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扶搖
扶搖
曲硯辭要許潮音開心，又不甘心自己的情緒無法宣洩。
“你且在宮中暫住，這兒什麽都有。”
既然許潮音不應允他同他走，他就将她困在身邊。
曲硯辭說得輕柔，語氣卻不容她拒絕。
許潮音的手往回縮了縮，沒縮回去，被他攥得更緊了些。
“你不用擔心，我會告訴他們的。他們肯定會同意的。”
不！根本不會！
許潮音眼中滿是愕然，而話卡在她的喉嚨裏，被曲硯辭的眼神硬生生逼了下去。
“你不是他。”許潮音呢喃道。
他不是在幾日前同她說出“天涯海角，不論哪裏。”的少年，他如了他的願，是要變成如今的模樣才行麽？
許潮音不懂，她只是覺得難過。
“你不是他。”她又再次開口。
曲硯辭聞言身形一怔，握住着她的手不自覺地放開了。
“你想要我怎麽做？”
許潮音沒有回答他，她弱弱道：“桑榆呢？”
仿佛是在尋找最後一絲的念想。
曲硯辭舒了口氣，她還沒有放棄和自己對話，她沒有生氣。
“它和你那只鹁鴿在一起。”曲硯辭的語氣不穩，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将此話說出口。
“我的？”
許潮音猛地擡頭，她心一驚：“扶搖？”
“沒錯，你要看看它麽？也時候送給你了。”
曲硯辭站起身，他淺笑着再次朝她伸出手。
許潮音不敢置信，她曾經有過的那只鹁鴿居然是曲硯辭送的！為什麽他會送她？
她壓根不認識他呀……
許潮音仍是搭在了曲硯辭的手上，她掀開被子亦是起身。
“帶我去看看它！”她雀躍道。
兩人推開朱紅漆的大門，萬安宮外寂靜得不像話。
“他們……”許潮音如今依舊不太敢相信曲硯辭成了太子。
曲硯辭只是不屑道：“我不喜歡他們離我太近，況且，我也有這個權利。”
聽他的話中倒是沒有當初的沮喪。
許潮音稍稍安心了。
曲硯辭帶着她穿過長長的游廊，這裏種了好些許潮音不認識的花。
“春天時不知該有多美……”許潮音不禁感嘆道。
曲硯辭看着她的模樣十分可愛，笑道：“潮音若是喜歡就待到春天再走。”
他這麽一說，許潮音自是不敢多說其他的了，她收回了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我會想我娘的……”
她不會明着拒絕他。
“那我可以将你娘親一同接過來。”
“兄長他也……”許潮音在為難他。
果然曲硯辭腳步頓了頓，良久才道：“要是你喜歡的話……”
許潮音是徹底沒話說了，她知不能再和他說下去。
“是這兒嗎？”
也好在他們走到了要去的地兒。
隔着門已然能聽見裏面“咕咕咕”的叫聲。
曲硯辭尋思着來日方長，一邊把門給推開了。
這屋子寬敞得很，卻只放着兩個架子，兩只鹁鴿親密地貼在一起。
“咕咕。”
見着來人，它們皆飛了過來。
許潮音還覺得是夢。
她試探地輕喚了一聲：“扶搖？”
那只白色的鹁鴿開心地叫上了幾聲。
這模樣确實是她曾經的那只鳥兒。
許潮音不禁暗嘆一句：“好生奇怪！”
它就像在這兒一直等着她的到來，而它注定是要屬于她的。
“它一直都是你的。”曲硯辭看透她的心思般，悠悠道。
扶搖在許潮音的手上停着，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曲硯辭。
她竟從鳥兒身上看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曲硯辭知她定是心情敞亮了，便又開始舊事重提：“就我們和它們待在這兒好不好？你和我待在這裏好不好？”
“你……你不要為難我……”許潮音聽罷，瞬時失了笑容。
可她仍是怯聲着，好似再強硬下去就能讓人得償所願。
“我沒有為難你，潮音，我是真心留你的。”曲硯辭盯着她的眼睛，漸漸逼近來。
她既不願同他遠走高飛，亦不願與他共在一處。
她要他究竟如何做？
“你待我想一想……”許潮音只得用緩兵之計。
她有心病就罷了，難不成他也有麽？
“想一想……”曲硯辭喃喃道，遂而他妥協了半步，“不能讓我等太久。”
他放開拉着許潮音的手，改用雙手捧着她的臉。
兩只鹁鴿察覺不妙，撲騰着飛了起來。
“我等不了太久。”
他的眼神裏有幾分柔情，卻是溫柔刀
他不過是盯上獵物的人，追着眼前的小鹿讓它享受最後一次的寧靜。
許潮音惟有應下。
兩人回到萬安宮，坐在塌上，許潮音心中上下不安，她從未來過宮裏，只是聽過爹爹說道罷了。
如今一來，真不覺得有什麽好的。
她想快些回去家中，而不是在這兒受折磨，她的心病估計是要加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