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他吐血了
打他吐血了
扈意下手又快又狠，再加上她心裏動了怒，出手就更沒有約束了。
謝頌自知招呼不住，立刻向外跑，邊跑邊大喊：“救命啊，殺人了！扈意要殺人了！”
扈意緊跟在他身後，借助路邊的石塊，跳到半空中，對着謝頌的肩膀狠狠踢了兩下。
謝頌的背被她踢中，腿一軟，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後，又趴了下去。
那些聽到聲音出來看熱鬧的學子們，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謝頌擡頭，向前，噗的吐出一口血。
有人去叫夫子，有人過來扶謝頌，也有和扈意能說的上話的人，小聲勸她。
當真是熱鬧極了。
扈意方才在氣頭上，下手沒有輕重，但也知道不可能真的殺了謝頌出氣。好在挨了這一頓，謝頌得十天半個月的疼，也算舒她心頭之氣了。
又聽身邊人說賀今夕和唐琳回來了，扈意就坡下驢，半推半就地被她們拉着走了。
兩人帶來的消息正相反，賀今夕道：“楊富成，謝頌，還有秦定坤他們三個。”
唐琳道：“秦曉薇說她不參加。扈意，她這是什麽意思？”
扈意沒解釋，今天看秦定坤這情況，應當是在府裏挨了一頓，身體沒養好。但也沒有那麽差，他要是想出席，還是能過來的。
扈意道：“明日除了我和聶瑞卿，第三個人，讓佟思雅上。”
賀今夕驚訝道：“佟思雅？那個病秧子？她除了會看書，連話都說不清楚。讓她上，還不如讓秦曉薇上呢，她好歹還能講一些養花的好處。”
唐琳在一旁點頭，算是附和賀今夕的話：“實在不行我上啊，吵架我還是能吵兩嘴的。”
“你們懂什麽，她哥可是上屆的文狀元。”
“那是她哥，又不是她。”
扈意道：“我曾聽她哥說過，佟思雅的文采，不在他之下。只是因為身體不好，才鮮少說話的。正好我聽說她最近常來學院，應該願意幫忙。再說我也不用她整個出力，就盯着秦定坤就行了。”
“各個擊破，好主意。那你和聶瑞卿怎麽分？”
扈意自信一笑：“楊富成是我的，至于謝頌，留給瑞卿吧。”
賀今夕和唐琳已經聽說扈意快把謝頌‘打死’的事，有些擔心：“董夫子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董夫子是負責女子學院裏，女學子的管教的。沒過半個時辰，就叫人傳扈意過去。
扈意大大咧咧地走進她的院裏：“夫子。”
董夫子看她絲毫不懼的樣子，嘆了口氣：“謝大人并沒有追究，把謝頌領回去了。扈意啊，你這次出手也太重了。要不是謝大人在中間為你說話，楊院長非得把你開除不可。”
扈意嘻嘻笑道：“楊院長不敢，明日就是我和他孫子的辯論賽，他今日要是把我開除，可不就落下話頭了。”
“你啊，”董夫子有些無奈，又忍不住關心：“可有把握？”
她們能想到的事情，董夫子肯定早就想到過。扈意實話實說：“沒有。”
“沒有你還說大話。”
“這不是有夫子嘛，”扈意朝她撒嬌：“夫子~聽說佟思雅近日來過您這裏，想要入學？”
董夫子道：“就知道你打着這個主意。”
“夫子~”
“行了，這件事我會勸思雅的，放心吧。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以後做事不可如此魯莽，那謝頌再怎麽說，也是謝大人的獨子。他是照顧你，但再怎麽照顧，也沒有自己的獨子親。”
“我保證，以後一定不動謝頌一根手指頭！”扈意道，至于其它的地方，那就不好說了。
董夫子沒她那麽多小九九，聽她如此保證，便放了心：“回去準備明日的辯論吧。可別給我丢人。”
“是！”
扈意并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麽鎮定。
聶瑞卿現在住在扈家，用了飯，扈意幹脆拉着聶瑞卿一起複習：“到時候你就專盯着謝頌，看着他的小動作，一絲一毫也不能放過，知道嗎？”
聶瑞卿是蕲州解元，自小就被周圍的人戲稱天才，再加上她中了解元，現在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哪怕到了人才濟濟的京都，也沒有打消她的自信。
她點頭：“我有些不懂，今天你不是制服謝頌了嘛，為何明日還要我看緊他？”
扈意道：“楊富成那小子，像個刺頭一樣，你初出茅廬，應付不了他。”
再加上楊富成祖父是書院的院長，如果他小心眼，要對付她們，對上扈意，楊富成也要掂量一下。不然一個小小的蕲州解元，不用楊院長動手，楊富成就能不動聲色的把她趕出學院。
“哦。”聶瑞卿悶悶不樂，想了想又說：“大家都說明日秦定坤會上，要不我盯着他吧？”
扈意道：“有佟思雅在，沒問題。”
聶瑞卿依稀覺得，扈意并不信任自己的能力，才會讓自己去對付最簡單的那個。所以在次日的辯論上，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據說是男子學院最有才華的秦定坤身上。
