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明鑒
明鑒
燕慈離開慶華殿後,方才竟然對宣謙坦白事實的原因,長舒了口氣,因為他确實不是燕衡,也讨厭宣謙喊他燕衡,他繼續拿衣袖抹抹眼睛,嘴裏嘟囔着: “明明是燕慈。”
李德子送來水果糕點,見到燕慈作禮, “燕大人,這是禦膳房做好的新式糕點,燕大人不妨端進去,與陛下一同食用吧。”
燕慈道: “勞李公公送進去吧,我有些累,想着回屋歇會兒。”
李德子恭敬彎腰: “燕大人身體要緊,需不需要老奴遣太醫過來瞧瞧。”
燕慈笑道: “不用。”此話說完,他背後殿門忽然被人打開,他察覺到背後一股陰風,動作有些僵硬地轉身過去,果真瞧見滿臉平靜的宣謙,轉身作揖, “陛下。”
李德子立馬彎腰: “陛下有何吩咐。”
宣謙眼神緊緊盯着燕慈,道: “沒朕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
李德子剛回了“喏”字,眼前的燕大人被宣謙緊緊拽住手腕,一下子揪回了慶華殿。
燕慈整個人被他緊緊抵在角落裏,四周根本露不出一點縫隙,燕慈被他瞧得萬分緊張,咬着牙回瞪他: “陛下這是在做什麽。”
宣謙道: “燕大人覺得朕要做什麽。”
燕慈不言,只牢牢瞪着他。
宣謙左腿抵住中央,微微使了點勁,燕慈眼瞳緊縮,臉頰有些發熱,咬牙切齒道: “你松開我。”
宣謙面不改色道: “方才你說了好大一個謊話,你不是燕衡,還能是誰”
燕慈道: “陛下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宣謙咬咬牙: “怎麽能信你在我身邊待的這麽多年,到現在你卻說,你是假的,你不是燕衡,燕衡早已經死了,你想我怎麽相信”
燕慈忽然有些心寒: “陛下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宣謙笑道: “想怎麽辦就怎麽辦燕衡,你真的讓我頭疼。”
燕慈咬牙,道: “我不是燕衡!”
宣謙微微怔了怔,眉頭擰起來,抓着燕慈走進內屋,燕慈還未回神,已經被他狠狠甩到龍床上,見到來者似乎氣勢洶洶地寬衣解帶,燕慈覺得這回的确玩大了,不停地往角落邊邊縮: “宣,宣謙,咱倆之前說好互相保持距離的。”
宣謙甩開衣服後很快湊過來,咬牙回答: “見鬼的保持距離。”卻見到他已經縮到角落裏,冷着臉伸臂,緊緊抓住燕慈腳踝後迅速拉到了自己面前,不分由說地開始脫他衣裳。
燕慈躺在下邊,雙手依舊死死抵着他,掙紮不開,只能紅着眼罵他: “你大爺的沒人性!”
宣謙嘴邊漫出一絲傲慢笑意,伸手扣住他後腦勺,臉壓下去,狠狠吻住他嘴唇。
燕慈眉頭緊蹙,前後都沒法躲避,炙熱溫度将他捂得滾燙,龍涎香翻面而來,口齒相接,卷入,數次缱绻至深,意識早已經被對方帶跑,緊接着雙頰緋紅,眼眶再次積了淚,他明明不愛哭,如今在宣謙這裏,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宣謙臉頰觸及到冰涼的淚,扯衣的動作猛地頓住,緩緩離開燕慈嘴唇,黑眸動容地瞧着他,嘶啞道: “燕慈”
燕慈捂住眼睛,嗓子沙啞着: “宣謙,你真的是個渣渣。”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當初就不該寫這本萬惡的小說源頭。
宣謙伸手去碰他的臉,覺得不夠,直接把人緊緊抱進懷裏: “對不起,我錯了,我急了,你先前說這些年都是假的,都是裝出來的,現在你又說你不是燕衡,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但你明明是你,你明明陪了我那麽多年。”
燕慈怔了怔,挪開左手,視線盯着不遠處的燭臺,沒反抗,任他抱着: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
宣謙嗯聲。
