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我把房間的情況跟唐管家說了下,他找人來看過,沒有什麽人為痕跡。這附近靠近山體,山石偶爾滾落是正常的。如果要修補好天花板,起碼要一周。至于這石頭,一時半會兒也挪不走。
得,今晚睡哪?小塔塔好歹還有個貓窩,我可是連床都沒有了。雖然爸媽的卧室還空着,但是我進去睡不合适。
在我苦惱之際,唐管家已經幫我把問題解決了,只不過……
唐鎮:“商先生,現在天氣冷,書房又沒有床,你就暫時和少爺睡一間吧。”
我看着郭文諾的床上多出一個枕頭,只覺得世界真玄幻。到底是什麽樣的錯覺,讓他們認為郭文諾會允許我睡在他旁邊?
我問這話的時候,精神還挺恍惚:“他同意了?”
唐鎮:“是的。商先生是少爺的男朋友,其實不必這麽拘束。”
他似乎在暗示什麽,但是我不願意想得太深入。也許管家和司機都誤會了我們的關系,但是我和郭文諾畢竟是做戲,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特權”究竟能到什麽地步。
我找了個借口:“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唐鎮:“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後面就容易了。況且,少爺不是別人。”
咋的?你們少爺鑲金邊了?什麽第一次?什麽容易?我想假裝聽不懂怎麽就這麽困難!
我轉移話題:“他今晚回來嗎?”
唐鎮:“少爺說他會晚點回來,商先生可以先睡,不必等他。”
行叭,希望他不要半夜把我從床上踹下去。
黑貓洗香香後,眯着眼坐在我腳邊,用舌頭梳理毛發。我拿着換洗衣物去洗澡,它就守在門口,像個帥氣的貼身保镖,感覺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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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和諧狀态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半個小時後我進了郭文諾的房間。
黑貓以為是我太困了,弄錯了房間,幾次穿過縫隙走到我前面,試圖讓我回房。但是,最終我在郭文諾的床上躺下了。幸好我是beta,感受不到郭文諾的信息素,不然這樣待着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黑貓接受不了這樣的發展。它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在房門口不進來,也不離開,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意思是讓我立刻出去,活像是看見老婆出軌的綠帽子。
我下了床走過去,它以為我回心轉意,聲音都變得溫柔了。哪知下一秒我把門關上的動作那麽順暢,順暢得它都來不及反應。不消片刻,它憤怒地撓着門,喵叫不停。
我知道它讨厭郭文諾,但是我現在除了睡這裏,別無選擇。因此我只能戴上耳塞,以這種方式應對某貓的無理取鬧。
因為郭文諾還沒回來,所以我并沒有鎖門,這就給了某個小家夥一個溜進來的可能。我打定主意它絕對不會進來,但是事實正好相反。
當深夜,一切塵埃落定時,我進入了夢鄉,某個小家夥也悄悄擰開門把手,登堂入室。它身體輕盈,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利用夜視能力看清我所在的位置,挨着我側卧而眠。
夢中我和李越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他仍然是那個生人勿近的男神,而我這次成了他的室友。我們從說不上話的陌生人到一起打球、吃飯、做課題報告,最後變成同學口中的好兄弟。
我想着是不是太幸福了,會不會一切只是一場夢?但是他會摸着我的腦袋,笑我想得太多,指尖的溫度打消了我的疑慮。我們挨得這麽近,我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這應該不是夢,我對自己說。
夢裏的節奏很快,五六個月轉瞬即逝,我的意識被牽着走。我好像漸漸感覺到我們的關系不止于朋友,李越對我的在意與日俱增,有人打趣我們是校園最佳cp,也有人拿我們當樂子看戲。
李越讓我不要理會他們的瘋言瘋語,卻在某天傍晚拉着我到江邊看夕陽,問我:如果他不想繼續當我的朋友,我會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我的第一反應是恐慌,第二反應是心如死灰,以為流言蜚語的殺傷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李越不想再和我來往,于是我問他“不當朋友,要做什麽?”。
他沉默了五分鐘,掏出口袋裏的一張紙,密密麻麻都是字,看了又看,然後當着我的面撕個粉碎。我猜不到他要做什麽,所以當我聽到那句“我喜歡你”時,心跳漏了一拍。
李越:“我認真的,沒開玩笑。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那一刻,我滿腦子只有一句話——答應他。似乎如果我說不,他就會立刻從我的世界消失。我重重地點頭,他的笑容一點點放大,比夕陽的餘晖還要好看幾分。
在他滿心歡喜地要給我一個吻時,我閉上了眼睛,卻聽到超大的落水聲。
沒有什麽比擁有後再失去更讓人痛苦。
一雙手把李越推到江裏去了,水很快淹沒了他的頭頂,我甚至來不及救他。
我大喊着“不!”,從夢中醒來,睜眼就發現身上的被子掀開了,郭文諾背對着我站在床前。
剛剛是夢?一聲貓叫後,我才分清夢境和現實,想起我在他的房間裏。可是貓又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郭文諾沒有說話,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身白得吓人。也許是因為我的想象力太過豐富,這場面讓我有點背後發涼。他到底是鬼是人?他真的是郭文諾嗎?
曾經有一個鬼故事是這樣說的: 如果睡前,兩只鞋整齊地擺放着,鬼就能順着鞋子的方向,找到你的床。如果不想被鬼纏上,睡之前一定要把兩只鞋子打亂。
我也不想這麽迷信,但是現在的狀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雙眼睛慌張地到處瞟,試圖找到自己的鞋,卻在暗色中和門邊那金色的獸瞳對上了。
我認得這雙眼睛,下意識呢喃一句“塔塔”,打開了床邊燈,化解了他們之間隐形的劍拔弩張。
燈的光亮驅趕了黑暗,黑豹的身段得以顯現出來,而郭文諾揉着太陽穴靠在牆上。
黑貓不見了,黑豹出現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我: “你能變小?”這話問誰,一目了然。
黑豹慢慢靠近,優雅又從容,仿佛被抓包的不是它。接着,大腦袋擱在我手上,眼睛以45°角向上的姿勢仰視我,眨眨眼。
你以為你現在很可愛?
我不理它,直接問郭文諾:“維德爾花園是你的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