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那人握刀的手有些不穩了,身形有些顫抖。我尋思着,郭文諾也沒長着青面獠牙,怎麽他就這麽害怕呢?
我召喚某人:“勞資替你挨刀子,你還在那兒看戲!”
郭文諾:“引蛇出洞得有點耐心嘛,不然人話都沒說完就跑了,你不就白遭罪了?”
我:“別裝了,死A!你就是在看熱鬧!”
郭文諾“噗嗤”笑出聲:“哈哈,難得有點樂子,當然得多看幾眼。”
那人趁我們交談的時候,已經偷偷挪步到門口了。眼看着又要不見蹤影,郭文諾來了句:“這就走了?東西都不要了?”
那人:“我要,你就給嗎?”
郭文諾:“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那人猶豫着轉過來,但依舊不敢直視郭文諾,“請……請你,把,赤……赤佛雕,給,給我。”
郭文諾:“好啊,拿去吧。”
他扔給那人一個精雕細琢的小佛像:紅木為底,佛面慈眉善目,衣袖翻飛,線條分明。一看就是某位大師之作,絕對的假貨。可是,這世上并沒有幾個人見過赤佛雕,見過的幾乎都死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那人半信半疑地問:“真給我?這該不會是假貨吧?”
我戰術喝水,假裝沒聽見……這小子還挺機靈。
郭文諾:“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留着這佛像只會招禍,不如給你。”
那人:“這房子可沒你說得這麽不堪。”
郭文諾:“這是祖業,長輩都過世了,自然到我手裏。除了地段好,一無是處。要不是成哥(飯館老板)照拂,哪能安穩住進來?”
那人:“那你怎麽不把赤佛雕給成哥?”
郭文諾:“他不知這東西在我手裏。獄寺山的詛咒,想必你也聽過。成哥好歹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害他。”
那人:“真有詛咒?!”
郭文諾玩着我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誰知道呢?你想要富貴和權勢,就得擔風險。況且,東西不是白給你的,一千萬,最低價。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找其他買家。”
那人:“你不怕我現在直接帶着東西跑?”
郭文諾:“我真不讓你走,你也出不了這個門。我需要錢,這房子太舊了,得翻新。”
那人:“翻新需要一千萬?又不是擴建。”
郭文諾:“我這個人好吃懶做,幹不了重活,總得留點錢以備後患。”
那人放下赤佛雕:“行,明天晚上九點半,北街131酒館門口,帶東西來。”
郭文諾:“好。”
談妥一筆黑心交易後,郭文諾看上去容光煥發。我吐槽他欺負老實人,良心給狗吃了,賺這種黑心錢。他反倒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真真厚臉皮。
隔天晚上九點,郭文諾準時出門,出門前還說回來給我帶驚喜。我倒是猜不出他能帶什麽驚喜,只不過他走後沒多久,便有人來敲門。
發現是半夜那人,我覺得有些奇怪,隔着門說:“阿諾已經拿着赤佛雕去北街了。”
那人毫不意外的樣子,回:“我知道。”
我皺眉,只覺事情可能并不如我們所想那般簡單,“你們約了九點半。”
那人:“商先生,我們說過,等東西到手,就來接你。”
我打開門,震驚道:“你是陳鑫的人?!”
那人:“準确來說,我是越哥的人。”
我不懂:“既然如此,為什麽還和郭文諾做交易?”
那人:“為了調虎離山。我本來想悄悄帶你離開,但是你沒看懂我的暗示,才出此下策。”
我眼角抽搐,吐槽道:“你半夜趴窗戶上,又是瞪眼,又是砸門,還動刀子,那是暗示嗎?那叫暗殺!”
那人:“抱歉。我以前在李钊真手底下做事,郭少爺見過我兩次,我不确定他是否還記得我,所以不敢貿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又和你形影不離,我找不到時機下手。結果好不容易見到你,卻被他逮個正着,這才有了後面的急中生智。”
我感慨道:“你玩兒得真溜啊~郭文諾以為他是那只黃雀,卻被你耍得團團轉。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人:“運氣好而已。郭少爺現在應該已經發現端倪,往回趕了。”
我:“那就快點說正事吧。”
那人:“越哥拿赤佛雕跟老板換了大家的新住處和生死賽的參賽名額,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在黑市嶄露頭角。”
我:“老板連生死賽的參賽名額都能弄到,真不簡單。”
生死賽,黑市兩年一次的特殊團體競争賽,以團體為單位,自由組隊,報名參賽團體不得超過15人。其比賽過程極為殘酷,生死不論,但是獲勝的回報相當豐厚:
初賽獲勝者可獲得黑市經營許可證,并且減免租金一年;複賽獲勝者可獲得黑市自由出入身份,為期一個月;決賽獲勝者将獲得□□權力架構的重組權和黑市的所有權,有效期2年。
但生死賽的參賽名額只能用推薦信換取,而推薦信必須由2名□□元老級別的成員或5位商業街店鋪老板聯名簽字才能奏效。因為每個人只能推薦一個團體,所以大家對簽字都格外慎重,畢竟這與他們今後的利益挂鈎。
那人:“現在距離生死賽只剩五個月,為了減少人員損失和訓練效率最大化,越哥他們報了地下黑拳,每天每人1~2場。”
我:“也是,如果連地下黑拳都贏不了,更別提生死賽了,只會白白送死。”
地下黑拳,黑市的“夜生活”重要娛樂項目,權貴消遣無聊的主要方式。打贏一場比賽就會擁有豐厚的獎金,但是來參賽的人都是狠角色,所以沒有人能一直贏。久賭必輸,要及時止損,否則就會成為擂臺的養分。
那人:“基本情況你也知道了,詳細的回去再說吧,這裏說話不方便。”
一直逃避是沒有用的,我知道是時候做決定了。李越是自由的,我不該成為他的牢籠。
我斬釘截鐵道:“我不走了。”
那人滿頭問號:“商先生,你剛剛說什麽?我好像出現幻聽了。”
我:“請幫我轉告李越一句話,我們結束了。”
那人:“你認真的?”
我:“我沒有必要把人生押在将死之人身上。和強者同道,才是明智之舉。”
那人:“所以你選郭少爺?”
我:“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的選擇。跟着他,生死無憂、錦衣玉食;跟着李越,死生未定、三餐不濟。我的手機壞了,所以寫了封信,請轉交給他。”
那人當着我的面,把信撕個粉碎,“商先生,既然決定要離開,信就算了吧。”
我:“說的不錯,沒必要。祝你們好運。”
那人氣憤離去:“借您吉言。”
如我們所料,郭文諾的确在往回趕的路上。當他驚慌失措地喊着“阿河”進門時,我正在嗦面(夜宵),碗裏還加了兩個蛋。
我:“老婆被人偷了?跑這麽喘?”
郭文諾怔怔地看着我,“差一點連窩都給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