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浴室
浴室
溫厘知面色酲紅。
風雨夾雜着桂花和泥土的氣息, 飄然入窗。雨戚戚瀝瀝地下大了。
潮濕和欲|望捆|綁在一起,在風雨裏起舞。
房間裏,偌大的試衣鏡前沾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怎麽……幫你?”
溫厘知面露難色, 咬了咬牙說道。
“坐過來。”
裴厭垂着眸子, 示意溫厘知坐到他身邊去。
溫厘知鞋子都還沒穿。棉質的長裙下, 她白皙幹淨的腳背一覽無餘。
她生的很白。
裴厭驀地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暴|露在他眼前的那一截白皙的後|頸。
溫厘知聽了他的話, 乖乖坐到他面前。
天鵝絨被墊随着她的坐下, 往下深陷進去一塊。
她很乖地看向裴厭:“要怎麽幫?”
說話的時候, 聲音甜糯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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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幹淨又皎潔,像是花房裏長大的玫瑰,自然是純潔的。
裴厭看着她純潔無瑕的面龐,不忍地, 最終收回了他壓抑在心底的欲望的爪牙。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啞着嗓子說道:“不用了, 你接着睡, 我洗個澡。”
溫厘知又探着腦袋, 貓着腰問道:“真的不用幫忙了麽?”
語氣懵懵的, 簡直純的可愛。
裴厭心裏暗罵一聲“栽了”, 然後沉聲道:“不用。你睡會。”
道德感壓抑和束縛着他,叫他不忍心再多一步動作。反正來日方長,不急于這一時。
溫厘知“哦”了一聲,乖乖地爬上|床。
床墊柔軟,困意湧上來, 溫厘知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像小貓一樣伸伸懶腰。可愛的要命。
裴厭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睡醒我在。”
然後他俯下身子,在溫厘知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了個吻。
午安吻。纏|綿又溫柔。
而後他起身帶上門。
溫厘知翻了一個身,頭枕着一片柔軟看向窗外。窗外的風雨聲窸窸窣窣,桂花香氣扶着窗戶落進來,給人一種心定的安全感,煞是好眠。沒過一會兒她就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約莫睡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吧,溫厘知被一陣狗叫聲吵醒,随後睡意頓消。
她穿上鞋子下了床,想要去找裴厭。
隔壁的房間房門微掩,溫厘知估摸着這應該是裴厭的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一陣花灑水浴的聲音,心裏想着裴厭應該在洗澡。
正打算返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一陣男人壓抑着的低|喘|聲落入了她的耳朵。
在溫厘知意識到這聲音來自于裴厭以後,她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裴厭……在……
水聲纏|綿,不絕于耳。持續了十數分鐘,裴厭也沒有出來。
男人的低聲船息越來越壓抑。浴室的水聲越來越大,和窗外暴雨如注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形成了令人血脈潮湧的背景音。
一下一下地在鼓膜裏放大數倍。
溫厘知沒來由地想:裴厭他……是不是很難受?
她怔住了腳步,糾結起來。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她推開虛掩的門,裴厭的這個房間就在她剛剛呆過的房間的隔壁。房間窗簾拉着,也沒有開燈,晦暗的厲害。
溫厘知停在浴室前。
浴室裏暖黃色調的燈剛好将男人的身影投射到結着霧氣的、半透明的玻璃門上。
溫厘知呼吸一窒。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門,她切切實實地看到了男人的影子。
花灑下的水滴。男人健碩的身影。還有……
他微微戰栗的舉止。以及,輕輕擦動耳邊的低船聲。
溫厘知甚至能看的見,門後面裴厭手握的那根帶着清香的桂花枝幹。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光線晦暗的室內放大一百倍誘惑力,極為嚣張地跳弄着溫厘知的感官。
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猛然想到自己第一次看見裴厭洞體的時刻。
昏黃暧昧的路燈下,少年肆意而不羁,似乎在嫌棄她的裙子太短了,随手将身上穿的黑色短袖脫下來丢給她。
那天晚上下着毛毛細雨。
她還記得少年的頭發被雨沾濕,他五官割裂立體,一半毫不遮蔽地暴|露在光下,一半隐匿在黑暗裏。
她切切實實地将他緊實好看的腰腹線條看了個遍。
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塊黑繩青玉,上面還帶着集聚的晶瑩雨滴。雨滴順着繩子,又淌到他肌肉的凹陷處,而後一直延伸下去,直到看不見的皮帶裏,留給人無盡的遐想。
她那時候覺得他好兇。做事好極端,一點也不允許別人反抗,特別不講道理。
而現在,他卻變得不再那麽兇戾。甚至是在溫柔地親吻着她。
至于他脖子上的那塊青玉呢。
溫厘知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從長裙裏摸出那塊裴厭送給她的玉。
青玉乖乖地躺在她的手心裏。還帶着她的體溫。他把他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了她。
記憶裏的一切又和眼前的一切重疊起來。
少年路燈下的身形和如今浴室裏的男人身影重疊起來。
恍若昨日般,有種獨特又奇妙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從溫厘知再見到他開始,他成熟了很多,皮膚也黝黑了許多,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成年男性的成熟。
就這麽想着,時間又過了幾分鐘,可裴厭還沒有出來。
浴室內的水聲越來越嘈雜。
溫厘知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對着此情此景,她幾乎是度秒如年。
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出聲問道:“裴厭……你沒事吧?”
