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記憶召回
記憶召回
毛茸茸?
藍霖什麽時候身上長毛了?肯定是自己看錯了。李桓宇心裏一笑, 覺得可能是藍霖故意穿了什麽皮套吓自己,直接掙開了眼睛。
一座小山堵在了他面前,把他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李桓宇只能看到一個雪白的長滿毛的健壯胸膛,循着毛的方向向上望去——好大一個牛頭杵着, 牛角尖尖上甚至還閃着寒光。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李桓宇雙腳軟乎乎的, 覺得自己幾乎要飄離地面了。飄到了那位先生背後, 他看到了一地坐着的妖魔鬼怪。看着好想有個人模樣,但仔細看着就不是人。
藍霖, 藍霖在哪裏?一定是自己沒睡醒還在做夢。
李桓宇下意識又飄着往回走,忽然聽到熟悉的一聲爆呵, “你剛剛已經打過了,又過來幹什麽,當我瞎了嗎?!”碩大的不鏽鋼鐵勺直接敲在了對方腦門上, 勺子應聲而斷。
那麽大, 那麽粗的鐵勺, 就這樣斷了?
李桓宇覺得身體軟軟的, 直接倒了下去。他先睡了,現在很安詳。
人體躺在地上發出重重哐當一聲, 藍霖轉過身來,什麽玩意兒!李桓宇什麽時候到這的,他看到多少了?現在這麽老大一個倒在地上,藍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 先把他運回自己房間床上。
他試圖把這家夥打橫抱起來, 但昏迷的人身體軟趴趴的,怎麽都弄不起來。實在沒辦法, 藍霖只能把他堆在廚房的板車上,直接把這個大家夥送到目的地。
杜若銘睡到半夜發現李桓宇不見了,一顆心頓時懸在了半空中。他急急忙忙跑出門去,甚至連自己鞋都忘了穿上。走廊上沒有燈光,只有應急燈在閃爍着。
遠遠的,他好像可以看見窗戶那頭透出的月光。暈,一股難以控制的暈眩湧了上來。讓他也跟着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嘎吱——
有些生鏽的輪子在地上滾着。帶着裏頭的東西一步步超這邊走過來。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杜若銘強忍着頭痛扶着樓梯一步步往下,這時候他忽然有點後悔選擇了二樓,早知道就應該直接在一樓,出去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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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輪子滾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近在耳邊。
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忽然在拐角出現——他手上還推着一個人,是李桓宇,他搭着腦袋躺在上面人事不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無數曾經看過的恐怖片在腦海中閃過,驚地杜若銘尖叫出聲,“啊——我和你拼了!”
眼前的人忽然身上燃燒起熊熊火焰,閉上雙眼劈頭蓋臉朝藍霖沖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好心把人送回來,怎麽就要和他拼命了,他是不是可以給自己解釋兩句。
藍霖下意識往旁邊一閃t,看着杜若銘踉跄着撲過去,從後頭來了一腳——嘿,走你。激動的人撲倒在沙子裏,身上燃燒的火焰在沙子裏燃氣一簇火光。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剛剛還是兩三百度意思一下,這下子是直接奔兩千度走,這是人形瓷窯嗎?給這地方當場來個藝術度化。
他這裏是不是風水不對應該找個地方去拜拜。不對——底下不就睡着一條龍嗎?他還用拜別人?龍待着都沒用,這風水也算是定格了。
按照之前消防過來解釋的幾種防火方法,當遇到這種沒有可燃物的情況,可以使用沙子蓋滅。藍霖默默轉身又進了屋子,扒拉出自己落灰的鏟子,往杜若銘身上默默蓋了兩鏟子沙子。
刺啦——他身上蒸騰出袅袅煙霧,沒想到這邊沙子裏含水量還挺高,難怪适合發展沙漠農業呢。
他一邊鏟着沙子還有功夫給藍震發給消息,“喂,老藍,你那時候把我轉那個高中去是不是為了讓我盯着這家夥。”他這個消息發得漫不經心,但卻把藍震驚得夠嗆。
藍霖發現了?他的記憶被自己偷偷拿走的事。
他就知道不可能一輩子騙孩子,說謊總有一天要被發現的。藍震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和孩子好好談一談,“小霖,你不要生氣。我們不是故意封掉你們記憶的,要是你們帶着這份記憶生活下去,可能反而會招來更大的禍患,你能理解我們的考慮嗎?現在你也已經長大了,我們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份記憶還給你。”
“我的記憶在你那兒再存一會兒,我反正也不是很需要。但現在問題是,杜若銘在沙堆裏燃燒着,他這樣沒問題嗎?”藍霖看着他身上是不是冒出的火光,怎麽看都像是在悶土窯雞。
不行不行,不能繼續想下去了,越想越覺得香。
說到那只小雞仔。藍震好不容易從記憶深處扒拉了出來。“那只小雞仔啊。他血脈又不穩定了,那時候不是給他做過處理了嗎?”
