了一連串問題。
“所以我沒有答應他嘛,可是你看他一直跟着我,這樣也不好,對不對?”謝岑靠過來,一臉我欺負了他的樣子,還給我撇嘴,看的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哥,咱甭抽風了成不成?”我罵一句,然後頓了幾秒說,“他什麽情況?說說,過會兒蘇總會送飯來,我同他說。不過說好,僅此一次。賞天不是慈善機構。”
“yeah!”兩人擊掌的時候我方覺自己被他們兩個套路了。
“謝岑,你給老子等着。”我望着兩個躲的遠遠的人,罵一句。
“咳咳,咱倆的賬你完了找我算好吧?”謝岑做了個停戰的手勢,然後将姜堰從背後拉出來道,“給晨哥說說你們樂隊的情況。”
姜堰告訴我說他們樂隊一共三個人,他是主唱,還有一個貝斯手和一個架子鼓手。這幾年在校園裏算是比較有名的樂隊了,可馬上要畢業。因為三人都沒有找到工作,所以樂隊面臨着解散的危機。樂隊是他的心血,他不想解散,可是如果找不到投資或者簽約公司的話,他們只能解散。
今日他偶然遇到了自己的偶像謝岑,所以才想到求助于他。已經了解了具體情況,我同他說要謝岑安利這事得經過蘇總許可才行,因為有可能與其他公司産生糾紛。
“你去将你那兩個小夥伴喊來,過會兒蘇總就來了。”謝岑安頓一句。
姜堰走後剛好聖華和蕭然來看靳函,聖華同我說蕭然交代了他父親的犯罪事實,并提供了可靠證據,有語音和錄像。
但西郊化工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因為那個廖勇還沒有醒來,我們必須等他醒來,做了筆錄才能算真正結案。
聖華還說岳凱的兩人妻子均涉嫌非法轉移財産,所以墨陽已經準備了上訴函。
“王琪沒有再沒有開口嗎?”我問。
“她只說要見謝岑,再沒有了。”
我點了點頭,靳函還睡着,我便讓聖華和蕭然先回去了。
“對了,師妹呢?不知道好點了嗎?”聖華正說時候若蘭從門裏進來了。
“函哥又受傷了?”她揉了揉自己額頭上的繃帶問。
“傷口裂開了。”我說。
“病友,你好!”師妹走到床前,本來要握手的,可發現靳函是睡着的,只能讪讪地放棄。然後跟我埋怨說在醫院呆着快發黴了。
我只能安慰她好好養傷,說再過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蘇祁才提着飯來,我們幾個邊吃飯我邊同他說了姜堰的情況。蘇祁緩緩地擡眸看着謝岑半晌才說:“你為什麽幫他?”
“啊?那個我覺得他整個外在形象來說挺适合當藝人的,再說你簽人那麽嚴格,公司都三年沒有進新人了,快斷代了。”謝岑喝一口湯說。
“那你的嘴呢?幹嘛讓曦晨說?”蘇祁嚼着菜,面無表情,很機械化的公司領導架勢盡顯無疑。
“這不是在公司你是我老板嗎?”
“除了老板這一身份呢?難道一進公司就不是兄弟了?”
“不是,我害怕你,怕你。”
“有病吧?怕我的話早就不招若那些媒體了。你看看最近,全是你的緋聞,你能不能收斂收斂?”
“我收斂了,公關部的人不是沒事幹了嗎?”
“謝岑,賞天是集團公司,不是光搞娛樂的公司。公關部也不可能光盯着賞天影業,你自己自律一點,好嗎?”
說到緋聞,我忙打斷道:“緋聞這事怪我,我明天就讓我們宣發部發新聞稿。”
“就讓炒着吧,剛好他最近有新劇要播。”蘇祁淡淡的說。
我心下罵一句奸商,但又想想姜堰的事情,謝岑似乎很喜歡他,所以還得靠我這三寸不爛之舌,所以其他事情還是後面再說吧。
“祁哥,你覺得姜堰那小子怎麽樣?給個痛快話。”我問。
“我看他們在樓道裏,讓他們進來吧。”
我朝着謝岑做一個鬼臉,謝岑也還我一個眼神。
我将人叫進來之後蘇祁指了指靳函,然後對姜堰說:“你們的情況我也聽說了,我兄弟受傷了,你們三個臨場發揮,如果讓他心情愉悅了,我就考慮簽你們。”
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謝岑,似是不敢确定蘇祁剛才的話算不算數。
“快呀,如果真成了我師弟,別說安利歌曲,帶着你們走國際大SHOW都成。”謝岑笑一聲,丢二郎當道。
我嘆息着搖頭,心說終于正常了,那會兒我差點以為他從他娘胎裏又出了一遍。
三人唱了一首民謠——《我多想在這裏》,節奏不緊不慢,透着淡淡的離別氣息,像極了我們曾經畢業季時候的心情。那個時候我本以為我們四個會分開,可最終我們還是留在了一個城市,又一起風雨無阻的相互扶持走了這麽多年。
“好聽嗎?”他們唱完的時候蘇祁問靳函。
靳函呡了呡唇,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睛說:“我都不生氣了,你沒必要事事問我。”
生氣?呃,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麽鬼?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只聽蘇祁說:“既然函哥不滿意,那你們三個回去吧。”
三個少年很受傷的看一眼謝岑,又刮一眼我。
“他唱的不錯。”靳函這才開口留人。
“哦,那你們兩個回去吧,姜堰留下。”蘇祁說。
然後我就看到了靳函和蘇祁兩個人眼神來回厮殺,誰也不讓着誰。
“我們是一個樂隊,我不會抛下自己的兄弟。既然蘇總不願簽我們,那就打擾了。謝謝岑哥、謝謝晨哥,也謝謝蘇總給我們的這次機會。” 姜堰說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等等!”就在三個孩子就要走出門去的時候靳函終于開口了,“你們三個通過考核了。”
“我答應了嗎?”蘇祁嘴硬道。
“首先三個人的形象都很好而且姜堰的嗓音澄澈,是個做歌手的料,再者他們有夢想,并不願意放棄夢想。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團隊意識。兄弟團,總比你硬将幾個藝人湊在一起的組合強吧?”
“還是你懂我。”蘇祁嘆息一聲,然後讓幾個孩子先回去,說明日一早公司還有考核,必須通過了才能簽約。
幾個孩子高興的跟傻子似的,然後千恩萬謝之後才走。
我在窗口看着樓下路燈下那搭肩走在一起的三個人,不覺記起我們四個那會兒似乎也是那樣勾肩搭背的走在校園裏,一起笑着憧憬着未來。
“嘣噔!”我的微博後臺響了。有那樣提示音的肯定就是我那三個兄弟中的一個發動态了,我設置了特別提醒,只為了去給他們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