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鍋飯
大鍋飯
好不容易在他們面前說句實話, 怎麽還不相信了。要怎麽和他們解釋，難道還要真帶他們去地府裏走一趟？
那還是大可不必吧。
看藍霖不知所措，牛頭可有好辦法, 只見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摸，竟然把自己頭完完整整拆了下來, 直接抱在懷裏。“你看，脖子上沒東西了吧, 我們真的是鬼。”
面前兩個人齊齊白眼一翻, 又要暈過去了。
“唉唉唉，等等, 等等——”藍霖急忙一手掐着一個人中，強行把他們大腦開機, “現在還沒到死機的時候，醒醒。馬上要天亮了，在沙漠裏睡覺真的會死人的。”
說着藍霖給旁邊那幾個遞了個眼色, 他們急忙把沙子裏的雞都刨出來, 慌慌張張溜走了——明明這裏也算是他們轄區, 不知道怎麽就走出一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活人可真是脆弱。抱怨這個的時候渾然忘記了他們也是從活人變來的。
臧淩從超市裏頭溜達出來, 幫忙把李桓宇抗上肩膀，也不知道今天是故意還是怎麽的, 頭上那尖角還留着，一看就和人有挺大差別。至于剩下那家夥，一塊毛毯裹着勉強能行，都到這地方了, 多少得湊合一下。
塗天天剛去澆完水回來, 轉頭就看見兩個人類半死不活地扶進來。昨晚上他是知道，這兩個好像都不算是嚴格保密人群, 也就直接大咧咧開口，“怎麽了這是，讓月亮曬暈了？快快快。”
土……土撥鼠……說話了。
李桓宇掙紮一下想徹底暈過去算了，可剛剛飽受折磨的神經此時卻顯出了格外的韌性，怎麽都暈不過去。他只能艱難地扶牆站起來，試圖讓自己這位曾經的同學給個說法，“藍霖，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家夥怎麽這樣呢，說謊話不信，說實話也不信，真難搞。要不幹脆把他記憶弄掉算了，一了百了。省得那麽多十萬個為什麽。
這突然冒出來的年頭讓藍霖陡然一驚。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那麽霸道的人，屬于別人的記憶也能讓自己那麽随意處置嗎？在和異類打交道t的時候不知不覺讓自己也變成了習慣特權的一員？
不行不行。
要不今晚上多看點新聞聯播，尋找一下自己的良心和規則？但他還是先把李桓宇兩個安頓好了，人都在桌子面前一坐，這正式的感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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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宇深吸一口氣，“來，你能不能從頭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開頭？開頭就是藍霖被藍震用了法子弄進了學校裏，來到李桓宇和杜若銘身邊。讓他和李桓宇打好關系，沒想到藍霖卻莫名其妙陷入了三角關系。忽然有一天，杜若銘實在忍不下去了，想要把藍霖約出來說明白，解決掉他這個情敵。
雖然□□這個邏輯很奇怪，藍霖也不搞不懂，但這不是重點。
問題是他們約到陌生地方之後被蠱雕盯上了，李桓宇害怕杜若銘對藍霖做什麽也趕着過來送菜。結果就是三人險象環生，生死一線，杜若銘忽然覺醒了自己的金烏血脈，給蠱雕爪子燙了個大的。
趁着這機會藍霖發出求救信號，相關部門神兵天降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獲救之後這問題才來了。到底要不要向普通人類暴露這些異常的存在。李桓宇到底是否清楚自己身上簽訂的契約——因為他的契約顯示是在他自願的情況下簽訂的。杜若銘爸媽能否接受自己孩子的特殊。
吵了十幾分鐘後，藍震出現快刀斬亂麻，直接把他們兩個記憶都弄沒了。本來藍霖可以留着自己的，藍震美其名曰不要留下漏洞，就把他的記憶也收走了。再給李桓宇弄了一個車禍的理由——兩月他們兩個傷一好，徹底和藍霖斷了聯系。
對藍霖的殘存印象就是曾經好像有過矛盾的同學，之前關系還挺好。要不是這次李桓宇突發奇想想要找回自己曾經好朋友，他們之間的聯系說不準還真就斷得一幹二淨。
雖然困難，但還是大致把這事情說清楚可。
杜若銘聽着這些故事只覺得神奇，這就是他們曾經遇到的，怎麽就好像完全是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他現在只關心一點，“如果我的血脈覺醒，我還能繼續和桓宇在一起嗎？我還能繼續原來的生活嗎？”如果，如果一定要他去哪兒，他就和桓宇私奔。