為了他能夠正常地完成學業,可是給他身上的封印搞得相當嚴實,直接畫在他身上的,是不是因為把他身體封印住了反而導致他力量發育不均衡,現在就有種力使偏了的感覺。
但剛覺醒的力量其實就那麽一點,等過了那一陣一切又風平浪靜。杜若銘身上的火焰漸漸熄滅,只留下一點微弱的火光。這微微的火光實在是誘人——藍霖沒抗住把廚房裏剩下雞肉腌好了,悄悄埋在了他身體裏面。按照現查的導引手冊,他身上的餘溫大概會持續六到八小時,那不是剛好可以把雞煨數嗎
這恰到好處的熱量不要浪費,就應該仔細的利用起來,煨一堆香氣四溢的窯雞這才是最完美的搭配。他剛好在旁邊陪着這家夥,觀察杜若銘的身體變化情況,順帶給這雞翻翻面。該說不說,真的香啊。恰到好處的溫度把雞肉裏面的汁水全都烘了出來,光是想想都覺得流口水。
加油站的活兒已經到了尾聲,等不及的一些同事已經早早銷假回去,還剩下幾個也跟着藍霖一塊兒等着雞熟。只是留下下這幾個——在外貌上還是有點小問題。
老大的牛頭和馬頭杵在自己面前,還是有點小震撼。
尤其是當他們厚重的鼻息噴在自己臉上,真的忍不住渾身發毛,那種來自動物身上的獨特體驗。藍霖實在沒忍住把這腦袋往旁邊推了推,“不是,哥們,能不能換張臉,你們這種樣子不震撼嗎?”
牛頭噴了口氣,吐出人言卻是明顯的少女音,“沒辦法,這是規章制度,在工作期間必須穿工作服,等雞鳴時分,我們就能脫下這身皮了。”這也是對地府工作人員進行有效保護的一種手段。大家都穿着統一的工作制服,哪怕有人摸到了他們工作單位,也難以區分,能夠對他們個鬼身份進行更好保護。
從這個角度來說,對外勤人員來說也是挺好的。
等升到無常就可以用上自己真正的臉了。因為等級不一樣,地府設定的保護等級不一樣——換句話說,就是沒有那麽容易go die,不用像護着小雞仔一樣的密切保護了。這算盤還真是打得明明白白。
“啊——我這是怎麽了?”杜若銘□□一聲醒來,昏昏沉沉地睜開了雙眼,他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猛地被一雙大手按了回去,“唉唉唉,你先別起身。”
為什麽?
杜若銘的手被藍霖按着按到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不對,他怎麽會光溜溜的躺在沙子裏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在他旁邊還有煮熟的雞肉散發着溫度,不對不對,他怎麽會渾身上下光溜溜的。面前這一堆牛頭馬頭是怎麽回事,來自沙漠半夜神秘儀式嗎?
這事還真是不好解釋。在相關部門把杜若銘需要的特殊材質衣物運來之前,他還真的暫時得光着。
李桓宇踉踉跄跄從屋裏出來,發出了第二聲尖叫,“牛……牛頭下面跟着人的身體!”牛頭慢悠悠地站起來,一摸嘴角,鮮紅的液體順着嘴角緩緩落下,“啊,怎麽了?”
這個還沒搞定,那邊李桓宇又要倒下,藍霖趕緊過去把李桓宇拽過來,強行按進沙子裏讓他們兩手牽手。來吧,戀愛腦的力量發揮作用,讓他們穩定下來。
果然戀愛腦效用無窮,剛剛還在不斷顫抖的兩個人肉眼可見地情況好了很多。藍霖示意牛頭馬面都坐下,打算長話短說,“這個,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杜若銘,你身上有其他物種的血脈,你剛剛就是返祖了,不用擔心。至于身邊這些,是我的同事。”
兩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
藍霖不得不把事情說得再清楚一點,“對,我的同事,不過不是地上的,是底下的。和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是來自地府正規工作人員牛頭馬面。”
他說得相當嚴肅。李桓宇相當認真地摸了摸藍霖的額頭,由衷地發出一個疑問,“你是開玩笑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要真是開玩笑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