有些出乎衆人的意料，秦定坤是出席了，但是他卻沒有上場。代替他的，是他的好友孟斯年。
實力雖然比秦定坤弱一些，但依舊是個不容小觑的選手。
扈意坐在三人中間，看聶瑞卿盯着孟斯年發呆，她低聲叫她：“看什麽呢，準備了！”孟斯年是有個好皮囊，小臉唇紅齒白的，聶瑞卿初見他，看呆了也正常。
聶瑞卿反應過來，臉頰瞬的紅了：“哦，好的。”
都是學子們之間鬧着玩，書院的夫子們并沒有出現。主持辯論的依舊是傅輝。他不知從哪弄了個小鐵錘，重重地捶在桌上：“今日辯題是，女學子是否能上狀元橋，請兩隊開始發言。”
扈意立刻舉起了手：“我先來！”
楊富成大聲反對：“憑什麽你先來！”
“那憑什麽你先來！”扈意不甘示弱。
臺下賀今夕率領衆人叫好：“對啊，憑什麽男學子先發言，主持偏心！”
“就是就是！”
對面坐着的男學子也跟着不滿：“我們不先，難道你們女子先發言？真是笑話，什麽時候看到女子能擔當重任的，出面不還得我們男子來！”
“你們才是笑話，咄咄逼人！一點都不知道讓着我們！”
“哈承認了吧，女子就是不行，還需要我們讓着！”
“肅靜。擾亂辯場環境，女子隊扣一分。男子隊.....”傅輝敲了一下捶，在衆女學子的眼皮下，硬着頭皮說：“也扣一分。”
現在正是勁頭上，傅輝就算是想偏心，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敢做的過分：“既然如此，那就出拳決定順序吧，一局定輸贏。你們各派出一個代表。”
扈意看了一眼，讓聶瑞卿起了身。
對面孟斯年也站了起來。
說是一局定輸贏，結果兩人比劃了三局，全都平局。孟斯年氣定神閑，倒是聶瑞卿，臉頰紅的比血還要勝。扈意起身，把聶瑞卿拉到一旁，一局拿下了局面：“我們先來。”
傅輝伸手，請她先說。
“我方認為，女學子不光能碰狀元橋，還有禦書樓，大講堂，勤書閣，只有在書院內，我們女學子都能去。聖德帝曾有明旨，在位期間要廣設女子學堂，讓全天下的女子都能讀書明理。咱們青山書院更是由聖德帝親自督促建設，如果明令禁止，不是在打聖德帝的臉嗎？你們有幾個膽子敢這麽做。”
對面楊富成站了起來：“我們讀書習字，就是為了忠于聖上報效朝廷，聖德帝賢明，為助女子地位頒布此法令。可國有國法，如今地方州城的鄉試允許女子身份參考，已是最大的讓步。對方應當知道，會試和之後的殿試，是不允許女子參加的。所以我認為，在書院裏，也應當男女有別，設立雙方能活動的區域。”
謝頌今日也拄着拐杖來了，臉上的青腫還沒消，每說一個字都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我方辯友說的對，法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你們想要一棍子促成男女平等的地位，也忒癡心妄想了吧。”
扈意抓住他的話：“對啊，法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它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上百年。在這期間，需要我們一點點的做出改變，最後才能彙聚成海，徹底推翻以前的舊論。就像你說的，我們不能一棍子促成男女學子平等，那就多來幾棍子。比如今天的開放狀元橋，就是其中的一棍子。”
啧，說錯話了！
觀察區的男學子們，起了低聲抱怨和議論。
楊富成脾氣來得快，直接回擊道：“如果在你揮棍子的時候，誤傷了我們呢？這也是你的本意嗎？”
聶瑞卿：“那只能說明你們脆弱。推翻舊論開放新變化，本來就有可能會誤傷一些擁有舊思想的人。相比新變化之後給整個朝堂，整個大興朝帶來的益處，只誤傷你個人，有什麽關系？做人，得有大局思想，有大局觀，不要只拘泥于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
扈意：“就是，聖上已經做出了改變，大力發展女子教育。天下誰不贊一句聖上英明睿智？只有某些心思狹隘毫無本事的人，怕女子立起來地位提高了之後傷害了他們的利益，才會如此阻攔。可卻不知道，正是這一點，印證了他個人的無能。”
“你！”楊富成說不出話，謝頌還在捂着臉喊疼，楊富成暗中捅了孟斯年一下：“你說話啊！”
臺上傅輝已經在喊數了，數到五如果他們還不說話，就證明男子學院隊伍輸了。
“到四了！”
最後關頭，孟斯年擡眼，看着扈意：“朝規所定，女子身份不能參加會試和殿試，殿試才能出狀元，就算讓你摸了狀元橋，進了禦書樓，又有何用？你不去指責限制女子身份不能參加會試和殿試的人，倒來争取這點封建迷信的東西？”
這是扈意想到的最壞的可能。
孟斯年把矛頭，引到了當今聖上的身上。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
一瞬間，大家都發現了扈意等人的卡頓。
楊富成驕傲地挺着胸，等着她回答。
“傅輝，愣着幹什麽，喊數了！”