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擴散開來。如同勾人的小貓爪子一樣,一遍一遍地刺撓着人的心房,抓的人心癢癢的。
察覺到了溫厘知的存在,裴厭壓抑了喘|息。他熄滅了浴室裏的燈,又沉着聲道:“沒、事。”
盡量不想讓溫厘知看見這荒唐的一面。
他撒謊。
明明有事。
“要不要……幫幫你……”
溫厘知看他忍的這樣難受,忍不住心軟下來說道。
……
“好。”
裴厭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一個字的。
下一秒,浴室的門被打開。
一瞬間,潮熱的水汽就從房間裏彌散開來。
水汽氤氲成一片,裴厭就裹着一條單薄的浴巾出現在溫厘知的視野裏。
他發梢的水還在往下淌。
盡管室內光線昏暗,裴厭還特意熄滅了浴室照明的燈,溫厘知還是能看見他越發挺括健碩的骨骼和線條,越來越昭顯成年男性的荷爾蒙。
“要不要,進來?”
他啞着嗓子,在征求溫厘知的意見。眸子卻已經濕了。
溫厘知沒有說話,只是乖巧地走到他面前。
然後,她踮起腳,主動向上,吻住了裴厭的嘴唇。
腦海裏就像是有根緊繃的弦突然斷了。
斷帛割裂,去他媽的克己複禮。
裴厭關上門,一把将溫厘知拉近自己的懷裏,然後又用力地回吻住溫厘知的嘴唇。
兩個人一齊被雨聲圍困在浴室內。
在浴室狹小緊促的空間裏,黑暗有一種能讓除了視覺以外的感官都更加敏銳的魔力。
譬如,觸覺。
裴厭借着體型差的優勢,一把将溫厘知抱到洗漱臺上。
激烈的嘶吻中,溫厘知身體輕輕戰栗起來,她不安分地晃動着玉一般冰涼的雙腳。
一個不小心,足背觸碰到了突起的、堅硬的峭壁岩石一角。
裴厭輕“嘶”了一聲,然後迅速用他的一只大手抓住了溫厘知的兩只手:“別亂動。”
溫厘知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
是在衣櫃裏。
陳杭之第一次來飛鳥島找她的時候,那一次的衣櫃。
當時也是一片漆黑,少年因為被她藏在衣櫃裏而特別不開心。等到她回去找他的時候,他惡劣地将她一并帶入衣櫃。
狹小的黑暗空間裏,呼吸的每一分氣流都灼熱。
慌亂之中,她的手就不小心地碰到了什麽奇奇怪怪t的東西。
那時,少年也是這樣警告着對她說“別亂動。”
“不是讓我幫你嗎?”
溫厘知小聲地問。
洗浴過的浴室裏,水汽一片氤氲。連帶着她的眼睛都變得霧蒙蒙的。
潮濕的水汽讓她變得萬分迷離。
裴厭沒有說話,只是一遍一遍溫柔地吻她。
溫厘知猜出他是不舍得讓自己那樣為他退讓。
可是……她看見裴厭忍的這樣辛苦,心裏也不好受。
“沒關系的。”溫厘知如是說。
她感覺到裴厭抓着她的手放輕了力度。
于是她輕而易舉地就将一只手抽出來,然後不太熟練地觸碰到裴厭。
她的手在觸碰到裴厭皮膚的一剎那,她感受到了裴厭輕微的顫抖。
面前的男人盡管壓抑了許久,但還是沒忍住,悶哼一聲。
他什麽也沒說,只是咬緊了牙,任由少女的把戲。
她安靜地閉上眼睛,感受着裴厭的心跳。
轟然地在她的手心跳動。
她莫寧想到了自己曾經對他的惡作劇。那時候她在生裴厭的氣,她覺得裴厭總是爽約,所以她要懲罰裴厭,于是故意在他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故意寫錯電話號碼。
故意惹的他好癢。
她覺得自己骨子裏其實也是一個非常惡劣的人。這份惡劣,只有在遇到裴厭的時候,才會顯現出端倪。
裴厭聲音啞的不成樣子:“還有生長的空間。”
不信就再摸摸。
溫厘知又摸了摸。手上已經沾了黏厚的汁液。
果然,它又變陡增一圈。
溫厘知嘟囔着嘴:“我握不住……”
“是因為很滑麽?”裴厭問。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就落在她頭頂。
沙啞且性|感,充滿了欲|念的蠱惑。
“當然不是。”溫厘知心想裴厭自己心裏沒點數嘛,明明不是因為很滑,是因為太大的緣故。
“熱麽?”裴厭問。
确實很熱。
溫厘知順從地點點頭:“熱。”
“那,要不要,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