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冰塊吻
冰塊吻
裴厭:“再說一個試試。”
陳杭之:“怎麽?戳你痛處了?我就要說。”
好家夥, 怎麽又吵起來了。
溫厘知見勢不對勁,眼看氣氛就要焦灼起來,于是立刻拉開兩人。并對陳杭之說:“那邊是賓客席, 我帶你過去。”
裴厭拉住她,面色冷的難看:“不用,我親自送。”
……
是夜,懸崖高築的海島上笙歌樂舞。
別墅酒店亮光長鳴。白色的綢緞紗幔在海風中起舞。
溫厘知困得不行,兀自回了房間先休息。
裴厭還沒有回來。
她一個人卸了妝,換了冰絲睡衣,一個人縮進柔軟的被子裏。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聽到了房門的響動。
應該是裴厭回來了。
她躺在床上,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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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處, 出現裴厭高大的身影。他脫了西裝外套,扯了領結,随手解開襯衫上部的兩顆紐扣。襯衫領口立刻往外敞開, 搖搖欲墜的,顯出他寬闊好看的肩部線條。
他似乎是有點喝醉了, 一手還拎着一杯醒酒的冰檸水。
溫厘知立刻起身,心焦地走過去, 皺着眉埋怨道:“怎麽又喝這麽多?我走之前不是跟你囑咐過麽?”
裴厭輕聲地笑,語氣裏卻全是醉意:“不行, 我得喝過陳杭之。”
玄關處的燈亮着,裴厭的臉很紅。他有輕微的酒精過敏, 喝了酒以後,皮膚就會發燙發紅, 燒灼得厲害。
溫厘知有點生氣:“你和他比什麽?”
裴厭卻沒有說話。他仰臉喝了一口冰檸水,然後壓低身子瞬間低吻住溫厘知。
他偏要和陳杭之比。
“唔。”溫厘知被他的氣息瞬間包圍。
他的吻很燙, 溫熱的氣息籠罩在她面龐上。可偏偏他含着一口冰水,滾燙的吻之間含混了一陣冰涼。
“啪——”地一聲,杯子摔在地上。
裴厭一手向後攬住溫厘知的後腰。溫厘知身上穿的那件冰涼的絲質睡衣,被他青筋繃起的滾燙手掌按住,他手很大,輕易就勾勒出溫厘知圓潤柔滑的身體線條。
他另一手向上,捏住她的下颏,使得溫厘知沒有任何逃避空間,只能任由他擺弄。
他俯身微微躬着身子與她接吻。
溫厘知感覺到炙熱的口腔內有什麽東西過渡過來了。
冰冰涼的。後知後覺才知道那是一塊冰塊,帶着醒酒清甜的青檸和薄荷葉的氣味。
冰的涼。吻的灼熱。瞬間交融在一起。
有種奇妙的感覺。
裴厭正在彎腰和她接吻。
溫厘知個子不夠,這樣接吻實在太費勁。
裴厭那只攬住她腰的手瞬間向下一握。他單手就可以輕易地将溫厘知抱起來。
“你要幹嘛!”溫厘知叫出聲來,“你喝醉啦!”
裴厭只是抱着她,将她放在就近的高櫃子上。
溫厘知坐在櫃子上,勉強和他視線平齊。拖鞋在掙紮的過程中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她的腳不安分地亂晃。
裴厭一只手握住她纖細的腳踝。然後一只手将她按住靠近後面的牆壁。
他英挺的面孔就在她咫尺。
他眼睛裏帶着幾分醉酒的猩紅,目色沉沉道:“我沒喝醉。”
能聽出來,他想盡量保持平靜鎮定,但那話語裏分明帶着微醺。
裴厭喝醉酒以後,說話的時候帶着點委屈。
聽起來,莫名好像在……撒嬌?
