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可是,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郭文諾完全無視我的意願,把我推到李越和葛霖霖面前。
他熟練地和他們碰杯:“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裏面人多,我朋友內向,都不敢進來。”
葛霖霖:“你什麽時候多了個beta朋友?”
郭文諾:“最近認識的,聊得來所以就經常在一塊玩兒了。”
如果他是指偶爾單方面給我發短信和上次邀我參加的鴻門宴,那我們确實是在一起“玩”過。但是,這和“聊得來”真的沒有半毛錢關系。
盡管我努力在旁邊當鹌鹑,一句話都不說,降低存在感,但是想要讓葛霖霖忽視我這麽大一只,确實是有點為難她了。雖然她很不待見我,但是賣郭文諾幾分薄面,她也只能客客氣氣的維持表面和諧。
葛霖霖:“既然這樣,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她和我碰杯,先喝一口以示禮儀。我也不好推辭,喝掉杯子裏所剩無幾的酒。
當我看到李越那張垮掉的臉,我就知道自己又被郭文諾耍了,邀請我來訂婚宴這件事絕對不是李越的意思。葛霖霖更不可能,她巴不得我和李越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後來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郭文諾和葛霖霖在那說說笑笑,也不知道說什麽,反正就是很開心。
李越和我一樣,明顯心不在焉,沒聽他們倆的談話內容。無論葛霖霖說什麽,他都一個“嗯”字回複,敷衍至極,連我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可能是看出李越的态度越來越差,葛霖霖也沒了繼續和郭文諾唠家常的興趣——
這種婚宴當然不會少了雙方的家長,李氏集團董事長李钊真和他夫人上臺講話:“各位親朋好友,感謝你們親臨犬子的訂婚宴,今日如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望大家多多包涵。”
李越的媽媽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是個溫婉的omega。她用慈愛的目光看着李越和葛霖霖,餘光不經意略過我的時候,表情一頓。
她扯了扯李爸爸的衣袖,示意他看看我們這個方向。只一眼,李爸爸的表情也凝固了。于是,二人匆匆下臺,顧不上和親家說話,直奔我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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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諾見長輩過來,禮貌地先打招呼:“李叔、王姨,恭喜恭喜,。”
李爸爸笑着應下,開口就問我的來歷:“這位先生是?”
郭文諾在中間作介紹:“他是我的朋友,商河,是個beta。商河,這是李董事長和李夫人。”
我:“李董事長、李夫人,你們好。”
李爸爸尴尬地笑笑:“Beta?怎麽會是個beta?這不應該啊。”他和李夫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我:“李董事長以前見過我?”
李爸爸:“沒見過,可能是我們認錯人了。你們同齡人繼續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們走後,郭文諾忽然湊過來,捏着我的後勁聞了聞,這動作在當今時代和性騷擾沒有區別,我當即給了他一拳。
郭文諾:“對不起,我就是一時好奇。”
我:“我是不是beta都跟你沒有關系。”
郭文諾:“如果你不是beta,也許今天的新人會變成你。”
葛霖霖:“郭文諾!你喝醉了嗎!滿口胡言亂語!”
我:“一點都不好笑,我要回去了。”
郭文諾的行為并沒有讓我困擾很久,因為李越的父母更加讓我在意。他們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見過我,但是又為什麽矢口否認呢?
回家後,我立即打了個電話給喬豔敏,想問問清楚自己的身體構造。
我:“喬醫生,當初你幫我做全身檢查的時候,我的身體裏有隐性omega的基因嗎?”
喬豔敏:“沒有。”
我:“那alpha的基因呢?有嗎?”
喬豔敏:“商先生,這在醫學上是不太可能的。Beta是ABO三種基因裏最單一的,而AO的基因屬性則較為複雜。假如把beta比作一條直線,AO就是在這條直線的基礎上上慢慢添加其他的線,擰成一股更堅固的繩。順勢可行,逆勢則不通。”
我:“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喬豔敏:“商先生,看來你也已經知道李先生和葛小姐的事了。雖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作為醫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今天的心率有點過低了,這很危險。”
“我會注意的。”我瞟一眼手腕的金屬環,它把我的心事透漏得一幹二淨。
隔天,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上面既沒有署名,也沒有寄出地址,只有一張複印照片和小紙條。紙條的內容很簡短:今晚7點,伊蓮酒吧;而那照片,似乎是我的全家福。
為什麽說似乎呢?因為我早就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了,可我認得照片上的小孩,就是小時候的我。
在記憶裏,我10歲那年,爸媽因為工作調動去了外地,把我交給奶奶撫養。自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他們。奶奶的屋子裏并沒有爸媽的照片,所以我對他們的記憶也就慢慢模糊了。
後來奶奶過世,老家雖然還有別的親戚,但是很少聯系,我就再沒回去過。
左思右想,還是今晚去伊蓮酒吧一探究竟吧,我這樣毫無線索地琢磨下去,只會走進“死胡同”。
酒吧和以往一樣,音樂和狂歡仍舊是今夜的主題,燈光在舞池裏跳躍。我比信上約定的時間早到半個小時,但這期間并沒有陌生的面孔和我搭讪。
Jay知道我在等人,好心詢問:“被放鴿子了?”
我看了眼時間,還沒到7點:“我不确定。”
離7點還剩5分鐘的時候,Jay接到一通座機電話,只是寥寥數語,通話就結束了。然後,他從吧臺下面的抽屜裏取出一把陳舊的鑰匙給我。
Jay:“去酒吧後面的小巷子,左數第五間屋子,有人在那裏等你。”
我:“那個人是誰?找我到底想做什麽?”
Jay不願多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約我來的人應該很清楚我和Jay的關系,如果直接在信中寫明真正的會面地點在伊蓮酒吧之外,那我可能不會同意見面。但假如通過Jay轉告,我的疑慮便消了大半,會面的幾率也就更高。這招确實高明!
我按Jay說的,找到了那間屋子,一個連路燈都照不到的死角。屋子看着很老了,但是裏面保養得很好,地板和家具皆是一塵不染,應該是有人定期來打掃。
本以為還要再等上一會兒,樓上卻突然下來一個人。我懊惱自己的警惕性也太差,連屋子裏有個人都未察覺,倘若是歹徒,早就沒命了。
李钊真很是客氣,沒有半點有錢人的倨傲:“抱歉,大晚上把你叫過來,請坐。”
我也沒想到約我的人是李越的父親,他們家和我的父母看上去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我開門見山:“李先生怎麽會有我小時候的照片?”
李钊真:“我和你父母是舊相識。”
我:“可是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他們了。一張複印的照片,好像不能說明什麽。”
李钊真也不惱:“年輕人謹慎點确實是好事。”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條細長的銀色項鏈,正面為金邊六芒星挂墜,上嵌一顆純黑龍晶石,“你還記得這條項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