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疑問
疑問
來了, 問題寶寶幾連擊。
每次這種時候自己都會遭遇無數問題，他可太習慣了。以前質疑政府，現在質疑相關工作人員, 好像他們這些人閑着沒事就盯着他們了。
就他們這點能力能幹什麽呢？是把學校炸了還是去參加恐怖活動？什麽破壞力是一個科技搞不定的呢？都說人力和自然相比太過于微小。他們這點力量放在科技面前不也是這樣嗎？
以前金烏的火不能熄滅可怕。現在的金烏火光燃燒的是自己生命力，就那麽一點”活氣兒, 沒動彈兩步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他們還得在旁邊求着他不要死。你說這事怎麽算。
還好陳雨澤不是頭一回做這事了，穩得很。“那你們是覺得中間有哪個程序有問題提出質疑嗎？我們秉着公正合理的态度面對一切合理質疑, 您盡管可以提出申請。”
他往凳子上一躺, 伸手又叫了一碗面。這些小年輕有疑問讓他們質疑去吧，他抓緊時間祭好自己五髒廟。出了這個門就不知道下一頓到底在哪兒了。
以前不能走鬼道還能說交通不方便等中轉。現在這理由沒了, 只剩下随叫随到。這改革到底改什麽呢，最後就是讓他們從人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既然都不讓兄弟們有休息的時間，那兄弟們當然要想方設法摸點魚。
新條例剛實施的時候，那真的是态度猶如春風般和煦, 你說幹什麽就幹什麽, 現在對他t們的限制越來越多, 這偷懶也是越來越明顯, 首先就是這相關解釋工作，不問絕對不說, 問了也是一次解釋一條，堅決不多說。你要是樂意，自己一條條開出來看，要是不樂意, 我們就這樣走個流程, 消磨一下時間。
陳雨澤昨晚上還加班到天亮，根本沒有休息時間, 直接上午就安排過來給他們錄入信息。一晚上也就囫囵個眯了兩三小時？
對面這兩個看着是想要把每個字都研究仔細了，陳雨澤實在是陪不起，“要不這樣，你們點詳情，需要看的資料裏面都有，你們自己慢慢看，看完了覺得可以繼續往下填了，把我喊醒，我們接着走流程。”他直接把自己的工作狀态改了，在一個任務進行中的時候，除非發生特別緊急的事，他都可以繼續安心睡着了。
APP不會給他同時接入多個任務。
這就是他們的卡bug小訣竅。在浩如煙海的信息之中準确找到自己能夠休息的那一個，是基于當前情況之下，應運而生的新辦法。人在超過一定負荷之後就會開始偷懶，這件事沒辦法杜絕的。那些無常鬼不也是一樣嗎？出來之後非得耗到天亮才回去。
以前陳雨澤不明白，為什麽那些無常鬼收了鬼之後就是不回地府，還在心裏蛐蛐他們，拼命兩只眼睛盯着他們。後來他總算是想明白了，他真的是傻啊。這些無常不回去，他們兩個的任務都沒有結束，無常鬼能夠在人間多晃悠一會兒吃點宵夜什麽的，他也能趁機睡上幾小時。
這大晚上的自己找個地方睡覺不香嗎？非得馬上點完成然後馬不停蹄做下一個。他幹這行是為了出人頭地嗎？也是沒那個必要。
歸根到底，人最後還是要回到生活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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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周圍又沒人管他們倆了。剛開始看到陳雨澤，杜若銘心裏頭滿心滿眼的懷疑，就生怕他想要對他們圖謀不軌。但現在這樣被晾在一邊，他又渾身刺撓起來，這到底算什麽事啊，就這樣把他們倆扔這兒了？
李桓宇心裏也有點打賭，他不知道自己家寶貝到底在想什麽，他只能把希望放在這裏他最熟悉的人身上——藍霖。
“小霖，這到底是怎麽一個操作流程，你能具體給我說說嘛？”李桓宇打開自己的信息，上頭密密麻麻都已經填好了信息，問題是這些信息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更不清楚是否合法。
到這種時候，他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心裏盤桓着許多想法，要是自己前面的人生一直處在監視之中，這些到底算什麽呢？
藍霖可不打算幫那些工作人員隐瞞消息，李桓宇問他就回答，“應該是之前在你們身邊收集到的觀察數據。當你們身邊開始出現不一樣的現象，就會有非同尋常的能量波動，而有關部門能夠探測到這些能量波動并對這些進行監控，看能量是否超出規定範圍。超過一定阈值就會有專人出動紀錄。”