燕慈道: “我之前确實說過這些話,因為你很兇,你對我做的那些床事,絲毫不避諱痕跡,我被張馳明裏暗裏笑了好幾次,可哪裏都是假的,宣謙,就算我恨你。”燕慈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抖, “我還是喜歡你。”
宣謙身形猛地僵住,他松開燕慈,面目緊張地瞧着他: “你說的都是真的”
燕慈道: “但我真的不是燕衡,燕衡他。”這句話完沒說還,卻再次被宣謙用力地抱住了,宣謙不斷地搖頭: “朕信你,真的信你。”
燕慈抿抿嘴,緩緩問他: “宣謙,我回來你高興嗎。”
宣謙的聲音悶在他懷裏: “我超級高興。”
燕慈沒想到他居然會用“超級”兩個字,沒忍住,當場哈哈地朗聲笑起來,他擦擦眼睛,悶悶說: “怎麽像個孩子一樣。”
宣謙繼續悶在他懷裏: “你不在,我做了很多噩夢,沒人陪我。”
燕慈心髒怦怦地跳,伸手摸住他腦袋,宣謙擡起臉,直到黑眸與他對視,燕慈靜了半晌,問他: “陛下昨晚是不是就發現我回來了。”
宣謙嗯聲: “你迷迷糊糊地爬到我旁邊,還說冷,四肢抱着我才肯睡。”
燕慈有些納悶道: “我應該不會這麽無禮吧。”
宣謙道: “你夢游了怎麽會知道。”
燕慈道: “我在其他地方都沒有夢游過,關山可以作證。”
宣謙好像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聽你這意思,你和那位關山睡一起過”
燕慈額聲: “有陣子趕路,沒地方擠,就睡一起過。”
宣謙眉頭蹙起來,有些不高興地坐起來: “朕還有事,你若是累了可以睡會兒,到了飯點喊你。”
被丢在床上滿頭亂發的燕慈瞧着那厮離去的背影,不禁摸摸嘴巴: “他居然冒小脾氣了。”當時燕慈只是覺得很新奇,沒想到宣謙那厮覺得不解氣,走出去後又原路返回,将燕慈摁在床上狠狠親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嘴唇紅腫了才肯施施然松手。
躺在床上的燕慈搖搖欲墜爬起來,跪在床上喘氣,左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他: “宣謙,你夠狠啊!”
宣謙瞧了,哼一聲,整衣轉身走了。
只能說好醋者不可刺激也,此話不假。
深夜燕慈沐浴完畢,穿衣回到慶華殿後,恰好碰見宣二親王步入殿內,宣二親王全名宣溫,原本是逝去的宣老爺與其二太太所生的孩子。
自宣家成皇,宣溫便被宣謙點名成為親王,平常在其他州內治理公務,沒想到竟然回了皇城。
燕慈思前想後,才忽然發覺這次的劇情似乎是政變,而政變主角不是其他人,正是那位看着璞玉渾金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宣溫本人。
如今宣謙身體因他遭殃,燕慈更不能不管不顧。
然後他後腳推開殿門直接進去了。
本以為會見識到他們兄弟兩人針鋒相對笑裏藏刀的場面,沒想到看見宣溫蒼白着臉跪在地上,宣謙坐在龍椅上翻閱書卷。
見到燕慈,向他擺擺手: “燕慈。”
燕慈有些納悶地過去: “草民參見陛下。”
宣謙拍拍椅子: “坐到這裏來。”
燕慈額聲: “不大好吧。”
宣謙道: “朕說坐就坐。”
燕慈笑着點點頭,認命地坐過去。
外人在這裏,宣謙那厮還不老實,等燕慈坐下去後,還湊過去附到他脖頸間聞了聞,輕聲道: “很香。”氣息輕呼呼地撲到他脖子那裏,非常癢。
燕慈竟然不動聲色,下面狠狠踩了宣謙一腳,對他皮笑肉不笑: “陛下,宣親王還在這裏。”
宣謙對他實誠地笑起來: “你真有勁,欺負朕重傷未愈嗎。”
燕慈又是假假一笑: “草民告退。”
宣謙急忙握住他手腕,轉眼看向宣溫,沉聲道: “宣溫,你做的那些事朕不是不知道,如今請罪,已經太晚了。”
宣溫渾身顫抖道: “臣弟冤枉啊!臣弟真的沒有結黨營私賄賂近臣!請陛下明察!”
宣謙冷笑一聲,将手中書卷砸到宣溫臉上: “朕念你是親弟,當年與朕同生死,有些罪可以不問,但是你蓄謀發起政變之事,鐵證如山!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狡辯的嗎”
宣溫瞪着掉在地上的那堆證據,有些喘不過氣: “臣弟,臣弟确實有過那種想法,但此物确實不是出自臣弟之手!請陛下明察啊!”