溫厘知被他圈住,整個人都陷在他的氣息裏。
他滾燙的厲害。溫厘知知道他對酒精過敏。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溫厘知皺了皺眉。
“沒……沒喝多少。”裴厭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他怕溫厘知生氣,想跳過她的诘問。
于是他一只手抓住溫厘知的手,将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帶:“老婆……你摸摸我,我臉好燙。”
他猩紅的眼睛裏有水光。
溫厘知怔了怔。她在為裴厭的那個稱呼感到震驚。
“你叫我什麽?”
“啊。”裴厭面色酲紅,搖了搖頭,想要恢複清醒,他自如地把剛剛那個稱呼又陳述了一遍,“老婆。”
溫厘知說不出話來。
“你是我的。”裴厭道,“我們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伴侶。”
溫厘知手貼着他的臉,感覺他燙的厲害。
裴厭每次喝完酒以後,身上都會發紅、發燙。
他領口外翻出來,露出裏面好看的鎖骨。
而後,他委屈巴巴地看向溫厘知,說道:“你今天對陳杭之說了好多話。”
他就是不爽。溫厘知跟別的男人說一句話他都要斤斤計較。
更何況,那個人還偏偏是陳杭之。
他最讨厭陳杭之了。
“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交際罷了。”溫厘知耐下性子來和他解釋道。
“不管。”
裴厭像個孩子一樣執拗。
而後又繼續将唇瓣抵上溫厘知的嘴唇。唇舌交纏,難舍難分。
他整個人都好燙。
并且,邊親吻溫厘知還邊騰出一只手去解開自己襯衫上的剩餘紐扣。
盡可能地露出更多的皮膚。
他狠厲地抵着溫厘知。
那雙泛紅的眼睛裏淬滿了占有欲望。
“以後不要再提他,好不好?”他啞着嗓子小聲道,故意裝出一股委屈地勁兒來。
事實上,他現在也确實很委屈。
“裴厭,搞搞清楚,我根本沒有提他好嗎?”溫厘知從那個吻中抽離出來,認真道,“一直在提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對,是我。”裴厭垂下眸子,失語了片刻,再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委屈巴巴又嘴硬地承認道,“我就是吃醋。”
溫厘知:……
裴厭又繼續道:“溫厘知,老婆,我吃醋。”
溫厘知看着他繼續裝蒜。平日裏那個外人眼裏不茍言笑的裴總,現在正在對她撒嬌。
“老婆,你哄哄我。”他看向溫厘知道。
“……怎麽哄?”溫厘知問。
“怎麽哄都成。我很好哄的。”
“那你不許吃醋。”溫厘知說。
“這個不行。”裴厭婉拒了。
溫厘知:“那你不許再故意提陳杭之來氣我。”
“這個也不行。”裴厭繼續拒絕。
這居然叫“好哄”?溫厘知無話可說。她長發散落下來,一雙好看的眼睛只是看着裴厭,他今天應該喝了特別多的酒。
看他繼續演。
“老婆,我身上好燙。”
裴厭往外扯了扯領口,鎖骨處一直發癢,他抓了幾下,已經有了幾道血絲。
“老婆,你摸摸看。”
這一口一個“老婆”的,叫的還挺順溜。
他無名指上戴着茉莉花鑽戒,皮膚很紅,帶着滾燙又灼熱的氣息,青筋繃起。他一手抓過溫厘知的手,将她帶到他的鎖骨上。
燙的厲害。
再往下,她伸進他襯衫裏。
摸到了緊實的腹肌。
他這幾年身材倒還保持的不錯。
再往下。
……
“新婚夜,應該做點什麽好呢?”
明知故問。
“我困了。”溫厘知扭過頭,故意避開他的目光。
“那睡覺。”裴厭道。
“好。”
但話音剛落,溫厘知就感覺到了他伸過來的手指。
她瞳孔睜大:“不是說好睡覺嗎?”
“對啊,”裴厭拖長了尾音,在溫厘知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是要一起睡覺啊——”
然後故意使壞似的,扭轉了手指的方向。
溫厘知忍不住悶哼一聲。眼角虛浮地泛起潮紅。
他的體溫也傳遞到她身上。熱得不行。
“熱麽?”