出于保護人權方向考慮，在能量超出阈值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出動，因為這涉及到道德倫理方面。那時候李桓宇被纏上無人問津也是同樣的道理，在他們這邊的考慮體系之中，這完全是屬于李桓宇自願。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并不會多做什麽。
但一旦他們超出阈值。之前的所有限制失效，系統會自動把他們之前産生全部能量波動情況全都拉出來放在統一考量體系之下考察。也就是他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數據。
“總之，大概就是這麽運轉的。”他們這些人在上層領導眼中其實也就是大小不一的能量團。只是屬于人類的能量團相當穩定，而他們就是一些容易出現意外的其他因素，需要進行特別監管。
俗稱——麻煩們。
而這些麻煩們往往還想要争取自己應有的人權——當然不是說這樣的訴求不正當。但是多少也要理解一下過來處理的工作人員态度不佳。相當于你家小區裏頭有個容易惹是生非的刺頭兒，但你還得過來和他好聲好氣說話。擱誰身上會高興呢。當然也不是說他們兩個主觀意願想要造成麻煩的意思。
杜若銘一時被噎住了，他只是想要确定自己安全有什麽錯，弄得他好像變成什麽定時炸彈一樣，他就是想要自由。“藍霖，我可以相信你，但我必須強調一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自由，追求自由本就是生而為人的正當權利，我沒有錯。”
“啊，對對對對。”你當然沒有錯，錯的都是這殘酷人世間，是妄想的他，是收拾爛攤子的那些倒黴蛋。
想要自由可以啊。造成意外的損失自己賠償，那些監控也自己去消除，就像你來時無聲無息，直接把你自己的蹤跡全都磨消地一幹二淨啊。
這輩子最讨厭的事就是既要又要。
藍霖把手機往他們兩個身前推了推，“你們快點登記吧。就我個人而言，還是建議你們盡管完成所有手續，畢竟有一句話說得對，權利和義務是一致的。你們先履行了自己的義務，才會得到保護的權利。”
哥，你們是傻嗎？
還要我說得怎麽明白，你們要是登記了，在外面不小心造成的損壞不用自己賠，會有人出動幫你掃清首尾的。但是這種話，他是不能說的啊。
還好他們也沒在這上面糾結太久。杜若銘也是。
他好像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在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也是，好好的人突然一下子就變成金烏了，而且日常生活裏都要分外小心，放誰身上能受得了呢？
看他們兩個的思想已經發生轉變。藍霖把陳雨澤推醒，讓他開始操作下一步。只要他們兩個在精神方面接受這件事，其餘流程走起來其實相當快，沒幾分鐘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妥。陳雨澤甚至幫他們申請了臨時通行證，正式的身份證明文件會在七個工作日以內直接快遞到他們所在地。
他們生活投下的漣漪似乎現在就徹底恢複無痕了。
但是李桓宇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一些。自從他們兩個登記好信息之後，店裏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再也不瞞着他們倆，比如開口說話的土撥鼠，有時候頭上會張角的收銀員。晚上旁若無人飄進來大采購的無常鬼。
無常鬼甚至拖着剛捆回來的鬼魂坐在他們旁邊聊天！
這是在幹什麽！雖然知道其他普通人類看不到這些，但天天看着活人在鬼魂裏穿來穿去還是太挑戰他的視覺了！那些家夥甚至主動站在活人面前，就是為了讓他們從自己身體裏穿過去。這不就是純粹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嗎！李桓宇決定從現在開始讨厭這些家夥。
無常了不起啊。
無常就能這樣把活人不當回事，自己随意取樂了？李桓宇打算到後面櫃臺，和藍霖好好聊聊這件事。“藍霖，我知道開加油站算是你的副業，但人不能因為是副業就随便敷衍，你難道不想要把這個加油站做大做強嗎？我覺得，加油站必須改革，這種需求已經到十分迫切的地步了，首先就得把活人和鬼分開。”
對，把活人和鬼分開，整天人和鬼在一塊兒算怎麽回事，雖然這地方一天到晚也看不到幾個活人，但事情并不是這麽說的。
話音剛落，一個女生忽然推開了加油站的門，她站在門口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推開了這扇門，“您……您好，請問我能不能在這裏稍微休息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