反正他生命裏不能缺少他！
戀愛腦的角度實在清奇并且讓他大為震撼。要真是遇到什麽事，誰敢讓他上啊，上了就說，我要回去看我家寶貝。
“你也不要想太多。”藍霖實在是無語，“一般來說，你的血脈沒有濃到一定程度根本不會起作用的。”按照杜若銘的血脈來算，他就算下輩子都不會覺醒的，那時候他血脈蠢蠢欲動才讓人奇怪，特意把他安排進去方便觀察情況。
誰想到，他是覺醒了。完全是為愛覺醒，每一次都是因為李桓宇的事爆發。這就是愛的力量？
呸呸呸，你腦子也壞了嗎？藍霖。
反正接下來也不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我這邊通知了人類那邊的相關部門負責人，他會給你們簽個保密協議，帶上一個限制手環，具體事項他會和你們詳細解釋的。現在——你們吃早飯嗎？吃完再睡會兒？”
杜若銘卻十分緊張，“既然你也是部門裏面，為什麽不能你來。而且我為什麽要帶限制手環，是想要對我做什麽。”
大哥，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我是屬底下那一挂的，等你不喘氣了就歸我管，但你現在不是好好喘着氣嗎？”藍霖看了一眼杜若銘披着毯子的身體，眼神意味深長，“不帶限制器，你打算忽然某一天，你身上力量再爆發一下，給你衣服燒光，把周圍點火，大家把你送到醫院但你毫發無傷。這事怎麽解釋？還有你産生的損失怎麽解決？”
他們是有關部門，不是冤大頭，沒必要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吧。現代社會那麽多攝像頭，一個個清理眼睛都要看瞎了。
藍霖從心底嘆了口氣，頭一次那麽同情陳雨澤。都說很多靈獸腦子不太好使，其實很多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吧，就是之前他不深交不知道而已。
天天就想着——國·家要害我，害你幹什麽，為了你那三瓜兩棗小火苗？犯得着嗎。
藍霖默默轉身回廚房給他們倆一人盛了一碗大棒骨連帶着骨頭湯，放在了他們面前。“來喝吧，喝飽了去睡會兒。”雖然不知道吃骨頭補不補腦子，但聊勝無于吧，多少是個念想。
看到藍霖鐵了心要把他們哄睡，杜若銘又有新的問題，“為什麽一定要我們睡會兒，難道……”
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怎麽那麽脆弱呢，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藍霖實在沒控制住打了個哈欠，“哥，你忘記了嗎？地府和地上工作時間不一樣，現在才淩晨五點，我要下班了，那邊還沒上班呢。人家八點半上班，巡邏到我們這邊怎麽也得十點半左右了。你們不睡我要睡。随便你們想幹什麽，我反正要去休息了。”
愛咋咋地。兩個人一塊兒熬着說不定還甜蜜呢，他一個單身狗進去摻和什麽，勁是裹亂。
還真像藍霖說的那樣。天一點點亮起，加油站不同尋常的地方漸漸褪去，臧淩也完全恢複了人模樣，站在收銀臺上打哈欠。他們兩個換了一身出門衣服坐在店裏，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
外頭人進進出出，自己加油，買東西，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普通加油站——直到一輛警車從外面開了進來，駕駛室上下來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年輕男人，臉上胡茬不少，還帶着沒睡醒的困倦。
他熟絡地進門點單，“小羊，給我來碗骨頭湯，我都聞到了，你老板昨晚上肯定炖了。還吃了冬陰功，昨晚上客人不少啊，你們這幾天不在可想死我了。”
說着就自己打開收銀臺上電飯鍋，給自己撈了根煮熟的玉米，人一轉直接坐在了杜若銘他們兩個面前。“你們手機拿出來，填個申請表。”
什麽，什麽申請表？
陳雨澤扯扯自己身上制服，從口袋裏掏出自己證件，“不是你們提出的申請嗎？藍老板和我說了。現在你們自己下載APP，直接自己申請，現在都推行無紙化辦公了，沒有紙質申請表，你要是自己需要，APP上下載一個彩印就行。”
啊？
他們兩個稀裏糊塗跟着下載了幸福家園APP。它看着和所有APP都差不多，但注冊流程卻極其繁瑣，不但需要填寫基本信息，還需要把自己很多特殊經歷都填寫上去，填寫時候，仿佛有人在帶你回顧自己以往生活一般。這種了解程度實在是令人心驚。
而杜若銘的注冊上面卻有很多信息已經填寫好了。他實在有點奇怪，“他們怎麽知道我的覺醒等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