裴厭問她。
溫厘知扶着他的肩膀,點點頭:“熱。”
他指尖沾着潮濕。西裝外褲抵着她的膝蓋。
他輕輕解開她的睡衣扣子。
“不、不要在這。”溫厘知抓住他的手。
那雙澄澈的眼睛裏沾着潮濕的水霧。
激起一陣無名之火。
裴厭眸子裏閃過一陣幽暗的光:“可我忍不住了。”
-
第二天是溫厘知先醒過來的。
她背對着裴厭,被他圈在懷裏,兩個人坦誠相對。
往常裴厭一般都會比她早起。但也許是因為昨天喝了酒的緣故,裴厭今天還沒有醒。
溫厘知渾身酸痛,艱難地轉過身,面朝着裴厭。
裴厭被她的轉身驚動了,但并沒有醒,只是出于本能般地抱緊了溫厘知。
迷迷糊糊中,還說了一句含糊的夢話。
“說了什麽?”
溫厘知沒有聽清,于是湊近到他唇邊去聽。
“不要……不要陳杭之,只準,只準喜歡我……”
溫厘知聽清了。忍不住在心裏暗笑。
裴厭閉着眼睛,睡在她的身側。
他五官輪廓很好看,身上的紅疹還沒消,卻又增添了幾道新鮮的血痕。那是昨晚溫厘知撓的。
溫厘知心想這不能怪她,誰讓裴厭昨天非要……
而且還不是一次。
溫厘知輕輕伸手擦過他身上的皮膚。
有點癢。
睡夢中的裴厭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又是出于本能般、自然地捉住溫厘知的手放在自己前胸。之後才心滿意足地舒展開眉頭。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
裴荨的死,陳與的死,這一切都叫他抗拒親密關系。
可溫厘知不一樣。溫厘知是他主動接近的第一個人。
也是他想日夜守在身邊的第一個人。
溫厘知看着裴厭,他閉着眼睛,褪去了一身的攻擊性。
恍然間,她想起高三那年的某個周六夜晚,她給裴厭補習英語,那一次他也是這樣睡着了。她看見耳骨上的黑色耳釘。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試探着問他能不能摸。
可沒想到的是,裴厭真的同意了。
他對她說“可以摸”,并且乖順地低下自己高昂的頭顱。
溫厘知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刺刺的。
再去看他的耳朵,現在早已經愈合。
她從被子裏伸出手去碰一碰他的耳骨,一點也看不出耳洞的傷痕。
當年那個玩世不恭的惡劣少年,現在早已成為獨當一面的成熟男人了。
溫厘知正要感嘆歲月易逝的時候,裴厭卻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問溫厘知:“昨晚沒睡好麽?”
溫厘知心想裴厭還好意思問。
“這是自然的。”她嘟囔道。
裴厭輕笑了一聲:“怪我。”
溫厘知又問:“那你怎麽也醒的這麽早?”
