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我:“端了就端了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郭文諾:“我就喜歡舊的。”
啊……這話沒法接了。
我裝作沒聽見,“我這蛋煎得不錯。”
郭文諾:“為什麽沒跟他走?”
我扒拉着面,正兒八經地說:“為了毀滅世界。”(這是實話。)
郭文諾秒回:“我想聽真話。”
于是,我換了個他能接受的說法:“為了在你身邊混吃等死。”
郭文諾心情舒爽了,“你有這種覺悟,我很欣慰。”
我:“……”
郭文諾把話題一轉:“赤佛雕被偷走了。”
我:“那你還不去找?”
郭文諾:“人家給了錢和人,我還找它做什麽?”
我:“你原本找赤佛雕幹什麽用?”
郭文諾:“我爸迷信,說那東西鎮宅保平安,還能帶着我們家蒸蒸日上。”
我:“你們家的條件還要怎麽上?那邪物只會把人帶溝裏去,沒半點用。嗯?你幹嘛搶我筷子?”
郭文諾理所當然的态度:“餓了,面看着不錯。”
我摁着碗,極力反抗:“喂!你吃不慣的!別浪費糧食!”
郭文諾:“我還沒吃,你怎麽知道我吃不慣?”
艹!勁兒真大!放手啊啊啊啊!
最後郭文諾把面吃完了,一點都沒給我留,還點起了菜,“我明天想吃xxx。”
我心如死灰:“不會弄。”
郭文諾:“學。”
我:“呵……你不怕我毒死你?”
郭文諾:“我要是死了,你怎麽混吃等死?”
他說得好有道理,瑪德!
隔天,第一聲雞叫的時候,一輛貨車開進了商業街,它駕輕就熟地停在某個小破房門口。随後,五六人進屋,把我和郭文諾“趕”了出來。
他們是來翻新房子的。由于郭文諾要求兩天完工,所以除了牆面不重新刷漆,其他的部分能動則動,家具也得換新的,這也就導致了我和郭文諾今晚得找其他地方過夜。
某人渾不在意,領着我在街道上走走停停,完全沒有打聽新住處的意思。
我提醒道:“這裏沒有出租房,賓館和旅店也很亂。”
郭文諾停在挂着紅色幕布的大門前,悠閑道:“沒關系,不去那些地方。魔術表演,看嗎?”
潘多拉館,□□的娛樂産業之一,對外開放,門票100元。館內節目分為魔術表演、歌劇舞臺、雜技馴獸、音樂演奏四大類,雖然聽上去很不錯,但是每天的節目并不會提前告知。
潘多拉館允許觀衆發揮奇思妙想,提前預約表演的位置。對,你沒聽錯,是表演的位置,不是看表演的位置。也就是說,你興高采烈地買了一張門票,有可能看到爛得摳腳的節目,也有可能看到舉世無雙的舞臺。無論節目是好是壞,門票費概不退還,并且表演結束前任何人不得離開。
因此,潘多拉館聚集了一群賭瘾很重的觀衆,不對,應該說黑市的大部分人都有這種探索求知的精神。他們把錢投進潘多拉館的賭局,賭每天的節目內容,然後買票進去一睹究竟。
我:“你怎麽知道今天是魔術表演?”
郭文諾神秘一笑:“直覺。”
我打個哈欠:“萬一節目很爛,我們還得在裏面待3個小時。”
郭文諾:“3小時而已,就當睡個回籠覺。”
進館後,我的頸铐讓不少觀衆産生誤解,以為潘多拉館今天的節目是拍賣會。甚至,還有人上前詢問郭文諾拍賣的物品有哪些,我的價格是多少之類的問題,幾雙色眼在我身上掃來掃去。
我惡狠狠地瞪過去,眼神示意:勞資無價!看什麽看!再看戳瞎你們的狗眼!
郭文諾冷着臉撥開人群,殺氣滿滿,“不賣。”
潘多拉館的安保還是不錯的,畢竟來看表演的觀衆和表演的人員有時候會産生矛盾,或者有人見色起意,所以□□派了幾個人在這裏“調解”,保證館內的和諧氛圍。
在館內人員的“和善”調停後,我和郭文諾成功入座,沒人再提拍賣的事。
看到魔術師上臺的時候,全場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我覺得郭文諾可能買通了潘多拉館的工作人員。如果他的直覺真有那麽準,完全可以加入潘多拉館每日的節目賭局,賺個盆滿缽滿。
今天的魔術節目是《灰姑娘》,一個人盡皆知的童話故事:灰姑娘在仙女教母的幫助下和王子過上幸福的日子。
魔術師揮動魔術棒,搭配扣人心弦的音樂和絢麗的燈光,讓這場表演活了起來,誰還分得清這是魔法還是魔術?它就在你眼前,在你眨眼的瞬間,一次次帶給你意想不到的變化……
水晶鞋破碎的瞬間,碎片散落四方。魔術師一個響指,便讓所有碎片停在半空不動了。
他念着胡亂編造的咒語,碎片便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在空中,一點一點融合起來,最後變成一只嶄新的水晶鞋。當複原的水晶鞋飛到灰姑娘手中時,臺下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于耳。
直到花瓣漫天飛舞,灰姑娘和王子相擁而吻,觀衆們才發覺已經過了3個小時,沒人把時間貢獻給睡神。這場表演遠遠超出它的票價,所以賭局輸了的人看上去也沒那麽失望。
我:“我現在知道潘多拉館受歡迎的原因了。”
郭文諾:“它能經營這麽久,自然有它的長處。”
我:“下午做什麽?”
郭文諾:“去圖書館。”
我:“看書?”
郭文諾:“睡覺。”
我:“?”
在武力值決定生存的黑市,圖書館沒什麽市場。這裏沒有學校,小孩子基本上都送到聯盟的學校上學,成年後才會回來。所以,來圖書館的人,要麽真的喜歡看書,要麽有公事要辦,不像聯盟那邊大多數是為了考試做準備。
吃過午飯,郭文諾帶着我直奔圖書館。他随便從書架上撈了幾本書,接着找個光線較暗的角落,趴下就睡,引來許多異樣的眼光。我怕我們被館員轟出去,所以堅持着假模假樣地翻書,思緒卻完全不在書上。
我想知道李越現在在做什麽,那人有沒有轉告我的話。他現在安全嗎?世界之源又會怎麽處理我這個“背叛者”?
郭文諾似乎料到我沒睡,眯了二十幾分鐘就醒了。他合上我的書,說:“現在輪到你了,我來放哨,安心睡吧。”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別人的目光,頭一沾胳膊,就掉進黑色的夢裏——
我躺在地上,身邊躺着一個等身比例的泥人。即使它的眼眶裏什麽都沒有,我也知道,它在盯着我看。它是活着的。
又做噩夢了?我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仿佛是為了解答我的疑惑,一個聲音響起:“既然你不願意合作,那就讓它來吧。”
世界之源?!
下一刻,我的身體變成了泥人,而它長出了血肉。我的五感漸漸消失,最後只剩下一點微薄的聽力。
它假裝醒過來,和郭文諾愉快地交談着,下一秒引出了話題:“阿諾,地下黑拳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