宣溫被判入獄,等明監寺的人候審。
燕慈還在對宣溫的話耿耿于懷,按理說宣溫那厮的人設,是他做的就會認,不是他做的咬死了都不會認,難道是有人借助了宣溫的手。
燕慈道: “陛下,宣溫一事似乎有些奇怪。”
宣謙瞥他眼: “你并非朝中大臣,私自談論此事可是會被當成亂黨抓起來的。”
燕慈瞧着他: “陛下明鑒,草民是在提醒陛下。”
宣謙握住他後腦,腦袋湊過去嘴唇直驅,深深吻了吻,沙啞道: “偏不明鑒。”
燕慈被整得意識混亂,卻察覺到宣謙後面有一道黑影閃過。
有人!
他呼吸一滞,掙紮着想推開,卻被對方抓得死緊。
這家夥就知道親親親!
燕慈狠狠瞪他,卻被他直接無視。
“父皇,一天沒見你來看望兒臣,你居然在和別的人打情罵俏!你這樣娘親怎麽辦!”一陣奶滴滴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燕慈驚得猛地伸手拍開宣謙那張臉。
宣謙這個障礙物移除後,燕慈才瞧見站在旁邊一臉委屈的宣黎,他忍不住笑起來: “小殿下近來可好”見阿黎愣在原地,似乎非常不滿,于是他立馬解釋, “我與陛下只是在談論要事,并非打情罵俏。”
宣黎那孩兒的淚終究是瞞不住了,小身板吭哧吭哧地繞過去,跑到燕慈那裏抱住他,嗚嗚地哭着喊: “娘親娘親!阿黎想死你了!”
燕慈僵在位置上,雙眼無神,咦了聲,心想:自己明明是男的,喊娘親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重點明明不是這個。
燕慈有些驚訝道: “阿黎怎麽知道。”
阿黎靠在他懷裏哼哼唧唧道: “父皇畫的娘親畫像,和你一模一樣,所以阿黎早就認出你了,娘親你終于回來了,阿黎以為你不要阿黎了。”
燕慈眼眶濕潤,抱起阿黎放在身上: “我怎麽可能不要阿黎,我回來就是為了阿黎呀。”
阿黎紅着眼點點頭,軟軟地趴在燕慈身上撒嬌: “娘親再也不要走了,娘親天天陪着阿黎,好不好。”
燕慈道: “好好好,天天陪着你。”
旁邊的宣謙戳戳他肩膀,輕聲細語地問他: “阿慈,你不是說回來的原因是因為我重傷而擔心我才回來的嗎”
臉被燕慈咬牙着推回原位: “和孩子吃什麽醋。”
最後阿黎在燕慈懷裏熟睡過去,宣謙瞧着他與阿黎緊緊相擁的場面,心底不覺一暖,多年心想的願望已經成真,他擱下書卷: “我送你們去卧房歇着吧。”
燕慈瞧着他: “陛下呢。”
宣謙道: “我還有一些。”
他将兩人送進卧房後,原路返回,深夜漫漫,禦書房裏映照着宣謙絲毫不疲的身影。
大約醜時,燕慈忽然被噩夢驚醒,懷裏的阿黎尚在沉睡,他緩緩呼出一陣氣,又抱着孩子,阿黎嘤嘤兩聲,小身板在他懷裏軟軟地蹭了蹭,嘴裏喊着娘親娘親,燕慈再次化了,臉上開花兒似地瞧着娃兒,最後臨近沉睡才忽然發覺宣謙那厮竟然還沒回來。
燕慈好生用被褥将娃兒四四周周圍起來後,親親阿黎的小圓臉,披衣去了禦書房,只見禦書房隐隐亮着燈,他遲疑片刻,走進後,宣謙依舊在翻閱書卷。
燕慈靠過去,平靜開口: “宣謙,你不休息嗎。”
宣謙頓了頓,擡起眼睑,望見披着外衣,睡得腦袋亂毛的燕慈,眼眸瞬地柔和下去: “還有一些。”
“你最後說的就是這句。”
宣謙彎眼低低地笑起來。
燕慈看得有些癡,伸手摸住他臉頰,察覺到溫度異常滾燙,怔了怔,神色立馬沉下去,咬牙切齒道: “你發燒了還這麽胡來”
宣謙卻伸手将他拉到面前抱着,唔聲: “我不知道。”
燕慈氣不過來,卻見他腦袋悶在自己懷裏蹭蹭,嘴角抽了抽: “……”這種情況根本不能發脾氣好嗎!