裴厭目光盯着她的眼睛,藏不住的笑意:“你早上摸我。我應激了。”
沒錯,溫厘知摸他,把他摸醒了。
溫厘知:……
“可我只是摸了摸你的腦袋。”
裴厭耍賴道:“反正我受不了你摸我。”
溫厘知:“那我再也不摸你了。”
裴厭:“不行。”
然後不等溫厘知反應過來,又是一場酣戰。
……
吃飽餍足之後,裴厭又摸着溫厘知的腦袋,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早安吻。
“早安,老婆。”
“早安。”
明明一點也不安,溫厘知虛浮地回他。
恰好這時肚子不适時地咕咕叫了一聲。
溫厘知讪讪道:“我、餓、了。”
裴厭笑:“我起來給你做早餐。”
說完又在溫厘知嘴唇上親了兩口,之後才心滿意足地起身。
他從床上起來,撩開衣櫃,随便撈了一條睡褲。
溫厘知躺在床上,頭枕着自己的手臂,縮在被子裏安靜地看他。
裴厭背對着她,溫厘知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身體線條。
他皮膚本來就不算太白,但也不黑。
他個子高,再加上肩膀寬、腰細,特別是腿還長,整個人就是一副天生的模特架子。
溫厘知懶洋洋的,新婚燕爾的,情到濃時,總會這樣犯懶。
她側躺在床上,悠閑地歪着腦袋看他。
這才注意到他後背上,似乎又新添了幾道新的指甲痕。
無疑而言,罪魁禍首是她本人。
裴厭只穿了一條睡褲,連拖鞋也懶得穿,他回過頭來對溫厘知說:“你再睡會。”
他繞過別墅的客廳去廚房,打算簡單地給溫厘知熬個瘦肉粥。
以前在飛鳥島的時候,他就會簡單地做些飯菜。但他也只是湊合着吃點兒。他自己做飯,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怕過來不吃飯會餓死。
但溫厘知不一樣,她從小嬌生慣養慣了,裴厭很早就注意到她的飲食習慣:溫厘知有些挑食。
于是在溫厘知不知道的時候,他去學了簡單的做菜技巧。
溫厘知大學學的是翻譯專業,她從小就對西方羅曼史有很深的向往。
他們兩個要在這座景色優美的海島上度一個月的假,陸陸續續送走賓客好友們之後,他們再啓程去歐洲的其他部分。
裴厭起床以後,溫厘知再也睡不着了。不知不覺中,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裴厭在她身邊。
于是溫厘知也穿好衣服起床。
起來路過客廳的時候,恰好門鈴響了。
會是誰呢?溫厘知好奇地開門。
門外站着兩個海島別墅的管家。
其中為首的一個女管家用英語解釋道:“抱歉打擾,女士,這是您的物品。”
站在她旁邊的男管家,戴着白手套,雙手上捧着一個小小的紙箱。
溫厘知點頭,也用英語謝過,之後接過小紙箱,轉身帶上門。
那紙箱并不沉,也沒有封蓋。
溫厘知好奇裏面是什麽,于是放在玻璃茶幾上,她蹲下身子來,輕輕掀起了紙箱蓋子的一角。
裏面居然瞬間就探出一個不安分的小貓腦袋。
一只又小又奶的金漸層小貓乖乖地擡起爪子扶住箱子的一角,奶呼呼地舔了舔嘴唇。這小家夥在紙箱子裏,連站都站不穩,但還是柔軟地沖着溫厘知“喵”了一聲。
又奶又乖,溫厘知聽了以後,只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恰好這時,裴厭剛好端着早餐從廚房出來。
溫厘知欣喜地抱過小貓,把它貼在懷裏,然後又扭頭看向裴厭,問道:“是你買的小貓嗎?”
“是我買的。”裴厭答。
溫厘知心下起疑:“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想起要買一只小貓啊。”
裴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語調玩味道,“有了我的貓以後,你就不會總挂記別人的貓了。”
這話的意思很直白,無非是控訴溫厘知總提及吱吱,明裏暗裏都是在吃飛醋。他裴厭,居然在吃一只貓的醋。
溫厘知“切”了一聲,懶得和裴厭計較,她摸了摸小貓腦袋,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問裴厭:“可我記得,你不是好像對貓過敏嗎?”
對貓過敏,為什麽還要再買一只小貓呢?
裴厭把早餐往桌子上一放。
淡淡開口:“我是對貓過敏,可架不住你對貓喜歡啊。”
昨天陳杭之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他左思右想,才想到陳杭之有一只貓。
盡管溫厘知在他面前從來不提喜歡貓咪這件事,但他卻記得溫厘知對貓的神情,看得出來,她是喜歡貓咪的。
而且,她也曾對他提起過她小時候想養貓,但是溫繡容不同意這件事。
既然是溫厘知喜歡的東西,那麽他就會想方設法給她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