燕慈道: “回去睡覺,我去喊李公公。”
宣謙卻愈緊地抱住他: “不打緊,一會兒就好了。”
燕慈火了: “你這樣還不打緊”
宣謙道: “阿玄的代價,時常會發燒。”
燕慈抓住他腦袋擡起來,直到四目相對,頂認真地看着他: “除了發燒,還有哪裏特別難受。”
宣謙靜了半晌: “沒有哪裏特別難受。”
燕慈點頭,還是之前的話: “回房休息,我去喊李公公。”
宣謙道: “但是我還有些。”話完沒說還,人已經被燕慈一手拖着離開了禦書房,燕慈在前面嘟嘟囔囔地回答: “每次都是一些,這一些是不是得忙到清晨”
宣謙見他拉着自己絲毫不停地往明亮處走過去,原本毫無波瀾的心再次泛起漣漪,他想,自己先前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混賬。
以前,以前做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他抿抿嘴,急得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了燕慈,腦袋埋在他肩頭。
燕慈僵了僵: “陛下”
宣謙道: “我明明對你那麽混賬。”
燕慈心虛地撓撓下巴,道: “有一半應該是我的責任。”
宣謙搖搖頭: “我昏了頭。”
“不不不不不,其實我也有錯。”燕慈撓撓下巴,心道:若是宣謙關山他們知道自己是故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會把他活剝吧。對着宣謙勉強笑起來, “陛下回去陪阿黎吧,我去喊上李公公。”
太醫趕到慶華殿的時候,宣謙已經疲倦睡下,他懷裏抱着的是熟睡的小阿黎,診斷過後,他走出裏屋,對燕慈作揖道: “陛下尚無大礙,因這幾日熬夜所導致的發熱症狀,燕大人需得在陛下身旁督促不要過勞才好,老臣開藥,會着人好生熬好送來。”
燕慈道謝: “好,多謝大人。”
幾人離開慶華殿,燕慈見着自己已經清醒,準備外出透透氣的時候,卻聽見錦衣衛似乎在向李德子禀告什麽: “李公公,前日屬下在皇城外攔住一人,他直言稱是燕大人的友人,想着見燕大人一面。”
李德子低言道: “不用搭理,如今燕大人的心思都在陛下身上,絕對不能讓燕大人操勞其他事情。”
“是。”
燕慈抿抿嘴,心裏沉沉,難道是關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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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應該還有(狗頭)
順便推一下下一本《烏衣破陣》重生修仙文
晴厲前生犯下彌天大罪,仙門百家不分由說诋毀他唾罵他,甚至将晴家祖墳挖出來盡數摧毀。
晴厲本人也沒有好結局,被裏應外合的師兄弟們背叛,心寒數次,最終身隕閻羅殿。
直到百年後,曾經叱咤風雲的三代魔王晴厲重生成一個十七歲少年。
“……”算了,雖然沒有修為,好歹身體是健康的。
以為總算能避人耳目逍遙一段日子,結果被曾經的師兄帶回師門。
“……”好想罵人,算了,惡心他就行。
于是晴厲在穆谌眼前花枝招展地開始各路惡心套路侮辱套路。
将他的寶貝佩劍丢到山溝溝裏。
他的衣服丢進豬棚裏。
甚至在他的相親宴上,滿臉羞怯地貼到穆谌面前說: “讨厭哥哥這麽快就把人家忘了嗎回去陪我睡覺好不好”
相親姑娘滿臉鐵青,當場潑了穆谌一臉涼茶。
……因此成了師門裏長時間的闊談。
說穆仙君其實是個風流斷袖。
晴厲聽得跪在地上捧腹哈哈哈大笑!
原以為一向潔身自好的師兄會非常嫌棄地将他逐出仙門。
結果當晚被穆谌擡上床面兒,晴厲滿臉懵逼地問: “你幹什麽
“睡覺。”
“……”這特麽太不對勁了!!!
劇場版:師兄問他: “你當初為什麽想和我雙修”
晴厲回答: “因為長留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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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受重生在一百年後
2.。倒敘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